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沙雕出现

黄药师沉默了许久说道：“我年少时任性妄为，曾经为了一时意气连累了一个女子，后来害她落入欧阳锋手里。及至后来，我才知道受了欧阳锋的算计，是以向他索要这名姬人。”

        “这人就是倩倩，是不是？”我朝黄药师问道。

        黄药师迟疑了会儿，问道：“欧阳锋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在欧阳锋的讲述中，是他在给黄药师打工。绑走倩倩的是黄药师，他只是负责给倩倩画像。斩杀金国王爷的也是黄药师，他只是陪同，没有动手，甚至连协助都没有。在他的叙述里，那确实像是黄药师会做的事。他把黄药师塑造成了一个智勇双全的英雄，而他自己只是一个无名的跟班。

        这故事逻辑上并没有什么硬伤，没有一点让人怀疑的理由。但他却偏偏隐去了倩倩的下落，若非当时那小乞丐鲁有脚问起，谁也不会去在意这个花魁的下落。

        如今黄药师一说，我便想起来了。欧阳锋爱美女，从电视上欧阳克但凡看到稍有姿色的女人，就要强取豪夺想方设法弄到手，就可知欧阳父子的行事作风有多恶劣。

        这倩倩名气那么大，千金难得见一面的美人，欧阳锋又怎会轻易放过。

        可偏偏这倩倩他抢不得，这是旧都有名的花魁不说。这花魁还跟金国权贵关系密切，强抢容易惹大麻烦。那就得智取，于是他想到了黄药师。黄药师憎恶金人，自然也憎恶只接待金人的倩倩，是以他借刀杀人，一杀倩倩的名气，二杀倩倩的金主和靠山。在金国王爷死后，欧阳锋想必是以极低的价格给倩倩赎身，将她带回了白驼山。

        这出戏，表面上欧阳锋是个跟班的，实际上他才是那个抱得美人归的赢家。表面上黄药师是个英雄，实际上他只是个打工的。

        我给黄药师转述了欧阳锋的故事后，黄药师冷笑道：“老毒物当真工于心计，当年我受了他欺骗，想不到如今又差点中了他的计。还好你是块榆木脑袋，及时说出这事让我罢了手。否则要同时对付老毒物和老叫化，可有些不大容易。”

        我不解：“洪七为什么要帮着老毒物对付你？”

        黄药师屈指往我头上一敲：“榆木脑袋。老叫化为人素来正直，他又怎会眼看着我欺负老毒物。”

        我一听顿时有些不高兴：“你怎么又说我是榆木脑袋？”就算我从前不知道他的心意，可现在都确定关系了，他怎么还一再拿这说事呢？

        “而且怎么就是你欺负他了？旧都的事，你也是当事人，你已经明确向欧阳锋表示不愿提起此事，他自己非要嘴欠，怎么就是你欺负他了？”

        黄药师一笑：“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还说不是榆木脑袋。不过你能这么护着我，倒也还有点良心。”

        我更加生气：“我什么时候没良心了？”

        黄药师横我一眼：“你昨天丢下我，自己从那崖上跳下来时有良心了？”

        完了完了，这问题又绕回来了。这霸总堵嘴法已经用过一次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用？

        不管了，先用再说。

        我如是想着双手捧起他的脸，谁知刚碰到他的脸颊手臂便是一酸，软软地塌了下去。

        这混蛋，我给他解穴，他竟然给我点穴！！！

        我朝他怒吼道：“为什么突然点我穴道？到底是谁没有良心？？？”

        黄药师不为所动，优雅地收回点穴的手指，看着我说道：“好好说话，能不能有点姑娘的样子了？”

        我怒气更盛：“本姑娘就这样子，你要不服你分手！”

        黄药师悠悠瞥了我一眼：“少在那儿做梦，我既然知道了你心里有我，这辈子都不会让你再离开我。”

        我一时有些懵比，他这到底是在放狠话还是在说情话？特喵的，这情话有点甜怎么办？我现在该继续生气还是该给他点奖励？

        我正犹豫着，只听黄药师仍在锲而不舍地问道：“你为什么要跳崖？”

        等等，他刚刚明明已经放弃这问题很久了，为什么又忽然提起？他是不是故意在转移话题？他是不是不想我知道什么？

        想通此节，我立刻反问道：“你从欧阳锋手里要走倩倩后，倩倩又去了哪里？”

        他跟欧阳锋一样，都隐瞒了倩倩最后的下落。当我傻吗？

        黄药师又沉默了，过了会儿说道：“我年少时思慕魏晋人士的放诞不羁，曾有过一段荒唐的岁月。但那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我不希望你为此多心。”

        我白了他一眼：“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样小气吗？”

        黄药师一挑眉：“一点也不喝醋？”

        我无力地摆摆手：“那时候我还不认识你，我们也不是情侣，我有什么好喝醋的？”

        不过就是几个前女友而已，而且都是十七八年前的事了。这些年来他身边有没有女人，我又不是不知道。既然已经决定在一起，那便要做好接受他的准备，既要接受他完美的现在，也要接受他荒唐的曾经。

        再则，我俩都是三十老几的人了，谁还没点经历？你有前女友，我有前男友。你荒唐过，我虚度过。人生苦短，又何苦再为十七八年前的事斤斤计较呢？

        黄药师伸指戳了戳我的脸颊，：“说得好像你能计较似的，那时你最多也就七八岁而已。”说到后来声音里已经多了些叹息。

        这话说得我一怔，是啊，我是三十老几了，可梅若华却不过二十来岁而已。她正值青春年少，而他也是方当盛年。可再过得几年，她仍是青春，他却已不再是盛年。

        他这般叹息，心中想必对此很是介意。

        我朝他怀中又靠了靠说道：“但你现在是我的，可不许再像从前那般荒唐了。否则我把你的桃花岛变成醋缸岛，天天拎着老陈醋去浇你的臭桃树，让你幸苦布置的那些奇门五行，统统变得又酸又臭，到时这‘东邪’就得改叫‘东臭’你信不信？”

        我不知道该怎样去消除两人物理上的年龄差距，因为那是一个客观存在的事实，我无力改变。但起码我能让他知道，我此刻与他在一起，是真心实意的。

        黄药师噗嗤一笑：“那敢情好，从前不过是不许人轻易来桃花岛才布置的奇门五行阵法，现在则叫人不近岛去，一闻那味儿就跑得远远的，那可再好没有了。”

        我拍了拍他的脸颊：“看你找了个多么能干又靠谱的女朋友，还不快给我吹支曲子让我高兴高兴？”

        箫声悠悠而起，我靠在他的肩上，心中是一片祥和安宁，缓缓进入了梦乡。

        在一个晚上的时间里经历了被暗恋对象求婚，狠心拒绝，寻找虫洞失败，差点摔死，死里逃生，失而复得。

        过往一生的经历也不如这个晚上来得跌宕起伏，峰回路转。

        在生死之间来回过，在得失之间悲喜过。虽是身在这荒山野地，万丈谷底，困极累极，心神俱疲之余睡得反而意外地酣畅。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太阳刺眼的红光自指缝间透了过来，我仔细一瞧，替我挡住阳光的手修长匀称，那是黄药师的手。

        我朝黄药师问道：“你什么时候醒的？”

        “一早醒了，谁似你这般贪睡。”他说着替我理了理凌乱的头发。

        转头看向天边，地平线上还只半个太阳。我笑着挽过他的胳膊：“我们一起看日出。”

        多浪漫啊！

        黄药师白我一眼：“这是日落。”

        他说着揉了揉肩膀和手臂，原来他一早醒来，怕我睡不好，便一直替我遮阳，这一遮便是一天。

        我拉起他另一只手，走到湖边坐下：“那就一起看日落。”

        他一笑：“好。”

        本来我们打算天亮了就去找出谷的路，离开这里。可眼下看来，不得不在这儿多待一晚了。

        霞光将西域的天空晕染得艳丽而奇诡，我靠在黄药师肩膀上，看着太阳缓缓落入了地平线，拉了拉他的头发：“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你教我弹指神通吧？”

        黄药师好奇：“你不是不爱习武吗？”

        从前练武那是个受苦受累的体力活，谁爱练谁去练。

        但现在不同了，现在是陪美人一起探讨武学，既能培养共同兴趣寻找共同语言，加深感情之余又能消磨时间，何乐而不为呢？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喜欢学了。”我学着某人的语气说道。

        “哦？哪里不同了？”他亦得趣，挑眉故作不知地问道。

        想起从前在那石洞里的情形，我两相似一笑。。

        “哪里不同你不知道？”

        “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

        “你自己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

        要说这武侠小说里有什么颠簸不破的定律，那必须得有‘跳崖不死定律’。武侠小说中的人物跳崖之后，往往能获得高人指点，武功秘籍，秘密宝藏……等等等等。

        在武侠的世界里，但凡跳崖，总有奇遇总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总能获得超越常人的资源和力量。

        以前我是从来不信的，但随着第二天一早，我们向着蛇谷南方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后，竟然让我发现了一架飞机！

        一架飞机！飞机！飞机！

        我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那真的是一架小型喷气式飞机，机身上写着‘沙雕号’三个字。

        “这铁雕能是不是能载人？”黄药师朝我问道。

        我没有理会他的问题，只是激动地抓着他的肩膀，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大喊了一声：“我特么终于像个穿越女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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