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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狗尾巴花也是花


沈沐清脸抽了抽。

        卫良允这时发现了沈沐清穿着迥于往日,“哎呀,你是有多想不开,穿成了这样?本来就长的就马马虎虎,还穿成这样祸害人啊?”

        沈沐清横他一眼,本想回怼他两句,碍于有人在外等着,便忍住了。

        抬脚往外走,卫良允跟了上去。

        沈沐清停住脚步,扭回头,“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是护花侍卫,你出府我自然要跟着。”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沈沐清轻笑一声,哂然道,“我这祸害人的样子也算花?”

        “当然算,狗尾巴花也是花啊。”卫良允厚着脸皮,应答认真。

        沈沐清被他气乐了,抬手按在他肩上,“本狗尾巴花暂时还不需要你保护,你还是老老实实呆在府中算一算,你挣得那几个工钱够不够扣除那些人的医药费吧。”

        趁着卫良允回头之际,沈沐清已经轻巧的登上了停在门前的马车,绝尘而去。

        卫良允眼巴巴的瞅着马车消失在路口,嘴角浮起了笑。

        马车穿街走巷,拐过几个路口停了下来,有人撩起帘子,冲着里面恭敬道,“对不住沈小姐,还请您移步换辆马车。”

        沈沐清浅笑点头,心中不免赞许景承煜办事之谨慎。

        风口浪尖之上,一定有许多眼睛在盯着他,揣摩着他,而他为了掩藏住与她的联系,也当真费了心思。

        沈沐清蹬上了换乘的那辆车,撩起帘幔就看到景承煜正襟危坐在车里,双手虚掩着拳头搁在膝上,显出了行伍之人的肃然威瑾。

        “坐。”没有客套之语,依旧冷声冷气。

        沈沐清也不虚让,大大方方坐在了他对面。

        眼睛在他衣饰上转了一圈。他穿着宝蓝色蟒纹锦袍,领口处若隐若现里面的重孝麻衣。

        捕捉到了她视线轨迹,他轻哼一声,“圣上避忌多,不喜欢孝服在他眼前晃。”

        纵使皇上不喜欢,这话只怕也从未讲出口过,于是她淡笑道,“小侯爷很懂揣测人心。”

        景承煜目光冷然的定在她的脸上,那穿透力让她心惊。

        即便心里面吃惊,面上却仍不为所动。

        “你其实想问的是名刺的事吧?”淡淡的收回视线,他邪气的脸上勾起嘲弄的笑。

        “呵”,沈沐清轻笑说声,又被他猜中了。

        “很简单,本侯查过,你对跟在身边的人出手大方,不过,她们虽然个个能从你身上刮到油水,却也有多有少,这谢妙烟相较而言是少的那个。明明是肥羊,却厚此薄彼,难免有怨,有怨便不会亲近。”景承煜整了整袖口,漫不经心说道。

        话里也丝毫不避忌对沈沐清的贬低。

        沈沐清不以为意,虚掩拳头挡在唇畔盈盈发笑,“小侯爷果然洞察惊人。”

        “你也不差,能猜出是本侯相邀。”话虽是胞赞,眼眸中却仍是邪气的冷。

        “侯爷邀约沐清出来,可是因为无法锁定目标?”沈沐清从容一语中的。

        对于她的聪慧敏锐,此时的景承煜已不再感到丝毫惊讶。是以,点点头道,“太子受责,诸位皇子个个得意,实在瞧不出哪个更心满意足些。”

        景承煜说完,冷目直直看向她,丝毫不掩饰对她见解的期许。

        那个名字本可以脱口而出,但沈沐清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眼前的人不是无智之辈,空口白牙点出元凶,对方也未必会信,搞不好还会弄巧成拙。

        于是她改换了口风,淡笑道,“能得到的利益未必立竿见影,浊浪淘沙,谁清谁浊,总要些时间慢慢品琢才是。小侯爷也不是个沉不住气的人吧?”

        她妙目一闪,巧笑嫣然。通透纯然如赤子,深深望去又似看不透。

        景承煜眸光紧了紧,第一次认真打量起眼前的女人。说她美,却又非绝色,说她不够吸引人,却又处处藏着与众不同,真是个集万般矛盾于一身的神秘的女人。

        “小侯爷接下来有何打算?”被那邪冷的眸子盯得有些不自在的沈沐清,抓紧时间询问她下一步计划。

        搞清楚他的计划,才好一步步引着他走上她的复仇路。

        她话音落下时,惊见景承煜慢慢向她探过身,“你不是教了本侯爷要等吗?”

        对于靠过来的景承煜,沈沐清下意识的向后躲避,慌乱中,听到对方的一丝嗤笑,“不过,本侯怎么觉得你好像知道凶手是谁一般?”

        强大的逼迫力压抑的沈沐清感觉呼吸发滞,还好说完这句话后,景承煜又坐了回去,收敛住那放肆的邪气,重新冷落着一张脸,“行了,本侯若有疑问还会再去找你请教,来人,送沈小姐回府。”

        沈沐清还未从方才的震动中回过神,人已经被塞进了回府的马车。

        而此时的沈府已经喧闹的翻了天。

        三房的嫡夫人姚氏拖着沈秋月坐在夏秋房中哭天抹泪,夏秋怎么劝也劝不住。

        姚氏一边拿绢子抹着鼻涕,一边说,“大嫂,这回您无论如何得救救我们家献儿,他可是您的亲侄儿,现在摊上了人命官司,您要是不出手帮忙,我们可就没法活了。”

        说完又把那摸过了鼻涕的手帕盖在脸上“哇哇”嚎哭起来。

        夏秋一脸为难,“妹妹,不是当嫂嫂的不想帮你,可是……这人命关天,哪里是说帮就帮得的呀。”

        原来,这三房养了一对儿女。却疏于管教。

        儿子随爹花天酒地,女儿随娘贪小便宜,本来教养的不成人样,三房两夫妇却颇不以为意,还不准别人说他们儿女半点不好。

        现在可好,儿子沈献在青楼喝花酒,为着一个花魁与人争风吃醋,冲动下失手打死了人。对方还是个财大气粗的富商之子。

        不缺钱的富商痛失爱子,决计不肯私了,一定要把沈献明正典刑,替他儿子陪葬。

        三房夫妇压不住此事,这才跑来求夏秋帮忙。

        姚氏母女正哭嚎着,已经听说了事情原委的沈沐清进了门,姚氏顿如见了救星般扑上来,“姐姐没法子办,可以让清儿代为出头,凭着清儿与信王的关系,府衙老爷不敢不给面子的。”

        沈沐清心中冷笑,却佯装关切的拉住姚氏的手,“三婶婶难得开口求我,清儿怎能不从。只不过,信王与我并无过深交情,清儿恐怕有心无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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