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南城白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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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这么早就去上京，就是防着这些人吗？”
“早一点总比晚一点要好。”
“深谋远虑。”柳眉毫不吝啬的夸赞。
路程并没有买她的账，一点笑意都没有，只是低头看书。
终于走了一天，柳眉坐在马车里实在是晃的头晕。
“路少爷，还有多长时间能到南城。”
“今晚上就可以了。”
“我们走的是最近的一条路，总共有一百多公里。”
柳眉想起来在现代一百多公里开车可能一个小时，他们现在居然坐马车，晃了好几个小时。
“不能开车去吗？”
“可以，但是暴露的风险太大。”
“路少爷，咱坐的马车，到旅馆，还是被发现了。”
“他们在旅馆不确定就是我们，不然就不会只来一个小毛贼了。如果我们开车，那才是直接通知他们我们就在车上。”
“还有没有王法，我要去报警，让他们把牢底坐穿！这叫滥用职权，他有点常识没有！”
“现在不是时候，以后有的是机会。”
“那个严老六打仗如何？”
“大总统还没有想动他的意思。”
这就是说仗打得不错，那岂不是更麻烦？
“算了，等到了上京，我倒要好好看看这个严老六和他那位新晋姨太太还有什么招数。”
终于在傍晚，柳眉和路程进了南城。
柳眉掀开窗帘看到外面还有很多人在大街上，不过很奇怪的是几乎都是男人。
柳眉又仔细看了看发现一个女人都没有，连老婆婆都没有，可是平时这个点不应该是妇女出来买菜的吗？
路程看她脸色不对，就问道：“怎么了？”
“这街上没有女人。”
路程没有掀开他那一侧的窗帘，而是从柳眉那侧的窗户向外看，真的没有一个女人。
“快到我舅舅家了，你不用多虑。”
双秀把马车停在一个府邸前面，下车去敲门。
白府大门打开，一个小厮探头出来。
“你是谁啊？”
“我是昌平城路家的，我们少爷在马车上。”
“原来是表少爷，稍等。”那小厮一听名讳立马回头喊人，“路少爷来了！快去通报。”
白府涌出乌泱泱一群人。
“路少爷，很有排面。”
路程并不理会柳眉的话，掀开车帘下了马车。
“路少爷，您来怎么不说一声，怎么还坐马车？这…”
“阿程，你怎么来了。”
“舅舅，舅母。”
“表哥。”
外面好几个声音，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乱糟糟说着话。
柳眉突然不好意思下去了。
“阿程，快进来，给我说说你怎么来了。”白老爷拉着路程欣慰万分，都说外甥肖舅，路程这几年越来越稳重了。
“等一下。”
路程看柳眉还不下车，觉得奇怪，他敲了敲马车的门檐：“下车。”
白家一众人觉得诧异，车上居然还有一个人。
柳眉整理下衣服，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掀开了车帘。
白家一众人就看到一个妙龄女子掀开车帘，扶着路程的手臂下了马车，她是路程什么人？还把头发盘在了后面。
众人开始浮想联翩。
“阿程，这位是…”
白老爷有点慌，他没听说路程娶亲啊，也没听说有别的…
“这是柳伯伯的女儿，柳眉。”
柳淮生的女儿？白老爷知道柳淮生有个女儿，但是他不知道柳家和路家结了亲事！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说呢？难道是另有隐情？
白老爷和白夫人很有默契的看向柳眉的肚子。这俩孩子不会是搞出事情要私奔？
两个人越想越害怕，看柳眉的眼神也自然不对劲。
“白老爷，白太太，我是柳眉。初次见面，事出紧急没带什么见面礼，失礼了。”
“柳小姐，多年不见出落成一个大美人了。”
“您过奖了，白夫人雍容优雅，我不及您风采的万分之一。”
白夫人笑得越发真实，果然是读书人家的女儿，就是会说话。
众人进府。
“舅母，劳烦您和表妹带着柳眉先去休息一下，我和舅舅还有话要说。”
“这孩子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们俩准备一下，睛月，晴星，你们带着柳小姐去休息。”
“谢谢白夫人。”
柳眉看着这两个女孩，一个和她差不多大，应该是晴月，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岁出头的样子，应该是晴星。
晴星穿着红色毛呢长裙，里面穿了一件白色衬衫，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像一个洋娃娃。
“柳姐姐，你和表哥是什么关系啊？为什么你的头发是这样的。”
晴星年纪小，有什么问题直接就问了。
晴月刚刚接收到母亲的眼神，也满脑子疑问，不过她只是静静观察。
“我们是朋友。这个头发有什么问题吗？”
“盘在一起的，这是妇人的发髻样式啊。”
柳眉终于明白刚刚的奇怪之处了，他们误会了：“你是晴星吧。”她说着就把头上的簪子拔了下来，头发随即散开。
晴月和晴星看着柳眉拿出一条手牌，把头发扎了起来。
“你不是表哥的媳妇啊。”
“不是。”
“以后呢？”
晴星的问题句句都很犀利。
“这就要问以后了。”
柳眉给她们俩打马虎眼，带过这个尴尬的话题。
“柳姐姐生的真好看，表哥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这就涉及到哲学问题。爱意的产生不单单依赖于相貌家世等等。”柳眉叹气，怎么还绕不出去了，“我饿了，有吃的吗？”
柳眉对着晴月眨眼求助，她相信这个小姑娘还是很上道的。晴月穿的是校服，扎两个麻花辫，人很温柔典雅。
“嗯，我们带你去。”晴月也忽略上个话题，这种私事实在不能刨根问底，晴星年纪小有什么话就说什么话，实在是冒失。
“柳姐姐，你喜欢吃清蒸鲈鱼吗？今天有新鲜的鱼。”
“好呀，麻烦你们了。”
“柳小姐应该和我年纪差不多大，我是六月生的。”
“那我比你大，我是四月，你就和晴星一样叫我柳姐姐。”
“柳姐姐。”
“你们府上好大啊，这个花园回廊设计别出心裁，九曲回肠。”
“柳姐姐，你想吃什么，清蒸鲈鱼还有呢？”
“来碗白粥就好。”
“柳姐姐和表哥来南城到底是做什么的呀？”
晴月问的问题都是重点。
“路小姐的儿子满月酒，我当然要去上京蹭饭。”
“表姐！我们也要去，不过你们怎么到了南城，这里虽然离上京城近，但你们是绕远了。”
“路上出了点事，小问题，我们明天就走。”
“我们后天走，柳姐姐和我们一块去吧。”
“这个你们问你们表哥，他说明天就走。”
“唉，表哥说什么自然就是什么。”
晴月一听路程的名字就泄了气。
“你们很怕他吗？”
“表哥是上过战场的，我们都怕他，我哥在他面前比在我爹面前都听话。”
“这…我要重新认识一下路少爷了。”
“表哥对你不一样。”
“怎么说？”
“表哥对你温言细语的。”
“他那是话少。”
“真的不一样。”
“你们俩是在吃醋吗？”柳眉终于反应过来，“我和他真的只是普通朋友，我爹让他看着我，他自然要信守诺言。”
“不是。”两个女孩齐声否认。
“柳姐姐，我们表哥这么大年纪了，还没有娶上媳妇，家里为他真是操碎了心。我哥都说亲了，他还一个人，这实在是不像样。”
“你表哥必定有更远大的理想抱负，怎能为儿女情长所困扰？”
“不是。”晴月不知道为什么柳眉一直没有懂她的意思，但是她也不能直说表哥现在身边好不容易有个女的，还是个大美女，一看那个态度都不一样，她和晴星当然着急了。
柳眉看着两个女孩唉声叹气，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觉得很奇怪，这都逼婚逼到这种地步了？路程也太惨了。
晴月去找白夫人，看饭菜做好没有，柳眉和晴星在玩花绳。
“柳姐姐是个高手！”
“那是，我都玩了多少年了。”
突然一个小丫鬟开门进来：“小姐，小金出事了。”
晴星站起来，花绳也不要了：“什么？”
“怎么了？”
“柳姐姐，你先等着饭菜，我去去就来。”
晴星急匆匆跑出去，小丫鬟也跟在她身后，两人都最后消失在曲折的回廊里。
柳眉心里有点担忧，她应该也跟着去。不过这是在白府，应该没大事。
柳眉洗了澡，换了身衣服，整理行李箱里的东西。
白夫人和晴月带着几个小丫鬟进来给柳眉端上了饭菜。
“看看如何，这是我们南城的特色菜。”
“谢谢。”
看柳眉还站着，白夫人说道：“别见外，你爹跟我家老爷也是相识的，快坐下吃东西。”
白夫人是那种江南女子，人一看就很温柔贤惠。
柳眉坐下来开始动筷吃饭。
“晴星呢？”
“她刚刚出去了，还挺着急的，说什么小金？”
“没事，那是她养的一直小鸭子，在后院。”
“晴星小姐居然喜欢小鸭子？我也很喜欢，毛茸茸的，叫声也很可爱。”
晴月明显听出这是恭维，可是白夫人很受用。
“那丫头脑子里想法多了去了，读那些外国书，都不知道学了什么。”
“晴星小姐这个年纪，居然读了外国书，以后肯定前途无量。”
“小女孩子家家的，以后嫁个好人家，要什么前途无量。”
“白夫人，嫁个好人家是必须的，但是学习是为自己的，这是谁的拿不走的。”
“柳小姐听起来也是读过书的，跟我们家晴月肯定聊的来。”
晴月尴尬一笑，聊天学问真可怕。
“晴星怎么还不回来，柳小姐还在呢，她跑的没影了。”
“小孩子爱玩，我小时候也是。”
晴月起身出去找晴星。
“柳小姐可曾婚配？”
“这…我也不太知道，应该没有吧。”
“那你看我们家路程如何！”
柳眉一口粥呛在喉咙里，咳嗽的整张脸都红了。
“这…路少爷…人…不错。”她艰难吐出这几个字，“但…这个结婚…我觉得…还是要…慎重。”
白夫人心疼的帮她顺气：“这孩子吃的那么急干嘛？还有呢。”
突然门开了，晴月慌张跑了进来。
“娘，晴星不见了！”
“什么！快找，告诉你爹你哥，赶紧找！”
晴月冲去前厅。
“白夫人，您先别着急，晴星是个好孩子，没事的。”
白夫人已经眼角泛泪花，柳眉觉得不对劲。
“柳小姐，你赶快休息吧，今天太匆忙，招待不周。”
“不，真的非常感谢您。我换身衣服，帮你们一起去找晴星。”
柳眉看着白夫人的神情恍惚，觉得事情应该很严重。
旁边的丫鬟搀着白夫人走了出去。
柳眉马上关门，她换上裤子靴子，披上长外套，又把枪拿了出来别在腰间，还把匕首藏在靴子里。
晴星出事绝对不简单。
她也顾不得湿漉漉的头发，随手一扎，就跑去前厅。
前厅人很多，白老爷脸色阴郁在打电话，白少爷看着地面来回转，路程也皱起了眉头。
白夫人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晴月也在哭，还要安慰着白夫人。
柳眉走向路程：“晴星不见了。”
“嗯。”
“我是最后一个见到她的。”
路程看着她很疑惑：“你的意思是…”
“南城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这句话柳眉是对着在场的所有人问的。
“柳小姐，对不住，出了…”
“白少爷，我是最后一个见到晴星的。”
她打断白晴朗的话，又转头看向院子里。
“南城的街上没有女人，是不是最近出了什么事？”
除了路程，其他人都面色苍白。
“柳小姐也知道…”
“我猜的。请如实告知，还有，请白少爷马上找人把府里的出口封住，让院里的佣人都到前厅外面。我想看看是哪个小丫鬟把晴星叫走的。”
“小丫鬟？”
柳眉看着晴月：“对，个子不高，细长脸，编着麻花辫。”
“是小云吧。”
一个小丫鬟出声。
“小云？她在哪？”
“她刚刚说肚子不舒服，去茅厕了。”
路程给白晴朗递了一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立马带人去找那个小云。
“白老爷！”门外传来一个中年人的声音，他穿着警察服。
“李厅长。”
柳眉站到路程身后。
“令千金不见了，我立马全城搜捕。”
两人开始商量，柳眉站在路程身后悄悄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南城出现了一个凶徒，他专杀年轻女孩，特别是漂亮的。杀完人之后，他就把她们的头割下来，把尸体扔在街道上。已经有十几个小女孩遇害了。”
柳眉抓住路程的手臂，激动的说：“你怎么不早说！这是变态啊！”
“所以你去和我舅母待在一起，安慰晴月。其他的交给我吧。”
“不是，晴星是在我眼皮子底下消失的。那么可爱的一个小姑娘，我一定要找到她。”
“你用什么找，你又不是警察。乖乖回去…”
“闭嘴。”柳眉放开他，“我会找到晴星的。”
“你想干什么？”
“有没有关于那个变态详细的记录，我要看。”
“等着。”
路程走到白老爷身边和李厅长搭话。
柳眉也等到白晴朗带着一个小丫鬟回来了。
“白少爷，如何？”
“这个小丫鬟打死说不知道，还说她没叫过晴星，说你编谎话，还说是你把晴星绑走的。”
白晴朗让人把那个小丫鬟绑了起来。
“爹，这怎么办？”
“柳小姐怎么可能绑了晴星，还要麻烦李厅长撬开这个小丫鬟的嘴。”
小云被堵住嘴巴，满脸是泪，她被捆的像一个球。
柳眉走到她跟前，把她嘴里的布拿了出来。
“你要干什么！”
“晴星在哪？”
“我不知道，是你绑了晴星小姐。”
“你不承认？”
“老爷夫人，是她，是这个女人绑走了小姐，我亲眼看到的！”
“那你怎么不赶紧报信，还想着爬墙逃跑！”
小云看着白晴朗：“少爷，这个女人不是个好东西，她是个娼妓，勾引了路少爷，还绑了晴星小姐。”
柳眉听到这番话瞪大眼睛，又看向白家众人和路程。
这是什么地狱级诬陷！
白夫人也不哭了，晴月也不哭了，白老爷和李厅长还有白晴朗都看着她。
“我t…”柳眉想爆粗口，但是被及时制止。
“你先回去，这里没你的事，晴星会没事的。”
路程对柳眉说完，就找人把柳眉送到休息的房间。
府里面很乱，外面吵吵嚷嚷。
柳眉心里有一团火，她人生第一次被这么诬陷，以前的都是小打小闹，这次直接上升到人格侮辱了。
“艹！”柳眉踹翻了一个凳子，手里握紧了枪。
旁边给她擦头发的小丫鬟吓得直接跪到地上求饶。
“你起来，这是我的错。”柳眉反思自己不应该这么沉不住气。
突然她想起一件事。晴星是在府里不见的，她知道外面有坏人肯定不敢出去，那个小云一定还有同伙！
白府这么多人，想把晴星绑走很难，光出府就是一个很大的阻碍。
晴星是刚刚发现没多久不见的，那个小云还没来得及跑路。
这说明，晴星可能还在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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