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唇枪舌战

“不知道饕餮耳后的，到底是什么虫子？”

        “好可怕，饕餮在耳后怎么会有虫子呢？”

        “难道那个虫子就是有人用来控制饕餮的吗？”

        “这实在是太诡异，太可怕了！”

        血族的百姓瞬间议论纷纷。

        顾凝云将手里的短刃举了起来，她回头看向灰长老，“灰长老，这是什么东西？你应该比大伙儿都清楚吧？”

        灰长老的额头，有冷汗细细密密的溢出来。

        他下意识的朝着周围环顾了一圈，发现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那些眼神之中，带着疑问，带着怀疑，完全不复之前的尊重和崇拜。

        灰长老硬着头皮开口，“我根本就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顾凝云笑道，“没关系，既然你不肯说，我就来替你说。”

        顾凝云转身将手里的短刃向众人展示出来，“这上面的虫子叫附骨虫，通过人为的形式种植在动物的耳后。它身上发出来的那种咯哒咯哒的声音，就是促使饕餮发狂的根源。这种声音人能够干扰人和动物的判断力，将一切是活物都视为敌人，从而进行凶猛的攻击。但是，如果有人将这种虫子从它的耳后取出来，那饕餮又会立刻恢复正常。”

        “呵，”灰长老突然笑了出来，“简直就是荒谬。原来你说的证据就是这种空口白话？血族的人都不认识这种虫子，所以当然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说的没错。”

        突然，在这个时候洛长卿开口了。

        而且他是毫不犹豫的站在了顾凝云那边。

        百姓们纷纷看向自己的族长，就连灰长老也是一头雾水，眼神之中充满了疑惑。

        洛长卿继续说道，“我认识这种虫子，它的确就是附骨虫。而且我还知道，这种虫是血族祖先圈、养的毒虫。一般的血族百姓可能从未见过，但是，血族的族长却能够认出来。”

        听到洛长卿这一番话，灰长老的脸色越来越白。

        他不敢置信的看向洛长卿，却发现他的目光，已经直直的朝自己这边射了过来，“灰长老，您是专门负责看守管理万蛊楼的，噬子蛊和附骨虫丢失您却不知道，到底是您守护不力，还是说，其实根本就是你自己监守自盗呢？”

        洛长卿的气势太强，他一番话说得斩钉截铁，叫灰长老脸色变了几变，额头上冷汗密布，一时间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百姓们的目光重新投向灰长老，里面充满了鄙夷和惊恐。

        而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之后却传来一道声音，“荒谬，简直就是荒谬。”

        百姓们纷纷让出一条道来。

        只见其他三位长老，鱼贯而入。

        白长老更是怒发冲冠，指着洛长卿的鼻子大骂，“简直就是荒谬！洛长卿，你身为一族之长，怎么可以怀疑四大长老呢？这话若是传出去，我们四大长老还如何在血族立足？”

        有了其他三位长老的撑腰，灰长老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他默默的往后退了几步。

        “你胡乱听信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丫头的话，就敢将脏水往灰长老的身上泼。这简直就是闻所未闻，这简直就是血族的奇耻大辱。”

        白长老越说越气，一张老脸都气的通红。

        那布满皱纹的干枯手指，就差戳到洛长卿的脸上去了。

        周遭的百姓对于白长老的敬畏，就像是跟血族族长一样。

        看到白长老气成这个样子，那些百姓纷纷低下头来，连大气都不敢出。

        白长老今年已经有200多岁，是四大长老之首，位高权重。而且，这么多年来十分得百姓的推崇。

        就算洛长卿想要治灰长老的罪，此刻也不得不给白长老几分面子，“白长老，关于饕餮的事情已经有了定论，如果今天不能给百姓一个交代的话，那我往后要如何服众？”

        “难道治了灰长老得罪就能给百姓一个交代了吗？”

        白长老气呼呼的说，“我看这虫子分明就是有人从万蛊楼里面盗走，想要陷害灰长老。就你说的那个噬子蛊，我已经派人调查过，就是你庶出二女儿洛婉儿盗取的，说不定这个附骨虫也是她顺手偷走的也未可知。你凭什么认为就是灰长老，监守自盗呢？这根本就没有真凭实据。既然没有真凭实据，你又凭什么治他的罪？”

        白长老这一番话有理有据，而且顺势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洛婉儿的身上。

        洛长卿之前派人寻找过洛婉儿，但是她就像是从这个世界上蒸发了一样，没有任何音讯。

        现在空口白牙，毫无对证，他就算想定灰长老的罪，也有些难以服众。

        可是如果就这么将这件事情给了了，洛长卿又觉得自己的良心过意不去。

        一时间，事情又陷入了僵局。

        “我们走。”

        见洛长卿半响没有说话，白长老直接抓住了灰长老的袖口，转身就要带他离开。

        如果现在让他们离开的话，那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就全部都白费了。

        他日，若再想因为这件事兴师问罪，恐怕也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可是洛长卿虽然心中焦灼，嘴里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毕竟他手上连一个笃定的证据都没有。

        眼看着他们就要离开，一道黑色的身影突然一闪，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众人定睛一看，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大殿下沈慕白身边那个武功不凡，勇气可嘉的侍卫。

        “你想做什么？这里是血族，你一个外人难道还想插手我们血族的事情吗？”

        白长老盛气凌人的看着皇甫晟，语气十分不善。

        皇甫晟清淡的脸上没有丝毫起伏，他并没有执着于灰长老和饕餮的事情上，反而是将话锋一转。

        “白长老误会了，灰长老的事情要怎么处理，自然是四大长老和族长之间的事情。”

        “既然你知道，为何还挡住我们的去路？”

        “因为在下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想请教各位。”

        “另外一件事情？”

        白长老皱起了眉头，不知道沈慕白身边的这个侍卫，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可若是他们几位长老现在就离开，反倒显得心虚了。

        也罢。

        他们就留在这里看看，还能翻出什么新花样来。

        “好啊，既然你说有事想请教，那就说吧。”白长老冷蔑的看着皇甫晟。

        得到了白长老的回复，皇甫晟直接打了一个响指。

        很快，便有死士驾着一辆马车，由远而近缓缓的驶来。

        那辆马车越来越近，车里散发出来的一股腐臭的味道也越来越浓郁，熏得周围的百姓几乎要睁不开眼。

        有些对气味敏感的，甚至当场就呕吐了起来。

        “呕……那马车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这么臭？”

        “就是，这也太恶心了吧。”

        就连那几个长老都被这股恶臭的味道熏的皱起了眉头。

        “你到底想干什么？”白长老素来就爱干净，闻到这股味道有点受不了，强忍着恶心和反胃，开口问道。

        “几位长老，稍安勿躁，等你们看了马车里的东西自然就知道了。”

        马车越来越近，最后在皇甫晟的面前停了下来。

        皇甫晟朝着四位长老比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几位长老对视了一眼，心中想着：事到如今就不信，他还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于是几位长老就跟着皇甫晟，朝着马车前面走了过去。

        皇甫晟朝着驾驶马车的死士，挥了挥手，“开门。”

        “是。”

        马车的矮门应声打开。

        在车门打开的这一瞬间，一股浓郁的恶臭迎面扑来，熏得几个长老连连后退。

        素来爱干净的白长老，更是被熏的差点吐出一口苦水。

        “这马车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白长老掩着口鼻。

        却不料，离得最近的黑长老却是站在原地，纹丝未动。

        他面露惊恐，好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在大伙都往后退的时候，他却连任何防护的动作都没有，又往前走了几步。

        “怎……怎么可能？”

        黑长老喃喃自语，不敢相信。

        他甚至夸张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顾凝云因为隔得远，所以看的不是很真切。

        她拎起裙摆往前走了几步，想要看个分明。

        强忍着那一股，熏的人机欲作呕的恶臭，顾凝云定睛一瞧……

        “天！”

        她猛的一声低呼，不敢置信的捂住了嘴。

        皇甫晟这个时候才发现，顾凝云这个小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凑了上去。

        她现在还怀着身孕呢，怎么能看这种东西？

        皇甫晟一张俊脸黑得更厉害了，他连忙上前几步，一把将顾凝云拥入怀中，大手更是直接蒙住了她的眼睛。

        顾凝云说，在皇甫晟的怀里，尽管眼前已经是黑暗一片，可是刚才看到的场景却清清楚楚的在她的脑海里不停的回放。

        她看到了什么？

        为什么整个马车里面全部都是小孩子的尸体？

        那些尸体上面全部都裹着黄色的泥巴，很明显，就是刚刚从坟墓里面挖出来的。

        有这么多小孩的尸体，倒不是顾凝云受到巨大惊吓的原因。

        让她无法置信的事，那些小孩，大多都是一个月到半岁的婴儿。

        而且那些小孩几乎没有一个是正常的。

        要么就是缺胳膊少腿，要么就是生下来没有五官，没有口鼻。

        突然看到这一幕，就像是电视剧里面在放恐怖片一样，叫人毛骨悚然。

        即便是这会儿呆在皇甫晟的怀里，顾凝云还是觉得，心脏怦怦跳的厉害，仿佛随时都要从嘴巴里面蹦出来一样。

        因为，她也是一个母亲。

        她的糯米小团子生得十分可爱，也差不多只有一岁多。

        更何况现在，她肚子里还有一个。

        作为一个母亲，看到这么多孩子的尸体，顾凝云的心里更是五味杂陈，十分难受。

        那些百姓仿佛看到了顾凝云的反应，他们十分好奇，纷纷涌了上来。

        可是当他们看到马车里耸人听闻的一幕之后，吓得当场尖叫起来。

        有些胆小的直接坐在了地上，疯狂的呕吐。

        有些妇人也被吓的大哭起来。

        一时间，整块空地上面鬼哭狼嚎，场面十分混乱。

        刚刚还在高谈阔论的，白长老看到这一幕，突然就哑口无言了。

        另外几位长老更是目瞪口呆，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

        只有黑长老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语：“怎么可能？不可能，这些尸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说完这话，他扭头扑向了皇甫晟，“说，这些尸体你是从哪里弄过来的？”

        “禁忌之地。”皇甫晟很诚实的做了回答。

        听到了这个答案，黑长老仿佛五雷轰顶，差点没稳住身体，“怎么可能？你一个外族的人怎么可能平安无事的进出禁忌之地。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黑长老与其纠结于我为什么能够进出禁忌之地，倒不如你来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吧。”

        皇甫晟一字一句，铿锵有力，“你来跟在场所有血族的百姓解释一下，为什么他们的孩子总是在出生一个月之后就突然暴毙？暴毙之后，孩子的尸体突然不见。甚至到了最后，连他们的父母也都根本不记得这个孩子曾经存在过。”

        黑长老惊恐的看着皇甫晟，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妖魔鬼怪。

        怎么会？

        他来到血族也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怎么会将事情知道的如此清楚。

        这件事，可是他们四大长老，绝对不能对外言说的秘密，今天竟然被一个外族人直接给戳破了，而且还是在如此这般的大庭广众之下。

        他们四个人要如何自圆其说？

        要怎么样才能把这桩惊天丑闻给掩盖过去？

        此刻所有人对真相的渴求，已经到了无法遏制的地步。

        所有的百姓，都盯着四大长老。

        那架势仿佛今天他们若是不给出一个交代，谁都别想离开这里。

        四大长老被所有的百姓团团围住，他们一时间也开始心慌不已。

        皇甫晟嘴角噙着冷笑，“几位长老还是不愿意说实话吗？没关系，你们不说我自然有办法让人替你们说。”

        皇甫晟的话音刚刚落下，那几个死士便带着几个彪形壮汉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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