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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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闹了一场，不好再继续坐在大厅。好在茶楼主人看玉京令对她们客气，不敢得罪，请她们去二楼雅间坐着。
真玉抱怨雁来：“朕才只打了一下，就被你箍住了。一点都不痛快。”
雁来笑嘻嘻地说：“臣怕陛下打疼了手。”
雁来走到窗边，楼下田荣祖正携着她的狐朋狗友牵马离开。她留了手，那些人并没受什么伤。雁来看了一眼，惊讶说：“居然真的是大角国龙马。”
真玉说：“让朕看看。”也凑到窗前去看。
大角国有一种特产的高头大马，身高腿长，比普通马负重大，耐力强，国中称为龙马。
真玉不屑说：“这算什么龙马。”
雁来说：“田荣祖这马比她同伴的要高出许多，确实是龙马。只是陛下的马自然都是最好的，看不上她的这匹。”她感叹说，“不过龙马难得，她居然随口就要拿来换人。丞相家底丰厚。”
真玉说：“马怎么能跟人相比。”她本不想惹事，但是田荣祖说要用马来换温谨，让她火冒三丈，实在忍不住就动了手。
灵翰说：“陛下不知行情。一匹名马的价格要贵过一个男侍的价格。美人换良马，坊间早有这种轶事。”
真玉说：“她这马也不怎么样。”
温谨一直没说话，这时说：“都怪臣形貌粗陋，只能换到这等劣马。”
真玉见他又在阴阳怪气。心中怪他不识好歹。自己为他打架，他居然还在一边说风凉话。本想刺他两句，一回头看到他身上穿的衣服。她对民间服饰了解不算太多，刚看见温谨这身的时候，只觉得跟自己穿得一样俗气。但是到茶楼中看到那几个人夫和男侍之后，才发现人夫和男侍的服色不同，一眼就能辨别。穿布衣的人夫也要远远贵重过插金戴银的男侍。因为要带温谨去花楼，灵翰给他准备的自然是男侍服色。温谨也由此被人轻贱，心中不快也是理所当然。
所以她一句坏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改成：“你，什么都不换。”
温谨看了她一眼，不说话了。
真玉继续之前的话题：“这么说来，这马很贵？”
雁来说：“正是。不仅贵，而且难得。大角国每年进贡的龙马数目不多。最好的都在陛下那里，只有很少几匹会流出来。”
真玉说：“你想要，回去就从兽苑里自己去选一匹。”
雁来谢恩：“谢陛下。臣倒也不是为了自己炫耀，实在是这种马身高力大，适合重甲披挂。臣在想是否能用它来练一支重甲骑兵。那样的话，结队用以冲锋，所向披靡。”
真玉说：“甚好。大角国不是也很喜欢哭穷要救济。以后朕就跟她们做生意。朕给她们衣食，她们用龙马来抵价。双方都得利。”
雁来说：“陛下英明。”
真玉又感慨说：“很多事情果然眼见为实。朕一向听说丞相以她女儿为耻，只当没生过她，从不提起。但今天看来，似乎不是。”
玉朝这位丞相出身平民，科举时高中状元。然后又得权贵青眼，将儿子许她。把她当做自己亲女扶植。丞相一路扶摇直上，却并没有因为跻身高门就忘本。而是与先帝一起推行了官制改革。
原本高门世代传承，老辈为小辈铺平道路，又通过联姻形成裙带网络，置换资源。最后高门垄断官场，挟势弄权。皇权式微。
但丞相身在高门，反了高门，与先帝一起，废除了推举制，让官场焕然一新。从此高门之后也必须通过科举，才能进入官场。一批不学无术的庸才被拒之门外，平民上升的通道打开。越来越多的平民官员出现在官场上。科举出身的官员都是天女门生。打破了高门对官场的垄断。让很多高门无以为继。
可是这件事情却有了一个很讽刺的结局。
若干年后，丞相的独女田荣祖参加科举，中了进士，本该有个光明的未来，却被人告发作弊。
告发的人拿出了自己的文章。说在科举之前，田荣祖给她银钱，让她用此命题做一篇文章。万没想到这命题就是科举考题。
于是田荣祖身败名裂，还牵连丞相舞弊。
最后田荣祖认罪，说是自己偷看了考题，一切都是自己的作为。丞相并不知情。
先帝褫夺了她的功名。令其终身不可再入考场，彻底断了她的前程。
从此田荣祖就放浪形骸，沉迷于酒色。是个玉京中著名的纨绔。
人都说丞相以她为耻，但是就今天看来，这样难得又贵重的龙马，田荣祖随便就能舍弃，丞相对她这个扶不起来的女儿，还真是不错。
灵翰说：“毕竟是丞相独女，若有人想要走丞相的路子，从田荣祖入手也是一条捷径。想要求见丞相的人多了去了，就像今天围绕在田荣祖身边的那些人，未必都是冲着与她玩乐，说不定真实目的还是为了接近丞相。光是这些人进献的银钱，就够她挥霍了。”
闲话了一会儿，天色已晚，不远处四季楼灯光通明，附近的人也多了起来。林随是玉京美人榜的探花，想去一睹他真容的人实在太多，原本广迎天下客的四季楼也不得不临时设了个门槛：一百两银子的进门费。这样，一大批只想看个热闹的闲人就被挡在了门外。
灵翰说：“陛下，咱们也进去吧？”
真玉说：“好。”
几人动身去了四季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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