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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江寒松颤抖的手


对上女儿的眼神,李薇珑原想说“那就不做”,可话到嘴边,却有些犹豫了。

        她的孩子这么信任她。

        她是不是,该为孩子着想?

        虽然她也是有钱的,也是能保护好女儿的,但如果,有个像江寒松那样可以在“名流”中出入的“父亲”,是不是会更好一点?毕竟,江寒松已经四十多岁的人了,再生一个的可能性实在不大。

        如果他这辈子只有这个初恋女友给他生的女儿,总得给女儿留一些资源吧。至于女儿的芯子里换了人,这不是什么大事儿,反正江寒松没见过沈乖乖,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本来是什么样子。

        说不定,他还觉得自己的骨肉,也该是熹熹这样的小千金。

        “我再想想。”她犹豫着道,“不着急。”

        考虑了几天后,她问李微熹:“要是妈妈希望你和他做亲子鉴定,你会去吗?”

        李微熹从电脑前面转过身,有些诧异地看着她,许久才点点头:“我可以去,但是,为什么?妈妈不怕他想带我走吗?虽然我不会走,但江家肯定要来烦人的。我觉得,妈妈也不需要那些‘亲戚’吧……”

        “为了你的前程,你以后若是想在商场上走动方便,有个被社会名流追捧的出色的父亲,会带来很多好处的。也为了……为了沈乖乖。”李薇珑说着,脸颊有点热。

        拿沈乖乖的名义说事儿,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毕竟李薇珑心里清楚,人死如灯灭,就算沈乖乖生前期盼过亲生父母的爱,此刻也已经无法再为此感到欢乐或失落了。

        做亲子鉴定,也最多能给沈乖乖正个名。她的爸爸妈妈,不是街头苟合的混混,是一对原本应该成为夫妻的、受过好教育的情侣。

        如果不是因为有个作死的舅舅,她本来,也可以是好家庭里受着良好教育长大的小公主。

        而李微熹闻言皱眉:“那你和他……”

        “我和谁?”

        “你和……江寒松……他要当我爸,是……怎么个当法?”

        李微熹的表情实在一言难尽,那一刻她确实想到了某种“同时拥有父母”的方式。

        反正妈妈和江寒松都单身,也都算是文艺圈里有名头的人物。两边比比量量,倒也算是门当户对堪堪相配。

        但她只听说,有人为了共同的孩子勉强不离婚的,哪有为了留下女儿,勉强跟孩子的亲爹结婚的道理?江寒松本人怎样不好说,江家人做事就不厚道,跟这种家庭里出来的人结婚,结果好不好姑且不论,过程肯定不会快乐的。

        李薇珑一愣,脸顿时气得通红:“就让你们做个亲子鉴定,以后他能冲着你是他血缘女儿的份上,护着你点儿!跟我没关系!你妈我又不是恨嫁的大姑娘,不至于见到个条件好的男人就往上贴!”

        李微熹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并不想家里多出来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就算这男人是这身体的亲生父亲也不要。

        女儿答应了,李薇珑才去找江寒松。她没有打电话,而是发了个电邮过去,没想到几个小时后,就收到了江寒松的回信。

        对于李薇珑会主动联系他这件事,江寒松是根本没想到过,他甚至打算悄悄回国,看能不能找私家侦探,弄到这小姑娘的一个样本来做检测了——没想到,小姑娘的养母会给他发来电子邮件。

        问他到底想做什么,问他会不会把她心爱的孩子抢走。

        她说,自己的亲女儿死于丈夫私生子的谋杀,能够收养女儿生前的朋友,并和那孩子投契地生活在一起,是她孤寂的人生中仅有的幸福了。但是,她也能理解同为父母的江寒松的心情。

        如果江寒松不把女儿夺走的话,她愿意让女儿和江寒松做亲子鉴定。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江寒松沉吟几分钟,就答应了李薇珑的要求。

        他只要确定那小姑娘是不是自己的女儿,如果是,他承诺自己会在不打搅母女俩的前提下,尽量帮助唯一的骨肉。如果不是,也感谢李女士对他的宽容和理解。

        就这么定了下来。

        江寒松叫助理给他定了回国的机票,但直到脚踩在机场到达厅的地板上,他都有种恍惚的感觉。

        一走十多年,故乡已经成了一个非常遥远的幻影,华语也在舌尖上纠结良久才能顺畅说出。

        回国的事情,他没有通知妹妹和弟弟两家人,他只想悄悄来,悄悄走——说实话,就算看到了那小姑娘在中考英雄榜上的照片,也确认她长得几乎和十几岁时的妹妹一模一样,他依然不大敢指望这是自己的女儿。

        毕竟,人人都说,周彩玉把他们的孩子打掉了,他问了那么多人,甚至还有小诊所里的医生……

        那医生说周彩玉没有钱,是药流的,很痛苦,还好孩子还小,否则可能要出人命。

        言之凿凿,难道是假的?

        江寒松心怀微茫希望,却又怕希望落空,若是大张旗鼓,又要成为一个笑话了。

        出租车向他定的酒店疾驰,下去冲了个澡,换了衣服,出门去和李小姐约定的餐厅。

        李小姐要提前和他谈谈话,才肯让他见到那孩子。

        来之前他也做过功课,知道李薇珑的身份,也搜到了李薇珑的照片。可惜大部分照片都是演出时的图片,只能看到一个优雅的影子依偎在高大的竖琴边,相貌如何,却是看不出来。

        能搜到的几张正脸照,全是数年之前的了。

        简中网络上还有对“启峦李家赘婿软饭硬吃”事件的讨论,他也一并看了,猜想或许是因为这场婚变,所以李小姐并没有在网上放出近照。但从先前的相片来看,她是个气质绝佳的美人。

        只说相貌的话,倒是只中等偏上,和八卦帖子里放出的“小三真容”比,少了几分艳丽。

        但绘画者当然能瞧出来,她有一种美与皮骨无关。

        她丈夫会做出那种事,或许是因为,自卑的男人总想从其他女人身上获取骄傲和自尊吧——同为男人,江寒松清楚某些同类的心态,但他无法和这种人达成一致。

        他没有恋人,但他有不少有趣的朋友,其中自然不乏女士。

        她们身上都有些宝贵的特质。有些人风趣,有些人聪明,她们的爱好也不一样,有些人专注研究珊瑚,有些人喜欢做手工,更有人在华尔街叱咤风云——但没有一个人,是以讨好别人丈夫的方式向上爬的。

        虽然他还没有见到李薇珑女士,但想到她失去了亲生女儿后,捐资救助了另一个女孩子,甚至最后将这女孩领养回家的行为,江寒松就觉得李薇珑女士是个有大爱的人,是个可以做朋友的人。

        她不应当遇到那样的命运啊。

        纷纷乱乱想着,他跟着侍者走进李薇珑定的包厢。

        李薇珑已经等在那里了,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不达心底,但体面得很。

        江寒松微微垂首,再抬头时也是唇角一勾:“您好,李小姐。”

        ——他甚至打听到了李薇珑喜欢被叫做“李小姐”而不是“李女士”,更不是“李夫人”。

        是因为,对那段婚姻深恶痛绝了吧。

        他的心思李薇珑也察觉到了,她笑得更加和气了一点:“江先生远来辛苦,请坐。”

        江寒松打量她的时候,她也打量了江寒松,不能不说,这男人的外形的确出众,也难怪当初周彩玉还没领到结婚证,就肯委身于他。

        脸姑且不说,连身材都全然不像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肩宽腰细,显然是长久运动才能保持住的。

        这就很值得寻味了,一个没有女友的男人,这么多年一直好好锻炼身体,保持健康,是因为想做海王多捞鱼,还是对健□□活很有执念呢?

        “不算辛苦,还要感谢李小姐给我这个机会。”江寒松在她对面坐下,双手自然搭在桌面上,非常从容,“先前我打扰您和女儿的生活,您能够原谅我,我已经很感激了。”

        “……毕竟,孩子也应该知道自己真实的身世。如果您真的是她的父亲……”李薇珑抿抿嘴唇,“如果您真的是她的父亲,请您给她讲一个合理的故事……那孩子,在最初的养父母手里,受过很多苦,十分不容易。我希望她从您这里听到的解释,会让她对自己的亲生父母放弃她的事情释怀……”

        江寒松黯然点头:“我知道的,她……她妈妈把她卖掉了,这是我的错,如果我知道有她这么个孩子,不会让她孤苦无依地在别人家里受气的。”

        李薇珑瞧着这人真有几分悔恨,心里倒也软了一点儿:“也不能全怪她的生母,她自己生活也不容易。丈夫不是个好人,连她都打,这又是个女儿,不赶紧送出去,留在身边,说不定……您明白我的意思吗?她的生母也许,也是很无奈的。”

        “……嗯?”江寒松却是吃了一惊,“她……被她丈夫殴打?”

        “您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我听说的,是她丈夫对她很好,为了不让她被流言困扰,结婚没多久就搬走了,也可能是怕在l县生孩子,会瞒不住我吧……”

        “什么?”李薇珑愕然,“可是,l县的人说,他们在那里待到又生了个儿子,她男人仍然经常打她啊……”

        两人隔着桌子大眼瞪小眼,江寒松终于问:“您是从哪里得到的信息?”

        “委托私人侦探去查的。”

        “……如果您手边有证据的话,可以给我看看吗?照片,或者别的什么。”江寒松放在桌面上的手微微颤抖。

        画家和演奏家一样,对手的控制能力是极强的,至少李薇珑在平时很少被什么消息惊到手抖。

        她看到江寒松的手,迟疑几秒,拿出了手机。

        按开一个录音文件,那个女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江寒松的表情从惊讶到愤怒,最终落入木然,当录音播完,他才惨笑一声,说:“这是我家的旧邻居。有点结巴,大舌头,还有,她老家是外省的,你听出来了吗,她说话是不分前后鼻音的……”

        “所以呢?”李薇珑盯着他的眼睛。

        真有趣,画画的人在听声音,弹琴的人在观察别人的表情。

        “也是她告诉我,彩玉和她男人远走高飞了的。”

        “……什么时候?”

        “我母亲去世的时候——哦,十三年前。”

        “那不就是……你们分手后两三年的事儿?”

        “如果他们待在l县直到生了个儿子才走,那当时,彩玉应该,也还在……l县。”江寒松补全了李薇珑没说完的话。

        “如果你没认错人,那,她是骗了我们俩中的谁呢?”李薇珑问。

        虽然是个问句,但答案根本不需要多想——那个人当然没有理由骗素不相识的私家侦探,但很有动机骗一骗她隔壁家的千里驹!

        “你的前女友和她的新丈夫过得特别幸福,并且已经丢下和你的过往,一起去了远方”,这个说法,是不是挺适合打消一个男人对初恋女友的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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