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邓府尹想做义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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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寒在雨中行走，雨水似乎有意识地避开了他。
元江见他归来，第一时间麻利地为他撑起伞。
一旁城门守卫恭敬地目送几人离去。
“大人，言三小姐和林小公子去了京兆府，要不要去知会一声？”，元江试探地说。
有东厂相护，没人敢欺负那对姨甥俩。
冷月寒眸光动了动。
“可知他们去做什么？”
“听说是状告承恩伯小妾宋氏侵占正室夫人嫁妆。”
“不用管。”，冷月寒脸上没有一丝波动，看不出任何情绪。
元江等人越发不懂自家大人了，之前不仅为人解围，还亲自一路护送，现在怎么就不管了？
“本督要进宫去见义父，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做好你们该做的事，不用跟着我。”，说完便往皇宫方向走。
元江等人留在原地面面相觑。
“大人莫不是忘了今日的行程？”
“大人从今早就不太对劲。”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大人居然放下公务，管起了闲事！”
这太不大人了。
“行了，大人如何不是我等可以质疑的，大人不说，我们就当不知道，莫要多事。”，元良说完这句话，转身便走。
元江等人连忙跟上。
……
冷月寒入宫确实是去见义父。
太监总管冷海也就是陌臣口中的义父，因为受当今信任爱重，这些年一直都伺候于皇帝身边。
不过因为冷海年纪大了，皇帝许他只用半天在跟前伺候便可。
冷月寒进宫后，第一时间去见了冷海。
刚进义父的院子，冷月寒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药味。
屋里长塌上正端坐着一名面白无须的老者，老者面容慈和，与普通的老人无甚差别，只是当他开口就会发现不同，他的声音明显缺少了阳刚之气，此人正是冷海。
冷月寒刚进屋便看到太医正为义父扎针，两条腿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长银针，特别是膝盖周围的位置，银针扎得更加密集。
这一幕让总是面无表情的冷月寒蹙了蹙眉心。
冷海看到他，当即就抬手招了招，“怎么来了，杵在那里做什么，快来坐下，正好也让汪医正给你看看。”
他的语气很是轻松，看到冷月寒后脸上还露出了些许笑意，若不是额角密密麻麻的汗珠出卖了他，任谁都不会想到他此刻并不舒服，膝盖关节处正钻心地疼。
“义父不舒服，为何不让人传讯与我。”
冷海摇了摇头，“老毛病了，你也知道天阴下雨它就要闹一闹，不是什么大事。”
冷月寒不再说话，转而死死地盯着汪医正。
汪医正捏着针顿了顿，露出一抹苦笑，“督主大人莫要这般看着老朽，老朽经不住吓。”
冷海乐得哈哈大笑，脚上的银针也跟着一颤一颤的。
汪医正冷汗直流，“莫笑了，快莫笑了，冷总管，您的腿，想想您的腿！”
一个是皇上身边经久不衰的红人，一个是皇上的宠臣心腹，他在两人面前啥也不是，谁也得罪不起，歹命，这届医正怎么就落到了他头上。
半个时辰后，汪医正终于收针，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施针累，面对恶名昭著的东厂督主更累。
接着他又为冷月寒诊脉，片刻后收了手。
“督主脉相平稳有力，无甚不妥。”
冷海点点头。
“小山子，替我送送医正大人。”
一个小太监恭敬地走进来，带着汪医正离去。
送走汪医正后，冷海这才说起正事。
“今日进宫可是有事？”
“无事，专门来看义父的。”
冷海轻哼，“臭小子，我还不知道你，快别打马虎眼。”
关心是真，有事也是真，他养大的孩子还能不知道。
这小子一看就是心里有事。
冷月寒沉默了半晌后，终于开了口。
“义父，您认为梦境是真是假？”
冷海不曾想他会这么问，想了想才开口。
“梦之所以叫做梦，就代表是假非真，臭小子，你不会是做噩梦了吧，可需要为父哄哄你？”
冷月寒：……
他觉得自己好像不该来。
义父在皇上面前稳重通透，在百官面前精明圆滑，对宫人恩威并施，对他却总喜欢调侃逗弄，一把年纪了端的是不正经。
冷海见他目光幽深，没甚表情变化，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说你年纪轻轻，怎么就活得比我这老家伙还像老头？”
“好歹也是老头子我含辛茹苦亲手带大的，怎么就成了闷葫芦一个，小右那家伙还是暗卫出身呢，也不见他如你这般沉默寡言。”
老爷子一直叨叨，年纪大了，不免有些话多，伺候皇帝时不能多话得憋着，私下里面对义子就忍不住多说几句。
谁也想不到冷大总管私下里竟然还有这样一面。
说着说着，冷海话题突然一转。
“不过，也曾有过梦境成真的事发生，那已经不叫梦，而是预知或是上天的一种警示，无论是哪种，都证明遇到此事的人是被上天所眷顾的。”
冷海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是慈爱的。
作为没有子嗣的阉人，他是真的将这个孩子当成了自己的孩子，若不是他本身太过优秀被陛下注意到，陛下也十分厚待这孩子，其实他并不想这孩子走到今日这个位置。
这些年这孩子看似位高权重，可也走的步步惊心，惹了一身杀孽。
陛下已不再年轻，皇子们对东厂不待见，一朝天子一朝臣，他担心这孩子最后落不到什么好下场，只盼上天怜他幼年孤苦，能眷顾几分。
冷月寒沉默了半晌，终于站起身来对冷海恭敬地行了一礼。
“义父好好休息，月寒改日再来看您。”
离开义父住处后没多久，冷月寒遇到了正好入宫的京兆府尹邓白风。
邓白风笑着拱了拱手。
“巧了，冷大人也是去见皇上？”
“本督正准备出宫。”，说罢冷月寒就要离开。
却不想邓白风又开口了。
“听说冷大人今日与言三小姐做了一笔二十两的交易？”
冷月寒神情冷淡，“邓大人消息倒是灵通。”
“冷大人谬赞，在东厂面前，我等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
“邓大人有事直说。”
“那邓某就直说了，不管东厂因何插手今日之事，邓某都希望冷大人看在邓某的面子上，莫要动言三小姐。”
冷月寒闻言，眸子微动。
“邓大人与言三小姐是何关系。”
“邓某也不瞒冷大人，承恩伯那厮枉为人父，小姑娘年幼可怜得紧，邓某想待她脱离承恩伯府那个苦海后，把她认作女儿，还望冷大人看在邓某的面上，莫要动她。”
冷月寒的目光落在邓白风的身上，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怪异。
“这事无需邓大人操心，邓大人还是早点成亲自己生一个，莫要乱打人主意。”，说罢转身就走。
邓白风一愣，这人什么意思？
还有，他刚才不是要出宫吗，方向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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