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隐藏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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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青愣愣的跟在江平身后出了会议室，穿过明亮的长廊来到另一端江平的独立休息室。
杨青手足无措的站在江平面前，任由他上下肆意打量。
“你是b市d大的？”
杨青点点头：“嗯，毕业很久了。”
江平在心中奇怪这人为什么毕业这么久都没有相关任职经历，但也没白费口舌去问这些与自己无关的问题。
“d大的管理学不错。”江平称赞了一下他的学历，状似不经意道：“既然你没留在b市发展，应该是在这有住所吧？”
杨青说：“嗯，我在三环有套公寓。”
江平不禁又在他身上望了一圈，笔挺昂贵的西服套装，价格不菲但还算低调的手表，再加上a市三环的公寓。得出一个结论：这肯定是哪家离家出走的少爷出来体验生活了，倒是省去了给他安排住处的麻烦。但同时也会有一个顾虑，那就是谁能保证这少爷能忍气吞声受着这般的工作。
思及此，江平的语气变得逼人了起来，说出的话也十分不客气，“我希望我的经纪人不是短期任职，因为我们之间也需要时间来相互适应，所以我想听听你对这份工作的意见。”
言下之意便是：如果你只是出来跟你父母作对，过不了多久就要回去继承家业，那就别来耽误我的时间。
杨青对该来的社畜生活早已有准备，况且相比较之下，江平这委婉的说辞已经比冷冰冰的拒绝申签有几分人情味儿了。
“江先生，既然我是作为你的经纪人入职，那么本应我来适应你的节奏并且照顾你的习惯。我认为这是一件时间长但高回报的事情，我也很荣幸能够见证江先生的事业更上一层楼。”
江平淡漠的挪开眼眸，似是对他的吹捧并不放在心上，给他泼了一瓢冷水：“我还没说一定要你做我的经纪人。”
江平此时的形象与网上所展现出来的全然不符，也和杨青心中的他大相径庭，但他并没有表现出什么，而是主动问：“实习期我需要做什么吗？”
“在接通告之前要先给我看一下，我说接才能接。我讨厌其他人信息素的味道，所以你要时时刻刻携带抑制剂，按时更换信息素阻隔贴，还有不可以离开我的视线超过一个小时，在察觉到任何alpha或者omega的信息素时要及时想借口带我离开。”
江平偏着头看着落地窗外，习以为常的提出自己的老规矩，半晌都没听见杨青的回应，还以为他是什么异议，不悦地正过头来望他。
杨青乖巧的捧着手机，瞪圆了双眼看着他。
江平还没见过如此“不善言辞”的经纪人，怒极反笑：“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啊？”杨青有些无辜的给他展示了自己手机上的备忘录，示意自己并没有开小差后问：“就这些吗？没有别的了吗？”
江平眯起双眼说：“这些还不够你忙的吗？”
江平所言不虚，毕竟经纪公司一般都秉持着“榨干每一个有价值的艺人直到最后一刻”的理念，肯定不会允许江平随心所欲的拒绝通告而拥有过多的假期。
若是真让江平闲暇了一周，四舍五入，那可是损失了好几千万，岂是儿戏？
在这种情况下，便需要经纪人在双方之间周旋，既不能让江平委屈，也不能让上头埋怨，其中权衡之术可见一斑。
可杨青像是毫不放在心上一般，诚恳的回答：“闻信息素而已，我打小鼻子就灵。”
江平在心中冷笑：我看这人真是打小就“聪明”。
像晴雨这样的知名娱乐公司，给的薪酬一般都不低。但所带艺人的酬劳却是另算其中的抽成，换言之，江平所获得薪资和杨青的工薪息息相关。
江平认为：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绕不开钱的。俗话说得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杨青绝不可能是例外。搞不好是先表现出一副大度的样子，再阳奉阴违，真是令人作呕。
江平心头上又涌起不适感，环绕在心头整整三年之久的阴影再一次席卷而致。
面对着眼前唯唯诺诺的alpha，一双垂眼中溢出的是满满的不耐烦，“以后不要离我太近，不允许和我发生肢体接触。”
江平的态度转变的过快，快到杨青的思路一时没跟上，心直口快的问了出来：“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讨厌。”
杨青只是被幸运砸了个满怀，在剧烈的欢喜之下脑子转的比较慢，并不是真的不谙世事。此时也知自己惹了江平不快，不知所措站在当处。
“那……我现在要出去吗？”
江平现在真的是萌生出了要回去找那个omega过来替他的想法了，但生生将那想法囫囵咽了回去，“不用，你在这吧，我要去录音室了。”
“你要去多久？”杨青问。
江平站起身说：“我今天没有通告，不赶时间。所以这跟你有关系吗？”
“……”杨青有理有据的说，“但你说过，我不能离开你视线超过一个小时。所以你要是去的时间长，我得跟着你去，要不然我一个小时后找不到你。”
这下轮到江平吃瘪了，回过头用难以言喻的目光看着他，“那是我的独立录音室，谁也不能进。”
言下之意便是没有其他人的信息素，所以你也不要带着你的信息素进来污染我的录音室。
杨青听懂了，环视一圈后来到属于前经纪人的办公桌后站定，“这里是我的位置吧？”
“嗯。”江平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便转身出门了。
这张办公桌没有任何前人留下的痕迹，江平看着除去电脑便可称为空无一物的桌面思量片刻，打算明天带些个人物品来装饰一下。
江平走后，杨青才有机会仔仔细细的观察一遍这间属于江平的休息室。
休息室里的设施很齐全，化妆台上摆放着一个小小的专用化妆包，其实按照杨青的看法：江平生的如此完美，根本没必要再施粉黛。一个alpha，还是英气些好看，画的那么繁琐没必要。
不远处的那道小门后应该是卧室，出于礼貌，杨青并没有擅自闯入，而是移开视线继续看着别处。
整间休息室都异常的整洁，唯一格格不入的是——沙发扶手上搭着一件轻薄的外套。但现在正步入深秋，江平身上的那件卫衣也不是很厚的样子，杨青不禁担忧起他会不会感冒发热之类的。
不对，还有什么地方奇奇怪怪的。
杨青努力的去抓住那一闪而过的质疑，终于意识到：按照alpha的领地意识，这里本该充斥着江平的信息素味道。
但令他大失所望的是，这里除了空气清新剂外，察觉不到任何多余的气味。
杨青猜测：这可能是由于上一任经纪人是omega的原因，毕竟吸入过多的alpha信息素可能会诱导发情，对江平的名声不好。
杨青回忆起江平的所言，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信息素阻隔贴，忽然庆幸起自己早晨出门时更换了新的信息素阻隔贴，并没有在江平面前展露出自己的信息素来。
江平今日没有通告，杨青没想到自己第一天上班如此轻松，不由自主的坐在转椅上出了会神。
这是杨青的老毛病了，之前独自创作时常常出神构思新的情节，现在却是望着那人空荡荡的座位而想着那人的一颦一蹙。
江平和他记忆中的略有不同，但杨青并未在意，毕竟人都是多变的，当时不过一面之缘，也未必就能窥见全貌。
虽说江平对他的态度称不上友好，但杨青依旧认为自己能够和他相处的很好。
他心中的雀跃之情并未消减一丝一毫，甚至有种想和网友炫耀的心情。
你们看，我追星成功了！刚刚站在他面前和他说话了呢！
杨青一向是想什么做什么，左右也是无事，便打开手机网上冲浪，编辑好一条略微含蓄主在夸赞江平外貌的动态发送了出去。
带了江平的词条果然自带曝光，没过半小时便已有了几十条评论。
杨青兴致勃勃的点开，本以为大家都会表示羡慕，但大概是他生了什么误解，以为江平的粉丝大多数都是和善的，却忘了粉随正主的说法。
“又一个疯了的。”
“死/梦/女，离我家江平哥哥远点！”
“没事去挂个精/神/科看看什么毛病吧。”
“开玩笑，我们江平哥哥怎么会见你一个入会没多久的小粉丝？别做梦了好吧。”
“看你这口气感觉江平哥哥认识你一样，笑死，现在的人都会这么幻想了吗？”
“你有证据吗？这么能耐的话去找江平哥哥要联系方式啊，去加微信啊，在网上装什么装。”
“加一，如果真要到了记得私信发我，好人一胎三个。”
……
杨青多看一条评论就越哭笑不得，但其中那条喊他去加微信的钓鱼评论却精准的击中了他的内心。
既然都已经在实习期了，那去加他一个微信并不过分吧？
杨青如此想着，等待江平回来的时间更加坐立难安了起来。
江平录完一小段demo后回到休息室准备吃午饭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个杨青。
他左手曲肘趴在桌面上，右手在桌底下操作着手机，像极了在学校时偷偷玩手机的学生。
“你在做什么？”江平问。
“嗯？”杨青像只受惊了的兔子一样仰起头，嘴角的笑意还未来得及收回，却像个被逮了个正着的顽劣学生，“我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就看了会手机。”
江平并不在意他上班摸鱼，轻车熟路的坐在自己的躺椅上，将头搭在椅背的边缘上，疲惫的合上眼，“中午我想吃皮蛋瘦肉粥，还有楼下的玉米煎饺，麻烦你了。”
沉浸在音乐中的江平逐渐平静了内心，深知没必要与杨青发作，态度好了些许。
杨青听他的嗓音略微有些低沉沙哑，想起江平走时并没有带水杯之类的东西，看起来录音室里也没有进水。便走到角落的饮水机用一次性纸杯接了杯水递到他手边。
“喝点水吧。”
江平的眼皮撩起一个缝，看了一眼他骨节分明的手，伸出双指捏住纸杯的杯口边缘，将那杯子从他手心中抽出，并没有触碰到杨青的手。
“谢谢。”
杨青心下略微有些失望，但很快便掩饰过去，快步走向门口，打算去买午饭。
快走出门口时，他停下脚步，问了那个早已想脱口而出的问题。
“我可以加你的微信吗？”
杨青语气中带着浓重的期盼与热切，是江平久违的情绪。
许久，只听江平沉沉的回答他——
“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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