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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双剑与双锏(下)


——碰!
  面色难看的又一次被卡普里尼用赤手空拳击退,维塔莉娜试图重新握紧手中长剑,但隐隐作痛的虎口与颤抖的手臂都忍不住让她想要放弃这次的赏金,至于那些所谓的队友?
  呵,早在一旁安享婴儿般睡眠去了。
  锏自从发出“共舞”邀请后便不再多言,她只是默默地走过来,然后挥拳,以此往复,干练整洁的西装没有丝毫褶皱,皮质的黑色手套也从未有过半分灰尘。
  “踏!踏!踏!”
  鬼知道为什么瓦尔顿子爵要在后花园里也安上这种昂贵的乳白色大理石板,此刻它不但反射着盈盈月光,还将锏所穿着的那双乌黑锃亮的高跟皮靴踩踏在上的脚步声清晰的传到库兰塔的耳朵里。
  卡普里尼的眼中闪烁着莫名的神采,但脸色依旧是那副冷淡与狂傲,她注视着眼前又一次站起来的库兰塔,瞳孔中倒映着对方不屈的模样,总算是提起了一点兴趣。
  “喂,灵知,你去把我的武器取来。”
  “啊,什么?我吗?在哪里啊?”如同在看一场哥伦比亚动作戏的灵知突然被锏叫到名字,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在那边的草丛里。”锏回头看了一眼,眼神里充满了对这个同伴的无语。
  希瓦艾什选的人……真的靠谱吗?
  看着一路小跑离开的黎博利,维塔莉娜犹豫再三还是没有选择放弃这次的佣金,先不提用来给弟弟抑制矿石病的药剂已经快要用完,就今天那老金龙把剩下所有余粮做成那种东西……
  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
  维塔莉娜深吸一口气,平息刚刚和卡普里尼对拳所带来的挫痛感,右手握住从背后抽出来的造型朴素八方炎剑,左手却是将另一把同样造型的炎剑插回剑鞘,大有一副拼命的架势。
  人为财死。
  虽然两人之间的战斗就像是猎兽玩弄猎物般轻松,始终保持一个不打死自己的状态,就好像是想从自己这里看到更多……不,是体验到更多自己榨取血脉所展现出的力量。
  啧,真是恶劣的家伙啊。
  心中暗骂,表面依旧不动声色。
  尽管她并未携带武器,尽管她活动手腕的姿势看起来不易发力,尽管她的步伐很随意,尽管她的下盘看似无力,就连视线——那种傲慢的斜睨真的很涨火气。
  但是……
  维塔莉娜握着八方炎剑的手紧了紧,仍然在酥麻疼痛的感觉清晰的告诉他,哪怕是在占据先手偷袭的情况下,库兰塔面对卡普里尼的反击,依旧是险些被废掉一条手臂。
  维塔莉娜头顶的耳朵微微前倾,倾听着周遭的细微变化,她死死盯着眼前站在原地的卡普里尼,豆大的汗珠却擅自从白皙光洁的额头滑落。
  ——噌
  八方炎剑发出一声清脆的剑鸣,伴随这库兰塔人快速移动的身姿,在灯火下化作一道寒光。
  直奔卡普里尼而去。
  ——砰!
  刚刚还在做着热身活动的手瞬间开合,电光火石间,锏用金属护腕反拨开维塔莉娜刺来的长剑,眼神一凝,却是见到一柄源石技艺构造的黑色长剑自下而上的,从一个刁钻的角度斩出。
  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卡普里尼面对库兰塔的攻势却早已有了答案。
  能躲,但,没必要。
  天生的武者迅速作出决断,拨开长剑的手迅速收回,任凭有着古老纹样的剑刃擦着她淡漠的脸庞刺过,带起罡风阵阵。
  迅速拧身,抬腿,然后,将自己的长腿化作武器狠狠劈下!
  维塔莉娜大惊失色,惊恐的眼神无意间对上对方古井无波的金瞳,眼底的恐慌与不安此刻达到顶点。
  她的内心警铃大作,战斗的本能在示警她必须躲开。
  人被杀就会死,而卡普里尼的这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击,却带着极度隐蔽的杀意。
  强行扭动她左手的源石长剑,迫使它的轨迹改变,尽管这样会导致手腕承受极大的压力,或许可能会直接因此扭断,但如果不做些什么,向对方那高高扬起的鞋底做出抵抗,这副身体恐怕会直接长眠不醒。
  哧——
  上当了,小马驹。
  如同被戏耍了一般,维塔莉娜感受到了一股惊人的力量自右手的手腕处传来,而非抵挡住卡普里尼鞭腿的左手。
  右手的长剑脱手而出,左手迎难而上的造物也被瞬间击碎,劲风卷起的碎片自她眼前划过,她几乎可以清晰的看到碎片边缘那人为造成的不规则缺口;
  鞋跟带起的锋利的气流撕破脸皮,丝丝猩红渗出皮肤,紧接着肩膀便是一痛——那黝黑的女士高跟鞋鞋跟堪堪擦着维塔莉娜勉强躲到一旁的脸颊划过,毫不留情的击中她躲闪不及的肩膀,犹如一柄锋利的手术刀,那鞋跟毫无阻碍的刺破斗篷,划开里面的紧身服,轻松撕裂了小马驹可怜的身体组织,如入无人之境般的没入她的身体之中。
  在一阵长驱直入后却又大摇大摆的离开这片苦难之地,紧接着温热的液体迫不及待的喷涌而出,恍如节庆日的烟花般绚烂。

  稳稳站定的锏再次踏前一步,拧身,鞭腿,无法还击的维塔莉娜便被这一脚直接抽飞进花园里不知名的灌木丛中。
  “咣当!”
  时间如同再度流逝一般,原本被握在手里古朴的长剑此刻刚刚坠地,锋芒不再的利刃似是染上了埃土,肉眼可见的黯淡了下去。
  噗!
  维塔莉娜踉跄的从灌木丛中爬起,她死死抓着自己的右臂,肩膀上皮肉翻卷,可怖的创口将雪白的皮肤染红,她手掌虚掩在创口上,源石技艺发动,细密的源石颗粒附着其上,这些已经失去感染能力的晶体起到了很好的临时止血作用。
  至少维塔莉娜不用担心短时间内会因失血而亡,但不幸的是,至少现在来说,她的整个右肩膀连同这只能握剑的右臂算是废了。
  本来就已经打不过了,现在右臂还废了,这下子是真完了。
  两招,只用了两招,并且还难以确定对方用了几分力道,她就已经这样了。
  这下是真的栽喽。
  她隐晦的观察了一番周围,两人打斗的动静明显吸引来了不少子爵府的卫兵,这些全副武装的卫队此刻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在戒备,却毫无前来缉拿他们的意思。
  就连不远处的主楼上,依稀可见落地窗前站着的穿着贴身西装的优雅男子。
  尽管她体内的古老血脉在叫嚣着,沸腾着,鼓舞着她再次起身,但她确实懒得动了。
  累了,毁灭吧。
  这怎么打?前面一个超规格战力,周围一圈的卫兵怎么看都是老兵行列的,见过坑人的雇主颁布的坑人任务,但这种坑这么大,情报信息没一个字可信的任务她*梦魇粗口*的还是头一次见到!
  刺杀是这样的,暗杀者只需要杀死目标就好了,而他们幕后的需要考虑的就很多了,什么时候泄露情报,什么时候走漏风声,什么时候召开大会,什么时候去送人头,都是需要深思熟虑的。
  总之呢,认定这次行动是一次彻头彻尾的陷阱的维塔莉娜已经放弃了拿到赏金的想法。
  如何全身而退才是眼下要考虑的事情。
  维塔莉娜努力收回着由于短时间思绪崩溃而飞散的思绪,她抖了抖身上沾染的花叶,真是庆幸,瓦尔顿子爵没有没事闲的养一些带刺的植株。
  理论上来讲,如果这次她栽了,老金头应该会来拉她一把,就是不知道现在那老东西到哪了。
  “老东西你到哪了啊!再不来你可爱的弟子就要被这个卡普里尼大姐姐玩坏掉了啊!”
  左手勉强凝聚出一柄投矛横在身前,维塔莉娜看着眼前步步逼近的卡普里尼,心里发出悲鸣。
  锏适时的露出一抹狞笑……好吧,并没有,只是平淡如水的眼眸多了几分玩味,她依旧是不紧不慢的逼近着,磨磨唧唧的速度几乎快把身后拿来武器,想要速战速决的灵知气出心梗,把那双造型华丽的双锏放在一边,他手中的施术单元上冰晶闪烁,有几次想直接对维塔莉娜发起进攻,却又被锏不动声色的挡住视野,若不是有所顾忌,怕不是已经开始爆粗口了。
  突然,像是感应到什么一般,高跟鞋践踏地面的脆响停滞,锏的身形微微一顿,她侧过身来,看向某个方向,在之前,维塔莉娜手中那把古朴的长剑掉落在那里,而现在,一个穿着炎国长袍的金发老人此刻静静的站在那里,微微弯腰,覆盖玄色臂铠的手臂从长袍下露出伸出,接着拾起了那把似乎已经蒙尘的剑。
  对方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这里让灵知如临大敌,但作为自己的盟友的锏则是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位不速之客。
  老者似乎是没有搭理他们的打算,他缓缓擦拭着剑身,细细的抚摸着那镌刻其上的每一寸纹路,温柔的,像是在呵护一个襁褓中的幼童。
  似乎感觉差不多了,他抬手,在剑身上轻轻一弹。
  ——铮。
  剑声嗡鸣,清脆却又不失浑厚,如晨钟暮鼓,令人灵台清明。
  维塔莉娜松了一口气,整个人瘫坐在灌木丛中,用来警戒的源石投矛此刻也化作飞灰。
  锏似乎早有预料一般,她只是静静的打量着对方,眼里似乎有些跃跃欲试。
  老者提着剑,缓缓踱步到维塔莉娜面前,秋夜的风将他破烂的披风吹的猎猎作响,他低头,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个颇为狼狈的弟子,然后再默不作声的转过去,直勾勾的盯着一旁站定的二人。
  在外人眼里,这自然是一幅打了小的来老的的经典画面,但对于维塔莉娜来说……
  “老东西,你那是什么表情,我吃瘪你开心是吧!”
  表面虽然不动声色,但维塔莉娜的内心已经对眼前的老金龙进行了一连串的混杂着多国语言的‘友好问候’,她可是亲眼看到这老东西低头的那一瞬间——得瑟,幸灾乐祸,以及嘲弄与愉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攀爬到覆盖鳞片与褶皱的老脸上,整张褶巴的老脸瞬间灿烂如菊花盛开。
  却又在转头的顷刻间化为淡漠,背对向她,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一毫的破绽,令人不禁怀疑他到底私下里练过多少次了。

  断粮!从今天起断粮!谁都别想吃饭了!
  老人重新转过身,看着与他隔空相望的锏,感受着对方略有起伏的气息,哑然失笑。
  “小友,劣徒学艺不精,令二位见了笑话。若适才稍有得罪,老朽先于此赔个不是。”
  宽大的斗笠遮住了苍老的面容,锏与灵知只能看到对方若有若无勾起的嘴角,他抱着剑,两手抱拳微微一拱,便缓缓退到维塔莉娜身边,也没看,反手将那柄剑插回维塔莉娜背上的剑鞘中。
  “呲啦——咔!”
  剑归鞘,鞘首龙头闪烁,好似吞剑入腹,甚是俊武。
  灵知看着已经完全超出他计划范围的“变数”,不禁几阵头大,他嘴唇蠕动,似是想要说些什么,确是被身边的锏拦下,但锏也并未退去,仍是盯着那老人看个不停。
  意思也很明显了,来都来了,不活动活动手脚?
  啧,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不愿吃亏?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老金龙咂嘴,感慨着现在年轻人的道德沦丧,这么为难他一个可怜弱小,孤苦伶仃的老头。
  他随手从腰间解下一吊铜钱,直直冲着锏甩了过去,这一下本来也没用什么力气,锏轻易接下,细细打量着这不怎么大的“通宝”。
  “以方圆为证,老夫欠你们个人情,以后若有需要,尽管差遣劣徒便是。”
  拎起了坐在一边的维塔莉娜,毫不在意对方因过于难受而进行抗议的挣扎,看着仍在戒备且大脑过载运转的灵知,以及似乎已经被铜钱吸引去所有注意力的锏,他随意的介绍着那枚方圆通宝的用处。
  锏也再次抬起头来,手腕一翻,那吊钱精准的拍在一旁都快冒烟的灵知的脑门上,惹得一阵痛呼,她就像是完全没看到面前还有人一般,径直绕过二人,走到了那群发起袭击的卫兵身边,像是搜寻着什么一般。
  “多谢二位了。”
  老金龙刚想再抱一下拳,却猛然发现自己右手已经被自己的便宜徒弟霸占了,就只能微微点头示意,瞬息间便是没了踪迹。
  与此同时,锏这才“突然”在那群家伙身上发现一张卡片,她举着卡片,借着府邸照射来的光亮,慢慢阅读着卡片的内容。
  “啧,你这家伙还真是……”
  灵知也从后面走来,和锏一起查看卡片内容。
  “怎么?”锏斜睨了他一眼,说出了自动手后的第一句话,“一次不可控的变量,被化解成为日后可能的助力,你不觉得划算?”
  “虽然划算,但是……”灵知默然,这种远超掌握的事情还是给了他不小冲击。
  “没时间但是了,看看周围吧……”
  “黑骑士小姐,诺希斯先生,两位辛苦了。”
  话音未落,“姗姗来迟”的子爵亲卫队便从四面八方鱼贯而入,将两人围个水泄不通。
  锏一脸玩味,看着灵知因为再次出现计划外的事情而凝固的表情,心情莫名好了几分。
  ……
  “师傅!你们……姐,姐姐!”维塔蒂亚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看着面色萎靡的维塔莉娜,以及肩膀上那深可见骨的划痕,面色瞬间苍白。
  “我……我去拿医疗箱!等,等我,不会有事,不会有事的……”
  他跌跌撞撞的跑到谷仓,取出藏好的医疗品,又匆匆忙忙的跑回来,而老金龙此时已经将维塔莉娜平放床榻上,他细细的观察了维塔莉娜一番,那种鄙夷带挑衅,得瑟带愉悦的小眼神气的维塔莉娜微微握拳,但到底是因为一身伤势忍住没有发作。
  看着从外面踉踉跄跄跑回来的维塔蒂亚,他缓缓起身,拍去衣摆的尘土,凭借着多年游历的经验,做出自己的判决:“嗯……右肩利器划伤,不过止血及时问题不大;左臂骨裂,关节有些脱臼,待会摁上就行,不过错位的指骨需要点时间;肋骨断了一根,胃部有些出血,以及很多淤青与擦伤……嗯,总体来讲,轻伤!”
  维塔莉娜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清冷的空气穿过肺部,让她有些浑浑噩噩的大脑苏醒,但她感觉不如不苏醒,如果不清醒,她就不用看见那个老东西的臭脸,不用想给他那欠踹的脸上狠狠来一脚。
  维塔蒂亚也没管老金龙都说了些什么,他只是快步走上前来,挤开挡在一旁的老金龙,按照以往的经验给维塔莉娜进行各种治疗。
  自维塔莉娜开始打拼养家后,大大小小的伤害一样没少受过,常常每天带着一身伤回来,回家后倒头就睡,第二天能起来全靠血脉强化的体魄硬撑着。年幼的维塔蒂亚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万幸当时的他在感染者社区附近遇到了一位善良的感染者医生,他好像称自己是什么塔的成员来着?总之,他教给了维塔蒂亚不少医疗知识,至少处理一些简单创伤是可以的,还慷慨的赠与了他一批荒野上能用的医疗药剂,甚至给了他半瓶珍贵的矿石病抑制剂。
  虽然这个好心的医生很快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了,就像他全无的种族特征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不过维塔蒂亚依旧掌握了不少医疗知识,再加上有老姐这个活体实验对象,他的急救与正骨技术水平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提升着,这点维塔莉娜很有发言权,毕竟当初被整的呲牙咧嘴的可是她。

  总而言之,维塔蒂亚自身已经有了一定的处理医疗问题的能力,而现在维塔莉娜的伤势也大多是由他来负责,自家老姐这副躯体他可是老熟悉了,哪里受过什么伤,他看一眼就能列出一个清单。
  “嘶——轻点轻点!”
  听着屋里维塔莉娜呲牙咧嘴的抽气声,老金龙背着两柄长剑,缓缓踱步到院前,看着高悬于天边的一轮双月,他思绪万千。
  好像当初遇见这姐弟俩的时候,也是这么个明月高悬的秋夜?
  管他呢,自己可真是老了,都已经开始伤春悲秋了。
  老金龙呆呆的望着两轮银月,思绪飘远。
  当初他为什么愤然离去,背井离乡,仗剑走天涯来着?
  是因为自己那生来便被规划好凄惨命运的小侄孙女,还是那个执念过深至于陷入疯魔的兄长?
  好像是都有?
  他记得当时好像还问过他那刚懂事的小侄孙女,他问她,她跟他,还是他。
  她怎么选的来着?
  哦对,她选择了第三条路,选择了跳出这个似乎毫无逆转可能的命运。
  好像是吧?
  说起来当年兄长的执念是什么来着?
  忘了。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他也早已原谅了兄长,估计对方也没往心里去吧。江湖人士尚能一笑泯恩仇,骨肉血亲为何不可?
  呵呵,自己终究不是当初那个喊着“一剑断苍天,一剑葬万川”的金家二少爷了。
  老人长叹口气,不知为何,今夜总是忍不住思忆往昔。
  他又回头看了看灯火通明的里屋,听着姐弟俩若有若无的交谈声,又是一声长叹。
  快十年了啊……
  人总是多情的,狸奴养育十年尚有感情,更何况是俩个小娃子呢。
  人烦,事烦,心烦,诸事不顺,尚知年少风光,千金难求。
  老人摇了摇头,仍是定了决心。
  此间事了,大抵是要回去看一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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