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新年快乐

麦羽过年回家提前请了年假，但是时不时要处理一下工作上的事情，每天都按时起床。

        麦翼正在放大三下半学期前的寒假，这个年纪的男生也不知道为什么永远睡不够，不到午饭时间是不会起床的。

        今天他倒是反常地早起了，戴着帽子就要出门。

        “今天起这么早？”

        “嗯，跟朋友约了打球。”

        不会是和叫杨屿的朋友吧。麦羽佯装着随意：“吃早饭吗，妈早上热了蒸饺在锅里。”

        “不吃了。今天晚点回来，不用等我。”

        麦翼走之后，麦羽拿出手机点开杨屿的对话框：“你今天也打球去吗？”

        想了一会儿，又删掉了输入框里的字。小屁孩儿们爱跟谁打跟谁打，关我什么事。

        闲得管上这了，还真当妈啊？麦羽把手机甩到一边，在床上劈了个横叉。

        依然改不了舞蹈生的习惯，闲来无事就在家里压压柔韧度。

        晚上麦羽正跟爸妈一起吃饭，麦翼的电话打了过来：“姐，你帮我个事儿行不行。”

        她听到“姐”这个称呼，就知道肯定没什么好事。“有话赶紧说。”

        “你帮我拿下宿舍钥匙，我20分钟以后到楼下。”

        “你每次就不能把东西带全吗？”

        “你再帮我跟爸妈说一下，我今天不回家住了。”麦羽还没来得及数落，他就火速挂了电话。

        “小翼跟谁玩儿去了？”麦文勇在电话这边也听得八九不离十。

        “同学吧，让我一会儿给他拿钥匙下去。”

        她穿着睡衣拖鞋下楼的时候，看到楼下停着的那辆车格外眼熟。

        麦翼摇下车窗，朝他素面朝天、戴着口罩的姐姐挥手，慢悠悠地从后座走下来。

        副驾驶的车门也打开，落在地上一双大长腿，膝盖屈起直角，骨骼和关节透着衣服也显得格外清楚。

        这个小帅哥好眼熟，皮肤很白，在冬日里衬得有点遮眼的头发更黑，整个轮廓看起来对比度和锐化效果都拉得很高。

        麦羽没戴眼镜，走近了才从脑海里检索出李一麟的名字，果然小帅哥。

        麦羽好像比较吃这种温温柔柔的长相。

        特别是和旁边的她弟弟一对比，麦翼那副桀骜不驯的拽爷样看着就让人生气。

        麦羽把钥匙递给麦翼，跟李一麟打招呼：“hello，我是麦翼的姐姐。你们出去玩啊？”

        “姐姐好。嗯，我们刚打完球，想出去玩一会儿。麦翼怕太晚回家打扰你们，所以来拿他宿舍钥匙。”李一麟语气和人一样温柔，“麻烦你了。”

        都是20岁，怎么别家的崽子这么懂事可爱呢！“嗯嗯，没事没事，你们好好玩，是麦翼给你们添麻烦了~”

        谈话间驾驶座上的司机也下了车。

        “麦羽。”司机在叫她。

        嗯？司机在叫她？

        杨屿一手扶着引擎盖一手插兜，绕过李一麟朝她走过来，脸色很差。

        麦羽在电光石火间把眼前这三个人和苏洁提到的小虎队联系起来，恍然大悟一样在头顶惊起一声响雷。

        没有谁比她现在更感同身受什么叫“醍醐灌顶”。

        杨屿朝她走过来的表情过于严肃，气势压人，嘴唇绷成直线。

        她跟着杨屿的脚步一步一步往后退，突然转身往回跑。

        杨屿这次根本没跨步子，伸出手臂就拉住她睡衣的帽子，“你他妈的又跑什么？”

        留下另外两个人在后边儿面面相觑。

        她那倒霉弟弟甩了甩手里的钥匙冲他俩喊：“麦羽！你拿的是家里的钥匙，不是我宿舍的。”

        “钥匙拿错了听见没？”杨屿手腕一翻，把帽子盖上她脑袋。

        麦羽转过身，用力把盖住脸的帽子摘下来，视线落在杨屿身后两名不明所以的围观群众身上。

        “哦，我上去拿。”

        “算了，我跟你一起上去。”麦翼迈开腿走在前面。

        麦羽在电梯里二话不多给了她弟弟一后脑勺重击：“你就不能跟我说一声有你同学吗！你就不能提醒我一下化个妆或者换下睡衣出门吗！”

        “有毛病？是我同学又不是你同学，你什么时候跟苏洁和许俊安出去打扮过？”

        “化妆是现代文明的基本社交礼节懂不懂？”

        “不懂。不过你刚刚怎么跟李一麟说话这么奇怪啊，还‘是麦翼给你们添麻烦了~’，假惺惺的。”

        “废话，谁不喜欢懂事又有礼貌的小帅哥。”

        “我可提醒你啊，李一麟可比你小五岁多。你别直勾勾地盯着人看，把我兄弟吓着了。”

        “给你10秒钟，拿了钥匙，快点儿滚。”

        麦翼回到车上：“杨屿，我姐看到你跑什么啊？她不是你救命恩人吗？”

        “我怎么知道。”

        “嘶，她今天有点儿奇怪。一麟你也别在意，她只是觉得你太帅了。”

        “没事，姐姐也挺可爱的。”李一麟觉得麦翼这姐姐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她戴着口罩又捂得严严实实，没看出来。

        麦羽趴在床上叹气，就说怎么那辆车看着眼熟呢。

        而且她有什么好跑的？杨屿跟他们一起出现不是在她意料之中的事情吗。

        过了一会儿，他们应该是停下车了。

        杨屿质问似的发消息问她：“你又跑什么？小祖宗。”

        “谁叫你这么气势汹汹的，我又没干什么亏心事。”

        “自己坦白吧，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

        麦羽想到自己刚才就觉得丢脸：“我做什么了？？”

        “你盯李一麟盯得眼睛都要掉出眼眶了。”杨屿一回想就气。他本来不打算下车的，但是麦羽这好感表现得也太明显了。

        麦羽：“”

        “行，麦羽，我只要不看着你，就给我红杏出墙是吧。”

        麦羽想了想应该如何形容，问他：“或许，你知道霹雳虎、小帅虎、乖乖虎吗？”

        杨屿在酒吧里皱起了眉头。他不动声色地碰了碰旁边麦翼的胳膊，“喂，问你，你知道什么是霹雳虎、小帅虎……”

        “还有乖乖虎？”麦翼很快接话，“这么跟你形容吧，就是叔叔阿姨辈的tfboys。”

        “李一麟就跟乖乖虎一样又甜又帅！”麦羽很愉快地补充道，“跟你和麦翼不是一个物种。你们怎么会成为好朋友的？”

        杨屿第一次感觉到了和大五岁姐姐的代沟。

        麦翼现在只要出门，大概率都是跟杨屿他们一起。

        大多数时候白天打打球，晚上吃个饭打打桌游什么的，也很少玩到特别晚。

        麦翼慢慢发现杨屿的工作好像很忙，他跟李一麟基本上什么时候都能约上，但是杨屿得比较晚才有空。

        开着车过来有时西装还来不及换，眼圈也黑着。

        可以在任何时候睡着，旁边声音再吵他也能握着手机打上盹儿。

        不知道是不是在他们面前穿正装的时间更多了，麦翼总觉得他好像消瘦了不少。

        听妍芝说杨屿的父亲这两年来身体不太理想。她和杨屿因为两边家长生意上有往来，小时候就认识，后来又在吴铃的舞蹈机构学跳舞，两家来往更频繁。

        她这个杨屿哥哥从小就被杨勇毅带着泡在公司里，接触社会早一些，也比同龄男孩儿懂事得更早一些。

        妍芝说小时候有一次，她跳完舞下课了跟着吴铃回家玩，“吴姨让杨屿哥哥带我玩，我俩打着打着泡泡堂，旁边跳出个小弹窗。杨屿哥哥点开，很快地处理了，你猜他在干吗？”

        “他审批了一个线上流程，4000万的信息化项目。”

        “之前他已经听了几轮汇报，还是看了一会儿项目信息做确认。

        “点完同意之后，我俩就死了，他还跟我说对不起。”

        杨老虽然是老来得子也没宠着杨屿，现在公司很多事情都在往他身上移。

        妍芝假期在南大还有集训，偶尔出来跟他们一起。

        那天忘带钥匙回家拿，就是因为妍芝也来，晚上一起去ktv唱完歌之后，麦翼送她回学校去。

        除夕那天，麦家一大家子去爷爷奶奶家过的。

        吃了年夜饭和汤圆，热热闹闹发红包。

        麦羽还记得刚工作的第一年，从收红包的全家的宠儿，变成了给大家发红包的大人。

        变成大人之前好像没有什么准备和过渡，一夜之间麦羽就理所应当地承担起了家庭责任，照顾父母长辈，敦促麦翼，维系处理家族里的其它琐事。

        麦翼拿了麦羽的红包之后，突然想起来：“对了，杨屿让我也转交给你个红包来着。我放家里忘了，回去给你。”

        “啊？他给我什么红包。”

        “说是感谢你。你别说，他还挺懂得尊老爱幼，你帮他打了个电话就觉得你是个大好人。”

        “”

        大家坐在沙发上边看春晚边抢红包，麦羽给杨屿发了个微信红包，“哪有给姐姐发红包的？我不收，到时候让麦翼还你。”

        奶奶家暖暖和和的，茶几上摆满了瓜果零食，外面响起烟花爆竹的声音。

        杨屿过了一会儿才回复：“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们家过年，没结婚的都有红包。”

        新年快乐，我们家麦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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