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吃过晚饭,  女儿还记得和里里玩，乔汐信守承诺，微信上跟顾以诚打过招呼,  随即带女儿下楼,  谁知她哥也跟着。

        顾以诚牵住里里，来到一楼的进出口，看见乔汐母女，也看见一个男人。

        男人抱着伊伊，似低头对乔汐说什么,  三人的言行举止颇为亲密。

        这男的是谁？

        短短三天，他就被人捷足先登了？

        顾以诚面上不显露任何疑惑和不快,  自然地走到三人的身边：“乔汐，伊伊。”

        一见里里和顾以诚,  伊伊略显激动地让乔风把她放下来,  笑吟吟地抱住里里，并向顾以诚说：“叔叔。”

        乔汐朝顾以诚展现礼貌的笑意：“又麻烦你把里里带来，谢谢！”

        “你们帮我遛狗,  应该是我说谢谢！”顾以诚状若无意地望向乔风，“这位是？”

        “我哥，乔风！”一跟顾以诚说完,  乔汐立即跟她哥说，“哥,  我高中同学顾以诚，他是林乐晗的老板，还是我楼下的邻居，住18楼。”

        纵然近几年不常住在b市，乔风仍知道他妹妹的好朋友有哪些,  分别叫什么名字，通过哪种渠道认识的，平常关系怎么样。

        关于林乐晗这个人，他听他妹妹提过不少次，他跟林乐晗也有过一面之缘，在他妹妹和江怀行婚礼上见过，模模糊糊记得林乐晗的长相。

        一听顾以诚有三重身份，乔风浅浅一笑：“b市还真是小。”

        顾以诚扬起友好的笑容，对乔风伸出右手：“你好！”

        握手是平日最常见的礼仪，乔风和顾以诚握了握手：“你好，我住22楼，和你也是邻居。”

        乔汐住21楼，乔风住22楼，没住同一套房子，顾以诚并不奇怪。

        人无论年纪的大小，都需要独立空间，一对兄妹长大后，分开住，正常，他想了想，斟酌过用词地问：“之前没见过你，你是刚搬来吗？”

        他妹妹和顾以诚看着挺熟的，乔风把顾以诚纳入为和他妹妹关系不错的队列，道：“我是去年搬来的，住的时间比较少，现在开始长住。”

        小区内部设施再大再漂亮，乔汐也看腻了，加上今天有些消化不良，肚子胀气，便想到离这不远的公园散步，适当地打断她哥和顾以诚的聊天：“我们去公园散步，走啦。”

        顾以诚勾唇问：“去公园啊？方不方便我加入？”

        散步这种事，多不多一个人，完全无所谓，而且顾以诚上周六晚上帮助过她，他没收她转的一万块，乔汐正考虑送什么礼物来向顾以诚表达感谢，点头道：“那就一起。”

        公园在马路对面，四人只走了几分钟就到达。

        非景点公园，仅供附近居民游玩的地方，白天人少，晚上人稍微多一些，看着她哥左手抓住里里的绳子，右手牵着伊伊，径直地走着，乔汐注意到顾以诚步伐较为缓慢，不自觉地也放缓步伐。

        因为这是正常的交际行为。

        她哥和她女儿注意力几乎全部放在里里上，两人还开开心心地进行对话，步伐保持一致，没理其他人，她若把顾以诚当空气处理，显得她欠缺教养。

        趁此机会，她直接问：“顾以诚，你喜欢什么？”

        突如其来的问题，顾以诚怔了怔：“你问的是哪方面？”

        “礼物。”乔汐扫视几眼走在前方的女儿，“上周六，你帮我忙，于情于理，我都得送你一份谢礼。”

        “不用送礼物！你……请我吃顿饭？”

        “你想吃什么？”

        “最近想吃日料。”

        乔汐大脑迅速过滤信息，找寻味道好吃的日料餐厅。

        作为经常和客户约见面的人，去过b市许多高级餐厅或是别的高级场所，很快，她锁定一家餐厅，问：“附近有一家我蛮喜欢的日料餐厅，味道不错，周五晚上，我请你吃？”

        照顾女儿的保姆，明天可以到岗，她回去公司办公的日子定在后天。

        那家餐厅离她公司很近，自然离顾以诚公司也很近，他们一下班，就能去餐厅，方便又省事。比较重要的一点是，人情债不好还，拖着拖着，时间长了，更不好还，快点还才是真理。

        “周五？”顾以诚语气略微迟疑。

        “是的！你那天没时间吗？”乔汐顿了顿，“改天约？”

        “有是有，不过……”

        在现代社会，商家能把所有节日变成情人节，疯狂地想掏空消费者的钱包，做出各种打折优惠的活动，铺天盖地的广告宣传，顾以诚没有特别留意过非重要节日，但他没记错的话，早上看过的广告牌，显示周五是七夕。

        乔汐约他周五吃饭，她肯定没吃饭以外的意思，不在意是不是七夕。

        和她在国内传统情人节的当天共进晚餐，若有似无地笼罩自己暗藏的想法，就等有一天被揭开，他接着说：“不过我下班时间会晚点！我们约七点半？”

        “好。”

        后面的两人，速度越来越慢，乔风隐约听他们在聊约定什么，好奇地回头注视他们：“两位，走快点。”

        一经催促，乔汐发觉自己和顾以诚走路确实慢，快步地跟上她哥和她女儿。

        小孩子走路走多了，会想让大人抱，伊伊也不例外，脚步一停，口中说着：“抱抱，我要抱抱。”

        见状，乔汐弯下腰，准备抱女儿。

        岂料顾以诚快她一步，做出抱起她女儿的动作前，神情温柔地问：“伊伊，叔叔抱你？”

        伊伊没立即做出回应，歪着小脑袋仰视母亲，眼神有些许纠结。

        女儿不是谁想抱就能抱的性格，乔汐也已经对女儿开启性别意识的教育，教女儿除了能和固定的几个男性亲人有肢体接触，不可以和其他男性有肢体接触，知道女儿这么看她，是询问她的意见。

        她轻抚女儿的小脑袋：“妈妈在呢，今天有点累，让叔叔代替妈妈抱你一会。”

        明白母亲的意思，伊伊还是纠结了一下，最终看在自己喜爱的里里的份上，勉为其难地同意顾以诚抱她。

        身边没几个小孩子，顾以诚抱小孩子的次数寥寥无几。

        经验太少，他这会小心翼翼地抱起伊伊，生怕弄得她哪里不舒服，导致她哇哇大哭，下一秒就要到乔汐的怀中。

        片刻后，自我感觉能把伊伊抱得稳稳的，他褪去些紧张，嗅到伊伊身上的奶香味，不由勾唇笑道：“小朋友身上都有奶香味吗？好好闻。”

        见顾以诚喜欢小孩子的奶香味，乔汐嘴角上翘：“大部分都会有。”

        小孩子最容易香喷喷的，喝点奶粉就有奶香味，洗个澡，用点沐浴露或是擦点爽身粉，也让人觉得味道极其好闻，爱不释手。

        她很喜欢女儿的奶香味，闻了，使人安心。

        两三岁小朋友的体重，对于成年男人来说不算重，顾以诚抱着伊伊走了一段长长的路，越抱越喜欢抱。

        一切归于伊伊太可爱，眼珠子灵动地转来转去，说话虽是奶声奶气，但发音标准，能和大人流利地沟通，也不会乱动，他说什么，她都能接上。

        假如，这位小朋友真是他女儿，相当的好。

        已是八月下旬，最炎热的时刻过去了，围着人工湖走了两圈，乔汐有些热，想喝水，到旁边卖东西的小亭子，买了五瓶水，一人一瓶，剩下的一瓶给里里喝。

        顾以诚拧开盖子，轻柔地喂怀中的伊伊喝水。

        四人散步，从头到尾都分成两个阵营，先是他和他外甥女，他妹妹和顾以诚，后变成是他和他妹妹，他外甥女和顾以诚，气氛没受到影响，一样和谐，乔风瞥了瞥在喂他外甥女喝水的顾以诚。

        顾以诚抱他外甥女半小时都不喊一声累，依旧对他外甥女温声细语，还细心地喂她喝水，勉强算得上耐心，仿佛有和小孩子许多相处的经验，他问：“顾先生，你结婚生子了吗？”

        “？”顾以诚愣了愣，“我单身。”

        传统的认知里，人有带孩子的经验，多数是带自己孩子带出来，听到顾以诚单身，乔风略显意外：“看你抱小孩子的手法，我以为你结婚生子了。”

        原先大家坐着休息和喝水，没人聊天，她哥突然问是否顾以诚结婚生子，乔汐目光好奇地掠过他们，随口说：“顾以诚没谈过恋爱，抱小孩子的手法，一看就很生疏，好吧。哥，你哪里看出他像结婚生子？”

        顾以诚扬起双眉：“乔汐，你知道我没谈过恋爱？”

        林乐晗之前跟她说过顾以诚母胎solo，她记住了，没想到自己一不留神就说出去，一时想不到化解尴尬的办法，乔汐干巴巴地轻笑一声。

        乔风没当这是尴尬，接话：“巧了，我也没谈过恋爱。”

        看得出乔汐无意继续话题，顾以诚转移话题之余，脑子里在想，原来乔汐背后关心过他的感情状况，她还知道他什么。

        散完步，里里交还给顾以诚，回到自己家，乔汐发觉她哥仍跟着他们，不解地问：“哥，你不回你房子吗？”

        “我跟你说几句话。”乔风示意廖阿姨把伊伊抱进卧室里。

        “什么？”乔汐耳边警铃作响。

        白天时，被她哥臭骂过一顿，晚上还得被骂？

        确定伊伊进了卧室，乔风正视他妹妹：“你以后找男朋友，必须过我这关！过不了我这关的男人，请你早早地踹了，不要陷进去！”

        他妹妹今年一十六岁，和江怀行分开后，没理由孤孤单单地过完余生，再找第一个伴侣是在所难免的，他这次说什么都要给他妹妹把好关。

        那个男人不止要对他妹妹好，也要对他外甥女好，得包含有耐心和小孩子相处，情绪稳定，不随便发脾气。

        乔汐提醒道：“我当前没恋爱的想法。”

        乔风仿若听不见他妹妹说的话：“你有发展对象，最好先带来给我过过眼，我检查完了，你们再确认关系。”

        “……哥，我没发展对象。”

        “话提前说，不行吗？免得你又犯蠢！”

        “我不会重蹈覆辙的！”

        “是吗？”乔风怀疑地将他妹妹审视一遍，“你在江怀行那里犯过的蠢，是我想破脑袋都想不到。讲真，我不相信你堕入爱河的智商。”

        她哥直白地表达她差点蠢得没药救，乔汐不反驳，只作保证：“我以后找男朋友，不对，是有发展对象了，一定带给你过过眼，你不点头，我不和他确认关系！行吗？”

        乔风不语，迈步离开。

        一时的保证，对以后起不了作用，好在他回来b市发展，能盯着他妹妹。

        七夕。

        江怀行带上早早准备好的礼物和鲜花，来壹号花苑找乔汐和女儿。

        没到壹号花苑前，在路上，他就想着，乔汐看见礼物和鲜花的反应。

        以前一有节日，无需他费心思买礼物，都是乔汐告诉他，她想要什么，他照着买即可，现在不同，她不会告诉他，他只好根据她的喜好来买。

        然而，给他开门的廖阿姨，说：“江先生，乔小姐和伊伊不在，出去吃饭了。”

        廖阿姨前天接到乔汐的命令，江怀行再到这里，不准开门放他进来，因此，话音未落，她立刻关上门，防止江怀行强行进来，在屋子里等到乔汐和伊伊回来。

        门打开时间不到一分钟，廖阿姨动作迅速地关门，江怀行剑眉微拧。

        回想廖阿姨刚才说话的模样，不像撒谎，他致电乔汐，想问她在哪里。

        同一时间，某日料餐厅里。

        放在桌上的手机亮起屏幕，乔汐毫不犹豫地按断江怀行的来电，将他号码设置黑名单，继续正常地吃东西，顺带欣赏窗外的夜景。

        本来考虑到她和顾以诚吃饭，不适宜坐包厢，她订的是大堂位置，结果临近下班时，顾以诚提议把伊伊带来吃饭，也把大堂换成包厢，他们现在三个人待在包厢里。

        由于桌子是圆的，女儿身高不够坐正常椅子，服务生特地拿了儿童椅过来，放在她和顾以诚的中间，不用她夹东西给女儿吃，顾以诚把这活包揽了，他似乎对夹东西给小孩子吃，非常感兴趣。

        他也不是盲目地夹东西，把东西放入她女儿的碗里，会问：“伊伊能吃吗？”

        突然，服务生又拿东西过来，乔汐略感奇怪，因为他们点的东西已经上齐了。

        服务生笑得满脸热情：“今天是七夕，这是我们店里送给三位的礼品，祝两位情人节快乐，白头偕老，孩子健健康康，聪明伶俐！”

        边说话，服务生边把礼品放好。

        三样礼品，分别是一小束鲜花、一份金枪鱼刺身和小孩子喜欢的玩具，顾以诚利落地把鲜花递给乔汐，而后把玩具给伊伊玩，末了，微笑地对服务生说：“谢谢！”

        自从恢复单身，乔汐没注意过什么情人节。

        忽地听服务生说今天是七夕，并祝福他们，她不禁失神，直到顾以诚递来鲜花，还听他跟服务生说谢谢，莫名尴尬，好像又不尴尬。

        不是首次被人误会他们三个是父母带着孩子，瞥向面含笑意的顾以诚，她发觉他半点不尴尬，大方自然地顺着他人的误会，给他人台阶下，不让对方尴尬。

        此时，服务生笑眯眯地扫看她和女儿，乔汐礼貌地道：“谢谢！”

        服务生忍不住摸摸伊伊的小脸蛋：“你长得好像妈妈，跟爸爸长得不像呢！但是如果长得像爸爸，也很漂亮！”

        顾以诚含笑道：“我们家宝贝和她妈妈像是一个印子印出来的。”

        服务生十分赞同顾以诚的比喻，疯狂笑着点头。

        面对此情此景，乔汐不插话，不戳破他们不是一家人，省得大家尴尬。

        见顾以诚和服务生围绕她女儿又聊了几句，她蓦地想到她哥不久前满脸严肃地叮嘱她，她以后找男朋友，必须过他那关。

        之后，她哥也跟她说过，她找男朋友不能单看自己喜不喜欢，还要着重看对方对她女儿好不好，她女儿能不能接受对方当她男朋友，这是至关重要的问题。

        毕竟，她男朋友和她女儿没血缘关系，没感情基础，她男朋友一上来就充当类似继父的角色，是得经过千挑万选，选出方方面面优质的，预防她男朋友对她女儿不好，影响她女儿的成长。

        站在小孩子的角度，自己母亲的男朋友，能和自己相处愉快又耐心良好的人，她应该把和她女儿相处得来的要求，定在择偶标准的第一条。

        顾以诚对她女儿挺有耐心的，也和她女儿相处得来。

        想着想着，她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质，顾以诚上周六好心帮她，今天提议她带女儿一起和他吃饭，大概是不想和她单独吃饭，避免尴尬，她乱七八糟地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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