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IF】·不结缘（十四-前半）

○《犯罪卿家属》if篇·不结缘

        ○基于正篇世界观更改初始设定，假设“如果当初和伊文捷琳订婚的是阿尔伯特”的衍生if番外

        ○展开即获得完整标题「不可结缘：关于我明明当了哥哥十二年的未婚妻最后却不得不和弟弟结婚了这件事」，命运的红线不是你想断，想断就能断，该写婚帖你逃不掉（。）

        ○披着ntr和嫂子文学假皮的坎坷恋爱小故事——来自纯爱作者最后的倔强（哽咽）

        ○可能(划掉)绝对不是在座各位想看的那种故事，总之先放个ooc预警

        ○bgm：电灯胆-邓丽君

        前情提要：你穿越到了以《忧莫》为背景创作的衍生向同人文里，有原创女主角，你是类似恶毒女配的角色。

        ok？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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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5不要以为都近墨了还白不见黑

        生活一如既往，不起波澜，不见巨浪。

        姐姐没有对你加强限制，也没有放松对莫里亚蒂的针对。

        你每日都清闲得宛如博物馆里的画像，只需要静挂在防弹玻璃和灯光中任人观赏，又时刻忙碌于小说赶稿、读信回信、拜访教堂（或福利院）以及撸毛茸茸之中。

        看起来与过往十二年无甚差别，又切实的让你感觉到了积尘落灰般的寂寞。

        仿佛心底无端生出一只虫，寂静蚕食鲜活的血肉和愉悦。

        每当在书房看小说时，你总会误以为还有只小狐狸。他在一旁安静地备课、做计划或读报纸，似乎下一秒就要蹭到你身边来讨要拥抱或亲吻。

        但其实没有，什么都没有。

        这可怕的、宛如呼吸一般自然的惯性。

        你透过心底被虫食后留下的痕迹，看见溺亡在红海之底的自己。

        那源源不断地仿佛在失去某物般的既感，并不让你觉得烦躁或恐慌。

        你甚至是近乎冷漠地凝视那个空洞越来越大。

        因为你知道，它会被重新填满的，你可以预见那个结局，所以你并不用为此过多着急。

        每天忧郁完了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该写写，明天又是新的一天还有新的忧郁，烦恼事不倒垃圾桶定期清空那你迟早得忧郁症然后红颜薄命，你傻了才自找be！

        因噎废食不可取，为愁绪断肠，给自己手动减寿也大可不必。

        可姐姐和恋人的博弈——那些明争暗斗的动作，让你接连应对数月后，现在也实在是有些疲于为此奔命了。

        换句人话来说就是你血条蓝条都他妈见底了。

        天呐！两边都是不好哄的毛茸茸！

        不巧还都独占欲强盛，连脑回路也差不离是一模一个样！！

        不安敏感又古怪，认为爱是越分越少的东西。

        想独占整份，再不济也得是最大的那块，半分也不想往外让。

        你心真的好累，不如世界就这样毁灭算了吧jpg

        作为曾经的乙游战神，你差点吼一句其实你平等地爱着每一个人哒！

        就是爱的种类方式和表现各不相同而已（。）

        然而极强的求生欲让你选择把这句话咽下烂死在肚子里。

        行叭，不纠结，左边是亲姐，右边是老婆(划)恋人，好像你能大彻大悟从此断亲绝爱了似的。

        在找到彼此合适的相处模式之前，该磨还得磨。

        横竖不会比真结了仇你死我活更糟糕。

        你在沉迷于写《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驯兽大师》的间隙中想到这些杂绪，忧愁地叹了一口气。

        十二月了，伦敦陷于深冬，雾霾和大雪让它笼在空芒的灰与白里，既难以呼吸又冷得令人发指。

        上辈子的你仿佛永远活在舒适的秋天里不知道冷是个什么玩意儿，一朝转生成体弱多病大小姐之后你就接收了过去十八年积攒的感冒、发烧、咳嗽、四肢发冷和胃痉挛，每喝一次药，你都觉得死神在黑河彼端朝你招手。

        鬼知道你刚来那两年没适应时受困于思维惯性里病了多少回！

        现在天气一转冷，不等卡萝提醒你就自动把自己裹成球，恨不得冬眠在被窝里一觉睡到春暖花开。

        至于出门？想都不要想。

        雪景很漂亮，寓意也很美，但你永远讨厌冬天。

        你在炉火烧得极旺的、温暖无比的房间里披着厚毛毯给小狐狸写回信。

        几个月下来，他给你写信的热情雷打不动、分毫不减，木匣子什么的再来一打也放不下，你干脆换了个以往放手稿的箱子，到现在已经整齐码放了一半的容量。

        莫里亚蒂教授太能写了，真的。

        你丝毫不怀疑，他要是从咨询师改行做小说家，别说伦敦了，英国文坛他都能独领风骚。

        这就是大佬和渣渣的区别，开始酸了jpg

        虽然天冷了你也几乎不出门了，但小狐狸要见你的那是手段层出不穷。

        山不过来就我那么我来过去就山嘛。

        就算姐姐不待见他，但只要他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威廉小教授只要人一在伦敦就逮着机会登门拜访。

        你姐连怼他的词库都要更新了。

        说起来他能频繁上门也和你姐有关系。

        姐姐的身体和现在的你是如出一辙的羸弱，应该是成长的过程中受到了过分的苛待，导致如今毛病大堆。

        低血糖、贫血、营养不良、作息混乱……你努力了几个月，也没给她掰回来多少。但凡没怎么督促看紧她，你就能得到一个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昏迷不醒的姐姐。

        身体的贫弱让姐姐和你一样对冬天没有好感，她不喜欢移动，懒洋洋如一条冬眠中的蛇拒绝出门，也拒绝上班。

        ……但有些特殊工作总是来得不讲道理的。

        ——巧了，前面也说过，你姐也不是个在休息时能讲道理并回去处理工作的。

        女王叫不动，同僚叫不动，下属叫不动。

        你？你也叫不动，因为你会被策反并彻底倒戈你姐。

        大冬天的让体弱的姐姐冒雪去工作简直就是屑！！

        不过巧妙利用了你这个工具人的你亲哥能。

        他带着一摞比一整个你还高的文件资料拜访了德蒙福尔，情真意切表示这堆东西他没权限解决。

        你是向来看不得美人露出愁苦之色的，顿时就有些心软。

        你哥你姐一番你自动屏蔽的夹枪带棒的发言后，你姐黑着脸收下了那堆工作，同意了不出门在家办公。

        当然你哥也没能就这样一身轻的走了，被你姐连命令带威胁的上了二楼书房一起处理堆积的文件，大有我死（加班）你也别想活（休息）的同归于尽的狠辣决绝。

        眼看两人厉风厉行没了影，你呆坐了好几分钟，迟钝的脑回路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你好像让美人大哥迷惑被动联手坑了你姐一把。

        你：……（脏话）淦！！！

        假如阿尔伯特有攻略系统这种东西，应该会听到你对他好感连续三次-1的提示，甚至还能看见你脑袋上-1-1-1的数据实时动态画面。

        你还认真想了想，那姐姐那边可能就是直降个两三百直接奔着-∞不回头的架势。

        得亏现实不是攻略游戏，不然你哥怕是得栽在你姐这条线上疯狂读档。

        自那之后你的美人大哥就时常出入德蒙福尔家了。

        登门频率平均下也就是一周九次这样子吧。

        见鬼，一周也才七天啊。

        入冬以来，漂亮姐姐那不漂亮的脾气就显而易见的随气温下降而上涨，呈现完美反比趋势。

        结果你哥还连人带工作上门来堵她，半月刚过你姐就暴躁得像个被丢进火里烤的核弹，随时都能炸了送这世间一个核平。

        不是你怕了，是你真的撸不顺啊！除非你哥从今天起出差德法半年不来烦她。

        所以从十一月开始，只要莫里亚蒂伯爵一来，你就算好奇心再重也没那胆子扒在书房门外听墙角，更不敢进门劝架。

        开玩笑，为什么要自找修罗场还送上门被无情鞭打。

        那是你能搞定的毛茸茸吗！！（震声）

        人贵有自知之明jpg

        ——说了这么多前因，基本也能解释清楚某教授被拒拜访也照样上门不误了。

        他那是来找你卿卿我我吗？他是来给德蒙福尔侯爵送文件的啊！

        至于为什么不继续是莫里亚蒂伯爵来了？

        因为你姐快对你哥那张脸口区(划掉)ptsd了：)

        当然也不是你的美人大哥他从此就不来了，遇到某些需要商讨或很重要的事务需要告知时，他还是会亲自跑一趟的。

        也不多，平均一周来六次吧。

        这一整个冬天里你几乎天天能见到莫里亚蒂的人，包括但不限于你的美人大哥、你的金毛小狐狸、你的路易斯小天使，以及老管家杰克、莫兰上校、弗兰德小可爱和邦德大帅比。

        真的，要不是你住的地方上面还挂着德蒙福尔家的家徽，你会觉得你已经被威廉·詹姆斯·莫里亚蒂咬住命运的后颈皮叼回了他的窝。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错觉。

        唯一不是错觉的是你姐不爽了大半个冬天。

        就算你给她撸顺了毛也没用，第二天莫里亚蒂家的人一来，你姐当场就能炸，毒死人不偿命的刻薄话那是机关枪子弹似的往外喷。

        你这个怼遍贵妇小姐圈的带刺玫瑰花算什么，你姐这种魔鬼毒辣椒才是真社交杀手。

        要是把她放进晚会现场，相信在座各位无人生还。

        ……这样一看莫里亚蒂家的果然不是人？

        就算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能忍你姐的毒舌那么久也真是个奇迹。

        没看到你姐现在连放嘲讽都开始有气无力了吗。

        就算不多，但她几乎每天都要面对可恶的人和万恶的工作，哪怕只是在文件末签个名。

        本该冬眠的季节频繁被人打扰，换你来你怕是也得情绪浮躁——当然前提来打扰你的不是美人，美人大欢迎！不是美人哪有特权！！

        不过你是颜控lsp，你姐可不是。

        美貌在她这根本没特权，你才是特权。

        要是没有你锲而不舍每天撸顺她炸起的毛，明天莫里亚蒂谁也别想顺利来拜访。

        不出门踩个坑你姐能把她那张涂满剧毒的嘴封印。

        虽然你觉得莫里亚蒂有趁姐姐冬季攻击力降低就使劲刷存在感的嫌疑，但你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有效的。

        可是姐姐毕竟是姐姐，你不可能任由他们搞她心态。

        你姐再怎么凶狠和找麻烦，对莫里亚蒂都没有要命级别的仇，甚至还是包庇与共犯。

        这几个月你好不容易让她饮食作息规律了一点，要是这个冬天一朝回到解放前甚至还加重，就算对象是莫里亚蒂你也会生气的。

        所以在十一月小狐狸第一次来时，你就拽着他领子很凶地表明「犯罪卿」要是整你姐，咱们接下来就漂流瓶联系吧。

        狞笑jpg

        很低劣的威胁，但效果立竿见影并且十二级有用。

        威廉当场跟你发誓绝不会发生这种事。

        他单纯就是给头疼「爱麻烦人的上司」的阿尔哥哥出个主意括弧顺便来见见你嘛括弧。

        同时还不忘给你发动美颜暴击试图蛊惑你的心。

        顺便再委屈哀叹一波他果然不是你最爱的毛茸茸了。

        你保持微笑。

        呵呵，鬼才信：)

        但美人的撒娇你很受用！！！

        嗳，谁让他是个漂亮的狐狸精呢。

        你不至于被美色迷了神志，但你确实信了他的保证。

        莫里亚蒂来的频繁，不过除了时常要陪你姐加班的阿尔伯特，其余人都不过多纠缠，包括黏你黏得厉害的威廉小教授。

        你哥更是宛如人形计时器，带工作上门的是他，到点把你姐拎出工作堆该吃饭该休息的也是他，劳逸结合半点不含糊。

        虽然也可能是完全不想跟你姐这个一工作不完就不停的拉进度狂魔一起致力于把自己身体搞坏。

        但、能让姐姐正常作息，你简直要感动哭好吗。

        通宵加班不吃饭不睡觉这是人能持续下去的生活方式？？？

        你一点也不想突然哪天听到姐姐过劳死或者猝死！

        ……所以仔细要是算起来，你和你美人大哥应该算彼此利用吧。

        一如你姐拿你没啥办法，你也拿你姐没办法。

        照她这样毫不客气地作贱自己身体，你是真怕她一个不注意人就没了。

        有你哥在的话，也好牵制她由着性子胡来的行动。

        因此你单方面宣布你和你的美人大哥扯平了。

        ——在他算计你坑你姐这件事上。

        毕竟大家都各怀鬼胎嘛qaq

        56不要向时间祈愿顽石生花

        没有拜访者时的德蒙福尔宅邸堪称人烟清冷，只有四人。

        你，卡萝。姐姐，管家。

        但花园里却很热闹。

        姐姐居然喜欢养兔子！而且一养就是一整窝，虽然负责照顾它们的是任劳任怨的全能管家。

        现在是冬天，兔子们被安置在专属的温室，照样能吃能喝能蹦哒，但还是有作死往外偷跑然后冻死在雪地里的傻兔子。

        没办法，这是不耐寒的品种。

        悲伤的西西管家把可怜的兔子埋在了花园一角，那里是兔子的专属墓地。

        它们每只兔子都有名字，脖子上挂着金属铭牌，家族名是霍尔。

        你的姐姐管每只兔子都叫霍尔，从不看铭牌。

        管家埋了被冻死的兔子，回收了铭牌，和一撮毛。

        你围观了整场葬礼，颇有仪式感。

        ……嗯？兔毛？

        你好像陡然明白了。

        为什么作风冷硬的姐姐身上会有那么多小小的、柔软的毛绒绒的小饰品，不经意间就能发现：胸针、发饰、波洛结，就像是那种鲜少会开在雪地里的花，看起来不可思议，但确实存在。

        如果不是受到太多伤害，时间如何改变你温柔的姐姐，让她成为一个浑身布满利刺的人。

        如何让她疯狂执着于柔软之物、确认你的无害，才敢靠近你张开的怀抱。

        你确知她依旧本质温柔，但也明白她忘了如何表达温柔。

        她已成顽石。

        在过去将柔软磨硬、又磕成无数棱角。

        触碰她的人一定要先被她刺伤。

        莫里亚蒂选择的应对是捏起顽石，流血但并不松手，甚至还加强力道试图将之捏扁揉搓，想磨去那带毒的尖刺。

        别说姐姐觉得在想桃吃，你也觉得简直离谱。

        你，特权阶级都撸不顺的猫，莫里亚蒂来？？？

        得吧，没被挠一脸花都算猫客气了。

        两家互相伤害两个多月，姐姐和他们关系并没有多少增进。

        前者喷毒汁放嘲讽确实少了很多，但相信你的判断，姐姐只是骂累了，暂时收敛火力。

        等到伦敦回暖，指不定她恢复满血战斗力翻倍直飙一个level。

        今年你们也过了还算和谐平稳的一个圣诞节。

        难得姐姐愿意闭上那张造孽的嘴，不吵架不嘲讽不引战，宛如她只是一个寡言的德蒙福尔家主，或者是，一座苍白的石像。

        安静的女侯爵差点让在场大半人士怀疑自己眼睛或耳朵出了问题，要不就是在做梦。

        见了鬼了，上帝啊，这么沉默的毒舌狂魔是真实存在的吗。

        莫兰忍不住啧啧称奇多看了两眼，然后就被怼了。

        草（一种植物）。

        反怼技能处于食物链底层的莫兰选择退避三尺，转身就和莫里亚蒂伯爵难掩激动地大倒苦水：“她果然还是那个恶毒女侯爵！！我还以为她被调包了。”

        阿尔伯特淡定晃酒杯：“早就警告过不要去招惹她了。那可不是上校你以前出手过的寻常贵妇或小姐。”

        “毕竟侯爵是看在伊文的份上才屈尊到莫里亚蒂家来参加圣诞晚宴的。”

        “我当然知道。”莫兰无所谓地翻白眼，“大小姐的面子还真管用！”

        阿尔伯特保持微笑没有接话。

        不然还是谁在平衡他们之间的矛盾呢？上帝耶稣基督吗。

        女侯爵的恶意恨不得把他们的骨灰都埋进泰晤士河腐烂发臭的河底。

        虽然你确实才是造成这场风暴的根本原因，但你早已被默认为是莫里亚蒂的一员。

        阿尔伯特不在这个问题上说谎。

        你很重要，作为莫里亚蒂的亲眷、唯一纯白的灵魂，你带来了救赎，即便选择不是他，可那也是他所愿意看到的。你所拯救的人，使之脱离苦海，好似他在忏悔室的祈求就能被神回应，并得到谅解。

        这是一场真心实意的交易，彼此成就，或者说各得所需。

        既然接走你的德蒙福尔侯爵不能作为目标清除，那就只能列为同类并将之捕捉、同化、吞并。

        你曾深植于莫里亚蒂的淤泥里，是十年如一日养在此地的花，那你除了这里也已无处可去。

        无论是作为犯罪卿、家主和兄长，他都希望看见这样的结局。

        那么为此付出代价——应付难缠的德蒙福尔女侯爵且与之对峙，就不是一件多么糟糕的事情，尤其在他开始掌控规律之后。

        到底还是和他妹同出一脉的猫猫嘛，问题不大。

        莫里亚蒂谜の自信jpg

        圣诞节最开心的事情莫过于拆收到的礼物。

        他们大多送你有趣的书籍或诗篇，也偶有别出心裁的手制工艺品，但基本是不出格不挑剔合你心意的小礼物。

        你很少在意赠品贵重与否，心意至上，哪怕只是一瓣残破的玫瑰花瓣，也足以令你动容。

        当然这普遍不包括你亲哥阿尔伯特的礼物。

        作为莫里亚蒂的一家之主，他乐于在每个圣诞节为家人亲手准备礼物，而且保持十年风格不变。按照你的逻辑，可谓十分有情有义且真心实意。

        你知道你哥洁癖、强迫症、理想主义、家务技能满级选手，所以对他居然喜欢织毛衣这个极具生活气息的爱好没有多余的困惑和震惊。

        但鬼知道你哥在爱好上的审美竟如此别具一格！！

        你就是眼睛里塞进了百八十层的滤镜，也夸不出一句违心的亲哥时尚嗅觉天赋绝伦。

        不能说很好看或很可爱，也不能说丑得不忍直视，只能说谁穿谁社死。

        每年你看家里的男士拆美人大哥送的圣诞礼物，你都要捂住眼睛不忍心看。

        在这一点上你觉得只有莫兰上校和你有共同语言。

        前几年刚入教看着还算正常的弗兰德，收到阿尔伯特牌毛衣，没三分钟审美就发生了严重偏移！

        猫猫捂脸jpg

        你每次都庆幸，得亏你没这种惯例待遇。

        美人大哥送你的多是披风帽子手套，图案也尽量是挑了（他印象中）女孩子（或许）会喜欢的，但你宁愿他像第一次那样送你本厚的要死的拉丁文词典。

        其他语种的也行的，你不挑。

        或者干脆不要织图案，纯色的也行，你会很高兴的，真的。

        但阿尔伯特他就不，每年的毛衣从图案到颜色及配字都非常……嗯，别致。

        你今年开出来的亲哥礼物盲盒的围巾图案也很……别致。

        甚至姐姐也收到了他的礼物，开出来的也是围巾，不仅别致、而且还和你手上的还是姐妹连心，和前两年威廉路易斯兄弟俩收到的配套毛衣简直同款。

        你内心痛苦地闭了闭眼，然后扭头去看你姐的脸色。

        在她开嘲讽前抄起围巾一把塞回礼盒，然后赶紧解释这是因为阿尔哥哥把她当做家人了才会送他亲手织的围巾哦。

        看，你手上拿着的这个围巾，是不是很像很像？

        姐姐的目光掠过你提起的笑脸，凉薄地滑向不远处莫里亚蒂伯爵的背影，最后落在礼盒里被揉成一团的柔软编织物上。

        “丑死了。”这张嘴还是不饶人。

        呃，丑倒不至于。你想。主要是你哥的恶趣味……

        “但心意是真的喔。”你一本正经。

        当然，你也是打死都不会把你哥的心意穿戴在身上出门甚至被第二个人看见的！！！

        头可断血可流你伊文捷琳大小姐的精致人设不能塌（。）

        姐姐轻哼一声没说话。

        但看起来也不准备拿礼物开嘲讽了。

        你跟着在心里松了口气。

        唉，今天也是尽职尽责维护世界和平的一天呢。

        圣诞节的聚餐结束后，姐姐本想带你打道回府，但计划赶不上变化，雪势太大了，街道都被积雪覆盖，在这种恶劣的天气中半夜赶路可不是明智决定。

        就算不出意外，按你和姐姐这身虚体弱的状况，顺利回了德蒙福尔宅也得因受寒而生病。

        所以对于美人大哥的留宿建议，你姐再不乐意也接受了。

        你的房间还为你保留着，一切都是丝毫未变，干净整洁，看得出是在经常打扫，好像你还住在这里。

        但你毕竟离开了好几个月，仔细算来也近半年，缺少真实的人气，熟悉的摆设就难免漫出些凄清感，像一只浅白透明的幽灵盘旋在这里，无声无息无影无踪，但确切存在。

        姐姐拒绝了客房直言要在你的房间休息。你庆幸你的床够大，也幸灾乐祸某人不得不收起一些坏心思，至少夜袭是想也别想。

        最后只有西西管家去睡了客房，卡萝回到了她的房间，圣诞夜末尾零点的钟声就这样万般寥寂下敲响、过去了。

        大家都早早歇下，没有多余的聚后活动，养精蓄悦好像明天有场硬仗要打。

        这一天夜里你少有地做了梦。

        以往你总是梦到即将到来的暴风、或萦绕在身旁的阴霾，却从未梦到过去的景象、不可追的亲属。那是既定的事实，不可更改的历史，你有时会想念，但从不愿梦见。

        这次你却梦见了，是十二年前的圣诞节，莫里亚蒂旧宅的房间，过节的热闹和礼物都不需要你参与，仿佛被遗忘的幽灵。

        你和卡萝便做起了手工活，拿缎带扎出玫瑰，用来装饰清冷的圣诞。

        表哥过来送了你一本拉丁文的词典，婉拒了回礼，只要走一支翡翠绿的假花。

        接着他便也来了，你那时还对他相当忌惮，防备深过偏爱。他为你讲那些精彩又有趣的故事，带给你难得的欢乐，最后只以谦卑的姿态讨要一支白玫瑰。

        当时的你和这时的你都明白他想要的其实并不是缎带扎的假花。

        你走过去，把桌上的玫瑰放到曾经的小少年手里。

        他确实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你在赤潮汹涌的虚幻光影里凝视梦境的坍塌。

        一切都崩裂成四散的灰与白的色块，那双猩红的眼缓缓闭上，如灯熄灭、又如同得到宝藏的恶龙心满意足地归巢沉眠。

        你低头，看见脚下浓烈到化不开的黑。

        仿佛是终焉，又仿佛是深渊。

        可你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经坠落，并在那里死去。

        所有的爱都沉积，凝固，化为海底的顽石。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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