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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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甥俩一阵狂奔，很快就到了城门口。
他们刚进城没多久，憋了两天的老天爷终于降下了瓢泼大雨。
俩孩子运气不错，正巧路过一间茶楼，便连忙跑进茶楼躲雨。
小二见两人虽然身着麻衣孝服，但气度不似普通人家的孩子，便没将人赶走，而是客气地迎了上去。
林晨曦识趣，带着姨母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并要了一壶茶，想到还有年幼的姨母在旁，便又点了一盘点心。
言菲梦的体力耗尽，此时虚得不行，小脸一片煞白，看得林晨曦心惊。
“没事，就是内息和体力耗尽而已。”，言菲梦一边安慰大外甥，一边拿起一块点心塞进嘴里。
小姑娘的腮帮被塞得鼓鼓的，如同一只正往颊囊里拼命储存食物的小松鼠，看起来可爱极了，再加上小姑娘长得好看，让她看起来更加惹人疼爱。
林晨曦的心软乎乎的，只觉得小姨母比家里的弟弟可爱多了。
这么可爱的姨母，外祖父怎么舍得这般对待。
言菲梦见大外甥只看着她吃，自己却不吃，就将点心盘子往他面前推了推，同时还附带一抹姨母笑，特别慈祥。
“这么久没吃东西，快吃点。”
“……”
林晨曦最终还是拿了一块点心，他确实饿了。
言菲梦则捧着茶杯喝了一口，氤氲的热气驱走了空气中扑面而来的凉意，也让她那长长的睫毛上晕染上了水汽，看起来像极了泪湿了眼睫。
身穿孝衣的小姑娘眼眸低垂，看起来很是可怜。
原本觉得晦气的人见此，顿时按下了不满。
言菲梦听着外面急促的雨声，心想这雨一时半会儿怕是停不了，因为雨似乎比刚才更大了。
她记得大外甥说有事要办，可现在雨的太大，哪儿也去不了。
再想到自己以后的归宿，言菲梦不禁犯愁，老实说她并不想回承恩伯府，可是一直住在永昌侯府也不合适。
没娘的孩子注定日子不好过。
至于爹嘛，她觉得有比没有更糟糕，还不如丧父。
若是回了承恩伯府，不但各方面会多有掣肘，还要时时被人针对算计，日子肯定过的不舒坦。
若可以的话，她更愿意选择流浪，自由自在多好。
林晨曦不知道，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小姨母就想了这么多，他见大雨没有停下的意思，眉头渐渐蹙紧。
这雨来得太不巧了。
不行，不能再耽搁了，那些恶奴迟早会找到他们，到时就麻烦了。
林晨曦将口中的点心咽下，然后让小二帮忙买了两件蓑衣。
小二办事麻利，很快就带来了蓑衣，一大一小正适合姨甥俩用。
言菲梦人小手短，不过穿戴的速度却不慢。
“我们去哪儿？”
“去衙门！”
京兆府
“大人，府衙外有人击鼓。”
府尹头也没抬，“击鼓何人，所告何事？”
“回大人，击鼓人永昌侯府公子，状告承恩伯府小妾宋氏侵占正室夫人嫁妆。”
府尹终于抬起了头，脸上露出兴致盎然之色。
“下官听说承恩伯夫人魏氏今日下葬，丧事极简，林小公子和言三小姐极力阻拦，之后重新请了不少人为魏氏送葬。”
左少尹刚好在，便给上官普及了一下出炉不久的八卦。
“言三小姐？”，府尹疑惑。
“大人，言三小姐是承恩伯的老来女。”
这么一解释，府尹就明白了。
京城谁都知道承恩伯一把年纪了，还和老妻生了一个女儿，提起言三小姐或许还有人不知道是谁，不过若说是承恩伯的老来女，就没人不认识。”
这时，衙役又说了一句：“与林小公子一起前来的就是言三小姐。”
府尹挑眉，心想这就更有意思了。
“大人若是不想理会，下官可以替大人走一趟。”
“不用，本府亲自去看看。”
府尹放下公文，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左少尹紧随其后，暗暗摇头，大人到底年轻，竟为了一时兴起主动揽下这事，这事处理起来不算麻烦，不过却容易惹得一身骚。
他的好意倒成了多余。
不过该做的还是要做，这事闹起来不好看。
“你去承恩伯府跑一趟。”，他落后几步，招来之前那衙役小声交代道。
衙役点头，然后快速离去。
即便身披蓑衣，一大一小仍是狼狈无比，特别是年纪最小那个，像极了雨天里走失的小奶狗，那双大眼睛看向谁，谁就忍不住心生怜惜。
有那心软的衙役给言菲梦倒了一碗热水，还温声安慰小家伙别怕，林晨曦就没这种待遇了，只能干站在一旁等候。
府尹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年轻的府尹大人挑眉，他这里何时变成了慈幼堂了？
衙役们见大人来了，连忙各就其位，林晨曦也赶紧拉着小姨母跪下来。
林晨曦虽然是侯府嫡子，但是他没有爵位在身，又没有功名在身，公堂之上仍旧要跪。
好在府尹没有要为难他们的意思。
“本官允你们起来说话。”
林晨曦：“谢大人。”
言菲梦也跟着起身道谢，因为之前体力消耗过度还没缓回来，体虚腿软一时没站稳打了个趔趄，不过她的反应很快，转眼就站稳了，还一本正经的作了个揖。
那小模样不管怎么看都颇有喜感，像极了一只翻壳儿的小乌龟。
府尹清咳两声，“你二人状告何事速速讲来。”
“大人，是我一人状告承恩伯府小妾宋氏侵占正室夫人嫁妆，与我姨母无关。”林晨曦纠正道。
林晨曦这是为小姨母的名声着想。
不过，言菲梦缺不那么在乎名声。
她不但是苦主，还是长辈，哪能事事都让晚辈出头，而自己躲在后头。
言菲梦现在可算是知道大外甥想干嘛了，怪不得啥也不说，就让她负责卖惨就行了。
搞懂了大外甥要干的事，言菲梦一百个支持，她还欠大外甥债呢，没钱怎么还？
她不知道女告父具体有什么后果，但也隐隐知道定不会是好事，要不然大外甥也不会绕那么大一个圈子从宋小妾入手。
言菲梦当即给了大外甥一个眼神。
既然不是直接告渣父，还怕个球。
言菲梦对端坐高堂上的府尹大人再次拱手作揖：“大人，我是苦主，状告这事自然也有我的份儿，而且我才是主力。”
“哦，那你想如何？”，府尹饶有兴致地问。
“自然是让她把我娘的嫁妆全数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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