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美女不是用来得罪的

阿衡闻言那惨白的脸上又恢复了光彩，语声颤抖地向我问道：“你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来了？”我不解地问道。

        “名字，你的名字。”

        我更加莫名其妙，这不是她的名字吗？梅若华和冯衡，这姓氏不一样不说，连字数都不一样，这她也能搞错？

        阿衡的脸再次变白：“你不过是一时凑巧说错了，你还是忘记了。若华，我是冯栖，阿衡是字，你全都忘记了，全都忘记了……”她说着伏在老头的膝上失声痛哭。

        老头拍着她的后背，轻轻地：“孩子，我可怜的孩子。你本就没有几年好活，何必非要那么轴呢？”

        阿衡哭够抬起头来，转头对黄药师说道：“黄岛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黄药师微一沉吟，说道：“好。”

        我看着并肩而去的俊男美女，心中感慨万分。缘分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如果我没有穿越到这个世界，黄药师就不会救下我，我也不会告诉他《广陵散》在蔡邕墓，我和他不会去找《广陵散》，也就不会在酒楼遇到他未来的老婆冯衡，那女主黄蓉就不会出生。整部《射雕英雄传》就无从谈起。

        我这边正感慨着自己在剧情中竟然有如此重要的作用，那边冯老爹却哀哀地哭泣起来：“阿衡这个傻孩子，她本就没几年好活，又何必那么轴呢。嫁给黄相公，即便不能完全遂了她的心愿，可是也能多陪你几年，这又有什么不好的？唉她就是傻！”

        “什么叫没几年好活？”冯老爹这话说得有些吓人啊。

        “你还真是把过去的事全忘了个一干二净，连阿衡生病的事都忘记了。”冯老爹抹了抹眼泪，接着给我说道：

        “你们九岁的时候，阿衡生了一场大病。本来已经咽气了，好在老天保佑，有位神医路过便把她给救活了。”

        “人救活就好了嘛，我说你这老头还真是一惊一乍的，我差点被你吓死。”

        冯老爹急了：“你这孩子，自己想不起来还不让我说完。那神医当时说了，阿衡即便救活了，将来尚有一劫，除非遇到有缘人，不然还是个死。算算时间，她这道劫难也差不多就是这几年了。”

        这是什么神医，治病救人还带保质期吗？

        “那这神医有没有说这有缘人长什么样子？”我问道。

        “神医救活阿衡后给了我们一个锦囊，他告诉阿衡，将来如果有人能打开那个锦囊，知道锦囊里的东西怎么用，阿衡就有救了。”

        “那锦囊呢？你先拿出来看看呀。我师父这人挺聪明的，说不定他就会用。”黄药师不是号称除了生孩子不会，其他什么都会吗。不管锦囊里装的是什么，我有信心他一定会用。

        冯老爹一拍大腿，再次叹息：“阿衡觉得那个锦囊是她的护身符，在你被伯父带走的时候，她把锦囊给你了。”

        “什么？”我惊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这姑娘怎么那么傻！锦囊里的东西，对梅若华来说都不一定有用。但对于她自己来说，那可是用来救她性命的必须品。没有那个锦囊她必死无疑啊！

        玛德，这人情实在欠大发了。

        我问道：“那个锦囊长什么样？”自从我来到这个世界，身边就没见到什么锦囊。这只有一种可能，冯栖给我的锦囊被梅若华那无良的伯父伯母给拿走了。

        且不说这傻姑娘在酒楼里不顾自己生命安危也要来救我，单凭她很有可能是黄药师老婆这一点，我也必须给她把这锦囊找回来。电视剧里的黄药师爱妻如狂，我不想看着他伤心。

        冯老爹想了想：“黑色的绒面缎子，上面绣着个呲牙大耳怪。”

        呲牙大耳怪？这是什么奇怪的民族图腾吗？我想起上一世的那些苗医藏医，觉得神医很有可能是来自某个少数民族的部落。按照金庸武侠世界里的设定，说不定是什么苗疆五毒教一类的高手。如果到时实在找不到锦囊，得从这方面去下手。

        我正回忆着黄药师给我说过的苗疆高手，哪一个是神医的可能性最大。

        只见黄药师和阿衡从后院走了进来，阿衡脸色仍有些苍白，两道秀眉紧蹙，看起来忧心仲仲。这也不能怪她，毕竟照冯老爹所说，她是个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的人，任是谁都高兴不了。

        黄药师却是神色如常地朝我走来：“我们走吧。”

        阿衡却道：“天色已晚，若华你也许久没有回来了，不如就在这儿住一晚再走吧。”

        我看向黄药师：“你意下如何？”我看得出来，他其实不想留在这儿。但我想到这个姑娘没多少日子了，那个锦囊也不知道找不找得回来，实在不忍心拂她好意。

        黄药师亦明白我的想法，低低叹了一口气：“好。”

        在桃花岛上的时候，我每天至少要睡到早上九点才会起床。但这里毕竟不是桃花岛，在别人家里睡懒觉实在不太礼貌。于是当鸡叫的时候，我立刻从床上滚下来。正穿着衣服，阿衡推门进来。

        “若华，你怎么起那么早，不多睡一会儿吗？”

        我看着穿戴整齐，手里端着早饭的阿衡。

        笑道：“我这还叫起得早啊，你看你都把早饭做好了。”

        阿衡把饭放到桌上：“这是给你师父做的，他天还未亮就已经起来了。”

        我看着桌上的饭菜，朝她取笑道：“这还没过门就那么贤惠了？”

        阿衡听了此话却是脸色一变：“若华，以后休要再开这种玩笑。”

        我看她一张俏脸面色沉沉，不由有些奇怪：“怎么了？你昨天不是还对他有意思吗？”

        她昨天在路上看黄药师时那娇羞的表情，后来冯老爹更是差点就开口提亲了。我原以为这桩婚事只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梦，可怎么睡了一觉起来，这神女也没心思了？

        阿衡冷笑一声：“谁对他有意思了，好稀罕吗？”说着又握着我的手，温柔地道：“若华，你既是回来了，就不要再走了。当年爹爹就想让你留在我们家，可你伯父伯母不同意，你们总是骨肉至亲，爹爹也没有理由强留。可如今不一样了，你伯父伯母既然已经将你卖给蒋员外，便不能再替你做主。你可以留在这里了。”

        我望着她，心里不由感慨，这傻姑娘怎么总是事事都为别人着想，明明她自己没那么大的能力啊。

        我摇了摇头，拒绝她的提议：“我不能留下，我得去把你的锦囊找回来。”

        阿衡望向我的一双妙目中莹然有泪：“虽然你把一切都忘记了，但你还是若华。”

        我给她擦去脸颊上的泪珠，安慰地拍了拍她的头：“我当然是。”

        阿衡敛袖擦干泪水，对我说道：“既然起来了，就过来先把早饭吃了吧。”

        她刚刚不是说那是给黄药师做的吗？

        阿衡仿佛看穿我的想法，撇了撇嘴：“我爹让我给他准备早饭，可没让我给他端过去。他要吃不会自己去厨房盛吗？”

        也不知道黄药师是哪里得罪了这妮子，不过送到面前来的早饭不吃白不吃，就让黄药师饿肚子去吧。谁让他得罪了美人呢，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家伙活该饿死。

        我如是想着在桌前坐了下来，别说，这阿衡的手艺还挺不错。虽然只是些寻常的菜色，但吃起来却别有一番风味。就说这银丝卷，那是细面油染，面与油的比例和得恰到好处，吃起来既香又滑，我一口气就吃了三个。想到这本来就是做给黄药师的，我全吃了好像不太好，便留了一个，用油纸给他包了起来。

        “怎么不吃了？”阿衡问道。

        “给我师父留一个。”我说着便要将油纸包收起来。

        阿衡却抢了过去，将油纸包放在桌上，正色道：“若华，你以后离他远一点，知道吗？”

        唔？

        “他到底怎么得罪你了？”我很好奇，昨天黄药师到底跟她说了什么，是当面拒绝她了？可这感情的事，喜欢就是喜欢，没那意思就没那意思，早点说清楚不比拖着让人误会好吗？这阿衡看起来也不像是那种心胸狭隘到会因为被拒绝就憎恨黄药师的人。

        “他……他对……你不知道……”阿衡努力寻找着措辞，半晌组织好了语言，说道：“此人行止乖悖，不尊纲常，不守礼法，你不能再这么跟着他。”

        搞半天就这事？

        我笑着对她说道：“他这人本来就是这样，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阿衡震惊不已：“你知道他本来就这样？”

        “他脾气是怪了点，做事但求心之所适。率性放诞，不守礼法，但在忠孝大节上还是很有原则的。而且他这人没那么多尊卑礼教，表面上他是我师父，但其实我们相处就像朋友一样，就如你我这般。这不比那些满口仁义礼法，整天喜欢道德绑架的家伙好得多吗？”

        阿衡摇头失笑：“原来你还是不知道。”

        我大惑不解，正要问她我不知道的到底是什么，却听门口传来黄药师的声音：“什么是道德绑架？”

        我对他说道：“用道德来约束自己叫道德，用道德的名义去约束别人就叫道德绑架。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礼教，就是道德绑架。”

        黄药师拍掌大笑：“说得好，不愧是我东邪的徒弟。”他说着朝阿衡看去：“冯姑娘怎么看？”

        阿衡一看到他出现，便没有好脸色：“这是姑娘家的闺房，是你来得的吗？你不守礼法，难道也不知廉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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