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凌老爷子气了个倒仰，谁跟你抢蛆玩儿！！！

        “乖孙女别哭，”江老太蹲下身用衣袖给小孙女擦了擦眼泪，又道：“给奶奶看看，什么大宝贝值得你哭！”

        凌小初小心翼翼的把身子挪开，一边还防贼似的看了一眼凌老爷子。

        凌老爷子：······

        “哟，竹蛆啊！”江老太乐了，“别哭了乖孙女，你爷爷不会跟你抢，你爷爷砍竹子是来编扇子哩！”

        “那奶奶······我可以吃它们吗？”凌小初红着眼睛，看着奶奶说道。

        “啥？不是拿来玩儿？”江老太以为自己听错了。

        凌小初摇了摇头，害怕奶奶也不同意，忙又道：“奶奶这不是蛆，我在我们老师书上看到过，一开始我也以为是蛆，但老师说不是，她说这个叫‘竹虫’，营养物质很丰富，富含蛋白质、氨基酸、矿物质元素和维生素哦。”然后用手轻轻扒拉了一下嫩白的竹虫，“奶奶，你看，是不是跟蛆不一样？而且老师还说她的爸爸就喜欢用这个竹虫下酒呢！”

        听小孙女说得头头是道，虽然她听不懂啥酸啥素，江老太信了七八分，说：“乖孙女记性真好，那老师说的，你都记全了？”便趁热打铁说道：“我还问了老师这个要怎么吃呢！”

        “那你说，要怎么吃？”江老太蹲不住了，干脆坐到堆起来的竹叶上，她很喜欢听小孙女跟她巴拉巴拉，毕竟几个孙子孙女，就这么一个小人儿能跟她说说话。

        “老师说这个要用油煎，还要放姜蒜和辣椒一起炒，可香了呢！”凌小初光是说着都馋得不行，这身体多久没吃肉肉了啊，嘴里的口水快咽不过来了！其实这是前世在y省跟身边少数民族学会的，但这肯定不能说，就找了个能让现在的人能信服的说法。至少让奶奶同意。

        凌老爷子坐在一旁，一边抽着旱烟一边听得嘴角直抽抽，学校老师还教这个？小烦人精编起瞎话来一套一套的，自家老婆真是个瓜婆娘！

        “奶奶你帮我看着哦，我去拿盆把它们装起来。”凌小初轻手轻脚的放下竹筒，对奶奶说道。

        江老太笑着点了点头，说：“去吧，奶奶给你看着，保准你的大宝贝一个都不少。”

        见孙女往坡下跑远了，对老头子道：“老头子你也别总看小初不顺眼，都是自己的亲孙子亲孙女，有哪儿不一样的？我看这孩子比几个孙子强多了！”又用手指了指竹虫，道：“就拿这虫子来说，我当姑娘那会儿听我娘说起过，他们小时候村里闹过饥荒，啃完树皮啃竹子，爷奶就带着几个孩子吃过这个，还都是生吃！你再看小初，光看个书上的画就能一眼认出这是啥，还能把老师讲给她的话一字不落的记在脑子里，就凭这一点，就说明小初这孩子的脑瓜子聪明得很！”

        凌老爷子把烟斗放鞋底边敲了敲，看着从坡下跑上来的孙女，没说话。

        江大娘知道自家老头子的脾气，没出声就是最好的反应。

        凌小初和奶奶一起把嫩白的竹虫装进盆里，看着只占了个盆底的竹虫对奶奶说：“奶奶，还不够。”

        江大娘把头一转，看向老头子，后者叹了口气，认命的收起烟斗，别进腰带里，然后拿起弯刀。

        “爷爷，我知道哪根竹子里有竹虫！”凌小初把盆递给奶奶，然后开始一根根找有竹虫的竹子。

        一般竹筒的底部有裂缝或者有洞口的竹子里都会有竹虫。在孙女的指挥下，凌老爷子一连砍了六根竹子，里面或多或少的都有竹虫，累得直喘气的同时又觉得这小烦人精干啥啥不行，找吃的一找一个准！

        “够啦够啦爷爷！”

        凌老爷子目光复杂：终于够了吗？

        江大娘松了口气：好歹是够了。

        盆里装了一斤多的虫子，足够三个人吃的。凌小初很兴奋，虽然不喜欢爷爷这个老封建，但看在爷爷今天出力的份上，她就大方的给爷爷也尝尝啦！

        几人收拾完回到家已经快下午五点了，这会儿太阳热度降了不少。

        凌老爷子坐在屋檐下歇息，凌小初把竹虫放好，从屋里出来看见奶奶才歇了一会儿又背起背篓，准备去打猪草，顺嘴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凌小初想了想决定也打点猪草回来。虽说张梅新今天一下午没来找她，灶房里的猪草也还够喂一次的，但她觉得今天中午把张梅新惹火了，自己现在还是表现得乖巧点给她顺顺毛。

        于是，便回了一趟凌无方家，把自己用的小背篓背在背上，颠颠儿的跟在奶奶后面去打猪草。张梅新从屋里出来，看了一眼背着背篓的凌小初没说话。

        夏季正是各种野草疯长的季节，各色野花和杂草在小道、田埂边交错编织，为秀丽的田园风光平添了几分可爱和俏皮。

        猪草的种类很多，大多都是一些野菜野草，像甜象草、皇竹草，以及田埂边的野油菜、野豌豆、鹅肠草都可以用来喂猪。

        割猪草的时候，凌小初还发现了很多藏在草叶间的各种虫子，除了蜈蚣和蟋蟀，最多的要属蚂蚱了，她其实很想把蚂蚱都捉回去油炸了吃，先不说自己所处的年代和环境，单是奶奶就不会同意，那姑姑呢？肯定也不会！那大哥哥和二哥哥呢？emmm···二哥哥吧，二哥哥比大哥哥好忽悠~

        “嘿嘿嘿嘿······”凌小初一边戳着地里的虫子，笑得一脸猥琐。

        江大娘看了一眼直摇头，她把小孙女小背篓装满，压实了，完事再割自己家猪的。

        打完猪草，太阳开始西斜。

        “奶奶，我先回去把张···”差点把老妖婆的名字叫出来，凌小初背起背篓对奶奶说：“我先把二妈的猪喂了，奶奶你等我过来教你炒竹虫哦！”

        江老太应了声，又叮嘱孙女慢点跑，别摔着。

        打完猪草回来的时候路过菜地，江大娘摘了些缸豆，又在旁边的地里拔了几根蒜，去年收上来的生姜家里还有，至于辣椒，也不知道孙女要用干辣椒还是新鲜的，还是顺手摘了几个青椒以及地窖上的一根嫩丝瓜。

        到家的江大娘喝了杯水，歇了口气，猪草剁完拌上米糠，便听见屋外传来孙女的声音。

        “咦？爷爷你咋还在休息啊！你不干活的吗？”凌小初瞅了一眼正在喝水的凌老爷子，哒哒的往屋里跑。

        “咳咳咳······”

        话多，管得还宽！这玩意儿能嫁得出去那男的肯定瞎了眼！凌老爷子在内心吐槽。

        “这么快你猪就喂好啦？”江大娘侧头看了一眼孙女，把拌好米糠的猪草端去喂猪。

        “对呀！随便喂了点儿。”凌小初点点头，蹲在奶奶旁边，说：“不能喂太多，吃太胖会被杀掉的！”

        刚踏进门的凌老爷子：······

        “哈哈哈哈~那不长胖就不会被杀啦？”江大娘被小孙女天真无邪的话逗乐了，说：“傻孙女，猪不管胖瘦，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都要杀猪的。”

        “那今年过年我们杀二妈家的猪叭！”凌小初认真道。

        “为什么呀？”江老太把剁好的猪草拌上米糠，一边问孙女。

        “因为二妈家的猪比奶奶的猪胖，胖老大一截呢！”凌小初一边说一边比划，看了看奶奶猪圈里的两头大黑猪又说道：“二妈家有四头猪，奶奶你才两头。先杀二妈家的！”

        “行了，赶紧做饭！”凌老爷子坐在灶前，准备点火。

        “奶奶，今天我来炒菜！”凌小初把衣袖往上卷了卷，酒店那样的大菜她不会，家常菜神马的，小菜一碟。

        “一边儿呆着去！”凌老爷子白了一眼凌小初。

        “奶奶，你可以帮我把锅洗刷一下不？”凌小初当没看见凌老爷子的白眼，转身问喂完猪的奶奶。

        “乖孙女要炒菜？你先看看你有灶台高不？”江大娘笑望着孙女，洗了手，围上围裙，说：“你来教奶奶怎么炒，咋样？”

        “奶奶我可以搭个小板凳呀！”凌小初眨着大眼睛望着奶奶。

        江大娘知道自家小孙女的性子，于是给她搬了个小板凳放灶台旁边，忍住笑说：“那你试试你够得着锅不。”

        凌小初站在小凳上，高度是够了，但是手太短，大锅很深，锅铲拿在手里只能碰到大锅的一半。自觉下了凳，把凳子放挪移到灶台的另一边。

        “奶奶，那我告诉你步骤哦！”凌小初歪了歪头。

        “好好好，奶奶先把缸豆炒了，下锅面，再炒你的大宝贝，好吗？”江大娘手脚麻利的把缸豆掰成一节一节的，她其实是怕那虫子污了锅，有味儿，搞不好今晚晚饭都没了。

        凌小初点点头，一边帮忙剥蒜。

        洗菜的地方在屋外一个用青石板做的石台上，水是山泉水，用管子从山上引下来的山泉水流入石缸，石缸上方左侧开有一小口，小口连接一块被劈成两半的竹块，竹块下方放有一个大盆，常做日常洗刷用。山泉水常年不断。

        这是老三凌无量走之前给老两口做的，省得日日去山里挑水。

        凌小初好奇这山泉水直接喝是啥滋味，便用手接了喝。

        “说了多少次，不许喝生水！”江老太一巴掌拍在凌小初背上，加了点儿力度，上回才闹了肚子没几天，“你不长记性的？”

        “咳咳咳·····”凌小初被水呛得翻白眼，奶奶咋还是这么凶！不过这山泉水是真的棒啊！甘甜可口，简直不要太美！

        一盘清炒缸豆，每人一大碗丝瓜面，以及一盘看着可怕闻着香气四溢的青椒炒竹虫。

        搅拌了一下面条，发现碗底放了一个油煎鸡蛋，凌小初在心里叹了口气，奶奶这是把唯一的一个鸡蛋给自己了。

        于是夹了一大筷子竹虫放奶奶碗里，眉眼弯弯，说：“奶奶，你尝尝，真的很好吃哒！”

        看着碗里的虫子，江老太心里有些犯怵，吃吗？孙女看着呐！吃吧！江老太夹了一只放嘴里，两眼一闭，嚼了两下，香脆可口，又夹了两只，味道真是不错，闻着香，吃起来也香，就是头一次吃还是有点儿膈应。

        “江大娘！你们吃啥呢，这么香，我隔老远都闻着味儿了！”来人小跑而来。

        “是马家妹子啊，快来坐！”江大娘拿了个小木凳递给马莲，又问：“你家吃过啦？”

        看奶奶吃得香，凌小初给爷爷也夹了一筷子。

        “吃过了！你们这是吃的·······”马莲把凳子放下，也没坐，往桌前凑了凑，瞬间瞳孔放大，难以置信道：“天呐！小初！你怎么给你爷爷吃蛆啊！！！！”

        “不···不是啊！莲······”凌小初一头黑线，蛆根本不长这样好吗？虽然21世纪的时候确实有人爱吃蛆······

        “马家妹子你误会了，这不······”

        马莲充耳不闻，随即想到什么，一拔腿就往屋里去，没一会儿又出来了。负手，黑着脸站在桌前，盯着桌上的白色虫子，搞得老两口心里打鼓。

        就思考了两秒钟，马莲端起装竹虫的盘子就往凌无方家去。

        凌老爷子看着碗里的虫子：我就说这玩意儿不能吃！

        江大娘：我还能再吃两口吗？

        凌小初一阵肉疼！她还没吃呐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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