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不可思议

独孤初涅摆了摆手道：“妙雪……你先退下吧。”

        妙雪再次转身，欠了欠身子走了出去，眼底闪过了一丝的光芒。

        独孤初涅望着底下的人，缓缓开口问道：“皇后所为何事？”独孤初涅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的不满，像是埋怨她的到来一般。

        皇后自然是听出了其中的意味，但是并不介意。岑溪已经到了皇陵中，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无法再改变，她心中郁闷。可是来找皇上，也并非是为了诉苦，不过是想要过来随意聊上几句，探一探皇上的口风，心中到底有何想法。

        “臣妾想要问问，皇上的头疼病怎么样了，最近可有服过我给的那头疼之药。”皇后抬眸紧盯着独孤初涅问道。

        近日独孤初涅的精神似乎更加恍惚了，他的眸光之间，总是闪烁不定，不知脑中在想着什么。而且皇上的记性变得极差，就连朝中的官员都已经有所查觉。

        再这样下去，只怕这个凤临国又要再次变天了。

        独孤初涅尽力的回想，脑海中有些印象，依稀记得自己在皇后娘娘的寝宫中拿了药，可是现在为什么停止了服用，他竟然毫无印象。

        “朕想起了，那个药放在了枕头底下，想来最近是忘了服用。所以头疼的病时常犯着。”独孤初涅说话的时候，内心似乎总有一个声音在控制着自己，这是一种微妙的感受。

        皇后娘娘的脸上含着笑意，抿了抿嘴而后说道：“皇上的身体要紧，朝中的事物倒是可以暂且放一放，不是还有两位精明能干的王爷吗？”

        皇后娘娘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想要探测一番，这皇上在派遣岑溪到皇陵中去之后，心中到底是更倾向于谁。

        独孤初涅沉吟了半响，而后开口缓缓说道：“老五对朝中的事物更加熟悉一些，所以分担的也多一些，至于老八，最近因为岑溪的事情，还在低迷之中，朕……担心他做不好。”

        独孤初涅捏住了自己的头，摇了摇脑袋。将桌上的茶水拿了起来，一饮而尽，一杯的茶水下肚之后，脑中似乎清醒了许多。

        皇后抬眸，认真的看着独孤初涅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判断着他心中所想的，可是他一切的行为像是毫无规律可循一般，不知究竟是在想些什么。看来也只能问的直接一些了。

        “那皇上是打算先将朝中的大部分事务交给五王爷打理了？他是一个精明能干的人，皇上这个决定不错。”皇后自然不能在皇上的面前表现出任何倾向，绝对不能让他知晓，她是向着八王府的。

        虽然岑溪已经到了远处，可这二人的合作关系还远远没有结束。哪怕是她三年之后才从陵墓中走出，自己也应该在这三年里为八王府谋划着。

        接头的人是岑溪，可这一桩合作，最主要的人物还是祁胤琛，只要他还在，便能够继续。

        独孤初涅有些反感今日皇后娘娘所问的问题，似乎已经涉及到了朝政，按照往常的习性，这个时候他应该发火才是。

        可是今日不知为何，竟然无法沉下脸来，只是冷静的回答道：“没有，老五的心思难以捉摸，又不容易把控，朕自然不能将所有的事情都交到他的手上。”

        皇后的心中窃喜，好在皇上还能够认清这一点。否则乱了心智，做出什么冲动的决定，那便会误了大事。

        皇后点了点头：“那臣妾去为皇上拿药来，亲手为你服下吧。”

        看见独孤初涅点了点头，皇后才往前走去，走到皇上的枕下，将药取了出来，从桌上拿起了热水，冲服到了皇上的口中。

        将药服下之后，独孤初涅脑中的思绪似乎简单了许多，不再像一团乱麻一般。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想起刚刚同妙雪之间的交谈，觉得不可思议，自己竟然将妙雪所说之事应允了下来。

        见这个药果真如此管用，独孤初涅不禁对着皇后说道：“你就不要将药放回去了，就摆在这上头，我好服用。”

        独孤初涅盯着皇后看了几眼，仍是没能够想通刚刚自己始终怎么做的决定，这种感觉，就好像是被人操控了一般。

        独孤初涅一惊，操控之术便是妙雪所精通的蛊术，难不成妙雪在自己的身上用了……想到此处，独孤初涅摇头，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进宫的时候，要经过严格的检查，蛊虫是不可能被带进来的。

        况且她就在皇宫中住在，哪里敢这么大胆的行事。

        见皇上愁眉不展的模样，皇后不由问道：“何事让皇上如此烦恼？”

        皇上的面容之上浮现了一丝的不解，而后说道：“妙雪同老八的婚事就安排在太后的丧期过后那天。”

        皇后的心一沉，皇上这个决定甚是荒唐。虽说是过了丧期，可怎么就这么的仓促。岑溪才到陵墓中，八王府就出这么一个事。

        皇后仔细的思量之后，再次抬眸问道：“皇上，这婚事不必如此匆忙啊？怎么就定在了丧期之后了？”

        独孤初涅觉得也是，可是既然已经答应了妙雪，自然是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算了，就这么定吧，也不是什么大事，早办晚办都是一个结果。”独孤初涅开始不耐烦，因为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个模样。

        从前的他不管做什么决断都是有理有据，现在每一道旨意似乎都不尽人意一般。朝中更有各种不堪入耳的言论风声四起。

        皇后也不再多说，慢慢的退了下去。

        八王府中，偌大的正厅之上，气氛十分沉重，祁胤琛刚刚步入王府，初南同梅无先生便迎了上来。

        初南的面容之上，布满了一夜的疲惫，加上还有旧伤，似乎憔悴了不少。即刻开口道：“王爷……你见到姐姐了吗？她怎么样了，说了些什么？”

        初南恨不得一口气将自己所有的问题都问完，奈何祁胤琛只有这一张嘴。况且这一路上风尘仆仆，祁胤琛早已疲惫不堪。

        梅无本想拦着些，可岑溪是初南的姐姐，他这样的情绪也是情理之中，自己没有理由去阻拦，只好任他抓着王爷的手不放了。

        “我见到了岑溪，她……似乎憔悴了些，我们根本没有说上话。”祁胤琛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的歉疚，若不是自己太过注重那些繁琐的礼节，也不会如此。

        或许在进入陵墓之时，能和岑溪说上几句。至少能够知晓，岑溪现在究竟在想些什么。再不济给岑溪一个拥抱也是必要的。

        自从她入狱以后，他就从未见过岑溪，现在看来机会更是渺茫。

        初南喃喃的问了一句：“怎么可能？你是王爷，又是这次出殡的负责之人，怎么可能见不到姐姐。”

        初南愣神，过了一会，脸上浮现了一丝的愠怒，对着祁胤琛问道：“你是不是根本不想同我姐姐在一起了，现在有妙雪郡主了是吧？”

        祁胤琛没有想到初南会这样看待自己，事已至此，也不想多做解释，这些误会，迟早有一天会澄清。

        “我没有，随你怎么想吧，现在你最重要的是在王府里安心养病，不要想的太多了。”说罢，祁胤琛便转身离开了正厅。

        初南正想追着上前理论，梅无先生就紧紧的拽住了他的衣角，而后给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摇了摇头：“这些日子，王爷也辛苦了，你就不要给他添堵了。”

        梅无的话对于初南来说，还是有些作用的。一直以来，梅无在他心中的形象便是一位绝世高人，各种雄韬伟略都不在话下。

        清净了一会，他也渐渐缓了过来，这件事情，和祁胤琛根本没有关系。尽管是一个负责之人，也未必能够见到自己的姐姐。

        从祁胤琛的神情上来看，这些日子，他也十分痛苦。对于姐姐定是情深义重，只不过想到妙雪郡主那张清冷的面容，再想到她和王爷之间的婚约，初南便觉得痛苦不堪。

        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他却日日夜夜挂念着这个女子，没有想到竟然就要嫁入王府，成为王爷的妃子了。

        种种的原因汇合在了一起，让他的脑中混乱不堪，初南使劲的抓住了自己凌乱的长发，胡乱的抓着，痛苦不堪的发出了吟叫声。

        梅无见他如此，于心不忍，便开口道：“既然王妃已经到那里去了，现在我们也没个办法，你光如此烦恼是没有用的，不如我们到云坊中去，平静一下心情。”

        梅无其实是有私心的，近日因为岑溪之事，他都没到云坊听曲，想来已经好几日没见到月季姑娘了……

        初南摇了摇头：“梅无先生说笑了，这个时候，我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

        一名小厮从外头走了进来，见到梅无先生之后行了一个礼道：“梅无先生，有个姑娘在外头，说是要见王爷和你。”

        梅无微微蹙眉，不过一会的功夫，就反应了过来，面容之上浮现了一丝的喜色，往前大步走去，果然，还未到门口，远远的就看到了那一抹红色的身影。

        月季就杵在门口，两旁的侍卫一双眸子直勾勾的盯着这个女子，从未见过世间有如此美貌的女子。本以为自家的王妃已经是人间少有的美色，没有想到人外有人。

        月季不做理会，一双眸子紧盯着里头，不一会，就看到了梅无先生从里头走了出来，就连许久未见额初南，也在他的身旁。

        不知为何，月季的心上忽然起了一道涟漪，本以为自己早已是一个无牵无挂之人，没有想到竟是如此多情，仍是做不到那般决绝，不论是对于王妃，还是梅无先生，她心中早已萌生了一份沉重的情感，无法抹去。

        月季往前走了两步，一双手垂在了小腹前搭着，对着梅无先生微微一笑：“先生何必亲自出来，月季进去就是了。”

        梅无摇了摇头，嘴角早已含着笑意：“此言差矣，月季姑娘是府中的贵客，出来迎接也是当然，这应该是王妃想要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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