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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击杀


栖霞山伏云庵内,灼华正伏案练字。

三姑站在一旁笑盈盈地看着灼华落下最后一笔,随后笑道:“郡主的字已经练成了。我瞅着倒比黄大人的还好。”

灼华听了一笑,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腕,道:“字如其人。我与师傅的字并无高下好坏之分。只是师父经了太多坎坷悲苦,字中便不免带出一股子愤世嫉俗来了。

“而我自小有你们围在身边,也是养尊处优金尊玉贵地长大,字中自有些从容之气罢了。”

“可要得却恰恰便是这份从容之气。”三姑说着伸手将那副字轻轻拿起来,“且这份气度和老成却不是只练一练便能出来的。

“现下黄大人带回京的两件东已用上了一件。余下的这件能否派上用场,就全凭郡主的这份气度和从容了。”

灼华听后忍不住垂眸叹道:“究竟是我还是师傅,仍要再斟酌一二。此事,终究是对先人不敬……”

“郡主莫要如此说,若说不敬,也是他们不敬,何止不敬,简直罪不可恕。咱们若不是被他们逼急了,也断不会如此!”

灼华话未说完,敏毓端着水盆进来,开口便脆生生地截住了她的话尾。近几日柳大将军进京,柳敏毓因为欢喜,所以比平时更加爽快伶俐了些,整日干劲十足。

灼华听她如此飞扬畅快地一说,忍不住抿嘴一笑:“敏毓说的极是,倒是我狭隘了。”说着便走过去洗手。

三姑跟上前来,边伺候着边说道:“京中刚刚飞鸽传来消息,齐正清率一众老臣此时正于午门外跪哭先帝呢。他也真能捡个巧宗,咱们刚递给个梯子,他便往上爬了。”

“咱们不就是为了让他捡这是个巧宗吗?”灼华笑容不变,“以后他要尽力的时候还多着呢。他心里自然也跟明镜儿一样,大家不过是各取所需。

“齐相要的是太后还政于帝。而我要的是什么,兴许他也能猜出了几分。可那又如何?即便目的不同,也并不防碍咱们能让他得利。当然也不防碍他能助咱们一臂之力。让他抓住这个机会使劲折腾便是。

“我现在唯一有些担心的,倒是王太后那儿。以她的为人只怕被逼急了会出些什么昏招。”

灼华说着放下了擦手的毛巾,转身寻了把椅子坐下,屈指敲了敲扶手,片刻后又笑道:“不过也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的招数不过就那几样,不难猜,咱们倒全能应付。”

三姑听后忍不住也跟着冷笑一声:“要说咱们这位太后娘娘,心机谋略倒是平常。可却偏偏一心想要效仿那奏国的芈八子,汉朝的吕太后,却又没那个本事。

“从这些年来齐正清一党不弱反强,就能看出她的能耐了。至于郡主所说的昏招……依我看,不如……将咱们的计划透露一两分给二公子。若将来真有个什么,也好彼比有照应。”

灼华听闻沉吟片刻,方才点了点头:“如此也好。三姑,你去让扶风给城中的李叔送信,就说我要见秦昊轩。”

“是。”三姑瞅着灼华,笑着应诺,又道,“不想这也算歪打正着。若当初真和那草包王天浩定了婚约,虽然有些事会行的便易些,但到了这种节骨眼上,却只能郡主自己使力,一个帮手也寻不着。且还要防着那王家和王天浩此时会不会拖后腿。

“可如今有这位二公子在,倒是可以添上不少助力。”

灼华抬眼去看三姑,笑道:“三姑似乎对秦昊轩很是了解且十分信他。”

“也不是十分了解。”三姑像是自嘲似的一笑,“只是觉得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有负于郡主吧。就像……”

说到此处,后话却被三姑猛然咽了回去,随后硬生生地拨转了话头:“诶,对了,我得去寻扶风备鸽子了。”

三姑忽然变得忙碌起来,转身匆匆向外就走,差点和进门的射月撞了个满怀。

射月赶忙擎起茶盘向旁躲避,转头去看三姑,却见她早已走远了,只剩下一个匆忙慌乱背影。

“三姑这是怎么了?”敏毓去接射月手中的茶盘,皱着眉头不解地嘀咕了一句。

灼华看着三姑的背影,却没有说话。

三姑的脚步匆匆忙忙,甚至有些踉跄。她刚刚那隐去的后半句原是想说:“就像当初黄逸大人对公主一样。宁愿万劫不复,也终不负于公主。”

秦昊轩看向郡主的眼神中藏着一道光。许多年前,她也曾在黄逸的眼中看到过一模一样的。只是,那光终不是给她的……

          ……

且不说秦昊轩当天收到李福来传去的灼华要见他的消息,是如何欣喜若狂。又是如乔装改扮悄悄隐匿出城。

也不说那当朝次辅齐正清领着一众老臣,与坤泽宫的王太后如何斗法。

只说御书房内,昊元此时坐于龙书案后正犹豫不决,地当中跪着的齐少枫却心急如焚。

“陛下,此次是亲政的大好时机!莫再犹豫了!若错过此次契机,以后陛下的亲政之路只会更加艰难。陛下!”

昊元看着跪地伏拜的齐少枫,攥着手中的佛珠眉头紧锁,半晌方才言道:“齐卿的意思朕明白。只是……若按你所说的,朕必定要和太后撕破脸,这……终是有违孝道。”

齐少枫抬起头去看昊元,心中知道皇上在犹豫什么。有违孝道或许只是其中一点。毕竟皇上从小长于太后之手,对太后向来都是驯从恭顺。

之前虽有暗中违抗,但明面上还是母慈子孝。皇上心中反而还会因违逆得逞生出几分窃喜。

可如今却是要光明正大地当面与王太后对抗,皇上自是会心生怯懦。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现下祖父已决然出手,背水一战,亲自身处风口浪尖。成则功德圆满,败则万劫不复。他们已然退无可退,绝不能因皇上的一时怯懦而前功尽弃!

“陛下!”齐少枫再次五体伏地,边拜边痛哭流涕道:“陛下纯善仁孝,内修仪德,外礼众臣,若他日亲政定能励精图治,勤政爱民,成为一代仁君明主。

“可现下上至国事,下至后宫,可有一件事是您自己能做得了主的?陛下,您难道真愿意如汉惠帝刘盈一般,名为君主,实为傀儡,不能君临天下施展抱负,反而只能困于后宫,屈于妇人之手?

“太后现下正值壮年,自是会百岁千秋。可陛下以后要如何自处?难道只能坐等太后百年之后?陛下是一国之君呀!真甘愿一辈子皆屈从于太后之志吗?”

“放肆!”

齐少枫的一席话实在是又急又利,如尖刀利刃句句剜心。而那一句“可有一件事是您自己能做得了主的?”正揭了昊元的旧疤。

他毕竟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年,又是从小被捧着长大的少年帝王。如何能受得了这么一激?登时拍案而起,拂袖怒斥。

可谁知,与此同时,御书房通向净房的侧门帷幔后,突然传来一声闷响,似有什么人或物撞到了门板上。

齐少枫本正欲伏拜谢罪,可一听此声顿时警觉,抬眼望向昊元,正见昊元也在看他。君臣二人对视一眼,刹时灵犀相通,皆敛气收声。

昊元转头向身后的贴身太监小敦子使了个眼色。小敦子立时会意,忙垫步屏息悄悄来到帷幔前,猛然一掀,总管太监高福盛那张惊慌失措地圆脸便落入了众人的眼中。

一见是他,倒把小敦子惊了一跳,当即回头去看皇上。自己这位师傅现下应该呆在家中病着才是,怎么反倒溜进这里听起了墙角?难不成自己日日孝敬的“参汤”被他发现了其中的秘密?

昊元一时也有些发懵,还未等他想清楚该如何处置,那高福盛反倒迅速稳住了心神,收了刚刚因一吓而起的慌乱,立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陛下金安。老奴乃是奉了太后之命前来探望陛下。见陛下一切皆好,也便放心了。现下时辰不早了,老奴还要去坤泽宫给太后回话呢,免得她老人家担心。”

高福盛一副公鸭嗓儿,话里带着两分得意和挑衅。摆明了在说我是太后的人,皇上你能奈我如何?

说罢也不等昊元叫起,草草磕了个头,起身躬腰向外就走。只留下龙书案后气得乱颤却又一时无措的昊元。

齐少枫眼见着高福盛偷窥圣意,此刻竟又气焰嚣张地准备起身离去,虽表面恭谨,实则倨傲轻慢。而皇上除了气战竟无计可施。

心道不好,若此时让这奴才走脱,定要酿成大祸。电光石火之间,高福盛已走到他近前。齐少枫来不及多想,陡然从地上一跃而起,一把将其扑倒,随后对着高福盛的太阳穴就是一拳。

那高福盛一连喝了多日加了料的参茶,身体早已糠坏。再加上齐少枫虽是书生,却自小习君子六艺,喜佩剑擅骑射,平时更习些拳脚健体。故此高福盛哪里能受得住他这一拳,吭都没吭一声,便脑袋一歪昏死过去。    

这番举动倒吓傻了昊元,刚刚原本激出的怒气,此刻皆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冲得一点儿不剩,只目瞪口呆地看着地当中的齐少枫。

小敦子更是吓得魂不附体,哆哆嗦嗦抖成一个儿,勉强来到昊元身边护驾。

齐少枫扔下死人一样的高福盛,重新撩袍跪地,又恢复成刚刚那个风光霁月的如玉公子,伏身叩首道:“陛下!现在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昊元看了看齐少枫,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高福盛,知道自己终是退无可退。

高福盛是太后的人,齐少枫这是帮他做了决定。他便是不想和太后撕破脸皮,可在高福盛倒地的那一刻起,也便已然撕破了脸皮。

此时唯有孤注一掷,彻底依靠齐正清等人了。

“小敦子!”事到如今昊元反而沉稳下来,他不急不徐地沉声说道,“高福盛偷窥圣意,赐他一杯鸩酒吧。齐编修,你随我去坤泽宫。”

          ……

顺平八年四月二十六,大齐帝后大婚第三日,先帝赐婚顺平帝与太安郡主的圣旨现世。

王氏一族匿诏矫诏之事引百姓愤然,四海皆哗。齐正清率一众臣工跪哭于午门之外。顺平帝秦昊元携翰林院编修齐少枫长跪于坤泽宫外。王太后闭门不出。王氏一党皆闭言龟缩。

顺平八年四月二十七早朝,纷争愈烈,各方势力角逐,一时争执不下……

当日,栖霞山上。三姑笑着将手中的飞鸽传书呈给了灼华。

“郡主果然神机妙算!这王太后还真是出了个大大的昏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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