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那你的意思是，他有可能说的是真的咯？”郑风一脸的不可思议。“真看不出来。”

        向亦北看着郑风的傻样，恶作剧似的说道：“我也是，你看出来了吗？”

        郑风张着嘴，看着向亦北，半天没动。

        向亦北笑着推他，“吓着了？”

        郑风眼睛不自然的眨了眨，又挠了挠脑袋，活见鬼似的，“你他妈说的是真的？”

        “啊。”向亦北笑了，不知道怎么的，他就忽然这么对郑风出柜了。反正，他也没想瞒着，这么多年，郑风没问过，他也就没说。可是今天，不知道怎么的，他忽然就想说了。而说出来的感受就是，像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的舒服！

        “难怪……”郑风灭了烟，摇头笑了，“难怪给你介绍那么多相亲对象你都没同意过。”

        “嗯。”向亦北站起身，心里头轻松了不少。他扑了扑腿上的尘，“回吧。怪凉的。”

        “诶。小北。”郑风跟上来叫住他，“你不会是喜欢顾青寒吧？”

        向亦北愣了愣，没说话。不知道该怎么说。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郑风叹了口气，“我说怎么你那么多年了还放不下跟他之间的那些矛盾呢。也是，我要是你，也得难受死了。自己喜欢的人，竟然那么讨厌自己。不过话说回来，他现在好像对你还不错啊。是不是他也觉得自己以前很过分啊，还有，他不是也喜欢男的吗？你俩不是刚好可以……”

        “打住！”向亦北无奈极了，“别说了行吗？我跟他，没可能的。”

        “不是，怎么就没可能呢。”郑风还是不理解，“只要有心，就有可能啊。”

        “电视剧看多了还是剧本看多了？”向亦北拍了拍郑风的头，“走吧，回去睡觉。”

        “哦。”郑风还是没想明白，遂又跟上去，“那你喜欢哪样的，我跟你介绍啊……”

        向亦北觉着自己能跟郑风处这么多年朋友，完全是因着郑风具有锲而不舍这种优良品格的关系。因为他自从跟郑风出了柜，这个人就每天发几张猛男照片给他，搞得向亦北哭笑不得。而且这个人见着猛男对向亦北没什么用，不知道又去谁那儿了解了点什么，转而发给他的照片又都是漂亮妖娆的小可爱型了。

        什么跟什么嘛？

        就算手握大把资源，也不见得他向亦北就这么饥渴啊？

        “能不能别老发照片了？”向亦北总算是在拍戏间隙休息的时候正式对郑风提出了诉求。

        “那给你电话还是微信？”郑风喝着凉白开，晃着手机。

        “都不要！”向亦北笑着喝了口水，真拿这人没办法。向亦北想了想，忽然说，“想喝点儿甜的了。”

        “等会儿吧，秋若可去安排了，说是今儿下午茶顾青寒请客。”郑风把手机打开，点开相册。继续努力：

        “这么多帅哥和小弟弟，你一个都不喜欢？我看都挺好看的啊？你要喜欢身材好的，也有。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不错。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的。”

        “稳重点儿，什么胸啊……股啊的。”向亦北没好气的把郑风手推开。他不由自主的看着对面就地休息的顾青寒，这场戏是打戏，有几个战场厮杀的镜头，明后天郭导说要拍几场战争戏，道具这两天抓紧做炸/药包呢。

        顾青寒脸上都是妆发老师化的尘土，还有血淋淋的伤痕和刀疤，身上也脏兮兮的，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头发也乱蓬蓬的，灰头土脸的。可是，竟然还是好看。

        怎么能有人被摧残成这样了，还这么好看。

        “那样的我这儿可没有。”郑风吧唧吧唧嘴，低声笑着说，“还说对人家没意思。”

        “真没有。”向亦北低了头，耳廓红红的。

        “就这一会儿你都看他好几次了。”郑风笑着跳了起来，也不揶揄向亦北了，“秋若可回来了，走吧，拿吃的去。”

        秋若可让酒店的工作人员推着小推车过来的，“大家辛苦了，我们老板请大家喝奶茶，还有小蛋糕，吃完再继续努力吧！”

        奶茶和蛋糕，都不如秋若可的嘴甜。

        胡小婷拿了奶茶和蛋糕跑过来，“老师，给。都是你喜欢吃的诶。珍珠奶茶和巧克力蛋糕。”

        “谢谢。”向亦北接过来，看着那人安排的这些，还没吃心里也甜了。他偷偷看向顾青寒，他闭着眼睛躺地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想着你老师，不给师叔拿一份啊？”郑风指了指胡小婷，自己过去拿吃的去了。

        “别理他。”向亦北喝了一口奶茶，珍珠爆浆的，他的最爱。“你不去吃，待会儿没了。”

        “嗯。这就去。”胡小婷背着手，讨好似的跟向亦北说话，“之后和顾老师的对手戏，老师能抽空给我讲讲吗？”

        “亲密戏？”向亦北记得后面几场应该是要讲长公主和肖莫南之间的感情纠葛了。

        “嗯。我有点紧张，也有点害怕。”胡小婷看着向亦北，大眼睛里都是哀求。

        “不害怕。我抽空给你先对一遍。”向亦北拍拍胡小婷的头，“去吧，待会儿被抢光了。”

        “谢谢北哥。”胡小婷开心的跑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叫他北哥。向亦北坐下来，看到不远处的顾青寒坐在地上，看着他。也不去拿吃的。

        噢，也对，顾青寒向来不喜欢吃这些。

        管他呢，先吃为敬。好久没吃过巧克力蛋糕了。

        埋头吃完蛋糕，向亦北身边坐下来一个人，“怎么拿个蛋糕拿这么半天……”他一抬头，才发现，身边的人根本不是郑风，而是顾青寒。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

        “吃挺香？”顾青寒侧过脸看他，笑了笑。

        “嗯。”向亦北鼓着腮帮子，咕咕灌了两口奶茶，他并没有看向顾青寒。拿他当枪使的事儿还没过去呢，他还在生气！别以为一杯奶茶，一个蛋糕就能收买他。

        顾青寒看着向亦北嚼珍珠，腮帮子鼓鼓的，那一小团一动一动的，忍不住伸手戳了戳。

        “干嘛？”向亦北躲开，恶狠狠的看着他。

        “胖点儿了。”顾青寒笑着伸手用指背擦掉他嘴角的奶油，反手就喂到自己嘴里，“不觉得腻吗？”

        顾青寒现在也太不讲究了。手不脏吗？还有，干嘛那么亲密？

        向亦北四处看了看，万雪现在也没在片场啊。

        “专心点。”顾青寒皱着眉，“跟你说话呢。”也不知道四处看什么，我坐在这里还不够？

        向亦北不知道顾青寒怎么想，反正他现在坐他身边如坐针毡，“我吃完了，我过去看看。”

        顾青寒看着向亦北的背影，有点无奈，这要逃避到什么时候，我就那么可怕吗。逃跑的背影就像一只落荒而逃的小猫。真想捏着他脖子把他扔进怀里。

        向亦北跟着剧组的这段时间，每天吃的好睡得好，连郑风都说他气色好了很多。也不是一副蔫蔫的样子，挺有精神的。

        “青锋这工作餐挺养人哈。”郑风搓了搓手，拿起一盒盒饭，看着大家狼吞虎咽的。今儿下午就要拍战场的戏份了，大家都想赶快吃完去准备。毕竟这种有爆破场景的戏，都不希望来二遍。一是危险，再有就是费用高。

        “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的盒饭。”道具老师一边吃一边点赞。

        “那可不，以前咱们拍戏，哪儿有这么好的条件，还这么好伙食。这次老板可真是太体恤了。”妆发老师夹起一块红烧肉，“货真价实的肉啊。”

        “行了吧，赶紧吃，吃了干活！”郭导敲了敲碗，“肉都堵不上你们的嘴。”

        郑风笑着蹲到郭导身边，“说实话，我也不是第一次跟组了，这次的生活是不是也太好了点。”

        “那你不看看咱们那俩主演什么身份呢。”郭导笑了笑。

        “顾青寒我不知道，万雪以前可对这些没这么挑剔，最多自己吃小食吧，没理由把所有人的伙食都抬这么高。”郑风边吃边说，“还是顾青寒厉害。”

        “也许吧。”郭导嘴里啃着糖醋排骨，又说道，“不过我之前问过国外的同行，顾青寒在国外的时候，可是出了名的拼命三郎。”

        拼命三郎？

        郑风看着坐在一边优雅吃着盒饭的某顶流，说不上细皮嫩肉吧，可也是养尊处优的。还真看不出来他哪里有拼命三郎的气质了。

        这时候，郑风是绝对看不出来的。

        就是向亦北，也只是从秋若可那里零星听过顾青寒之前在国外的那些不要命的事情，也想象过他一个人在国外那些年，练舞，唱歌，拍戏，有多苦。

        但是想象和真正的见识，完全就是两码事。

        下午的爆破戏份开拍的时候，向亦北才是真的意识到。顾青寒的顶流身份，绝不仅仅是靠他的颜值和背后的资本而已。他的努力和敬业配得上所有人的喜欢。

        郭导开拍前问了他三遍，需不需要替身。这样的戏，几乎是不会拍到顾青寒的特写镜头的，就算需要也可以后期加。

        顾青寒坚持没有要。他说，他拍戏从来不用替身。

        王老当年的确是这么教他们的。要想融入一个角色，你得入戏，得成为他。才能做一个真正的好演员，演好一个角色，同样的，角色才能成就你。

        所以，他们这批学生，从来都是真刀真枪的演，压根没有找替身那个概念。

        正式拍摄的时候，道具老师最初只是试一下爆破点位，演员配合走位。

        顾青寒在爆炸声中骑着马，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灰头土脸了。郭导说有个点好像没有爆，道具老师连忙带着专业的技师一起去看了，说是引线问题，解决好之后，等着郭导喊开始。

        顾青寒去补了妆，郭导想着他自己上了，怎么也要来一个特写吧。于是跟摄像组商量了机位，安排了拍摄的角度。

        郭导盯着跟前的显示器，“开始！”

        “轰”的一声爆破声，震耳欲聋，向亦北捂着耳朵站在监视器这边，紧张的看着对面场地上根本看不清楚的人。他心跳得厉害，总觉得不安心。他不是没演过战争戏，为了体验角色，他也经常客串一些小角色，他知道这种戏有多危险。

        “有个点没炸啊？”郭导看着镜头皱了皱眉，但没有喊停。

        监视器中的顾青寒骑着马，挥着剑，在漫天的尘土和炮火声中嘶喊，卖力演出。

        又是“轰”的一声，伴随着马儿的嘶鸣声和连续的爆破，对面的整个战场几乎完全看不清楚了。一声卡之后，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有人受伤了。”整个剧组都慌了。

        向亦北完全是潜意识驱使，跟着就冲了进去，不只他，现场的工作人员，守在一边的医护人员都过去了。

        “顾青寒！”他看不清楚顾青寒在哪儿，只能凭着记忆去找监视器里的位置。

        他骑着马呢，马受惊以后会不会给他扔下来？他心里的恐慌在此刻占胜了他的理智。

        “顾青寒！”向亦北捂着鼻子，挥着眼前的浓烟，大家都在找人，可没有人看到了顾青寒。

        “医生！这儿有人受伤了！”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

        向亦北随着声音跑过去，方舟和郑风都在那儿，顾青寒躺在地上，身上都是伤，胳膊，腿全都是。额头上还有血。看不出哪儿是真的，哪儿是之前化妆化的。

        “你伤哪儿了？”向亦北蹲下去看着他，急切的问，“胳膊，腿还能动吗？”

        “我没事。”顾青寒看着他笑了，挣扎着坐了起来。

        “你别乱动。”向亦北跪在地上，抬头看着郑风，“医生呢？”

        “马上过来。那边儿还有伤得重的。”郑风说。

        “什么重不重，这还不叫重啊？他都动不了了！”向亦北红了眼，“这脸上会不会留疤啊？”

        “向老师，别激动。”顾青寒笑着扯了扯他，“我真没事。”

        “是啊，你别表现这么明显。”郑风蹲下来拉着他胳膊，“你这有点太紧张了。”

        向亦北这才觉得不妥，没再出声。可是他看着顾青寒的样子，心疼死了。

        顾青寒看着他，觉得这伤得太值了，笑着说，“真没事儿。”

        秋若可来的时候，看大家都围着顾青寒，吓了个半死。

        看到顾青寒没事，秋若可才放心了。“寒哥，我叫了段医生赶过来了，要不咱们先回酒店吧。大家都先歇歇。”

        见秋若可来了，郑风和方舟就去其他地方了。这种群演很多的戏份，爆破出了问题，他们得去看一下有没有其他人受伤。顾青寒其实伤得不重，他就是骑的马受了惊，把他摔下来了。

        秋若可想把顾青寒扶起来，向亦北见她有点吃力，也搭了把手。

        顾青寒搭着向亦北的肩膀，整个人都快挂他身上了才勉强站起来，特别无辜的看着他，眨了眨眼，“向老师，看来要麻烦你送我回房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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