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九 法则与神性

　　家务收拾完后，露西表示像上街逛逛。那模样，就像个得到了新玩具、急着想要向小伙伴炫耀的孩子。

　　周宁安抚：“明天，明天是星期六，而且今晚会下雪，明天我们的邻里铲雪时，给他们个大大的惊喜。”

　　“都听你的。”露西媚眼如丝，又想跟周宁起腻了。

　　周宁觉得，这恋爱脑确实很无敌。

　　不过，谁还不是个顺毛驴？

　　他现在需要露西帮忙破局，毛撸顺了才好办事。

　　打了两把牌，露西又小睡过去了。

　　周宁脸上的笑容敛去，神情变得冷清。

　　说实话，连他自己都能感觉到，这一系列的表现，让他很像电影里的那些薄情寡性、满肚子坏水的银币反派。

　　不过不要紧，黑白人格，总有一款，能收留任何类型的情绪，能让他在好人和坏蛋之间自如切换，而不失演员本色。

　　他清晰的意识到，他现在从某个方面讲，已经很有X教授的儿子、大群的超能特色。

　　大群有一堆人格。

　　他虽然只有俩，但还有别的。

　　薇薇安、莉莎、妮娜、南茜、还有在魔方维度玩拆迁时‘回收’的阿涅斯。

　　没错，就是那个身世悲惨，几乎从没有体会过被关爱的滋味的姬。

　　无尽城市是一种众魂熔炉。

　　魔方维度的异次元杀阵模式，则是另外一种。

　　一句话总结，魔方维度玩的是希望、失望、放纵、束缚等等从一个极端到一个阶段的大起大落过山车。

　　它就是要通过这种方式，来尽可能的压榨情绪能量。

　　按照这等套路，真信了心宇宙的他，就是最好的柴薪，因为可以不停的挖啊挖，就像他在无尽城市下水道叠DeBuff那样。

　　比他次一等的，就是超凡者，超凡者信超凡，灵魂更强大、更坚韧，是上等燃料。

　　普通人就有些不经烧了，甚至都值不会投资。

　　不过阿涅斯是个例外，苦难让其灵魂格外坚韧。

　　这也是他愿意捞阿涅斯的一个原因。

　　现在，阿涅斯也成为了一名瓦格里。

　　没错，就是{魔兽世界}中能拉人复活的死亡天使瓦格里。

　　周宁给予薇薇安她们的定位，就是瓦格里。

　　露西也会是，玛拉会不会，看情况。

　　什么婚礼、什么爱情、亲情，家庭，对一个精神病而言，都像是咖啡表面的那层浮沫，苦涩带香，才是真相。

　　至于什么是苦涩，什么是香，就见仁见智了。不朽不死算不算香？或许能算，但几乎没了自我，可是真够苦的。

　　赶脚很像魔鬼的把戏，就像墨菲斯托对恶灵骑士乔纳森做的那样，治好了他老爹的癌症，完成了契约，但又让他老爹死于事故。

　　不同的是，周宁的瓦格里，还有很多的不确定性，他正在跟系统一道，努力攻关，人格倒究是沉睡，还是已被消抹，是否可以有限保留和微调？这些都还是谜。

　　因此，现在就说这些瓦格里人格已灭，并不准确。

　　另外就是这个模式本身，源头是盖亚搞出来的一种仪式。

　　盖亚肯定无法提供相应的全套技术，因为盖亚是心想事成搞定的。

　　但这仪式本身还是挺有解构价值的。

　　他希望自己能以玄学为基底，整理出一套科魔混编的相关技术。

　　只要编的足够通顺，能让他真信，那么借助这个世界更偏向‘心想事成’的超凡法则特色，他就能掌握梦寐以求的力量。

　　想想吧，一直以来，他最大的短板，就是灵魂等级不高。

　　具体些说，就牵扯到进攻和防护两个方面。

　　攻防之外，又涉及到侦测感知。

　　那么可以这么理解：因为他的灵魂等级一直不高，侦，他的感知范围不够远，感知精细度也不足，容易被蒙蔽。

　　攻，他的念力纯度和强度都不行，无法统御高质高量的超凡力，完成精细的术法模型绘制，不能使用顶流的法术神通。

　　防，杂念太多，疏漏也多，精神防护屏障就仿佛一堆豆腐渣工程，看着唬人，实则无论是渗透、还是强轰，都能取得巨大成功。

　　他到现在，都清晰的记得，当初他被孽魔传送到吸血鬼世界后，由于害怕灵魂短板被针对，全程苟在战锤号上……

　　而只要搞定了这个瓦格里技术，每一位瓦格里，都是他的分身，都是他的灵魂护甲。

　　彼此的关系，就像神明与其圣灵一般。

　　圣灵就是极度虔诚，以至于扭曲了自己的人性，事事都以神明为先为重的思维意识体。

　　只有达到这等同化程度，灵魂才能高度同频，近乎于一体，却又能展现不同的人格特征，宛如多重人格。

　　总而言之，这是灵魂领域的超凡技艺，就连系统都涉足不深。

　　又或者说，系统作为AI，也有其极限，灵魂领域，就是系统最不擅长的领域，若非如此，何须他这个工具人？

　　而有了这些想法，周宁很自然的，就想到了当初在黑暗修仙世界的荆狱之旅时，遭遇的血月红雨。

　　最初的湮灭弹，就是以血月煞力和天罡来进行湮灭反应。

　　他一度还担心过，这种特殊条件下获得的煞力，难以人工制造，以至于湮灭弹用一颗少一颗。

　　后来，系统开发出了更廉价的罡煞湮灭配方。但对于不可再生资源倚重后的忧虑感，他没有忘记。

　　如今，相应的既视感又出现了。

　　这次不是血月煞力，而是这个世界的世界本源。

　　它的最大特性，就是允许以‘梦想成真’的方式，跨越超凡等级，在这等超凡力的加持下，脑洞有多惊奇，就可以多牛哔，只要能真信不移。

　　他知道，严格的说，这不是纯净的世界本源。

　　真正的世界本源，应该就是真灵要素。

　　真灵要素产生灵性，灵性造就生命的智慧火花。

　　同时，在物质环境的影响下，形成了有自身特色的法则体系。

　　其中，超凡侧的法则体系，简单的概括，就是心想事成。

　　所以，他最想要的，其实是这个。

　　就仿佛是，他不要原油，不要沥青、柴油，而只要汽油。

　　只有拿到这种法则之力体系，他的瓦格里计划，才能绕过那些系统都无法帮他搞定的部分，虚实交替的把技术体系搭起来。

　　而使用这个技术体系时，也不可避免的还会用到这一法则之力。

　　总之，它就像当初的血月之煞般，成为了不可再生资源。

　　他想要获取这种资源，就不能太过粗暴，最好也不要浪费。

　　毕竟这种力量，已经被这个世界的神灵挥霍的差不多了。

　　这种挥霍，是通过更下级的子法则的滥用来实现的。

　　就比如说这间诡宅里充溢的种种法则。

　　而其整个体系，未尝不能理解成另一种形势的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总之，这个世界的超凡，是通过不短细化的法则之力，来达成的。

　　这诡宅，就代表谋杀法则。每一个诡，则代表更具体的谋杀法则。

　　感觉有些像是DND体系的神职，谎言、谋杀与诡计之神希瑞克。

　　北欧神系的洛基，也是谋杀与诡计之神。

　　神职，就是祂们的力量来源。

　　同时，神职又与神性息息相关，两者的关系就好比学的计算机专业，最好能找该专业的工作，专业对口，更好的发挥一身所学。

　　学计算机的，结果干了打铁了，行不行？

　　也行，但如果遇到专业打铁的，就很可能被人家教做人。

　　好了，现在有了一个更有哔格的称谓，来阐述周宁现在的所作所为。他如今已然是半神格位，在收集神性。

　　半神的最大特点，就是点燃了神火。

　　神火点燃，必有消耗。

　　消耗自身，是半神。

　　搭建成熟的体系，消耗众信之力，是真神。

　　还有一种神灵，非信仰系的原始神灵。

　　比如风火水地四元素神灵，它们形成另外一种闭环，元素不灭，神灵不朽。

　　盖亚理论上也是这等神灵，生命不绝，盖亚永存。

　　当然，存在，和活的好，很多时候是两个概念。

　　周宁拥有半神资质的是黑人格，掌握的神性也堪称最上级，黑暗。

　　黑暗和光明，就如同仙道的阴阳二气，再上就是混元，混元神性，搁在西式体系，那只能是传世神。

　　反过来，神性高级有高级的好处，也有坏处。

　　谁都能管，黑暗界扛把子。

　　谁都能争，该扛把子从未有寿终正寝之说，都是横死……

　　那怎么办呢？

　　也简单，统合所有黑暗神性搞垄断，起码在这个世界，你就是当之无愧的黑爹。

　　这就是周宁奔波的一大动力。

　　现在，他的目的是将谋杀神性拿到。

　　让黑暗神性这个空荡荡的大房子，显得更充实一些。

　　在无尽城市，他拿到了不少黑暗向的神性，但各自的量不是很多。

　　在魔方维度，他同样拿到了不少。

　　相比起来，一个小小的诡宅，自然不能比。

　　但这里胜在精细，五百多种谋杀细则，对于解析法则，解析神性，很有价值。

　　露西从睡梦中醒来，恋爱脑+顺毛驴，对周宁千依百顺。

　　周宁要的就是这个状态。

　　意识思维方面的超凡技术，系统其实是匮乏的，像在黑暗修仙世界，动不动就洗成傀儡，这种手段很粗糙。

　　而当事人配合，才能更好的挖掘信息细节。

　　周宁催眠，露西主动配合，唤醒昔日记忆。

　　露西入住这诡宅的记忆，都被唤醒了。

　　这些记忆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早就被大脑的自我保护供能淡化遗忘，但实际还有底子。

　　现在，这些底子，就像用软件找回硬盘上被删除的数据般，重新找回来了。

　　接近晌午的时候，露西的记忆阅览完毕。

　　露西有些用脑过度，又有了睡意。

　　周宁将之抱回卧室，哄孩子一般将其哄睡之后，便展开行动。

　　“演戏，演戏，让我找找，畏惧害怕的情绪……”周宁一边下楼，一边嘴里喃喃自语。

　　他的理性本就可以，心灵境界升了五级之后，更是给力。

　　正是因为这样，当善恶黑白泾渭分明成两个人格后，没有任何一个，是理性的对手。

　　而高度掌控，就包括翻阅记忆信息，乃至各种情绪信息。

　　不久之后，周宁就从负面情绪中调出了恐惧害怕的系列情绪信息。

　　继而又从中选出最为适合的。

　　然后先出了家门，来在前院，注视着宅邸的正面，开始酝酿情绪。

　　很快，周宁就又感受到了来自邻里的窥视目光。

　　他现在已然掌握了一些证据，继而怀疑周围至少有两家恶邻。

　　这些恶邻，就仿佛是邪恶的守墓人，不但不会被入住诡宅的倒霉蛋施以援手，还会落井下石，并且往往是先装好人，然后关键时刻推人下坑的那种落井下石。

　　周宁没兴趣知晓导致这些人这般做的原因。

　　他目前主要是集中精力，搞定诡宅。

　　而如果这些人敢撩涮他，他就顺手让其惨死当场。

　　酝酿好情绪之后，周宁开眼了，进入诡宅后，表现出对这陌生而又透着阴森的地方的畏惧。

　　光是看起来像，是没有用的。

　　关键在于情绪力场。

　　果然，诡宅的某些规则被触发了。

　　诡宅的规则，并非直接致死，而是深陷牢笼不得脱。

　　当然，还有其他，比如开闸放狗，等等。

　　具体就要看进入的人的反应，或者说如何互动了。

　　而周宁，为了让整个过程不至于太过拖沓，数日，甚至十数日才完成一个阶段的进度，于是就七情上脸，尽可能的去触发规则。

　　于是还没等他转进客厅，就看到有道身影一晃，往厨房那边去了。

　　那里可不光通往厨房，通往地下室的门也在那边。具体就在楼梯的背后。

　　不过周宁没有立刻寻踪探察，而是拐进了客厅。

　　果然，无视神秘现象，只会导致现象进一步加剧，他刚在沙发上坐下，一只红色的小皮球，就‘咕噜噜’滚了进来。

　　这回可以了，寻着小皮球滚来的方向，再次来在门廊通道，穿着红衣的俏丽身影，在厨房那边一闪而过。

　　周宁心中哂笑：“这算什么？红皮球引来红衣厉诡？倍化凶险？真不错！”

　　他继续演，带着几分畏惧犹疑，行了过去，还顺手拿了立在门厅鞋柜旁的棒球棍。

　　实际上，这个时候，最好能配上几句台词，比如：“是谁在哪？”如此就更有内味了。

　　不过周宁并不想吵醒露西，拎着棒子行过去，先假模假样的看看厨房那边，然后才注意到虚掩的通往地下室的门。

　　拉开门，开启地下室之旅。

　　地下室光线黝黯，摁开关，灯开了，但仍旧光线昏暗。

　　周宁特意让门打开着，好让外间的光照进来，如此显得退路清晰。

　　一切都要有仪式感。

　　小心翼翼，下到地下室，很快就发现了隐藏的暗门，好奇心趋势下，将门打开并进入，看到落灰很厚、蛛网密布的橱架上摆满了瓶瓶罐罐，从小动物到人体器官，画风迅速往惊悚重口转。

　　看着、看着，就发现了一个干瘪的人头，然后猛然睁开了眼。

　　周宁心里说着：“就这？”表现的却是被吓到了，扭头就往回跑。

　　人头飘了起来，在后边追，同时身体不断的完善，迅速化作屠夫的形象。

　　眼瞅着要上楼梯了，‘砰！’地下室的门自动闭合，照明的灯也接触不良般明灭闪烁。

　　一扭头，诡追至，‘噗噗噗！’就是好几刀。

　　一场谋杀，到这里，应该就结束了。

　　但周宁开始加戏，忽然整个人变得阴鸷，黑暗的气息狂飙，裹着黑炎的手，一把握住屠夫的头颅。

　　随即屠夫的头颅就像过火的炭渣灰烬，酥碎裂散。

　　尽管如此，屠夫仍旧‘噗噗’的捅人。程序如此，就是这么雕。

　　与此同时，又有个诡见笑着从后面骑到了周宁的脖子上，手里的榔头‘砰砰’的往周宁的天灵盖上招呼。

　　机制如此，就是环环相扣，让被害人惨死。

　　可惜周宁根本不怵，并且是故意引出连环刺杀。

　　虽然这种方式很Low，很不体面，但却简单有效。

　　诡在致死规则触发时，是最强的，却也是最弱的。

　　能让周宁抓住那一闪即逝的法则力量。

　　毕竟，只有这法则力量作用于他，杀戮效果才是寻常手段不可逆的必然效果。

　　不去针对法则，而是像对付常人一般对付诡，完全就是徒劳。

　　两只诡都没能干掉周宁，当下就触发了更多的连环杀戮。

　　没有智商，只是程序，诡才不会管周宁为什么死来死去死不了，运气好？能打能扛？都无所谓，没死掉，这就触发了新致死规则。

　　于是周宁就像抽一条线上的蚂蚱般，一次性，就抽出一长窜诡，然后将其的法则之力抽走。

　　让他略感遗憾的是，有些谋杀法则，是由多只诡来呈现的。

　　这就意味着，实际上谋杀细节法则，没有他预想中的那么多。

　　“嗨！这一条线上，就串了四十多只诡，这么个灭法，玩不了几次，就没的玩了呀。”

　　周宁有些遗憾的离开了地下室。

　　很可惜，这次触发的连环致死轨迹上，没有红衣厉诡。

　　当然，这也是好事，他只需要再重复演一遍，极有可能又能拉出一条系列谋杀线。

　　不过欲速则不达，还是先让系统再梳理一遍诡宅的格局比较稳妥。

　　随着一条系列谋杀线的抽取，错综复杂的纠缠的格局，会变得脉络清晰了些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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