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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赌约


赶走四人后,我找来三个身材瘦削的哑仆,把武珉风做的裙子拿给他们。又在四人的院子门口设下机关,保管他们推开门就淋一身的尿。尿由饱受四人折腾的哑仆友情提供。

        然后我早早地守在温泉边的大树上,等四人骂骂咧咧来到温泉,我赶紧闭上眼,一边侧耳倾听动静。等听到四人下水的声音,一起数落我的声音。

        我给守在外面的哑仆打暗号,让他们进来。

        当身穿女装的三个哑仆迈着婀娜多姿的脚步走进温泉,陈玄风和武珉风当即吓得尖叫起来。

        挺没创意的,还是那句女流氓。

        曲灵风和陆乘风也吓得花容失色,陆乘风结结巴巴地说道:“岛上什么时候有女人的?”

        “从你师姐我来了之后!”我从树上一跃而下,站在四人面前。

        三个哑仆还在那里搔首弄姿,挤眉弄眼。也不知黄药师从哪里找来的这三个影帝,这一颦一笑的模样比我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男女爱豆不知娇媚多少。

        四人或许还没看出来这三个女人是哑仆假扮的,吓得哆哆嗦嗦,拼命把身体往水里缩。

        我走到曲灵风面前:“知道同样身为弟子,大家都在温泉沐浴,偏偏我就要劳民伤财,把水打到自己房间去是为什么了吗?”

        曲灵风点头如捣蒜,把自己身子往水下又缩了一些。

        我走到武珉风面前:“我之所以一直那么邋遢着,邋遢得头上的油脂都够炒一盘菜,就是因为我知道哑仆一直都有事情做,所以没有轻易驱使他们。你懂了吗?”

        武珉风点头:“师姐,我错了,是我误会你了。”

        我拍了拍他的头:“好孩子,不枉师姐给你留了件衣服。”

        另外三人闻言一惊:“你把我们的衣服怎么了?”

        我也爽快:“没怎么着,就是先帮你们送回各自的院子里了。一会你们跑起来也凉快点。”

        三人听罢面如死灰,而三个还在搔首弄姿的哑仆却笑得更加‘娇媚’了。

        我继续往前,走到陆乘风面前:“即便师姐气派再大,也还是不知道师父的温泉在哪?要不,师弟你陪我走一趟?”

        陆乘风哆嗦得更加厉害了:“别,师姐。我还没活够。”

        “你没活够,难道我就活够了?”他说那番话的时候,有从脑子里过过一遍吗?

        陆乘风不语,直接把头埋到了水底下。

        继续往前,来到铁青着一张脸的陈玄风面前。唉,毕竟在原著中是官配,总得念点情不是,于是我也没有过多地为难陈玄风。只说了一句:“陈师兄的屁股还是和上次见到的一样白。”

        说完转身走人,不去看陈玄风的脸究竟是红是黑。

        来到三个女装大佬面前时,我停下脚步:“幸苦三位了,把衣服脱了吧。”

        我原以为这一出能狠狠地把几个兔崽子给震慑住,不会再来我面前指手画脚。但或许是我高估了自己的手段,抑或是低估了三人的脸皮。

        当第二天曲灵风拉着趾高气昂的陆乘风,一脸黑炭的陈玄风,以及不情不愿的武珉风来到我的院子时,我还是小小地吃了一惊。

        虽然明知道来者不善,但我还是很想知道被看光屁股的他们还能有什么脸皮来找事。

        “怎么?有事找我?”

        曲灵风把头一昂,活像一只大公鸡:“我们商议过了,啊嚏。师妹你不到温泉沐浴,啊嚏,是你自己的问题,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啊嚏。你都不应该让哑仆帮你打水。”

        我点点头,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只问道:“着凉了?”

        曲灵风点点头,又打了一个喷嚏。

        “是昨晚没穿衣服跑的吧?哈哈哈哈哈哈”我毫不留情地嘲笑道。

        陈玄风:“你流氓!”

        曲灵风:“无耻!”

        我一掀一摆在到四人面前坐下,坦然道:“我不到温泉沐浴的原因我已经解释过了,你们爱听就听,不爱听也由得你们。反正呢,我还是会让哑仆打水过来的。”

        陈玄风当即道:“师父闭关前将岛上的事务交给我打理,我不会让他们帮你打水的。”

        我早就料到了他会这么说,也不去跟他争辩。我弹了弹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那就看看他们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陈玄风冷笑一声:“他们凭什么听你的?”

        我也看着他,笑道:“那你觉得为什么昨天我让他们穿女装他们就穿?你们没想过你们身上的尿是怎么淋的吗?”

        陈玄风脸色顿时就变了:“你对哑仆做了什么?他们为什么突然那么听你的话?”

        “我是女人嘛。”其他不多说,我给他一个眼神自己体会。

        后来武珉风也问我同样的问题,对于祖国的花朵,我当然是告诉他:“师姐以前也做过粗使丫头,跟哑仆之间是有一定阶级情谊的,因为同样身为无产阶级,哑仆自然会多帮我一些了。”

        武珉风将信将疑:“真的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事实是我多多少少会一点手语。自从陈玄风当天把打水的哑仆赶走后,我就去告诉哑仆中那个领头的,跟他说我是岛主夫人,以后不管大小事务都听我的,不然他们哪肯乖乖听话穿女装。

        因为桃花岛上只有我一个女人,而且是这么多年来唯一的一个女人。在大多数哑仆看来,我这话可信度还挺高的。其实可信度低也没关系,反正黄药师在闭关,他们不可能去找黄药师求证。根据上次他闭关的时间长度来推算,等到他出关时,这事早就揭过去了。到时再跟哑仆领头说我是开玩笑的,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我看着三人反复变换的脸,说道:“怎么,各位师兄和师弟还有什么要说的,要是没有,这就请了?”我向着门外一摆手,送客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但曲灵风仍是不服,拉着三人聚到一边小声嘀咕起来。我听不清曲灵风低声对他们说了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只听武珉风说道:“要不就算了,师姐也不是天天洗澡。”

        曲灵风一个爆栗敲在他头上:“你院子里没那么多鸡屎兔屎要打扫,你当然算了。”

        陈玄风也无奈:“你就不能把那些畜牲都放了吗?要是懒得放不能杀了吗?”

        “说得好听,下次烤兔子没你份儿。”

        陆乘风也帮腔:“我觉得大师兄说得有道理,我赞成大师兄的提议。陈师兄,师父闭关前可是把岛上事务都交给你打理的,要是让他发现哑仆被师姐策反,你还有好日子过吗?”

        陈玄风沉吟了一会:“好吧,我也同意大师兄的提议。”

        武珉风寡不敌众,也小声说了同意。

        曲灵风再次领着三人来到我面前:“师妹,我们刚刚商量过了,不如你跟我们打个赌,要是你赢了,今后我们师兄弟四人轮流给你打水。要是你输了,不得再驱使哑仆给你做事,把管理哑仆的权力交还给陈师弟。”

        “赌注挺诱人的,不过还是先说说怎么个赌法吧!”哑仆现在都听我的,不打这个赌,我也有人给我打水。打了这个赌,虽然看着他们四人吃瘪很有趣,但没事我为什么要冒险放弃到手的洗澡水呢?

        曲灵风说道:“咱们玩个游戏,叫‘落梅’”

        “这名字听风雅的,我这种俗人能应付吗?”我问道。

        “放心,这就是我们随便想的名字。师妹你绝对应付得来。”曲灵风说道。

        “那说吧,怎么个玩法?”

        “这游戏规则是你先蒙上双眼,我们师兄弟四人轮流演奏不同的乐器,每人演奏两首不同的曲子,由你来猜演奏的曲子是什么,还有演奏的人是谁。但凡猜错一次,就算你输。”

        “难怪叫‘落梅’,梅花落下的声音那么轻,要分辨出来确实不容易。”我说道。

        陆乘风一摆手,嘿嘿笑道:“师姐想多了,没那么多风雅寓意,我们就是单纯地希望你输而已。”

        ……

        曲灵风一肘子捅向他,转头继续引诱我打赌:“师妹别听他胡说,你研究音律也有一段时间了,正好趁这个机会测测自己所学,不是一举两得吗?”

        看着他那一脸期盼的模样,我怎么忍心拒绝他呢。于是我朝他一笑,然后一怕桌子:“好!我赌。”

        曲灵风欢天喜地地找来一根缎带给我蒙上双眼,武珉风在一旁叹气:“师姐你好糊涂,这赌局怎么看都是师兄们赢面更大,你为什么要同意?”

        曲灵风眼见自己赢定了,还没开局就得瑟地问道:“就是,师妹怎么这么有信心,就不怕猜错吗?”

        “没事,你们尽管奏乐,我要是猜不出是谁,我就去跟师父说我要嫁给谁。”

        虽然赢面小,但就这几个兔崽子那点小手段,尽可分而化之,各个击破。

        陈玄风不服:“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凭什么你说嫁就嫁?”

        虽然我蒙着眼,但还是想象到陈玄风那张气鼓鼓的脸。

        我说道:“咱们师父是什么样的人,你不会不知道吧?你说,他是会听你那套三纲五常父母之命的说辞,还是会赞成我这种破除成见离经叛道的做法?”

        我敢这么说,是因为电视剧上黄药师给陆冠英和程瑶迦主婚时不就是差不多的一套说辞么。到时我要是去跟黄药师这么一提,保不准他还真能答应。黄药师的脾气连相识不一年的徒孙陆冠英都知道,当场就娶了程瑶迦。更何况是陆冠英他爹陆乘风呢,同门学艺其他三人对黄药师的脾气作为自然也是清楚的。

        四人顿时沉默,不一会就有琴声响起,演奏的是一曲《酒狂》。我对音律的了解绝对没到钟子期那种程度,没法光听曲子就判断一个人品性的高洁与否,再由曲子中反映的诸多特质去判断演奏是什么人。我绝对达不到那个水平,这也是曲灵风为什么用这种方式来打赌的原因。这混蛋是一点机会也不想留给我啊!

        不过好在,我听出来第五个音节出错了,‘五’与‘武’同音。

        “是武师弟奏的《酒狂》吧?”

        “师姐好耳力,佩服。”武珉风说道。

        陆乘风有学有样,用二胡拉了一支《潇湘夜雨》,在第六个音节故意出错。

        “是陆师弟的《潇湘夜雨》。”

        “师姐好耳力,佩服。”他的声音中明显松了一口气。说实在的,虽然我音律不佳,但我不得不说,陆乘风刚刚把这曲《潇湘夜雨》演奏那叫一个浑然天成,大概这曲子真的反映了他此时的心情吧。

        陈玄风很爽快:“我认输。”

        看了前面两个师弟的做法,名字上占不到便宜的他,实在想不出来放水让我赢的办法,所以干脆认输了。

        “大师兄,这认输的要怎么算?”我问道。

        “开赌之前没有约定,等你赢了再说。”曲灵风不肯先输一头,硬着头皮说道。

        “那怎么可以,我这都赢了四分之一了,不能不算啊?”

        “等你全部赢了再说。”曲灵风还是不肯认输。

        我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必呢,他们三个都输了,要想赢我就只能你自己赢了。”

        “哼,你以为我不知他们两个小王八蛋的把戏吗?从现在开始,但凡吹错音节这首曲子就不算数,得换一个人重来。”

        好家伙,直接把陆武两人的路给堵死了。这对我可不大有利啊,我得先稳一下局面。

        “诶,我说你们输了那么多还能随意更改规则,这对我也太不公平了吧。”

        “那你想怎么样?”曲灵风问道。

        “一年十二个月,你们四个人,本来应该是一人打三个月的水。现在既然他认输了,那他就得每年给我打三个月的水。”

        四人闻言小声嘀咕了一阵,陈玄风怒喝一声:“我不干。”

        我吓了一跳,不是他自己认输的吗?这是要耍赖?

        “师妹,我答应你,我给你打三个月的水。”陈玄风说道。

        看来他说的‘我不干’是对曲灵风说的,不知道这货又想到了什么办法坑他。

        陈玄风又道:“武师弟输了也算我的,我给你打半年的水。”

        “好,够义气。武师弟你不必奏乐了,反正陈师兄已经把你的水担下了。”我对武珉风说道。

        我听到一阵欢喜声,一阵道谢声,还有压抑的咆哮声。

        然后是琵琶声响起,奏的是名曲《麒麟》。

        ‘麟’和‘灵’同音,曲灵风一面不让陆武两人在音节上耍花招,一面自己却在曲名上耍心眼。

        无耻啊!

        “是大师兄的《麒麟》。”

        “师妹对音律的造诣实已到了出神……”

        听听这声音,他多高兴啊。不过他怎么话只说一半呀?

        我讽刺道:“不是师妹我的音律造诣出神入化,是师兄你的脸皮铜墙铁壁。”

        我说完,厅中安静了下来。我正要问曲灵风怎么不反驳。斗嘴嘛,总要你来我往才有意思。

        一阵笛声悠悠响了起来,这曲子初听来清新而明快,渐渐地曲音变得高亢起来,时而奔放时而缠绵,像是两个人在你来我往地追逐,又像是一个人在问另一个人什么,但那个人迟迟不作回答,也不知是不想答还是不会答。一曲奏毕,我犹身在曲中,久久不能回神。

        真好听啊!我忍不住低声赞叹,不知道这是曲子叫什么名字。

        他们四人给我的曲谱我都有研究过,虽然不一定都会演奏,但只要曲音响起我还是能听出来的。可现在这笛音演奏的曲子我却从未听过,也从未在曲谱上见过。

        这可怎么办?连曲名是什么都不知道,还怎么去猜是谁在演奏?

        先敲打敲打陆乘风,现在演奏的人只剩下曲灵风和陆乘风,曲灵风刚刚才演奏过《麒麟》,现在这不知名的笛音很可能就是陆乘风吹奏的。只要肯定了吹奏者是陆乘风,慢慢就能从他和武珉风的嘴里套出曲名来。

        打定注意,我啪啪鼓掌,先给他戴一高帽:“陆师弟好功夫,一曲笛音绕梁三日不绝于耳,师姐佩服佩服!”

        无人答话,如果我猜对了,陆乘风肯定会说话。所以,吹笛子的人不是他,那就只剩下曲灵风了。

        “大师兄你对我可真好啊,这连奏两曲,确定不是故意认输吗?”

        还是无人答话。

        我寻思着这可能是曲灵风和三人商量好的对策,为了不让我套话,三人不发一声,让我无机可乘。

        不过曲灵风今天可真沉得住气啊,我都用认输激他了,他还是一言不发。为了几个哑仆真用得着这么拼吗?

        看来我得加把劲,给他来点猛料。

        “我说大师兄,我可是跟你们说过的,我要是猜不出是谁奏乐,我就嫁给谁的。你这一声不吭的,是真要我嫁给你了?”

        还是没人说话,我忽然觉得觉得有些不对劲,一把扯下蒙在眼睛上的缎带。

        只见站在眼前,手拿竹笛的人,赫然竟是黄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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