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五灵根

“对了，你为什么会惹上那人？”两人同行一路，阮烨渐渐与方鸣熟悉起来，问出先前的疑惑。

        “那个啊，是这样的，我看了他几眼，他不爽。”当时那个胖墩正在追求旁边的少女，他路过时看了几眼，那胖墩就不满的冲上来问他是不是在不屑，看不起他，觉得他追求不到那个少女。

        天地良心，他真的没有，但胖墩不信，死活拽着他，说既然不是那他为什么要看他？

        “所以，你为什么要看他？”阮烨不解。

        “他当时在吃东西，我闻到他吃的东西的香味，没忍住，就多看了两眼。”方鸣老实回答，他真的只是因为胖墩吃的东西太香了，没忍住。

        “他吃的东西真的很香！”怕阮烨不信，方鸣从衣服里摸出揣着的几块粗饼，“起码比起我吃的这个要香很多！”

        阮烨盯着方鸣拿出来的饼：“你就吃这个？”这种饼是最粗劣的粗粮制成，干硬、硌牙、难咽，更因为那些粗粮都放了很久而泛着股霉气，这就是他在铜川县时仅能吃的东西。

        阮烨从储物镯里拿出一包糕点递给方鸣：“给你吃吧。”心中默默感叹，若不是遇到师尊，自己大抵一辈子都只能啃这种粗饼裹腹，难怪当初会有很多小孩突然冲上来打他，恐怕他也有在别人吃东西时不自觉的去看。

        方鸣一喜，接过糕点，又是一惊，“你从哪里拿出来的？”方鸣惊奇的盯着阮烨手腕上的镯子，“是从这里面吗？”

        “先前我把书还你时书也一下子消失了，也是被收到这里面了？”

        阮烨点头，“这叫储物镯，里面可以装很多东西，是我师尊给我的。”

        “你师尊？”方鸣睁大眼，“你有师尊啊，你师尊是谁？”行九霄被提前招收的弟子也会参加弟子考核，方鸣接连说着：“你这是早早被收到宗内了啊，那你知不知道域檀君？听说他新收的徒弟也在这次弟子考核之列。”

        “能被域檀君收为徒弟，那个人的根骨肯定很好！”方鸣胡乱猜测着，“应该是天灵根吧，一定能拿榜首，或者是双灵根，再不济也是三灵根，反正不可能是四……”

        “呵！”一声傲然冷笑自后传来，元景明从林间走出，来到两人面前，“域檀君的这个徒弟是五灵根，绝无可能夺魁，榜首之位，必是我得。”

        “而我，会在夺得榜首之后拜域檀君为师，成为域檀君最得意的弟子。”

        他在考核开始前收到父亲发来的传信，信中说明域檀君的那个徒弟是五灵根，域檀君收那人为徒完全是因为那人归属域檀君的本家，让他不必将对方放在心上。

        话落，元景明就施施然往前，徒留阮烨和方鸣站在原地。

        “五，五灵根……”方鸣虽没修炼，却也在这些日子里大致知道了资质的好坏区分，天灵根为最佳，双灵根次之，然后是普通的三灵根，以及各种变异灵根，四灵根就没什么修炼前途了，最多只能做外门弟子，而五灵根是所有灵根里最废的灵根，基本只能当杂役。

        他还没有测试过灵根，一路都在祈祷自己的资质能够好一点，哪怕是四灵根都行，而域檀君的徒弟，居然是五灵根？

        阮烨看着方鸣变换的表情，再回味元景明话语，意识到什么的开口：“五灵根，很差吗？”

        “很差。”方鸣听到阮烨发问，并不多想就和阮烨解释，还和阮烨讲解了每种灵根在测试时是什么样。

        阮烨低着头，回想着自己做身份命牌时那人让自己摸的那块石头，应该就是测灵石吧。

        他一模那个石头就泛出了五种颜色的光，当时师尊是怎么说的？

        “烨儿五种属性的灵力都可以用，很厉害。”

        很厉害，哪里厉害了，师尊分明是在哄他，难怪当时给他做身份命牌的人表情那么奇怪。

        “烛照，你怎么了？”发现阮烨神色不对，方鸣疑惑询问。

        “没，没事。”阮烨抬头，艰难笑着：“我们继续往前吧。”

        穿越百岭谷必须通过一处陡峭的崖壁，那崖壁旁边就是悬崖，只有极窄的一条小路供人伏壁而行，而崖壁上被施了禁制，所有人到此都只能步行。

        接受考核的弟子在发现不能快速飞过后都抱怨不休，全然不知这座崖壁是为了考验他们的心境。这崖壁上刻有满满的炼心阵法，只要有人踏上崖壁，就会自动编织出属于那人渴望的幻境。

        阮烨和方鸣一齐来到崖壁前，前面已经有不少人走上了崖壁，每一个都表情恍惚，似疯似痴，嘴里还说着各种乱七八糟的话。

        方鸣看着崖壁上的众人，惊吓不已：“他们怎么都变成这样啊？好可怕！”

        “应该是有幻境。”阮烨受祁楦之教导至今，已经知道有的术法可以让人看到各种幻象。

        “只是对我们考验，不用害怕。”说着，阮烨就抬步踏上崖壁，方鸣紧跟其后，瞬间，无尽的幻象就向两人袭来。

        “哇哈哈哈，好多好吃的！”方鸣乐呵呵笑着，“咦？爹，你今天要把后娘休了啊？休得好，休得好，我马上去请村长来做见证！”

        行九霄大殿，众峰主盯着陷入幻境的众人，兴致盎然。

        “哈，刚才一个个那么正经，这一下全都变成为点鸡毛蒜皮计较的小屁孩了。”铭文峰峰主乐颠颠的抚着胡须。

        “那是，看他们这一个个傻乎乎的样儿。”水镜不光可以看到众人考核场景，还能看到众人眼中的幻象，器峰峰主一个个看过去，对着那些幻象，只觉啼笑皆非。

        吃饭时娘亲得先叫自己，再叫弟弟？谁先谁后有什么区别吗？家里要天天吃肉，不许吃菜！这，饮食得均衡身体才好啊。爹不要给他买浅色的衣服了，浅色不耐脏！傻孩子，你爹是为了让你赶紧学会净尘术……

        忽的，器峰峰主视线一顿，望着行走在崖壁中的红衣小孩，“嘿，这不是楦之的弟子吗？我看看他的幻境是什么，楦之不介意吧。”

        “自然。”祁楦之笑望着水镜，主动催动水镜，他也想看看阮烨想要什么，若是可以，就全都替阮烨办到。

        众人也挨凑过来，全盯着水镜中的阮烨，只见水镜缓缓变换，从中显出一片无边的黑暗来。

        “怎么黑漆漆的？”众人不解，“楦之这徒弟不会是想要永远天黑吧……”

        “咔嚓——”

        众人话还未落，水镜上就裂出一道裂缝，紧接着，整个水镜都轰然炸裂，余力冲击，控制水镜变换的祁楦之猛然呕出一口血来。

        “楦之没事吧？”众人着急的扶着祁楦之。

        “没事，只是灵力逆冲。”祁楦之起身，重新化出水镜，看着水镜中的阮烨，“看来烨儿的幻象是不能看了。”

        “那就不看，我们看其他弟子的。”往年也有极少数弟子的幻境会无法查看，而那些弟子无一后来不是成为顶尖大能，众峰主看祁楦之确实没有大碍，就全数散开，重新查看其余弟子的幻境。

        水镜之内，阮烨扶着崖壁，缓缓往前行进，不似其他人的恍惚沉溺，阮烨神色极沉稳，全然看不出所思所想。

        一步，两步，祁楦之紧紧盯着阮烨往前的脚，看阮烨行过中间的蜿蜒，一点点来到最后，然后抬步出崖。

        甫一踏出，阮烨就从幻境脱出，阮烨望着前面天幕，微有些恍惚，却在片刻清醒，方鸣也跟着阮烨走出，站在阮烨身侧，大声感叹：“哇，那些幻境好逼真，我真以为我爹把后娘赶走了呢。”然后声音转悲：“结果居然是假的！”

        “我就说嘛，我爹被那女人迷得五迷三道的，怎么可能赶她走！”

        方鸣说完就转向阮烨，“话说你看到了什么？”

        “我？”阮烨回想着先前所见景象：“我看见天地初开，万物生长。”

        先是全然的黑，然后从黑暗中现出缕明亮的光色，那光色照亮天地、日月、山川，日月轮换，黑白交替，水中出现蜉蝣，广阔的山川中长出点点绿色，再于这绿色中绽出五彩的花，色彩斑斓的蝴蝶翩然于花间，鸟、兽、虫、鱼，全然于世间诞生，最后，出现了人。

        “你看到的怎么这么奇怪？”方鸣讶然。

        “不知。”阮烨微微摇头，仍回想着先前所见，心神微恍，忽的，鹰啸声响。

        “白顶苍鹰！”同样踏出崖壁的众人惊呼。

        数只白顶苍鹰疾飞而来，此处仍接近悬崖，众人连忙举起武器挡避苍鹰袭击，阮烨也拔出烛照剑格挡。

        一时人鹰交战，水镜外的纵横峰主大惊，“这里怎么会有白顶苍鹰？”

        崖壁难走，又有幻阵，他们在布置百岭谷时特意在四周下了驱逐妖兽的禁制，防止有妖兽在弟子们陷入幻境时出来干扰。

        而白顶苍鹰极懒，如非必要，很少出门捕猎，且性格孤骜，从不与同类并行，看那些白顶苍鹰额上的伤，应是被他们下的禁制所伤，怎么会有这么多只白顶苍鹰拼着受伤也要来这崖壁？

        众人激斗间一只白顶苍鹰抓向方鸣，方鸣毫无修为，根本躲避不急，就这样被勾住衣领，当即向旁边的阮烨求助，“烛照烛照，救我！”

        阮烨回头，一剑斩向方鸣被勾起的衣领，将方鸣解救除来，那只苍鹰似是大怒，扔开方鸣，直奔阮烨而来。

        阮烨继续横剑，却是被苍鹰抓向头颅，阮烨侧身避开最为要害的颅顶，只被抓住一侧团髻，下一瞬，那侧团髻上的发绳就绽出层金光，轰然震碎苍鹰。

        血雾弥漫，旁边众人看得惊愕，阮烨头发散落，染了满脸的血，还未反应，身后就又来一只苍鹰，猛然撞向阮烨。

        “烛照！”方鸣惊呼。

        却是毫无用处，阮烨身子一歪，整个坠入崖间，其余苍鹰鼻翼耸动，察觉目标坠崖，登时放开众人，疾追阮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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