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韩辑风见异思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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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她真是我娘子。”
饭厅，乔徵看着他娘像是供菩萨一样地拼命往云清的碗里夹菜，他爹笑得春风满面，还有那秃然老道捻着须一直叨叨“此女可用矣”，这才从“梦”里醒了过来。
半天了，乔徵看着云清的大碗里早就叠成了山，乔夫人还一直往她碗里夹菜。
有些吃味了。
“娘。”
“娘？”
“娘！”
乔夫人不耐烦地转过头来问他，“怎么了儿子？”
乔徵用筷子敲了敲自己只有白饭的碗，“您是不是偏心得有点过了？”
乔夫人看了他和他的碗一眼，心领神会，夹了点青菜放到他碗里，宠溺道，“儿子，多吃点草。”
说完，乔夫人拿了个汤碗又给云清盛汤去了。
乔徵不满地丢下了筷子，盯着一桌子的人。
但是，都没什么人理他。
所有人都在用一种虔诚的眼神看着云清，不就是成个亲，怎么就变了天？
想着，乔徵百无聊赖地转头看向了身边的韩辑风，只见韩辑风也没有动筷，而是在用一种很微妙的眼神看着云清。
“喂，你这么看着我娘子，我怀疑你有不良企图。”
听见乔徵的话，韩辑风用眼角快速地扫了他一眼，然后低头抓起碗筷扒拉着饭，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秃然老道也听到了乔徵的话，轻咳了两声，对韩辑风道，“风儿，朋友妻不可欺。”
“我没有！”韩辑风仓皇抬头辩解，对上了秃然老道的眼神，马上就心虚地移开了。
乔徵忽然捕捉到了这个细节。
这韩辑风平日里经常做贼心虚，被看穿了心思也心虚，背地里搞小九九也心虚，简直不太会撒谎。
这回是虚什么呢？
乔徵杵着头一直看着韩辑风，韩辑风被他看得如芒刺在背，把腰板挺得硬邦邦的，不敢作声。
乔徵往后探了一下，瞅见他这僵直的腰，“这得是心虚到什么程度了。”
乔徵脑子一转，忽然想起方才要韩辑风救火的时候，他跪在娘子面前给她请安？
后来在他和娘子迷惑不解的眼神中，灰溜溜的站起身来，说，“老爷和夫人请你们去饭厅吃饭。”
乔徵一路用看怪兽的眼神看着韩辑风和云清，云清一直耍着自己的手指头，用挑衅的眼神回敬他，而韩辑风一直回避与他的眼神接触，心虚至极！
乔徵猛然明白了什么，小声地试探着韩辑风，“韩辑风，刚刚你在我娘子面前单膝跪地，念了一句‘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是怎么回事？”
韩辑风瞥了他一眼，继续回避眼神接触，用饭碗遮着自己的脸，道，“什么什么怎么回事？”
乔徵挑眉，“舌头怎么打结了？”
韩辑风吃了一嘴的饭，道，“我，我刚刚咬着舌头了，没事没事……”
乔徵捡了只鸡腿来啃，“你有事没事关我什么事？”
韩辑风当时回怼他，“那你就不要管我的事。”
乔徵岂是那么知进退的人，想到在记仇簿上，他和韩辑风最近的一次过节，就是昨晚和秃然老道一起骗他，说好了要帮他保洞房花烛夜太平，没想到居然拿他做诱饵，引艳鬼出来。
引了还打不过，害他差点给那艳鬼吸干了。
想到这里就来气，于是，乔徵贱兮兮地看向了云清，压软了声音道，“娘子……”
整个饭桌上的人都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云清耸掉了浑身的鸡皮疙瘩，有些戒备地看着他，“干嘛？”
乔徵偷偷对韩辑风眨了个眼，然后贼兮兮地问云清道，“你是不是瞒着我收韩辑风为徒了？”
“阿徵！”韩辑风突然用力把乔徵往自己身上拉，乔徵的头正好磕在了他的下巴上，上下齿这么一合，舌头就被误伤了。
韩辑风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乔徵没想到韩辑风的反应会这么大，看着突然趴在了桌子上的韩辑风，略有些手足无措了。
他把全场吃惊与迷茫的眼神都对了个遍，然后抚着韩辑风的背，像哄娃一样道，“韩辑风，你没事吧？韩大哥？辑风？风哥？”
韩辑风一动不动，就像死了一样。
那边的乔老爷不太明白状况，看了一眼秃然老道，“这韩辑风的师傅，不是秃然老道长吗？怎么又变成云清媳妇了？”
乔夫人两手一摊，表示自己也不明白状况，“这，是啊。小风你不是跟着道长学道术吗？怎么又变成了云清的徒弟了？这辈分恐怕不太好算了……”
而云清顶着一张无辜的脸，对上了秃然老道那询问的目光，表示，“我也不知道，昨晚打完了以后，我就抱着相公回房了。”
这话让乔徵有些见风倒，他越过娘亲，低声对云清道，“娘子，在外面给我留点儿面子。”
“哪外面？”
乔徵恶狠狠地戳了一下桌子，“房门外！”
云清了然地点了点头，当时改口道，“昨晚打完鬼以后，我相公就抱着我回房了，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乔徵的大男子心理得到了满足，那边趴着的韩辑风幽幽地抛出了一句话来，“你都被吓昏过去了。”
这边，秃然老道佯装镇定地抚了抚须，道，“我明白了，风儿你这是嫌弃贫道老了不中用，想要换个年轻有为的师傅了？”
韩辑风抬起头来，辩解道，“我没嫌弃你老了。”
这边乔徵火上浇油道，“好家伙，你这是见异思迁啊。”
韩辑风忽然刚了一次，把碗筷塞到了乔徵的手里，道，“你吃饭，不要讲话。”
之后，又转头看向秃然老道，十分诚恳道，“师傅，我自小立志要做一个捉鬼道士，但是我学了十几年，也只会在你后面打小鬼。昨晚跟那个打头阵的艳鬼打了那么久，还是被她跑了。可是小嫂子……”
说着，韩辑风看了一眼云清道，“她一个人就能收拾了那些为了阿徵几近癫狂的艳鬼们。我不是嫌弃你，我只是怕自己学不成了。”
韩辑风这么做，也觉得自己有些欺师灭祖了，惭愧地低下了头。
秃然老道叹了口气，抚须道，“唉，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罢了罢了。”
乔徵看着秃然老道眼角那一点晶莹的泪珠，想来自己也是弱冠之年，和这秃然老道差不多也认识了二十年。
从小，他就在帮他打鬼驱邪，延续生命。
也算是半个爹了。
他可不忍心这家伙老来悲催，当时出言安慰道，“老道，不必伤心，你这一身的绝学，风哥看不上，我跟你学！”
秃然老道抬手抹泪，“你不是说我只会贴条条吗？”
乔徵叹道，“我以前年少无知，还真以为你只会贴条条。但是昨晚，我看你坐在那里岿然不动，阵法起来了以后，多少穷凶极恶的小鬼都被收在了葫芦里，以静制动，实在叫我钦佩不已。”
说着，乔徵学他抚了抚自己没有的须子，道，“我就喜欢这种不爱动弹的武功。”
“是道法。”秃然老道纠正道。
于是，乔徵投入了图绕老道门下，而云清觉得好玩，在乔徵的撺掇下答应收韩辑风为徒。
韩辑风算是得偿所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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