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失后方知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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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少游低头凝视着脚下红土，眼中血丝晃动，哑声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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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属单膝跪地，低声汇报：“我已细细盘问过被俘敌军，口径一致，都说是我军中藏着内奸通敌，我起初以为是他们意图迷惑我们内部猜忌，但深究下去，发现内奸确有其人，准确无误，还请殿下裁决！”
“我军之中，居然出了内奸？”秦少游冷笑着抬头，看着血迹斑斑的城墙，切齿道：“此人是谁？”
下属脸色一肃，凝重道：“正是副将郭义！”
“郭义……”秦少游紧握双手，指甲嵌入手心都浑然不觉，“查清楚背后主使了么？”
“是……若家。”侍卫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查看着秦少游的神色。
果然，在听到若家两个字，秦少游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郭义是谁？是若家一家之主忠心耿耿的手下。
想到当初，若瑾萱信誓坦坦的告知知瑶是叛贼余孽，想不到到头来却是一场贼喊捉贼，将他这个太子蒙在鼓里！
紧握的拳头，更是捏得“咔咔”作响。
如若不是若瑾萱在颠倒黑白，他又怎会让知瑶一个人深入敌营……
想到这里，秦少游心中更是疼痛万分，像是一个巴掌狠狠的甩在他的脸上。
“传令下去，立刻捉拿若家及其党羽！”秦少游咬着牙，一双眼睛更是猩红万分，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孤要他们血债血偿！”
“是。”身边的侍卫领命，刚要退下，又看到了秦少游怀中已经无法辨别面容的尸身，犹豫的说，“那这位女子的尸身……”
“她……”秦少游目光落在尸体身上，更是痛苦愧疚。想到是自己将她送去那龙潭虎穴，心揪了一下，强压下自己的情绪，声音微微颤抖，“将她的尸身入殓，回京厚葬。”
“是，属下告退。”侍卫领命，去准备回京的各项事宜。
坐在回京的马车上，秦少游不禁一阵恍惚，往日与他谈笑风生的女子不在了，而且还是用最决绝的方式与他诀别，思及此，秦少游的胸膛漫上一股后知后觉的疼痛。
秦少游张张嘴，想要说点什么，最后也只是低叹了一声：“知瑶……”
马车到了京都，京都景色繁华，秦少游却觉得外面冷清的很。
“殿下，我们到了。”侍卫的声音打断了秦少游的思绪。
“你去寻一处适合殡葬的地方。”秦少游声音哑得厉害，“随葬品按照太子妃的规格摆放。”
“这……”那侍卫听罢微微一愣，抬起头看到秦少游一双空洞冷戾的眼神，心神一凛，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带人去安排下葬的诸多事宜。
秦少游倚在窗边，夜空圆月如轮，不禁回想起与知瑶过往种种，竟这样枯站了一个晚上。
……
“殿下，都已经安排好了，知瑶姑娘已经下葬了。”清晨，侍卫来报。
“来人，备马。”秦少游深吸了口气，即使过了一夜，昨日那种心中痛楚，依旧是没有半点消弥。
等真正看到知瑶墓碑的时候，秦少游才真的认识到知瑶已经离他而去了，那记忆里言笑盈盈的女子再也回不来了。
“你们先回去吧。”秦少游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孤要在这里静一静。”
等马车走了，秦少游像是耗尽所有气力一样跌坐在了知瑶的墓前，他看着墓碑，想张口说些什么，想道歉，想发怒……诸多情绪掺杂在一起，却无从开口。
几次张口，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知瑶……”
知瑶。
千般情绪，万般滋味，皆是因为一个她罢了。
秦少游这才明白自己这段时间胸中郁结是何缘故，那胸中密密麻麻的疼痛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地方：“是我对不住你……”
他早该这样的，早该向她道歉的，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对不起，我不应该刁难你，对不起，我不应该不信你。
直到这次失去了她，他才知道，自己是当如何的爱她。
一行清泪从秦少游的眼睛中滑下。
秦少游在幼时被太傅教导“男儿有泪不轻弹”之后便再也没有哭过，此时在知瑶墓前，他却流下了泪。
“对不起。”男人声音哽咽。
他想再听听那女子的清脆嗓音，但回答他的只有萦绕在墓周的风声了。
为他送饭的人都被他打发走，几次三番后，匿于暗处的暗卫终于看不下去了，趁府里的人送饭来的时候，他上前劝谏：“殿下，您已经不眠不休地守了三天三夜了，这样下去，您的身子熬不住的。”
秦少游苦笑：“熬得住如何，熬不住又如何？”
一旁的侍卫上前：“殿下，您之前交代我们搜集的证据我们已经收集完毕上交给陛下了。”
“好，好。”秦少游转头望向墓碑，心中悲怆，“我一定会给你讨回公道的，瑶儿。”
“去布置府军，将若家拿下！”秦少游转身，眼神坚定，之前行事果断的太子殿下又回到众人面前。
“是。”侍卫领命，将秦少游扶上马车，一行人声势浩荡，往若府赶去。
再次站在若府门前，秦少游浑身只余煞气：“若家，今日，我便要你付出代价！”
“动手。”秦少游一声令下，府兵们便冲进若家，将得到消息正在收拾行囊的若家上下全部逮捕。
“若大人这是要去哪儿啊？”秦少游踢了踢慌乱之中被扔在地上的行囊。
“太子大人明鉴，臣只是打算携妻儿出去散散心罢了。”若父被人押着跪在地上，心中惶惶，“太子殿下莫要听信小人谗言，冤枉老臣啊！”
在得知事情败露后。若父本想收拾行囊离开，却是未曾想秦少游的行动竟然如此之快。
这前脚还未踏出门，就被捉了一个鳖！
“你勾结蛮夷，企图谋逆，还敢跟我说你冤枉？！”秦少游目眦欲裂，一想到若不是他们军中出了奸细，害得他们将士死伤无数，更甚至……
秦少游心中痛楚，拳头微微紧握，看着若父一行人的神色更是冷若冰霜，几乎是咬牙切齿道：“将他们统统带走，孤要亲自审问！看看到底还有多少个吃里扒外的不忠不义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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