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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梦醒


张钦年午觉醒来觉得特别累,洗了把脸,跑去凤栖楼地理老师办公室搬作业,回来路上,看到陈吹眠的时候,梦中的一切记忆复苏。

        见她黏人地抱着另外一个女生的胳膊一脸迷糊的样子,一下出了神。为什么中午的梦这么清晰,真实又魔幻。

        他们不过见了几面,为什么他会梦到她,还记得这么清楚。

        上课预备铃打断了他的神游。

        下午四节课都在考试,充实的让人没空胡思乱想。

        放学,张钦年和同桌去操场踢球放松。

        他追球追到边界,又看到了陈吹眠。

        女孩躲在别人身后,直勾勾地盯着他。

        张钦年立刻加速带球往回跑。

        心乱乱的,看到她,就会想起那个不真实的梦。

        陈吹眠没想到会被发现,拉着乔舒就跑。

        “他刚刚看到我了,啊啊啊啊啊啊,他不会怕我了吧。”

        陈吹眠后悔地抓着乔舒的手臂。

        她最近简直魔怔了,在学校里,就会四处搜寻他的方位,希望多看他几眼。看到他笑就很开心,看到他揉眉心就很心疼。

        可能就是这样想他,才会做梦梦到他。

        见他踢了一会儿就走了,陈吹眠拉着乔舒要回教室。

        “我要去高三二楼自习的地方刷化学去了。”一提到化学陈吹眠就蔫了。“我化学昨天出来刚及格,老朱都劝我别选化学了,我也不想啊,但是我要学医,没办法不选。化学简直我祖宗,我整张卷子明明都填满了,就那么点分。去年喊楼学长学姐真没喊错,选化学没大学。”

        乔舒摸摸她的头“没有理科的天赋,还要逆流而上,我为你感到骄傲。滚吧,去刷题吧。”

        陈吹眠悲壮地点头,拎着笔袋抱着五三卷子和化学书就跑了。

        今天人不多,她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做了半张卷子,就觉得脑子已经被消耗完了。

        她抬眼看了眼周围。

        今天对面坐了一个高高的男生,计时器显示才显示一小时,他一套技术卷子,居然已经做完了。

        她不禁又瞟了两年,不愧是高三。

        她意识到自己的菜,看了看卷子,艰苦卓绝地奋斗起来。

        突然对面递来一个纸条。

        “学妹,你选择458121315都错了。”

        陈吹眠看了眼躺在旁边的前半张卷子,又看看对面依旧认真刷题的男生,觉得无比的丢脸。

        前二十题都属于偏简单的常识性题,她居然错了六道。

        她低下头拿起前半张卷子,研究那几道选择,但怎么看自己怎么正确,她也没有答案。

        陈吹眠抬头看了眼对面,对方好像察觉到她无助的眼神,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写了一张纸条给她,“需要我帮你吗”

        陈吹眠立马在纸上写了个“谢谢”

        男生把她卷子拿了过去,用自动铅笔把错误选项错误的地方都标了出来,还写了原因。

        陈吹眠简直感激涕零。

        班里一共就两个学化学的女生。她平常想问问题,方圆五米内,一个选化学的都没有。选化学的又都聚在后排,她都不好意思跑到后面去找男生问。

        “谢谢”陈吹眠小声道谢。

        突然觉得学长学姐都是好人,她之前同寝的学姐就特别照顾她。

        何稼轩看到女孩突然亮起的眼睛不禁莞尔。挺认真可爱的女孩子。刚刚见她刷化学痛苦又不愿放弃的样子就觉得着实有趣。化学有这么难吗。

        可能理科确实需要天分。

        记住她了,卷子上写的名字是陈吹眠吧。

        连着三天,陈吹眠到了没过多久何稼轩都会坐到她对面。后面直接让她帮忙占位子。

        陈吹眠简直有抱大腿的感觉。何稼轩不仅理科都很好,而且也很耐心,也不会嫌她笨。

        她简直觉得遇到天使,陈吹眠坚信在天使的帮助下,她一定能追上张钦年。

        何稼轩当然不知道他是在为他人做嫁衣。

        何稼轩感觉自己喜欢上了这个不是很聪明但也不笨的小姑娘。每天看着她因为化学数学焦头烂额,枯燥的高三也没有那么枯燥了。

        每天傍晚自习都成了他最期待的时间。

        陈吹眠恢复了对理科的信心,从早到晚徜徉在数学化学生物的海洋里。早上还要宠幸历史,毕竟拿手的不能丢。一天一天忙碌且充实,连胡思乱想的时间都少了很多。

        但每天空下来,她的脑子里还是会蹦出张钦年的身影。

        算算两天没见到张钦年了。

        她有些郁闷,这几天她从宿舍出门早,连早饭也碰不到他。而中饭晚饭本来高二高三就错峰,根本没有机会。

        她叹了口气,支着脸继续繁复的计算。

        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

        张钦年!他怎么会在这?

        她下意识抬头,一时间两双眼睛对上目光。

        显然张钦年也没想到能在这看到她。话语顿了一下继续说:“张老师让你顺便把听写订正收了搬过去。”

        他每次对上陈吹眠注视的目光都有点不知所措。她的目光总是很认真又带着纯粹热烈明亮的感情。

        他不知道怎么回应她,他们之间对彼此的了解太少太少。

        他确实想靠近她,想了解她。

        但他没有这个规划,他的高中三年时间只有学习。他也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个时间去做这样的事。当他可以去回应她的时候,她应该早就放弃了。

        何稼轩和她打了个招呼,就和张钦年一起走了。

        留下惊讶的陈吹眠,何稼轩和张钦年居然认识。

        看上去好像还是一个班的。

        周五,下周要期中考,要清空书桌。

        陈吹眠左手一个袋子,右手一个袋子,费力地小跑跑到校门口实在是撑不住了,放下喘息。

        何稼轩和张钦年一起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张钦年犹豫要不要帮她,向右边迈了一步又停住。

        正纠结的时候,看着何稼轩跑了过去拎起两个袋子,“这么重,你哪来的这么多书,我高三都没这么多。”

        “你是住对面宿舍吗?正好我和我同学也住那,我帮你拎吧”

        陈吹眠穿过何稼轩看到了张钦年,突然尴尬,他不会误会他们两个有什么吧。

        她连忙推却,何稼轩很显然没听她的。

        “就一百米路,就当我锻炼臂力了,别不给面子。”

        三个人在一起就很沉默。

        氛围也很奇怪。

        张钦年在后悔自己没有帮她,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萦绕在心头。

        何稼轩觉得自己帮到了她,非常开心,想和陈吹眠说话又怕冷落了张钦年。

        而陈吹眠感觉这一百米每一步都在受刑。心里希望张钦年千万别误会她,她和何稼轩真的没有什么,只是学友。还想着何稼轩真是好人,欠他的人情怎么还啊,他教她题,这次还帮她拎书。

        陈吹眠侧头瞟了一眼张钦年,他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今天学校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吗。

        陈吹眠到宿舍谢完,接过书就窜上楼。

        下来的时候已经五点半了,她下楼,刚好看到有个阿姨被挡在门外。

        她放下行李箱,跑过去刷开了门,支着门让阿姨进来。

        张妈妈看着小姑娘有些脸熟,“小朋友,你是高三四班的嘛?”

        “阿姨我不是,我高二四班的”

        张妈妈立马想起来,这就是那个送饼干的小姑娘。

        “小朋友你现在是在等爸妈吗”

        “我在等我爸,他要晚点到”

        陈吹眠只觉得这个阿姨有些过分热情。

        “欧这样啊,我在等我儿子,他是高三四班的,我看着你脸熟,以为你是同班的。”张妈妈笑眯眯的正要再多聊会。

        “妈,走了”陈吹眠看到张钦年站在旁边还管管眼前的阿姨叫妈,不禁想狗血竟在我身边。整个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僵在那里,也不知道能看哪,默默低头,希望降低存在感。

        她这算见过家长了吗?

        张钦年一看到妈妈和陈吹眠坐在一起就头疼,最近妈妈果然放假放多了,太闲了。怕她说出什么乱七八糟的,赶紧拉走就对了。

        何稼轩慢悠悠地出来看到张妈在,甜滋滋地喊了声阿姨好。

        张妈热情地说:“周末到我们家来玩,平常学的辛苦,周末好好放松放松。

        “年年在家一句话都不说,我都怕他得忧郁症了,你来热闹热闹。”

        何稼轩乖巧地答应。

        “好的好的,阿姨这个礼拜算了,下个礼拜我一定来。”

        张钦年觉得再不拉走妈妈,他这张脸今天是挂不住了。

        两个人走了两步,听到后面何稼轩和陈吹眠的对话。

        “怎么还不走”

        “我在等我爸”

        “你要吃巧克力吗,我刚刚寝室柜子翻到两个,再不吃过期了。”

        张妈瞥了一眼自家儿子,越走越快,这是吃醋了。

        “我今天和那个小朋友讲话,那小姑娘声音很好听唉还很温柔。而且我看,你不抓住,别人就追走了。不过小何的性格着实比你讨人喜欢。”

        “妈!”张钦年停住“你再讲,我不理你了。”

        他知道她应该是个很好很可爱的女孩,但他们又没在一起,他有什么理由让她等他,而且稼轩比他性格更好。

        他打开数学网课,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

        陈吹眠,你不该,不该喜欢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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