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二十九章 眦睚必报

平时的陆森即使再不正经，也不会是如此模样，双眸之中的腥红哪怕只是偶然间的对视都会让人心头一震，那是来自骨髓的惧怕，因为此刻的陆森宛若是一台杀人机器一样的冰冷，但只有他自己清楚，头脑之中留有最后一丝清明。

        最起码的原则他还是不会被这冲动给触犯，比如安柔等人，就算是杀红了眼，他也绝对不会下手，哪怕伤害自己，也绝不会伤害他们。

        但对上宁暴那可就不一样了，陆森缓缓提刀，心里默念着平日习来的刀法口诀，脑海里回忆起那上面的只言片语，回想着自己所能够记忆起来的技巧，然后，便是出刀。

        如游龙走凤，又似天马行空，旁人眼中的陆森，似乎只是一阵乱砍，但刀起刀落之间，又似乎自有奥妙，那是自己等人所不能参悟的东西。

        “这是接近刀意的东西了，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能够做到这一步。”李正罡的瞳孔一缩，恍若是见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物一般，呢喃出声，薄唇微颤。

        “刀意？这小子还真是……”白遮天的话没说完，但看向陆森的眼神明显复杂，既有戒备，也有欣赏。

        自己本该杀死这个家伙的，不给他任何成长起来的机会，但李正罡的存在阻碍了自己，便是使得陆森愈发强大起来，现在的白遮天有一种预感，虽然现在两人之间的差距很大，但用不了多久，这小子便是能够赶超上来，给予自己最痛的一击。

        或许，到了那时，便是那西门老狗曾说过的命定之日，自己未来是否长寿，大概都系在了这小子身上，还真是让人感到不甘呢。

        “长老，这小子突然之间是怎么回事？”

        “是啊，这样子怎么看都不正常，而且萦绕在他身上的那股气息，怎么都感觉很诡异啊。”

        ……

        终南山的弟子们在一旁瞧见此刻的陆森，都是纷纷开始了自己的猜测，因李正罡离开自己等人太远，那个阵营也并不方便自己等人加入，便也就只找了距离其最近的位置待着，反正他们的实力和地位，也并未有人会来主动攻击他们。

        “这应该不是走火入魔，起码目前看来并不是，不过若他持续再久一些这种状态，内心无法保持那最后一丝清明，只怕就并不能撑多久了，到那时候，他也就成为了手头的那把黑刀的工具，只为了杀人而杀人。”朱长老缓缓开口，眉宇紧皱。

        他看得出来此刻陆森的状态不对，但更是明白这个状态下的陆森发挥出了比起平时要强上千百倍的实力，这种外力相助而刺激自身潜力的方法，还真是够狠，可若是一个不好，便是会自噬其身，并不是很推荐使用的方法。

        偷偷瞟了一眼满脸凝重的李正罡，朱长老心里更是对陆森的评价又高了一层，“以后，若是没有长辈相陪，你们单独遇见这小子，断不可出手攻击，若是对方有所求，必定在能力范围之内地不要拒绝，听见没有！”

        “为什么啊？这明明就是掌门师傅下令要诛杀的人，咱们这样对他好，会不会触怒到掌门师傅？”

        “对啊，这样完全是得不偿失，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长老您是不是被这小子现在的样子给吓到了？”

        ……

        朱长老深思熟虑而出的话，却是如其所料地掀起了一波反对意见，他们都并不是很能够理解自己的苦心所在，明白自己面对的这群少年少女都还是涉世未深，心里理解，却也难免叹息。

        “你们还是太嫩了，没有看出来吗？现在的陆森连宁暴这样的人都敢肛，更是可以缠斗这么久，可以说是不分胜负的样子，而且你们就都只注意到你们太师叔一直在维护他，对这小子十分看重，你们又有谁想过，太师叔为何如此？”

        不等众人回答，朱长老再次开口，他知道，这群家伙们只会七嘴八舌地又把话题岔到一边去，“能够被你们太师叔看重的人，至今没有几个，除却与之同辈的那几个之外，就连长老我也并未能够入他老人家的法眼，而为何这小子可以？自然是说明他有着自己的独特之处。”

        “切，这家伙除了会讨女人欢心，和耍横之外，还有什么本事，我可没看出来。”

        “耍嘴皮子如果也算本事的话，他大概会是满分。”此言一出，倒是惹得哄堂大笑，随后，他们便是察觉到了好几股不善的目光扫来，扭头一看，果然是李正罡所处位置，甚至，连自己的太师叔看向自己等人的目光都是充满了不善。

        “你们若是嫌命长，不妨可以试着不听你们长老的忠告，前去招惹一下这小子试试，我就在一旁看着，顶多保你不死。”李正罡冷眼扫过先前说出这些不屑于陆森的话的弟子，语气同样不屑。

        “弟子，不敢。”一群人偷偷咽了咽唾沫，感受到李正罡的认真，明白或许真的是惹到了不能招惹的人，而且，不止李正罡，旁边那几个人都是凶神恶煞地盯着自己，特别是那个一身黑衣的女人，目光冰冷地好似自己是在被毒蛇盯着。

        浑身鸡皮疙瘩骤起，心里对陆森本人还未有所畏惧，倒是被他的这群拥护者们给吓倒，不敢再对其起什么坏心思。

        瞧着众弟子的模样，那位朱长老也是不禁暗叹一口气，十分无奈他们的不听劝，明明都已经告诫过了的，而且两边的距离可又并不远，是当旁边那一群人都是聋的么？即使对方再全神贯注地盯着场间，担忧那小子的安危，也不至于完全对自己这边的喧哗无动于衷。

        “老小子，你若是现在愿意承认自己所犯下的那些罪孽，并且用心悔过，我倒是可以考虑饶你一死，让你的族人来判决你的死活。”宁暴被现在的陆森打得节节败退，眼看便是被逼至一角，陆森学着方才宁暴对待自己的模样朝其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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