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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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屿被盯得脊梁骨都发冷，侧身往李一麟那边靠，“我脸上有什么吗？”
李一麟缓慢地眨了下眼睛瞥了他一眼，“有病。”
苏洁突然端着杯子站起来：“杨屿！姐姐敬你一杯。”
“我？”杨屿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
“是。你先答应我个事儿行吗，不管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都不要打我。”
许俊安的脸瞬间就绿了。
杨屿也只能站起来，“你做什么了？”
“你先说答不答应。”
都当着这么多人面给架这儿了，他也只能说“行。”
“好。那我先干了，你随意。”苏洁仰脖一饮而尽，给自己壮胆。
杨屿食指慢慢敲着杯子，不知道这杯酒该喝还是不该喝。
“来，你跟我出来。”
苏洁转身出门，杨屿跟着出去。
麦翼赶紧按住许俊安的肩膀：“哥，你给我个机会听我说，不是那么回事儿”
许俊安：“我给你机会。你先告诉我，我脑袋上有帽子吗？”
总之苏洁很不好意思地把这事儿坦白了
“是姐姐脑子卡住了，要杀要剐随你。至于小羽我会跟她说的。”
“呵，”杨屿低头转着火机，头发垂下来盖住脸，看不清表情，“算了吧，她既然信，解释有什么用。”
“她那个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
“嗯，我就是知道。没用，就这样了。”
他在女孩儿面前尽量不抽烟，揣在兜里的烟盒一角不断被碾捏。
现在瘾上来了特别想点一支，舌尖顶住上颚暗暗发力。
没见过这么玩儿的，在他眼皮子底下上了别人的车，把他当傻子一样骗得团团转，说“不行不要别来”拒绝的话倒是利落，被拉黑好几次。
呵，行啊。
是个无底黑洞吗，任你投什么进去都听不到一点儿回音。
学校的事儿，他家里的事儿，他爸公司的事儿，一丁点儿他都没有跟麦羽提过。
他是个男人，他抗，可以。在他身边就行，她都挣着要走，还要他怎么做？
谁他妈的成天上赶子的等着被泼一盆又一盆冷水？
更何况他还是杨屿，大少爷不要面子的？
自打生下来起，还没在谁那儿吃过这么多闭门羹，本来就一直压着性子。
次次都来？不玩儿了。
“艹。”想着就来气。
“别骂人啊，小羽她就是这么倔，心里别扭着呢。”
“是，跟个大倔鹅一样，梗着个脖儿。”
“你要是拉不下脸来我帮你解释解释。”
“不用。”
“别不用啊”
杨屿摆了摆手，“走了。”
“干嘛去？”苏洁跟在他后边儿。
“抽烟。”
“没事儿，”苏洁拽住他胳膊不让走，“你就这儿抽吧。”
他挑了一边眉，看着苏洁，不动了。
麦羽但凡能学到一丁点儿她闺蜜这劲儿，他俩也不至于到这一步。
他背靠着墙，点了烟，倒是想听听看，“那你怎么跟她解释？”
“能怎么解释，实话实说，说你是个好人。”
“我可不是个好人。”
苏洁笑得跟朵向日葵一样灿烂，“你是不是好人我心里有数儿，我能把我们家小羽往火坑里推？”
他觉得有点儿意思，“你怎么就信我是好人？”
“我们家薯条就是从你手上领养的。”
“？”
薯条是苏洁去年领养的一只金毛，特别漂亮的一只小狗，怎么就没人要呢？
苏洁在流浪小动物救助中心看到那么多小可爱，愁得抓耳挠腮。
杨屿很熟练地帮她办了手续，疫苗证、驱虫药，一一交代注意事项，办完就又转过头去照顾其它小家伙了。
连自称阅人无数的人精苏洁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个子就打眼，卷起米白色毛衣袖子露出两条胳膊，因为长期训练，抱小狗的时候也显出结实流畅的线条，身上挂着围裙、戴着手套还挺搞笑的，口罩虽然遮了脸也能看出眉眼带着桀骜不驯的俊朗。
薯条现在被养得又壮实又活泼，活脱脱一只小天使。
后来也偶尔在救助中心公众号和朋友圈里看到他，无意的一个入镜，头发乌黑蓬松，五官弧度凌厉，眼里装的都是毛孩子们。
长期在小动物救助中心帮忙的人，能坏到哪里去？
他是偶尔一次学生会活动接触到救助中心的，现在早跟工作人员打成一片了。
救助中心地方偏，他开车方便，就经常帮忙买点儿必须的药品，也就顺手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负责人袁姨也乐意见他，每次都乐呵呵的。
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也过去，就简单地干干活，别的都不用想。
之前和麦羽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很少去，在麦家他也会觉得放松，万家灯火稀疏平常，将时间的颗粒打磨得细腻。
只是现在不合适再去了。
苏洁把手机拿给他看，“你看，我屏保就是我们薯条，你还记得他吗？”
他皱着眉吸了口烟往旁边吐了，转过头来看照片，“这不挺好，嘴边那块儿毛也不秃了。”
“你还记得我们薯条刚来的时候嘴边毛秃啊！对，去看医生说是狗藓，后来被我养好了，我厉害吧。”
“牛。我找找，我应该还有它在救助中心的照片。”他叼着烟刚摸出手机，一把被苏洁抢过来。这功夫倒是跟麦羽不相上下。
“你们都是土匪来的？”
“啧啧啧，”还是那张在南大门口偷拍麦羽的照片，构图角度刁钻，像素又低，“杨屿，你一口一个算了，这屏保怎么回事儿？”
“忘换了。”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随你怎么说。”
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不打不相识，苏洁现在已经主动站队到了杨屿战线，给这场旷日持久的大战添了名大将。
“走，回去吧，一会儿老许该着急我了。”
杨屿“嘶”地就觉得牙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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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俊安回来南川工作，麦羽家也是必须拜访的一站。
老许一手提着茶叶，一手牵着苏洁进了门。看得麦家全家都露出了姨母笑。
苏洁向来就讨长辈喜欢，扑上去抱住麦妈：“阿姨我可想你了！这阵子不见你又年轻了！”
“哎哟，你这嘴甜的。俊安这小伙儿多好，回来了你也有人照顾。”又把话题带到自家女儿身上，“不像小羽，想不通这个理。”
“妈……”
“行行行，我不说你，你们坐啊，你不是最爱吃阿姨做的红烧带鱼吗，我去看着锅去。”
“好！”苏洁倒是没客气，自己招呼上自己了，坐沙发上磕了会儿瓜子，神神秘秘地拉着麦羽进了她房间锁上门。
她俩小时候偷偷玩儿宠物小精灵或者贴画儿的时候，也会悄悄溜进来锁门。
随着那一声轻响，两个小姑娘的安全感和童年就被结结实实地关在了这个屋子里。
“这次又什么事儿啊？”麦羽蜷腿坐在床上。
苏洁捏了捏她的脸，“小羽，我跟你说了你别生我气，我已经难受好几天了。”她的脸还是跟个刚捏好的白净小面人儿一样软乎。
“瞎说什么呢，我能跟你生什么气？”
“唉，不过你生不生气我都得说，我在背后说别人坏话了。人家根本没毛病，我就断章取义地误会了，还传播了，最后造成严重后果的那种。”
“有多严重？你干嘛了？”
“你说我是不是值得被原谅？”面前的女孩子眉头紧锁着，看起来都快愁成块抹布了。
麦羽宽慰她：“嗯，对，谁会不原谅我们苏苏啊。”
“那被我误会了的无辜当事人，是不是也该被原谅？”
“你都说是无辜的了，那肯定得原谅。”
苏洁松了口气，可算给她绕圈儿里了：“就是杨屿，他没出轨，是我给误会了。”
麦羽：“……”
苏洁一五一十地跟她说了，拉着她的手，“都是我的错。”
“没事，都过去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除了你没人会跟我说这些。”
“嗯嗯，所以杨屿呢？”
“还是算了吧。”
苏洁一巴掌拍在床上跳起来，“别算了啊，你俩怎么反应都一样。”
“他也这么说吗？”
“不是，你俩怎么都那么别扭？”
“如果每次都是在错过的话，大概就是没缘分吧。”
麦羽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胆小懦弱、畏畏缩缩，一点都不果敢。
她面前的水流湍急，浑不见底。曾经看到有人影试着淌水，水快淹没到脖子，她就害怕得重新将他推回了起点。
她独自站在对岸，不是不想他过来，但是更怕他会溺水。
她也不知道这水有多深。
“真不行了？”苏洁歪着脑袋对着她的眼睛。
“嗯，真不行了。不是因为这件事，不关你的事，你别多想。”
“那是因为什么？他太幼稚了？”
“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挺照顾我的”
“我看也是，他照顾狗都照顾得挺好的。”
“嗯？骂我呢？”
“哎呀不是，我对你重话都不说一句。是杨屿在流浪动物救助中心当志愿者，从我领养薯条起，都起码一年多了吧得。小羽，他人真的挺好的。”
“啊，是吧。”
“唉，算了，我当初都没帮我哥说过话。我只想你过得好，小羽。”
麦羽要是在她这儿都说不行，那最近是说什么也劝不动了。
让她好好自己想想吧，苏洁特别了解她脾性，你越跟她倔，她就越不听你的，就算表面说好好好，转个背就嗤之以鼻一点儿没觉着好。
看着软软乖乖的小姑娘，一点儿不肯服软呢。
你得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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