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男德典范

两人拉拉扯扯吵吵闹闹地走了，我寻思着这小两口也不知要吵到什么时候才有定论。从床上拿了枕头和被子，窝到角落里打算就这么将就睡了。

        “你要睡在这里？”黄药师皱眉问道。

        不是吧？我都把床让给你了，你竟然还不满意，想让我去睡大堂？

        “大堂里很冷的，我好歹是个女人，你能有点风度吗？”

        “你还知道你是个女人？”他双眉一轩，瞪着我说道。

        可能是刚刚他没穿外袍前，我打量的目光太直接了些，想想梅催花平日里的名声，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我对他说道：“放心睡吧，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若是放在以前，如此美人，如此良机，我不做点什么那是不可能的。但既然黄药师心里有了喜欢的人，那我不管做什么都变得没意思了。

        黄药师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说道：“你不觉得，应该有这种担心的是你吗？”

        我想起电视剧里，郭靖和欧阳克上桃花岛求亲那一段，欧阳锋送了三十二个美女给黄药师，饰演黄药师的大叔演员义正言辞地说道：“兄弟素来不喜此道，自从先室亡后就视天下美女为粪土。锋兄厚礼，不敢拜领。”

        听听这话，简直就是男德中的典范！虽然黄蓉她娘现在还没看上他，但黄药师这种人嘛，只要心里有了喜欢的人，就算其他美女脱光了站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去看上一眼的。

        “没事，我相信你。”我对他说道。

        拍了拍枕头，我一抖被子，正要躺下睡觉。却听他哂笑道：“就这么认定我是柳下惠？”

        你这特么都有喜欢的人了，还说这些废话消遣我，不让我睡觉。烦不烦啊？

        我叹口气，对他说道：“咱俩认识都多少年了，你要想干点什早就已经干了？何必等到现在呢？”

        “要是我偏偏就等到现在呢？”

        我有些无奈，再这么辩下去，还要不要睡觉了。于是我坐直了身子，朝他问道：“那你到底想干什么？”

        黄药师却不说话了，只是直直地盯着我。

        我想他应该也是困了，便拍了拍自己的枕头躺下睡觉。

        “你为什么不希望别人给你说亲？”黄药师忽然问道。

        “我崇尚婚姻自由，拒绝包办婚姻。”我闭着眼睛说道。

        “你心里有爱慕的人吗？”他又问道。

        有，那个人就是你。

        但现在告诉他这话，明显是在自寻烦恼，自找麻烦。明知道人家心里有喜欢的人，还跑去告诉他我喜欢的就是你，这不是犯贱吗？

        于是我说道：“没有。我主张人生自由，拒绝一切形式的催婚。”

        “人生自由？”

        “就是说我还年轻，不想谈恋爱，不想结婚。”

        他后来又说了句什么，但我真的困了，也没听清楚他说的什么，随口咕噜了一句就睡着了。

        梦里我似乎回到了现代社会，我坐在一张麻将桌上，牌搭子是我的三个前男友。

        我们高兴地一边聊天，一边打牌。劈腿的前男友说起他新交往的女朋友虽然漂亮，但不够温柔。我赞成地点点头，说女人还是温柔点好。出柜的前男友说道，其实我倒是挺温柔的，但可惜他喜欢的是男人。突然给我发喜帖的前男友说道，你不就是因为她像男人才跟她在一起的吗？她哪里温柔了？劈腿的前男友开始帮出柜的前男友说话，他证明我确实很温柔，只是温柔得比较爷们。发喜帖的前男友不服，他说既然爷们那就不可能温柔……就在他们三人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我赢牌了。

        我哈哈笑着从梦中醒来，却发现自己睡的地方不是昨天那个角落，而是床上。应该是睡着后黄药师抱我过来的，其实他还是很有风度的嘛，就是这一张嘴不肯饶人。

        “做梦了？”黄药师凉凉地在身旁问道。

        我回忆着那个奇怪的梦境，笑着点点头。这个梦实在太奇怪，太诡异了。而最奇怪，最诡异的地方还在于——我根本不会打麻将。

        他冷笑一声问道：“梦到钢铁侠了？”

        咦？他怎么知道钢铁侠的？

        “我做梦的时候说到钢铁侠了？”我朝他问道，可我这梦里也没出现跟钢铁侠有关的内容啊，我怎么会说这种梦话？

        “做梦之前说的。”他沉着一张脸说道。

        我想起昨天睡之前他缠着我问东问西，最后我也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就睡着了。介于他那么喜欢《老友记》，会不会……

        “我昨天给你讲《钢铁侠》的话本了？”

        黄药师很是惊异：“钢铁侠是个话本吗？”

        我点点头，他突然又变得高兴起来：“没错，你昨天讲到一半睡着了。”

        “那我回桃花岛之后再给你接着讲吧。”我跟他说道。

        “为什么要回桃花岛之后讲？”他不解地看着我。

        “我们这次出来本来是给你找《广陵散》的，可我现在知道你想要的并不是《广陵散》，那就没必要跑这一趟了嘛。我打算去帮冯栖找到锦囊后就回桃花岛。”

        他点点头，一副同意的样子：“那我们就先去帮冯栖找她的锦囊吧。”

        “额……”我纠正他：“我说的是我，不是我们。”

        像曲灵风家里这种只有一间客房的事，以后不知道还会不会遇到。以前我不知道自己对他的心意，更不知道他有喜欢的人，两个好朋友坦坦荡荡地，住一起倒也没什么。我们刚认识那会儿不也经常这么住吗？可现在时过境迁，心思变了，再这么住一起始终不太合适。

        对于我想撇开他独自行动，黄药师倒也不生气，眉毛一扬问道：“那你认识去你伯父家的路怎么走吗？”

        我：……

        我不认识。

        我在这个时代用的导航系统一直都是‘东邪导航’，全智能语音，自带多首洞箫mp3，能聊天能解闷，他带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全年免费，好用不亏。这突然把‘东邪’卸载了，我一时还真找不到其他导航来代替。我该怎么去梅若华那个混蛋伯父家？

        我想念北斗，我想念高德，我想念百度……我想念那些没有感情的app，尽管他们会悄悄收集我的个人隐私。

        好似刚刚我想要单独走的对话没有发生过，黄药师对我说道：“等用过早饭，我们就启程去上虞县。”

        他说完便转身去倒茶。

        “难得离开桃花岛一趟，你不去找她吗？”我朝他问道。

        即便不知道怎么去上虞县，总还是可以找人问。但继续跟黄药师一起走实在不是个办法。

        曲灵风和陆乘风都说过，黄药师与别的师父不同，对于本门弟子向来爱护。是以电视剧里，即便曲灵风等人被他打断腿逐出桃花岛，也毫无怨言，还要千方百计地给他找各种珍玩珠宝，想要重归桃花岛门下。同样的，即使原装的梅超风偷走了《九阴真经》，害惨了他一生，在见到欧阳克摆蛇阵欺负梅超风时，他还是跟着保护了一路。

        黄药师坚持要与我一道走，不过是出于对门下弟子的关怀与爱护。可我却不想要这份关怀，因为自己对他的感情已经变了，这份关怀很容易就会跟其他感情弄混。

        既然明知道得不到他，就应该及早推开，而不是用他对你的另一种感情来欺骗自己。

        黄药师倒茶的手一顿：“我得等她来找我。”

        “等她来找你？”我有些不理解。人家都不喜欢你，你不主动点，你还等她来找你？这不是蠢吗？看来再聪明的人在感情面前也是会犯蠢的，心里忽然感到有些平衡。

        “我已经找到她了，我现在只等她来找我。”

        哦，原来他说的是他已经找到了那个喜欢的人，现在只等那个人也喜欢上他的意思。

        “那她要是一直不来找你呢？”

        “那就一直等她。”

        “那她要是有了喜欢的人，嫁人了呢？”

        “那就杀了她要嫁的那个人。”

        果然是痴情人设，服了服了。

        他对那个女人如此痴心不悔，我反正是没有任何机会了。就算想自己骗自己，好像也有些骗不下去了。一起走就一起走吧，正好找不到其他替代导航。

        我一掀被子跳下床去，伸了个懒腰迎接美好的一天。

        不就是单恋不成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上天既然让我梦到我的三个前男友，我相信他们会保佑我走出这段单恋低谷的。什么？你问为什么前男友还能保佑这种事情？唉呀，做人不要那么极端嘛，说不定他们已经死了呢，他们在天之灵肯定会保佑前女友远离其他男人的。

        黄药师将从皇宫中带来的珠宝交给曲灵风，让他送去给冯栖。

        用过早饭，我们正打算启程，曲灵风却把我拉到一边，神神秘秘地将一件东西塞给我，我低头一看，是在丐帮遗失的《风月大宝鉴》，我赶紧放入怀中收好。

        我偷瞄了一眼黄药师，小心地朝曲灵风问道：“师父应该不知道这事吧？”

        虽然知道已经没机会了，但也不想在暗恋对象面前丢脸，这还是要维持一定的形象的。要是让黄药师知道我看这种书，这老脸可实在没地方搁了。

        曲灵风摇摇头，我松了一口气。

        “多谢师兄了。”我朝曲灵风说完，便与黄药师一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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