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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第章箭矢


京都这边已经掀起了水泥的浪潮,另一边,太子刚刚到达襄州。襄州的主城岚城刚刚被攻破,城墙略有破损,但城门居然是开着的,就像一般正常运作的大城一样。太子不知道怎么混进去,然后一个月都不见人,主将发了加急报告,但也快半个月才到宫里,结果等来的就是三个字“不用管。”柳将军还是派人去找了,根本混不进去,反而被抓了几个人。

        没办法只能开战,打到城楼下抬眼一看,太子人就站在城墙上呢。跟在那位据说神机妙算的军师身后,穿着小兵的皮甲,似乎是军师的随行护卫。那张英武非凡的脸可不像杂兵,更不用说龙行虎视的姿态,完全不加掩饰。

        他在干什么?柳将军顿时想起了陛下的回信,怪不得不用管呢。这边在冒着生命危险救他,他居然在谈情说爱,还是跟敌军的人卿卿我我。这还是太子,不敢想象登基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局势僵持不下,太子身边的小厮深夜跑回来给柳将军递了信。是一封没有多少正事的信,大意就是讲了太子英雄救美,然后被军师赏识,留在身边当个刀笔吏。一个意外他占了人家,赖死赖活地非要负责,现在寄信回来是为了征求“家里人”的同意。柳将军头疾都要犯了,所以他还要把这封狗屁不通东西当作重要军情送到宫里?

        信里大概是怕陛下不同意还写了好多借口,什么没了军师起义军就是一团散沙,他们已经说好了,成亲之后就正正经经地考科举,做真正利民益民的事。

        这骗小孩都不信,柳将军气得手抖,脑袋一昏写了封弹劾信,和太子那封真情流露的家书往京都那边送去,用的甚至都不是加急件。

        一个半月后,跟着陛下的回信来的,还有一个裴疏。他是来监军的,出现了疑似主帅叛变的大事,他会仔细核实太子的行为,然后上报陛下。

        柳将军的冷汗都下来了,如果自己不去弹劾,说不定陛下会当做看不到太子胡闹的事,但一有主将弹劾,必须严查。这个裴疏,还有这个头发,分明就是这里面难道还有党争?故意想要太子下台?

        “柳将军不必担心,做好自己的事便可。”

        “冒昧问一句,陛下那边怎么说?”

        “军令如山,就算他没有叛军叛国,一个违反军纪也是逃不掉的。”太子虽然在朝堂上很有话语权,却不能靠近内阁一步,他是被排除在中心权力之外的。皇后搞了很多小动作就是想把自己的人安排进去,刺杀陷害都是家常便饭,太子懵懵懂懂,知足于朝堂上的权力时,更激化的权力斗争已经开始很久了。

        柳将军不想管了,反正上面派了人,就让他处理那个麻烦的太子吧。现在的局势已经大好,军师似乎是身体不好,已经好久不见人出来了。

        十几天后,天时地利人和,敌军已经是强弩之末,顺势发起了一次总攻。裴疏在中军将旗之下,身下一匹乌雉踏雪,手持重弓,对准了城墙好不容易出现的常胜军师魏甄。

        一声尖锐的割裂声,如同撕开布帛般割开了空气。里面灌注了内力,这个距离刚刚好,要是更近一点,这对苦命鸳鸯就要被他串在一起了。千钧一发之际,太子急忙挡在了魏甄身前,这一箭本应该扎在魏甄的心口,现在被太子的肋骨阻挡住了。又不是什么大伤,剪了尾羽就可以继续战斗,太子表现得就像要当场西去了,惹得魏甄心神动荡,慌张地叫人把太子送下了城楼。

        “记上,太子为敌方军师挡箭。”裴疏一边说一边搭上了第二支箭,身后是随行保护的侍卫,当然是暗卫假扮的,他们真正的主子是献帝,一切都会如实记录。

        “小心!”魏甄刚把人送下去,一抬头就是迎面而来的第二箭,如此凌厉百发百中,绝对是同一个人射出的箭矢。但已经太晚了,箭头破开头颅的骨头,扎进了叛军首领的脑子里,然后贯穿出去,钉在了城墙的石砖上。

        这么远,用的居然还不是全力吗?魏甄想到刚刚太子的伤势,他们应该两个人都死在那一箭上,为什么手下留情。魏甄在城楼上远望,对面发出热烈的呼喊,“黄奇已死!黄奇已死!”黄奇是起义军的领袖,没什么大智慧,但胜在有义气,又有几分拳脚功夫,大家都敬他是条好汉。没了他就没了大半的士气,这是谋士做不到的领袖魅力,能做到的谋士史书上只有一人,魏甄还差得远了。

        人心已散,城门也很快被撞开。说到底除了智谋,魏甄也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哥儿。他被几个壮汉严防死守地押到主帐,“一个哥儿罢了,不必如此。”裴疏摆了摆手,让他们放开。

        柳将军神色有些不自然,裴疏自己也是个哥儿,还不是能一箭射穿黄奇的脑袋。比大多数的士兵都强悍多了,难为三殿下还能制住他,换成自己家的母老虎,那指定是一天打三顿。

        魏甄抬眼望去,自然认为是这位壮硕的将军射出的那两箭,裴疏看起来也是个谋士罢了。“将军为何手下留情?草民的人头可值钱多了。”

        “本将军自然是很想一刀砍了当军功的,手下留情的可不是我。”柳将军磨蹭着下巴的胡子,往裴疏看去,他也很想知道为什么。

        什么!?居然是这位军师射的箭?魏甄不敢置信,这么瘦弱的身躯能射出如此威力的箭矢。

        “不着急,人快来了。”裴疏卖个关子,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温润如玉的君子类型,算是比较出挑。而且听说是一个小村子里出来的,能养出这种气度,比一些京都的世家公子都好,做个正妃也不是不行。

        一阵嘈杂,似乎是嚷嚷着谁在哪,声源越来越近,问的原来是“贞知在哪?”跪着的魏甄似乎有点反应,这是他的字吗?居然已经进展到互称表字了。裴疏侧头,示意身后的暗卫全程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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