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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拜访管老


  车子缓缓开出了院子,汇入了车水马龙的街道。大牛说是要试试车,顺便再兜兜风。可惜这里不是同城,交通拥堵的非常厉害,正好又赶上是接近中午的高峰时段,宽坦的马路一下就堵的水泄不通。车子一辆接着一辆,一眼望不到头,却无论谁都无法往前挪动一步。

  果然是首“堵”,真是名不虚传!大牛嘴里嘟囔着,还时不时的把身子探出窗外,不停向前张望。半个小时过去了,车子才艰难的走了一公里的路程。无奈,大牛只得把车子又开回了院子。

  两个人步行去了附近一家餐馆,吃了点东西,就回了酒店。工作的事情处理完,下午就没什么事了,应该先去拜访一下管老。孟祥就给管老打了个电话。

  听说孟祥已经到了北京,管老非常高兴,就让孟祥马上来东城区雨儿胡同的一个四合院找他。孟祥虽然是在北京上的大学,但是在这四年时间里,北京的很多地方却都没去过。现在再来北京,就有了种又熟悉又陌生的感觉。管老说的这个雨儿胡同,孟祥就是第一次造访。

  这里曾经是元大都的市中心,现在是北京最古老的街区之一。明清时期就是一处大富大贵之地,达官显贵的王府豪庭数不胜数,现在这里还有很多的名人故居,可以说每条胡同都留下了历史的痕迹。

  等孟祥和大牛进了胡同,才发现这个地方与不远的新开辟的南锣鼓巷就像两个世界。锣鼓巷里游人如织,这个胡同却少有人来,显的古朴宁静。

  问了两次路后,两人才找到管老说的地址。与其他深宅大院相比,这个四合院显得很不起眼。它坐北朝南,院落不是很大,但却非常精致。孟祥扣了扣门,一会里面就传出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门还未打开,管老爽朗的笑声就已经传了出来。

  “我猜就是你到了。孟祥,欢迎你啊。”门打开后,管老笑着从里面走了出来,亲热的用两只手拍了拍孟祥的胳膊。孟祥自从上次在王老板的店里见过管老以后,也有段时间没见了,现在能在北京再次相会,心里也是非常高兴。他就笑着说道。

  “老爷子,你最近还好吧!身体怎么样?”

  管老笑声爽朗的说道。

  “我老头子好的很,身体也还说的过去。”孟祥忽然想起来,身后还跟着个大牛,就马上回身介绍道。

  “老爷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发小大牛,这次陪着我一起来的北京。”在来的路上,大牛就听孟祥介绍过管老。现在见了管老本人,感觉面前这位老人确实是仙风道骨,有种超凡脱俗的大家风范,心里顿时充满了敬仰之情,就伸出双手,恭恭敬敬的握着管老的手问好。

  “管老爷子好。”

  看着大牛,管老高兴的说道。

  “好好好,有朝气有活力。年轻就是好啊。走,进去咱们再慢慢聊。”说完管老就带着孟祥和大牛进了院子。这个四合院方方正正,比看起来要宽敞的多。北面有正房三间,东西厢房也是各三间,倒座房两间,有游廊环绕,廊步明间有雀替,尽间有坐凳栏杆。各房樨头处均有精美的砖雕图案,耳房上还有砖刻“紫气东来”,整体有一种古雅清新的气氛。相比于古城的四合院,更具有京师特有的京味风格。

  两人跟着管老穿过院子,走进了正房。在这个房间里,正中靠墙设一扇屏风,前面设长案,案上陈设座屏、瓷器、石玩等,在案前设了张八仙桌,两边各有太师椅。中间两侧对称放置椅子与茶几。两侧放置了两个较高的花几,摆放花瓶作装饰。整体给人以规整、厚重的感觉。房间左右靠墙的地方,陈设了一些字画古玩,还有个博古架,显得十分高贵典雅古色古香。这些家具都是明清古典家具,颜色沉穆雍容。

  孟祥一眼就看出这些家具都是紫檀木的。好一个大户人家。看来这个四合院的主人一定是非显即贵了。孟祥看着这房间里的陈设,脑子里想着这个四合院的主人到底是什么人?难道是管老爷子?就在这时,就听到管老开口说道。

  “这些是我一位朋友的收藏品,今天请我来是修复一件老家具。你们看就是这件。”管老指着摆在房子中间的一把太师椅。

  “孟祥。你看看,这把椅子有什么门道?”

  孟祥想着管老的话,眼睛顺着管老手指的方向看去。放在房子当中的这把太师椅形体很大,庄重而华贵,靠背板浮雕云纹,中间镶大理石,图案行云流水,如水墨画一般。装饰繁缛,华丽,体现出了清式的风格。略有遗憾之处就是家具木质纹路清晰,没有岁月留下的包浆,似乎是现代的仿品。对于自己的判断,孟祥心里也吃不准,就向管老讨教道。

  “老爷子,这把椅子虽然做工和纹饰都是清式的风格,但是几乎没有包浆,是不是新家具啊?”

  “哈哈,你能看出来这是清式家具就已经不简单啦,不过这把椅子可并不是现代的家具,是货真价实的清代太师椅。原来由于保护不善,积垢深厚,还有一些损坏的地方。今天我来,就是对它进行修复。现在修复的工作基本都完成了,就差最后一道工序了,烫蜡。”管老欣慰的看着孟祥,几个月不见,孟祥的眼力又有了很大的提高,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这次让孟祥来北京是对的,多接触多看,他的提高会更快。

  这时候,半天都没说话的大牛开腔了。

  “这红木家具不是刷漆吗,怎么还上蜡啊?”一句话逗得管老和孟祥都笑了起来,大牛看两人在笑自己,知道肯定是说错话了,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连忙解释道。

  “尽说外行话,让老爷子见笑了。”

  管老说道。

  “小伙子,你说的也没有错。上漆和打蜡都是红木表面涂饰的工艺,各有优劣,很难讲哪种方法更好。只不过红木刷漆要比普通家具的复杂。”

  “老爷子,我是做家具生意的,红木家具还真不太懂。不过也没关系,有管老爷子这样的专家,我也能多学点红木的知识,为今后扩展生意打打基础。”

  管老看大牛对烫蜡一无所知,孟祥虽然知道,但是也是一知半解,就给他们解释了起来。

  烫蜡技术是中国硬木家具对木材表面处理的一种装饰方法,不仅能很好的展现木材优美的纹理,而且在木材表面形成了一层保护膜,可以防止外界环境对木材的不利影响。烫蜡工艺一般用蜂蜡,把蜡块放入金属容器加热融成蜡液,再用毛刷将蜡液涂抹于木器上,然后用烙铁熨烫蜡层,以热力使蜡液渗入木材纹理。烫完后,再用干净的净布擦净浮蜡,最后全面擦光木器,烫蜡就完成了。

  听完了管老的详细介绍,两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些看起来自然,透亮,感觉温润如玉的古典家具,都是因为烫蜡才会产生“清水出芙蓉”的美感来。

  管老把椅子先挪到空旷处,然后就拿出几块布,又掏出两块一黄一白的蜂蜡,整齐的摆放在桌子上。两人看老爷子准备开始工作了,也想帮点忙,可是却不知道从何下手,只能围着管老团团转。

  管老边忙着边对两人说道。

  “你们两个看着就行了,这烫蜡看着简单,就是把腊涂在木器上,可讲究却不少,里面也是大有学问。”

  “你比如说这个蜂蜡,可以用蜡烛的白蜡,也可以用黄蜡和川蜡。我用的黄蜡是土蜂蜡,颜色中黄色,非常漂亮。用这个蜡加入少量川蜡调和成混合蜡,性质兼有两种蜡的优点,而且各自的缺点又能互相弥补,所以将其烫到家具表面,不仅起到装饰作用,还有很好的保护作用。”

  管老拿着蜂蜡给两人讲解完,就放入一个小锅中,开始准备融蜡。他先把融化的蜡均匀的涂在椅子上,然后用电烙铁施温匀蜡,又用蜡起子对家具起蜡,接着就用蜡布赶蜡,最后才抖蜡抛光。两个小时才完成了烫蜡的整个过程。

  当三个人再看着眼前那把椅子的时候,相比烫蜡前更显润泽光亮,美轮美奂。孟祥和大牛两人看着既新鲜又惊奇,对管老的技艺和手法更是肃然起敬。

  就在三人围着椅子仔细的欣赏时,四合院的大门哗啦的响了一声,接着两位年轻姑娘有说有笑的就走了进来。孟祥抬头向外看去,来的两位姑娘从相貌上来看,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时却想不起来。

  突然他想起来了,进来的两人不就是上次在古城温泉见过的两位姑娘嘛。两个女孩的名字从孟祥嘴里脱口而出:刘熙,王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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