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重逢

洪七换上女装后，丐帮弟子果然没认出他。少了丐帮弟子的不断求见，队伍的行进加快了许多，不日便来到西域。

        思思捧来四套白色的衣裙，我们四人换上之后，思思又拿出面纱来让我们戴上。

        洪七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在脸上戴这玩意儿？”

        “这是我们西域的习俗，女子外出一般都要戴上面纱。”思思给他解释道。

        “这又是为那般？”洪七仍在孜孜不倦地求问。

        “因为一个男子如果直视女子的面容会显得太过无礼。”思思说道。

        “那你应该让男人蒙上眼睛啊。”洪七笑着说道。

        思思笑笑不再说话。

        欧阳锋从思思手中拿过面纱不由分说给洪七蒙上：“入乡随俗，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呢。”

        思思捂嘴一笑，转头给我戴上面纱。

        欧阳锋打量着我，忽而对思思说道：“给姑娘用些香粉。”

        思思一愣，全身犹如僵住了一般，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欧阳锋皱眉，朝她斥责道：“没听到我说的话吗？”

        “是，思思这就去办。”思思说完，低着头转身离开。

        “等等。”欧阳锋又朝她喊道。

        “山主还有何吩咐？”思思问道。

        欧阳锋说道：“先把东西准备好，等到了白驼山下再用。”

        思思这次不再说话，转身去准备欧阳锋说的香粉。

        我瞧着思思和欧阳锋这样子，心想这香粉一定很贵！

        到达白驼山的这一天正好是中元节。

        山下，欧阳锋又命思思给我们都换了衣裳，仍是白色的衣裙，只是比先前所穿的布料更为轻薄柔软，色泽也更加夺目亮丽。

        思思将我带到房间，我正要换上她拿来的衣裙，思思却道：“姑娘且慢。”

        我不解地看着她，思思转身拿了一个盒子过来。

        “先擦些香粉。”

        思思揭开盒子，一阵甜香飘了出来，味道和我从前用的xxx香水差不多。

        我不由多吸了两口，对思思说道：“这香粉真不赖。”

        思思看起来脸色不大好，她勉强笑了笑说道：“姑娘喜欢就好。”她说着伸指蘸了些香粉给我擦在手肘和手腕上，又绕到身后，我感到脖子后面一凉，是思思冰凉的小手蘸着香粉贴了上来，那份冰凉渐渐移到耳后便停住了不动。

        “怎么了？”我朝思思问道。

        思思绕回身前来，收起盒子背转过身去，声音有些哽咽：“没什么，思思服侍姑娘穿衣。”

        她说完又没事人一样转过身来，脸色平静地给我穿衣，然后是梳头。当我没看到她脸上那两道泪痕似的。

        “那香粉你要是喜欢，就自己留着吧。”我小声对思思说道。

        思思拿着梳子的手一顿，我在铜镜中看到她忽而噗呲一笑：“姑娘还是那么有趣，思思先谢过姑娘。”

        换好衣服，一行人便往白驼山上而去。

        白驼山双峰巍峨，比肩而立，中间一道峡谷深不见底，远远望去就像骆驼背上的两座驼峰，而白驼山庄则是这是这只骆驼的眼睛。

        山脚下，欧阳锋抱起思思，转头朝我问道：“跟得上我和老叫化吗？”

        我还没说话，洪七便道：“跟得上，之前在临安皇宫，她能跟着我和黄老邪并肩跑呢。”

        “那就走吧。”欧阳锋说完当先而去，我和洪七立刻跟上。

        来到庄子门口，只见一块石碑上写着‘白驼山庄’四个字，石碑之侧站了个人，却是陆乘风。

        陆乘风上前说道：“在下陆乘风，家师命我在此恭候欧阳先生，敢问四位，欧阳先生什么时候到。”

        因我们四人都穿了女装，又戴着面纱。陆乘风不仅没有看出欧阳锋和洪七是两个男人，甚至没有认出我来。

        欧阳锋将思思往地上一放，对陆乘风的话好似没听见一般。

        洪七上前一步，正要开口问什么，欧阳锋忽然伸指在他背上一点，洪七当即身子一软往地上倒去，欧阳锋及时伸手揽住了他的腰。

        欧阳锋将脸上的面纱一揭，对陆乘风说道：“欧阳锋已经到了，带我去见黄老邪吧。”

        陆乘风看着一身女装的欧阳锋，眼角不断地抽搐，他大概没想到大名鼎鼎的西毒会是个女装大佬。

        震惊归震惊，震惊过后的陆乘风礼貌但不失气度地对欧阳锋说道：“不知我师父要的人现在何处，见不到那人晚辈不敢带欧阳先生去见家师。”

        欧阳锋伸手往我脸上的面纱一扯，什么也不说，冷笑着望向陆乘风。

        陆乘风望向我，脸上的表情又是一惊。

        我不满地对他说道：“我都站这半天了，你就没认出我来？”

        陆乘风扁扁嘴：“穿成这样谁认得出你来。”说着，又忸怩地抓了抓头，小声道：“不过你这样穿还挺好看的。”

        “要叙旧一会儿再叙，带我去见黄老邪。”欧阳锋冷冷地说道。

        陆乘风将我拉到身后，朝着欧阳锋一摆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欧阳先生请。”

        欧阳锋一左一右揽着思思和洪七，便如当时在襄阳城里那样大摇大摆地朝前走去。

        进了山庄，穿过一个花园，转过一条回廊，来到一座厅堂前。

        只见那人一身青衫，面容阴鸷地独坐于酒案之后，斜倚着身后的胡床，正手执酒壶自斟自饮。数月不见，他看起来似乎憔悴了不少。

        “师父。”

        远远地陆乘风在厅外朝他喊了一声。

        黄药师回头。

        我跟在陆乘风身后走进厅去。

        黄药师眼望向我，手中的酒壶便落到了地上，他却浑然未觉一般，自案后慢慢站起身来。

        我笑着朝他走过去，正要说声‘好久不见’，却是手臂一紧，猛地被他拉入怀中紧紧抱住。

        脸贴在他的胸口，鼻端传来一阵似有若无的草药清香，就如刚遇到他时那样，我深深吸了一口那草药的清香，往他怀里靠了靠。

        久别重逢，原来竟是叫人这样欢喜。可这重逢却又是这样的短暂，今夜子时便是虫洞开启的时间，我俩相聚竟只剩下不到四五个时辰的光景。

        良久，黄药师放开了我，将我散落的头发拨到耳后，捧着我的脸，望着耳后仔细端详了半响，忽而热泪盈眶，哽咽着说道：“还好，还好你没事。”

        我抬头看着那张朝思暮想的脸，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刚要碰到他的脸颊，却听身后欧阳锋冷冷地说道：“恭喜药兄与佳人重逢，只不知我那侄儿和大嫂现在何处？”

        黄药师虽然自怀抱中放开了我，却依然揽着我的腰，我也顺势靠在他的肩膀上。因着相聚短暂，不想再有片刻的分离。

        黄药师冷笑一声：“锋兄为我玉成好事，兄弟又怎能不知恩图报，嫂子与贤侄已被我请到桃花岛做客。兄弟不日即将成亲，且让他们喝一杯喜酒再回西域不迟。”

        因着即将到来的永久的离别。即便听到他要结婚，心中竟也无情绪起伏，只是珍惜这一刻。

        欧阳锋闻言脸上绽开一个绚烂的微笑：“药兄大婚？不知新娘是谁？怎地不邀兄弟前去观礼？”

        欧阳锋说着伸手在洪七身上一点，一扯他脸上的面纱，说道：“七兄，不如你来评评理，药兄这么做合适吗？”

        黄药师看到洪七不由脸色一变。

        洪七穴道得解，揉着胸口满脸惊诧地看着我们。

        欧阳锋仍在笑，那笑容好像一条毒蛇：“七兄冤枉我劫走你的徒儿，药兄你来说说，你怀里这丫头究竟是你的徒弟还是我的徒弟？”

        黄药师脸上尤似罩了一层寒霜，他看了看欧阳锋，又看了看洪七，将放在我腰上的手收了回去。

        许久，沉声说道：“自然是我的徒儿。”

        洪七面色凝重地看着我们，想说什么却终是一言不发，只叹了口气，转头对思思道：“把我的酒葫芦拿来。”

        欧阳锋似乎没想到黄药师会那么说，脸色一变，随即又笑道：“那兄弟便恭喜药兄师徒重聚了。”

        “叨扰多时，告辞了。”黄药师说着也不去理会欧阳锋和洪七，转头对我说道：“我们走。”

        我千里迢迢来到白驼山便是为了去蛇谷的虫洞，我并不想走，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他开口。

        见我站着不动，黄药师回头关心地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吗？”说着脸色一沉，眼光如刀地望向欧阳锋：“你对她做了什么？”

        欧阳锋反问：“七兄一路与我们同行，我敢对她做什么？”说着又阴阳怪气地说道：“药兄确实叨扰多时了，可人家姑娘才刚刚到，你又何必如此性急呢？”

        听了欧阳锋的话，我伸手拉住黄药师：“我确实有些累了，不如歇一晚再走。”

        黄药师看了欧阳锋一眼，目光锐利神色冷然。

        我朝他笑道：“放心吧，我对他有用，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说着不动声色地将‘通犀地龙丸’塞到他的手里。欧阳锋要让我给他翻译穿越前辈留下的武功秘籍，不会对我怎么样，但难保他不会在黄药师身上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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