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四章 得天独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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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景承煜的逼问之下,婢女宝婵就像是一座即将被攻破的城池一般,摇摇欲坠。她承受不住压力,几乎要张口坦白,却在抬起头的刹那,看到了魏如意凶厉的目光,吓的一缩脖,将到了舌尖的话又硬生生吞了回去。
魏如意安心的挑了挑眉梢。
这瞬息变过的一幕,被沈沐清看在眼底。她蓦的走到宝婵身前,半伏下身,将魏如意隔挡在宝婵视野之外。
随后声音温和道,“相信你是个聪明的丫头,当明白,只有说出真相,方能免去责罚。”
宝婵怯怯的抬起头,又想去看魏如意,却不看不到她的脸,不觉惶恐起来。
“这……”
“这什么……”魏如意大叫一声,上前,一脚踢翻宝婵,故作怒其不争道,“你这没脑子的小蹄子,是不是见有人要对我不利,害怕事情追查下去,没人敢替我做主,就想了这蹩脚的苦肉计?”
宝婵疼的龇牙咧嘴,翻身爬起来,慌忙附和道,“姑娘,奴婢也是一片好心,奴婢不是有心欺瞒圣上,摄政王,实在是因为护主心切,乱极想了馊主意。”
沈沐清眼睁睁看着这主仆一唱一和,将受伤之事遮掩过去,不觉皱了眉头,她冷冷打量魏如意,“魏姑娘可真是八面玲珑,连自己奴婢想什么都知道。”
“沈姐姐,咱们不都是一样的吗。”魏如意挑衅的扬了扬唇角。
景承煜见她这般有恃无恐,眸子一寒,绽露杀气。一直紧盯着他的德宗帝,心知不好,忙抢在他发话之前插言道,“既然……既然已经查清楚了这奴婢并没在火中受伤,如此也算万幸。不如等纵火之事查明,再罚她就是了。摄政王,你看如何?”
景承煜冷笑一声,道,“连皇上都开口了,本王还能不卖面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德宗帝被他幽冷的视线一扫,就如同被蜂子蛰了一般,脸一抽,慌忙将脸别开。
魏如意见缝插针,道,“皇上说的对,查纵火案子才是要紧,王爷一直盯着我婢女的伤不放,是否有避重就轻之嫌。”
“牙尖嘴利,看你张狂几时。”景承煜撩起眼皮,幽潭般的凤眸深不见底,他嘶笑一声,有点宝婵道,“既是你发现火起,就把当时情形讲明,要是再敢说谎,本王拆了你的贱骨。”
宝婵脸白如纸,冷汗直流,被魏如意的目光催逼的紧,只好哆哆嗦嗦将当时的情况磕磕绊绊讲完。
“照你话说,你没看到凶手?”景承煜突然问道。
宝婵打了一个激灵,犹豫着点了一下头,“是。奴婢受惊,只顾保命,事后是统领将军寻到了荷包,追查到荷包主人,这才……”
“荷包呢?”
景承煜话音落下,禁军都统便将在火场中寻找到的证物双手呈递上去。
景承煜捏着那鹅黄色的小花苞嗤笑一声,“要放火,竟然还不小心,把个这么重要的证物遗落在现场,遗下也罢,还如此完好无损,可真是奇事啊。”
一边讥讽,他一边将荷包展示给帐子里的人看。德宗帝瞧了,也添三分疑惑在心。
魏如意撇嘴道,“说奇也不奇吧,这是老天有眼,有意要嫌犯暴露。”
“哦?”景承煜冷冷道,“那本王倒是好奇,你口中这个连老天都瞧不下眼的嫌犯,究竟为何要纵火烧你帐子。”
“那还用问,她就是心虚,想烧死我呗。”魏如意翻着白眼,想也没想答道。
箬儿几次想要回嘴,被沈沐清暗示不要开口。她极不甘心的忍下了。
“心虚纵火?魏姑娘好像连对方的动机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来,说来给大家听听……”他好整以暇,挂着嘲弄的笑。
魏如意脸色一变,看了一圈帐子里的人,见大家都在瞧着她,只好咬牙道,“还不是今日午后,我跟沈姐姐不过多说了几句话,言语间可能有不顾忌处,那刁婢立刻发癫,打了我一巴掌……”说到这里,她委屈巴巴的看向李云安,李云安霎时一惊,接着露出一脸心疼模样。
“奴子欺主,这事按理我当追究,但念她是沈姐姐的人,彼此顾惜脸面,便作罢了。可谁知,我一番好意,这刁婢竟然得寸进尺,想来是怕我事后在于追究,所以便想一把火烧死我。”说罢,她恶狠狠的看向箬儿。
箬儿被冤枉的憋屈,身子一挺就像还嘴。
“箬儿……”沈沐清再度冲她遥首。
“姑娘……她说谎。”箬儿丧下小脸,几乎哭出来。
“有圣上和摄政王在,还怕事情会被黑白颠倒?”沈沐清宽慰箬儿的话,也是讲给魏如意听的。魏如意脸色难看至极,与沈沐清对视。沈沐清从容淡笑,更使她气急败坏。
帐子里静了一瞬,忽而景承煜撑颊大笑,笑的人人困惑。
“摄政王为何突然发笑?”德宗帝惴惴不安问道。
“本王是在笑,假真如魏姑娘所言,箬儿心狭想置她于死地,那纵火之前,难道就不查一查,她要杀的人到底在不在帐子里吗?”
景承煜再度点明可疑之处,众人默然若有所思。
魏如意早有准备,脖子一挺,道,“这也是老天怜惜我罢了。那刁婢恐没想到,圣上会突然传召我,无形救了我一命。”她再度眸色柔软凄楚可怜的看向李云安,仿佛再说,要是没有圣上,我恐怕在以不在人世了。
李云安被她演技蛊惑,信以为真,不觉也生出了一道旨意保她一命的错觉,满面的后知后怕。
正当魏如意以为一切胜券在握,不掩得意时,景承煜拍响了巴掌,她梀然一惊,忙看向他。
他幽冷中带着戏谑,道,“这老天爷还真是宠你啊。”
“如意做人坦荡,得天独厚罢了。”她心中虽然升起了不祥之感,却仍铁齿狡辩。
“可惜啊,你的老天宠你,她的老天也冲她。”他伸手一点箬儿,漫笑道。
“什么意思?”魏如意紧张问道。
景承煜轻轻扬眉,眸子又冷又高深,冲着账外高声喊道,“进来吧。”
声音方落,帐帘被人揭起,一个穿银甲的青年将领闪身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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