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时光之许愿

　　
卓曦指着食堂一旁的小卖部，对程婳说：“别看我们学校的小卖部不大，东西还是比较齐全的。课间学校要是没安排，我最喜欢来小卖部买零食了。”
程婳沉思了会。
“这样一说，我发现我还不清楚我们学校小卖部的模样哎。”
卓曦瞪眼，“啥？你是不是又‘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了？”
程婳失笑：“没这么夸张，就是不太爱出教室而已。”
卓曦哀嚎，“没有我在你身边，你的日子过得是多么无趣。”
随后三人又囫囵逛了一圈，出了L高。
L高围栏的尽头，临着一家店面，十分具有艺术气息的招牌上有两个字——“时光”。
便是卓曦和程婳最初约定的那家甜品店。
卓奕在前，伸手推开玻璃门，让两人进去。
光是看这家店的店牌，其文艺气息就窥得一斑。进去之后，更有甚者。
门上的木质风铃随着推开的门摆动着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紧接着是店员清晰而柔和的话语，“欢迎回家。”
店内装潢的色调整体偏暖色黄，摆放着的是藤条编制模样的桌椅。
虽说是假期，店内的位置也被坐了大半；程婳跟着卓曦走上二楼，沿着楼梯的墙壁上挂着由麻绳串起来的各类风景明信片，有大有小，错落有致。
二楼多是布艺沙发的雅座，临街的那面墙是一块块的落地窗，阳光大片大片地洒进来，间或照到精心摆放的绿植上，仿佛能看到光晕和漂浮在空气中若隐若现的尘埃。
三人选了一处临窗的位置，虽则太阳照在身上久了会有些许燥热，但也被店内的空调输送出来的充足的凉意吹得无影无踪。
服务员递来了菜单，程婳听着卓曦倒豆子似的推荐着各种东西，干脆合了手上的那份菜单，说：“你帮我点吧，你点了啥我就吃啥。”
卓曦用力点头，开始叭叭叭地向服务员点单。
衣服布料被人轻轻蹭过，程婳面上地笑顿了顿，身子下意识有些僵直。她抿了抿唇，装作漫不经心的用余光朝身旁的人瞟去。
卓奕坐在她的身边。
沙发的长宽坐两个人绰绰有余，但他们之间的距离却只有两个拳头左右。
加之程婳对卓奕的在意程度，卓奕的每个动作都被竭尽所能地放大。
卓奕抬手拿起桌上的凉白开喝了一口，然后翻开随手从一旁的书架拿的杂志。
程婳看到，是有关财经的。
适时卓曦点完单，也注意到了。她撇撇嘴，“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哥。18岁不到却活得像七老八十的老太爷一样。早睡早起日常白开水饮食清淡也就算了，娱乐活动还不是新闻联播就是财经报纸。这生活瞅着过得都快淡出鸟了。”
程婳一下没忍住笑出了声。
卓奕向程婳扫去一眼。她立时收了笑，却没收眼中的揶揄和嘴角的笑。
在眼底宠溺的意味升起之前，他将目光凉凉地投向了卓曦。
“我反倒怀疑你不是我的亲妹妹。”
卓曦吐了吐舌，颇有几分耍赖的味道。
十来分钟之后，点的甜品陆陆续续上了桌。
仨人吭哧吭哧将桌上的东西基本消灭，只各自剩了饮品。也没想要撤退的意思，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卓曦一手握着杯子，一手捏着吸管，将杯底的珍珠“吸溜”上来，满足地嚼嚼嚼，喟叹道：“这家店的甜品简直是人间美味！如果每个月给我加500元……不！300元的生活费，我能顿顿在它们家吃上三个月！”
程婳：“是真的很好吃。”
卓奕：“你怕不是想变成三百斤的胖子。”
卓曦看着全程下来没吃什么东西的卓奕，“哼！你根本不能体会我们的幸福！”
有贴心温暖的服务员走过来微笑着询问：“请问需要帮你们将空盘子撤掉吗？”
程婳点头，“谢谢。”
然后她无意识地看着服务员有条不紊地将盘子按大小叠在一起。
在服务员手臂抬起落下间，她不经意瞥到了右前方的墙面。
靠墙角的一片墙面，是不同于其他米白墙壁的木质板面。棉麻绳串起来一个个透明小瓶子错落有致地钉在板上，瓶子里还放有东西。靠墙角处有三个字——“时光简事”。
程婳心下好奇，眼瞅着服务员收拾得差不多了，便出声问：“不好意思，我想请问一下，那边墙上的‘时光简事’是什么？”
服务员笑着回答：“那是我们家的特色之一——向时光许愿。将自己想要达成的愿望写在纸上，然后投入许愿瓶内；再设定一个存放时间，到了约定时刻再把它取回。”
“许愿瓶价格一个是5元，存放时间一年2元，依次增加。您有兴趣加入吗？”
说实话，她挺有兴趣的。
程婳看向卓曦，卓曦道：“我们真是心有灵犀，我正想和你说这个来着。”
接着程婳看向卓奕，“卓奕哥哥，你要一起吗？”
卓奕挑挑眉，“都可以。”
程婳笑开，“那麻烦拿三个瓶子给我们吧。”
服务员很快将许愿瓶和许愿纸，笔拿给他们。
三人对着面前的东西陷入了沉思……
程婳玩着手中的许愿纸，灵光一闪，“不然我们就想一个三年后的吧？到时我们都上了大学，放假时回来的时候再来还愿或者许一个新的？
卓曦附议。
卓奕不置可否。
程婳垂眼，余光尽被身旁那人占据。
其实无论多少年，她的愿望一直只有一个。
她提笔开始一笔一画地写字，期间还假装不动声色地，用手和身子想要遮住自己所写的内容。
卓奕在一旁漫不经心地转着笔，视线懒懒地投向身边的女孩儿。
日光大盛，他可以看见她脸上有细小的绒毛，眉眼专注认真，纤细的指尖按着纸的边缘，看起来小巧的手掌还试图遮挡。
卓奕的唇角泄出笑。他的身高足以不费劲地窥看。
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可爱。
程婳写的内容不多，只有一行字。
认认真真写完后，她看了一遍，然后满意地合上笔盖，将纸翻了一面。
对面的卓曦还在奋笔疾书，瞧着纸上的字迹，这愿望还挺多。
不多时，卓曦也写完了。她把笔丢到桌上，拿起自己写得满满当当的许愿纸，颇带着几分得瑟地用手弹了弹。
届时卓奕才开始动笔。从开始写字到折起来，全程不过三十秒。
程婳眨了眨眼，“卓奕哥哥，你这就……写完了？”
卓奕嗯了一声。
卓曦表示，她已经不想再吐槽自家哥哥的敷衍行为了。
她将许愿纸卷好，扎上绸带，放入许愿瓶，塞上木塞，然后拿起来对着阳光摇了摇。
程婳却是在把四方小纸认真的折着什么。
不多时，一个小巧精致的爱心就折好了。
卓曦伸手拿过来，叹道：“婳婳你也太心灵手巧了叭。早知道我就不那么快丢进许愿瓶了呜呜呜。”
卓奕将自己对折的许愿纸推到程婳面前，迎着她疑惑的目光慢条斯理道：“给我也折一个吧。”
程婳应下，遂叠的比她自己的还认真。
卓曦控诉，“哥，你太奸.诈了！”
三人在亲自将自己的许愿瓶挂在墙上之后，就从店里离开了。
一行人说笑着，打闹着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
国庆假期第三天。
程婳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得房门开合的声音，就看到卓曦穿戴整齐的从房间出来。
她问道：“小曦，你要出门吗？”
卓曦低头检查着包内的物品有无遗漏，“昂，和同学约好了今天出去玩。”
说着她把包扣上，扭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几步溜到程婳面前，压低了声音说：“婳婳，天时地利人和，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一定一定要好好把握这难得的二人世界！”
程婳一愣。
卓父卓母今天一大早就和程母去了L市新开的温泉山庄泡温泉，按他们的说法没呆个两天是不会回来的。
卓曦这再一出门……家里就剩她和卓奕两个人了。
程婳嗔怪地瞪了她一眼，就算是这样也不至于说出这么带有暧昧意味的词吧！
卓曦嘿嘿笑了两声，深藏功与名的出门了。
她离开没一会儿，卓奕就从房间出来了，“小曦出门了？”
程婳点头。
“带作业回来了吗？”
程婳的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这画风，似乎不太对劲。
卓奕似乎也不需要她的回答，“来我房间。”
程婳：“……”
你实话实说，你其实是不是就想找个作业陪.聊。
然后程婳还是老老实实地抱着作业去了卓奕的房间。
他房间的书桌很大，足够两个人坐在桌前写作业。
程婳把书放在另一半空着的桌上，回身想挪一下椅子，接着就发现自己身后的是卓奕常坐的那把舒适的转椅。
这时卓奕端着装着温水的两个杯子进到房间，把一杯水搁在程婳面前，然后自然而然地坐在了另一把圆凳上。
程婳看着这一切，又看着大敞着的房门，整颗心就像浸泡在了温热的糖水中。
止不住的暖意和甜蜜咕咚咕咚地冒着泡，争先恐后地向上涌着，剧烈得好似下一秒就要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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