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白天将要过去，迎来漆黑的夜晚。

        乔汐看着依然没有动静的聊天框，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她发给江怀行，告诉他，她今晚有事，到家会晚一些，他却连‘嗯’都不回复她。

        从她对他说领结婚证，已经好几天了，他仍是冷淡对她。

        心里固然难受，但她这周一次市场分析错误和一次操作失误，导致亏了一笔不小的钱，临近和客户们约定的清盘线，她现在比较烦，怎么赶紧把钱赚回来，否则就得清盘变现，等于这个月差不多白干。

        退出微信页面，乔汐拨打林乐晗的号码：“喂，乐晗，你下班没？”

        林乐晗不好意思道：“麻烦再等我半个小时。”

        甘婧今天答辩顺利通过，可以如期毕业，晚上请她和乔汐去玩，林乐晗好巧不巧，车子送去维修保养了，想着自己和乔汐在一条街上班，选择不坐出租车，蹭乔汐的车过去。

        “你最好半个小时忙完，不然我们迟到太久，甘婧要骂人的。”乔汐本应半个小时前开车去林乐晗公司楼下，无奈林乐晗临时有工作，她只得坐在自己的办公室等。

        “我保证一定忙完！”

        结束通话，乔汐不想再在办公室待着，拎包走人。

        岂料，一踏出门口，陈瑞安叫住她，问前两天来公司找她的一个客户情况。

        那个客户是她筛掉的，虽说客户不差钱，然而客户在上流圈子的风评不好，她有所耳闻，为了避免麻烦，彻底婉拒他。

        恰好陈瑞安当时也在公司，见她拒绝客户，表明着急募集资金，想试试把客户拿下来。

        客户是另外客户介绍的，说白了，冲着她的业绩和身份而来的，陈瑞安在私募基金圈子没闯出名气，也没背景，资源有限，他拿下客户的几率偏低，看在同事的份上，她不能把话说得太死。

        跟陈瑞安聊了十几分钟后，乔汐开车到林乐晗公司楼下，准备去旁边的咖啡厅，买一杯咖啡，边喝边等林乐晗。

        车门刚开，她视线随意往前一扫，见到从写字楼走出的顾以诚。

        顾以诚也看见乔汐，眼神微变。

        一时之间，两人视线交汇。

        乔汐最先移开视线，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她和顾以诚做过一年多的高中同学，可他们不熟，要不是……

        时隔十年多的的见面，没必要弄得像老同学叙旧，寒暄几句什么的，最好是当个睁眼瞎，装作是不认识的陌生人。

        下了车，她目不斜视地朝咖啡厅的方向走去。

        “乔汐同学。”

        背后响起一道让人难以忽略的男声，乔汐顿住步伐。

        下一刻，面前矗立一具颀长的身躯。

        顾以诚竟走了过来，还挡住她的去路。

        她不着痕迹地皱皱眉，没给出反应，等待顾以诚继续说话。

        “对不起！”顾以诚微微垂首，与乔汐平视，“上次吃饭时碰见你，我就应该跟你当面道歉的，林乐晗在场，我没好提这件事。”

        猝不及防的道歉，乔汐有些错愕。

        刹那间，尘封在脑海的往事，疯狂涌现。

        她视线越过顾以诚，聚焦在他后面的咖啡厅招牌：“事情过去很久，你也打过电话跟我道歉，如今不用重提旧事。”

        认真来讲，顾以诚当年没做错，错就错在李文茵脑子有病。

        “电话道歉缺少诚意，当面道歉有诚意。”顾以诚眼尾上挑的桃花眼，蕴含些许诚恳的笑意，“我以前想过约你出来，没想到你转学了，你家电话还换了，□□也把我删除好友。”

        “难道我不能转学？我家电话不能换？不能删你好友？”乔汐视线移到顾以诚那张辨识度高的脸庞上，“我怎么感觉，你当面道歉，一样缺少诚意。”

        “我不是这个意思。”顾以诚顿了顿，“我是想表达，联系不上你，无法向你当面道歉。”

        瞥见林乐晗兴高采烈地下班，看见她和顾以诚后，一脸疑惑地扫视他们，乔汐没接顾以诚的话，而是说：“要走了，再见。”

        说罢，她回到车子里，示意林乐晗上车。

        顾以诚是自己顶头上司，也是自己的未来老板，林乐晗自然得跟顾以诚打个招呼，便笑眯眯地向顾以诚招手道：“顾总。”

        然后，快速上车。

        林乐晗边系安全带，边关注后视镜中见得到的顾以诚，问乔汐：“你刚刚和顾以诚聊什么？”

        乔汐微抿红唇：“聊高中时期，班上哪个人脑子不好使。”

        “……”林乐晗皱紧眉头，“什么鬼？说好的你和顾以诚高中不熟呢？”

        “就是不熟。”乔汐发动车子，缓缓驶向马路。

        林乐晗遗憾道：“如果你们很熟，我靠沾亲带故的关系，和太子爷混得好点，在公司里也算是有靠山的存在了。”

        “换个话题。”

        “呃，好吧。”

        由于遇上塞车，两人来到和甘婧约定的地方，甘婧足足等了一个小时。

        一见她们，甘婧没好气地甩冷眼，一副没眼看她们的模样，乔汐和林乐晗赶忙道歉，温声细语地安抚甘婧。

        把甘婧哄好了，林乐晗发问：“赵晨光，你为什么在这？”

        被忽略许久的赵晨光，内心感叹自己终于有了存在感，笑道：“我下午和甘婧一起，她顺便晚上赏我一顿饭吃。”

        “……什么玩意？”林乐晗转身对着甘婧，“你和杨承景刚分没多久，新男朋友就到手了？还是你们暧昧期？”

        “你一个母胎solo，为什么热衷脑补这些东西？”甘婧鄙夷道。

        “母胎solo没人权？没资格脑补？”林乐晗坐正身体，将甘婧和赵晨光一并纳入视线范围，“你们下去做什么去了？”

        “杨承景给我玩寻死觅活的情圣套路，我找赵晨光帮个忙。”甘婧甩了杨承景后，时不时被杨承景骚扰，现在杨承景还使用苦肉计，她迫于无奈，随手拉了空闲的赵晨光帮帮忙。

        赵晨光连点几次头：“是的，没错。”

        霎时，林乐晗没有兴趣问下去。

        见乔汐根本不关注赵晨光和甘婧下午在一起，她好奇问：“乔汐，你为什么一声不吭？你不怀疑他们有什么吗？”

        “他们要有什么，早就有了。”乔汐喝了几口冰水，“再说，杨承景和赵晨光是关系不错的发小，甘婧找新男朋友，不会做这种兔子吃窝边草的事。”

        林乐晗赞同地点头道：“也是，甘婧轮着和这两人谈恋爱，别人会说闲话，甘婧肯定顾忌这一点。”

        “错了，我要是真这么做，不怕别人说闲话。”甘婧傲气十足地挺直腰，“一群酸鸡罢了，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妒忌我连着和两位条件还行的男朋友恋爱。”

        “我插一句。”赵晨光更正甘婧对自己的描述，“我条件算优质吧！要家世有家世，要学历有学历，要相貌有相貌，要……”

        “说实话，你家世和相貌还行。”甘婧打断赵晨光，“学历方面，你本科毕业的，top2都没进，末流985，至于其他，就别说了”

        “我是985中上水平学校毕业的！”

        “奥，我top2本硕博直读。”

        “……”赵晨光无从反驳，甘婧和乔汐明明是好朋友，却比乔汐小两岁，更是比他小四岁，今年博士毕业，九月进博后站，以后走学术这条路，学历吊打他。

        听着赵晨光和甘婧聊到别的地方去，赵晨光依旧说不过甘婧，乔汐从小到大都羡慕甘婧与生俱来的自信和从容，极少在意他人说什么，自己痛快和开心就行。

        若她有这份自信和从容，丝毫不用在意即将面对的流言蜚语。

        突然间，她心中被忧愁装满。

        愁江怀行公司上市后的事情，愁江怀行这几天的冷淡。

        被甘婧说得接连败退，赵晨光决定转移话题：“乔汐，你今晚几点回家？我们吃完饭后的行程，你不参与了吧？”

        消息不回，电话不接，上午出门前也没搭理过她，乔汐一想到江怀行这个样子，烦躁得一口气喝光刚倒的冰水。

        现在八点多，九点前是到不了家的。

        九点后到家，女儿已经睡觉，她得对着江怀行的冷脸，忍受他无视她，铁定还要被他说，她吵到他睡觉，所以，她早回家，和晚回家没有区别。

        而且，她今天心情被重创的业绩弄得很差，这会莫名生出‘我就是要晚回家’的念头，以及‘我不理你，不哄你，看你气多少天，会不会创新记录’的想法。

        她抬头直视赵晨光：“参与。”

        赵晨光讶异道：“你有老公孩子，我以为你要早点回去陪他们。”

        “偶尔一次不陪，没什么。”乔汐说的是真心话。

        当然，和她情绪化的一面被彻底勾起也有关。

        她和女儿马上被流言蜚语包围，江怀行还在为她提领结婚证而生气，他不是很好哄的人，她暂时没力气哄他，更想花时间考虑女儿怎么不受影响。

        换句话说，她首次对他产生叛逆心理。

        他喜欢不理她，好，她这次就让他不理个够。

        减少和他相处的时间，他开心，她也不用那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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