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三章 皇眷撒泼

永福瞧见她们来者不善，面露怀疑，扯了扯沈沐清的衣服，问道，“清儿，这是怎么回事。”

        沈沐清淡淡做笑，一转头招手唤来水青，叮嘱道，“先把你家主子送上车去，稍等片刻。”

        永福自然不肯离开。视线在沈沐清和那两位王妃身上来回打转。

        沈沐清便低声道，“嫂嫂你忘了，我可是冒了风险带你出来的，万一您惊动了胎气，我没法和哥哥交代的。”

        这话起了作用，永福也不敢大意，遂不情愿的点了点头。又冲那两位王妃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对沈沐清道，“倘若她们敢为难你，你尽管告诉我。”

        对方不过是两位郡王妃。寻常日子，永福碍于面子会叫她们一声表婶，但若她们敢蹬鼻子上脸，欺负自家小姑，她绝对不会给她们脸。

        沈沐清领下这份情义，颇为自信的笑道，“嫂嫂放心，有理说理，还怕她们当街吃了我不成。”

        永福上了马车，到底还是不太放心，命水青挑起帘幔，不住往沈沐清那边张望。“清儿到底做了什么，惹到了那两个不好相与的破落户？”

        那两位王妃在皇眷间声名不佳，常日在自家府里便缺少主母的端庄，上下咬群生事，在外更是落得“悍妇”“破落户”的诨号。凡是知晓她们根底的，没人愿意与她们多大交道。是以，永福想破脑袋也搞不懂，自家小姑怎么就被她们缠上了。

        水青倒是听过一些风声，道，“听说前些日子，众位王爷世子在常麓宫为先帝守丧时，闹过一遭子龌龊事，这两家的小爷不知因何打起来了。把摄政王也吸引来，想惩办，最后还是沈姑娘出头帮解决的。没想到这两位王妃不但不领情，还恩将仇报，呸，丧良心。”

        “哦？”永福没听过这事，不觉露出惊讶表情。

        水青见她听不懂，忙做细解，可未言先倒捂住嘴忍不住笑了，“不过，咱们的沈姑娘也真是古灵精怪，亏她想出将那两位小爷，一个送去狗屋，一个放置猪圈惩戒的法子。”

        “还有这事？”永福也忍不住笑出声。不觉又把视线投向那边。

        却见那位安平王妃一手叉腰，一手挥着她的帕子如旗展，吐沫横飞，刁眼乱转。

        “听听，听听，沈沐清，你说的这是人话？你把我儿子送去猪圈里蹲了三天，好好的小爷们弄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还有脸要我谢你，我呸。我且问你，我家云蟠碍着你什么事，你要这般治他？”

        另一位楚平王妃收敛些，却也打边鼓道，“还有我家的云福，好清白的孩子，就因你一句话……”说着也抖开帕子，装腔抿着眼泪花，“我家郡王知道了这事，当下便病的卧床不起。沈沐清，你真是造孽啊。”

        沈沐清抱着胳膊听她们叫嚣完，慢慢勾动唇角，带出一丝冷笑，“你们在这横加指责我，貌似句句在理，字字惊心，那且容我问一句，你们可知自家的宝贝儿子犯了什么错吗？”

        “犯什么错？”楚平王妃立刻停下抽咽，反驳道，“我家福儿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自小便克己守礼，遇到事非都要绕着三丈远行走的人，哪会犯什么错？”

        安平王妃道，“我家蟠儿一样知书达理，根本就是个乖孩子。姓沈的，你少扯些没用的，我们问过宫里的人了，就是你想着在摄政王面前显露，别的人不敢惹，专挑我们软柿子捏。”

        “呵，原来自家差点大祸临头都不知，怪不得在这里撒泼叫骂的起性。”沈沐清一脸轻蔑，横她们一眼，随即脸色陡转肃然，郑重道，“你们既不知内情，我便提醒一二，几天前，常麓宫守丧之时，你们两家的宝贝公子在大殿斗殴生事，搅扰先皇灵驾，这要是罪名落下来，我不说，你们也该知道是个什么后果吧。”

        一语说完，两位妇人怔住了。面面相觑一脸迟钝，显然是真的不知内里。

        “你，你胡说。”楚平王妃反应过来，不信道，“我们福儿与蟠儿最是交好，怎么会打起来？”

        “不信啊，不信去问问你们的宝贝儿子不就清楚了。另外，不妨奉劝一句，你们也是有身份的贵人，当街撒泼不好。就是想闹，下回也把事情搞清楚，这样也省得又失身份又丢人。”沈沐清不打算和她们多有胡缠，想着她们毕竟是自家嫂嫂的长辈，便意思两句就完，想着她们若有心，应当会见好就收。

        哪里知道，那安平王妃向来是不吃亏的，怎会容一个没有尊位的姑娘数落自己。她像一个被点着的火药桶般，脸面不顾惜的大骂道，“你是什么东西，敢教训我们？告诉你，姓沈的，你现在还不是摄政王妃，日后能不能如愿攀上高枝也未可知，现在就凭你也敢在我们面前托大，没门。”

        叫嚣声，一浪高过一浪，周围的百姓越围越多。不远处的酒楼上，有人被惊动，拉开窗子探出了头，向下瞧了几眼，慢慢眯紧了如鹰隼般的犀利眸子。

        他斜挑唇角露出一丝冷笑，旋即大步下楼。走到人群外围，恰看到一个小二手钻花炮往人群里挤着看热闹。

        他上前扯过那孩子，俯下身对他笑道，“小弟弟，想不想赚些银子做零花？”

        沈沐清见安平王妃不知好歹，便也不打算在给她留脸面了，遂喝道，“住口。堂堂郡王妃口不择言，状若泼妇，当街生事，且不说你丢的是谁家的脸，单凭你妄议摄政王这一条，足够你死一百回了。”

        朝无天子，摄政王便如同君，一个小小皇眷拿君主的婚姻大事，当街做骂，换做哪个朝代都是掉脑袋的罪名。

        这时候，骂得爽快的安平王妃也回过了神，下意识的露出了害怕的表情，可她属鸭子的肉烂嘴不烂，小声道，“还……还不是因为你。是你失仪在先……”

        话没说完，一个小童挤进了人群中，笑嘻嘻的冲着她一扬手，一串被点燃的花炮落在她脚边，她还没反应过来，那花炮便震天响了起来。

        “啊！”她杀猪般嘶叫，狼狈逃窜，跟她一起的安平王妃也被吓的两眼一翻，背过了气去。

        跟着来的下人赶紧七手八脚的将两位主子连拉带扯，送上了马车，鼠窜着逃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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