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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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淑静逃似的出了村委。
“死丫头你给我站住。”
秦笙回头:“怎么?”
她把帽子压得死紧,一丝表情都不让任何人窥视了去,尽管大致整理过,衣服还是落了一身显眼的灰色痕迹。
那是在沙石地面翻滚留下来的。
赵淑静知道,她藏在兜里的那只手,手指关节尽是渗着血的擦伤,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伤口还没来得及好好处理。
一定很疼吧,她想。
赵淑静再出声时温柔了许多:“小沐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一辆出租车从不远处驶来,车头灯将这一隅黑暗打破,车子缓慢停在了赵淑静身侧,耐心等待的司机甚至都没有熄火。
车灯从秦笙身上掠过,一闪既逝,映出一张冷如冰霜的脸。
说不清是失望多一点还是自嘲多一些,明明知道结果会是这样,但还是会自欺欺人的生出一丝期待来,最后不过落了个好了伤痕便忘了疼的可悲下场。
活该。
“想知道自己去看。”
赵淑静欲言又止,眼见秦笙越走越远,她总觉得应该把人叫住,可是,她又能说什么呢?
车站离城镇远,苏启在路上目睹一出车祸的发生,造成了一场交通堵塞,费了他不少时间,回到季家时已经不早了。
包俊无聊中给他发过几条信息,苏启一瞧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前的事了,也就没有回他。
他在院子停好车,拿着钥匙刚要上楼,恰好,季少东从二楼拐弯处走来,两人视线对碰,均是一怔。
苏启刚想转身避避。
“你可真行啊。”季少东阴阳怪气的,从楼梯间一步一步慢慢往下走,尽是嘲讽,“你才来多久,姓张的怎么你了,惹谁不好你惹他,你要真有能耐就自己解决问题,别让我妈给你擦屁股。”
苏启不悦:“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架你打的你还有脸问我什么意思?”季少东在距离苏启两个台阶处站定,说:“张炀都已经进了医院,人早就把你给揪出来了,我妈下午去医院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土霸王进医院了?
苏启诧异--居然这么严重。
而且消息走漏这么快,连沉迷麻将世界中的苏冰都收到消息了?去善后?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被忽略的季少东火气十足,“耳朵聋了!”
“你吃火药长大的?”苏启淡道。
“你还横!”
苏启懒得理他,转身走向门口。
“你最好离那个女的远一点,都他妈不是什么好东西!”
“……”
“别傻bb的往上贴,小心到时想甩都甩不掉!”
苏启忍无可忍,冷声打断:“你抽什么风,嘴巴放干净点,还有,她有名有姓,不叫那个女的。”
“你才抽风!”季少东张牙舞爪,恨不得上前一步将苏启给撕碎,“你有种就自己兜着!”
苏启已经走到了大门口,身后季少东还在哔哔乱吼。
“你要还想在我家住就别给我妈惹麻烦,你给我想清楚了,除了我妈还有谁会收留你,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没有认清现实吗?”
认清你妹的现实。
“我警告你,最好安分一点,不然有你好看的,苦日子还在后头等着你呢!”
安分你妹。
“我是看你可怜才不跟你计较,再有下一次你别想我会放过你!”
来啊来啊,谁怕谁。
“还当自己是少爷呢,还想着苏浔来接你是吧,我告诉你,别想了,你都让人赶出家门了,苏浔不会来的!”
“……”
“你哥都不要你了!”
操!
“呸,拽个屁!”
苏启猛地掉头。
“啧,不知所谓……你要干嘛?你你…你别过来……!”
苏启一拳砸向季少东满是惊恐的脸!
也就一拳,苏启便收手。
跌坐在地的季少东疼得嗷嗷乱叫,随手在边上摸到什么顺手就朝苏启砸去。
苏启侧着身避开了,定睛一看,是一只运动鞋。
“你完了,你居然敢打我!”季少东红着眼瞪他,迅速抓起另一只鞋子,苏启先发制人,一脚把鞋子踢得老远。
他盯着季少东,一字一顿地说:“我跟我哥之间不需要你来插嘴。”苏启手指用力点了一下他,暗含警告,“没有下一次了。”
直到苏启的身影消失在大门拐弯处,季少东才从地上爬起来,他捂着脸,轻轻扯了下嘴角,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他不甘心,却也怂得不敢追上去。
半晌。
“敢打我,等我妈回来你就完了!”
苏启的家庭情况,说简单不简单,说复杂也没有多复杂。
不过就是一个痛失爱妻的男人带着儿子独自生活,在渡过一段异常悲伤的日子后,为了爱子重新振作并在妹妹的极力掇合下忍痛忘却过去,决定重组家庭投入充满阳光和希望的新生活,走向更好的未来的故事。
这种烂大街的戏码在电视上都已经看腻了。
苏启的母亲是苏冰的闺蜜,若没有苏冰的牵桥搭线,也就不会有苏启的存在。
只不过两人是在结婚后的第三年才生的苏启。
苏启妈妈嫁过去时苏浔已经七岁了。
一开始没要孩子主要是怕他不高兴,后来苏启出生,苏浔倒是对这个弟弟爱不释手,算是了了苏父苏母的一桩心事。
两兄弟感情好,自然是一件好事,后来他才知道,当年苏浔的妈妈是跳楼自杀,具体原因经过他不清楚,但绝对跟苏父脱不了干系。
这事是苏浔的忌讳,是连苏启也触碰不得的伤痛,心病还需心药医,但在苏浔这里,这是绝症。
因为这个,苏浔怨恨苏父很久。
苏启知道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苏浔对这个家的付出和爱,对他的呵护和对苏启妈妈的敬爱作不了假。
他是全天底下最好的哥哥。
后来,父亲病了,公司出事了,也不知道是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在一次有惊无险的撞车风波后,苏启被迫离家,至今都没有跟家里联系过。
苏启心事重重,不知不觉中又晃到了大榕树边。
白天那些混混随手扔下的烟头还在,墙角处被撞翻的垃圾桶还保持着原样,散了一地的生活痕迹。
苏启绕着人造湖走了一圈,对面秦笙家的大门落了锁,影绰不清的老房子遥看一片漆黑。
倒是他姥,跟夜猫子似的还没睡。
苏启进门时,老人仅仅是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老花镜下的小眼睛看报纸看得十分投入。
他不想回别墅,不是因为打了季少东,也不是怕被苏冰骂,他就是纯粹的觉得不痛快,既压抑又难受,他需要发泄,哪怕是毫无顾忌地喊上一声都行。
当然,真要喊了,估计他姥不会放过他。
苏启情绪不好,没发现他姥实际上已经偷偷瞄了他好几次。
“启子。”
他抬起头,一脸茫然。
“过来帮姥姥看看这个字怎么读?”
“哦。”
老人腿上已经换了本老式翻页日历,苏启定睛一瞧,他姥正指着左下角一行极小的字,他把日历对着灯光仔细辨认了一会。
那行字语序不通,很奇怪。
苏启一头雾水,瞅了他姥一眼,又瞅瞅日历,片刻后恍然大悟:“姥姥,你还在赌!”
“你看见了?”
“这不就是吗?还狡辩。”
姥姥把日历夺回来,理直气壮:“哦,按你这么说我连看字都不行了?有规定人老了就不能温故知新了?还不允许我学新字了?”
“……”
“倒是你,不好好读书,一天到晚的瞎晃。”
“……”
“我是老了,但还没糊涂。”姥姥把日历收起来,走到老式立柜前打开一个小格,摸出什么东西来,“瞧你这焉了吧唧的衰样,苏冰骂你了吧?”
苏启“啊”了一声,有些愕然。
“多大点事儿,你还听不得几句骂了?”
“没有。”苏启苦笑,“出来时我姑还没回呢,要骂也得明天了,您也知道了?”
“哦,我连知道都不行了?”
“不是。”苏启哭笑不得,“我就是奇怪,这妖风吹得也太快了吧,您平时不是不出门吗?”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你现在放个屁一会全村的人都能闻到。”姥姥说。
“……”
心塞。
“这个拿着,呆会顺路给小笙拿过去,让她好好擦擦,差不多该回来了。”
苏启接过,是一个绿色塑料小圆盒,没有外包装,味道闻起来很刺激,熏得鼻腔又辣又痒。
“这个,擦了就不会留痕吗?”苏启问。
“你当这是神仙妙药呢。”姥姥恨不得把孙子给敲醒,“止血消肿,叫你不好好读书!”老人最后还是往苏启脑袋上敲了好几下。
苏启急忙抱头,煞有其事地唉唉痛叫,最后让他姥给轰出了家门。
“姥姥,您就这么狠心啊。”苏启一步三回头,叹道,“您都不留我,意思一下都不肯,是不是不爱我了?”
那表情,那调子,委屈得不得了。
老人家到底还是心软,见不得外孙一副可怜巴巴的狗样:“行了,要真不想回去就到阁楼去睡,那有床。”
苏启挤眉弄眼的好一通乐,终于心满意足的顺着路来到秦笙家。
他姥神预言,那门上的锁果然没了,只在门缝处透出一丝微弱的光线。
不知为什么,苏启走动时脚步放得很轻,连门都只推了一小半,屋里空无一人,安静的几乎没有一点声响。
莫名的,苏启生出一种荒谬的感觉,那种小心翼翼的轻手轻脚,连他都觉得自己像极了入室盗窃的毛贼。
他咳了一声,本想清清嗓子驱散掉这种奇怪的想法,又觉得有点扰人清梦,于是他只好闭了嘴,尽量自然地迈开了步子。
秦沐的房间门虚掩着。
苏启走了过去往门缝里凑,里面那一床被子已经抖开铺得整齐,光线太暗,什么都看不清。
“你干什么?”
秦笙的声音在身后突兀响起,可怜苏启一身清白,放在门上的手还是抖了一下,差点没把门给推开。
“你走路没声的吗?”苏启不胜唏嘘,缓缓转身,“知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出……”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出事的。”
秦笙刚洗过澡,吸水大毛巾绕在脖颈上,一边被她抓着胡乱地擦着头发。
她微仰着脑袋,湿润的短发连同碎刘海都被撩了上去,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一双特别好看的眼睛。
那是一双极具美感的丹凤眼,眼角上翘且狭长有神,这么微挑着眉看人的时候,活似带了勾子,直往人心底最敏感脆弱的地儿挑。
眼皮半垂下来的冷漠一瞥也很有味道。
以前怎么没发现?
苏启眼错不眨地凝视,半晌才想起这么紧盯着人的举动很没有礼貌,他别开眼,却又忍不住多瞄了几眼。
秦笙一身深色睡衣,不知道是不是白色节能灯造成的错觉,苏启总觉得她那张脸似乎白了不止一个度。
强烈的对比下,打架造成的红肿擦伤便更加鲜明,但跟张炀一比,就只能算是小伤小痛了。
“你别忘了,这是我家。”秦笙从直立冰箱里拿出可乐,提醒道,“擅闯民宅的那个人是你。”
苏启窘道:“我有敲门,是你没听到。”
“这么说,你还有理了?”秦笙走了两步,返回去拿了瓶可乐朝他扔去,“喝吧,不用钱。”
秦笙趿着黑色拖鞋走向沙发,除了脸和手,只露出来两只脚。
也许是常年穿袜子的缘故,脚丫子倒是白白净净的,跟她的爪子迥然不同。
苏启沉吟半晌,说:“不喝,可乐杀米青。”
秦笙差点给呛到。
她啧啧两声,难得没挖苦也没嘲讽:“有果汁,自己拿。”她从茶几底下掏出一个收纳盒,打开后拿出针线,一把扯过沙发边上的书包。
那书包估计有好几个年头了,正面印着的奥特曼人像已经模糊不清,拉链边缘因为暴力拉扯现已崩线,书包带被粗砺的地面磨破出三指宽的口子。
这么一个扔马路上连流浪汉都不屑去捡的书包,根本就没有修补的必要。
“你看什么?”
秦笙余光斜了一眼坐在身侧充满好奇的苏启,他靠得有点近,男生独有的清冽气息扑鼻而来,秦笙皱着眉将距离拉开:“再看挖你眼睛。”
“动不动就凶神恶煞的,你这毛病不改不行。”苏启把绿色神仙药扔过去,说:“我姥让我拿来的,你记得擦,别辜负了老人家的一番心意。”
秦笙看了看药,没出声,只从收纳盒里找出合适的针线,打结开始缝书包。
不怪苏启好奇,秦笙的针线活是真的漂亮,动作娴熟,跟她本人的行为举止天差地别,尤其是这活还特别考验耐心。
苏启观察了一会,那书包上下至少得有十来次缝补过的痕迹,用伤痕累累来形容也不为过,难为秦笙还能耐着性子一针一线地缝合,换成是他,早就手撕成渣了。
“都这么破了,就不能换个新的吗?”苏启忍了一会还是没忍住,说:“我知道你财迷心窍,但一个书包能花你几个钱,至于吗?”
苏启心想,要真穷到丧心病狂的地步,他可以勉为其难自掏腰包资助一个书包给弟弟,谁让他心善,见不得人太过凄苦。
“跟钱没关系。”秦笙说。
“那是为什么?”苏启不解,转念一想又明白了,他挪揄道:“用不着不好意思,我又不会笑话你,是个人都爱钱,很正常。”
秦笙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实在不明白他这爆棚的自信是哪来的,她也不戳破,身体略微前倾拿出一把小剪刀,问:“你觉得我很穷?”
“……”
难道不是?
别的不说,就秦笙身上这套睡衣,撑死不超过二十块,他都怀疑这人的衣服都是直接从地摊上批来的。
至于弟弟就更别说了,用朴素二字来形容已经算是给足了面子。
虽然当面说人家穷是有那么一点伤人自尊,但总不好睁眼说瞎话吧。
苏启斟酌再三,委婉道:“还行吧。”
他的表情语气过于勉强,怎么瞧怎么言不由衷。
秦笙生了兴致,学着他的样子去打量他——
苏启很守校规,日常对穿着也挺随意,一般都是怎么舒服怎么来,身上穿的还是校服。
除了耳钉之外,身上没多余的配饰,脚上那双鞋虽看不出来牌子,但感觉价值不菲,尽管再不愿承认,苏启一瞧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那种自然而发的气质不是普通家庭能培养出来的。
对他这种不知人间疾苦的人来说,秦笙是穷,没毛病。
“你没事吧?”苏启见她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不是很自在,“受刺激了?承受能力这么差?”
秦笙挑起一边眉,不置可否,拿起针继续缝起了书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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