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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女史》


院外支起的灯笼光线透过薄薄的窗户纸照入室内,左云桉立即看向女子,想从对方眼中瞧见一丝情动,可目之所及的,依旧是一张平静无波的脸。

他微微抿了抿唇,有些懊恼道:“大人为何吻我?”

没有喜欢,不带情感,为何吻上来,难道只是为了安抚他不安的情绪吗?

她愿意安抚他,他应当高兴才是,可他曾得到过她的安抚,便想索取更多情感,他要她的喜欢,她要她的吻带着情动,带着对他深刻的爱。

“不知道!”沈如筠耸耸肩,直白道:“突然想亲一口,便亲了,怎的,你不愿意?”

他那副明明黯然神伤又压抑着害怕暴露出真面目的模样,看着实在是可口,她也不知自己为何没忍住,鬼使神差想安抚一下他心中躁动隐忍的情绪,便踮脚吻了上去。

闻言,左云桉眸光闪了闪,面含希冀道:“那我可以……”

“不可以!”沈如筠不假思索拒绝。

“沈大人可真不公平,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左云桉嘴上这么说着,唇角却是止不住地往上翘。

“行了,你别想着葛大人了,该吃饭了!”沈如筠主动牵住男子的手,带着人朝屋外行去,一面走一面道:“我带他来见你,便是想让他熄了这份心思的,同时也是为了避免日后同一些武将切磋过后便被喜欢上的糟糕情况。”

“我这人择选夫婿虽没带多少情感,只看条件,但也不完全是择优而选,至少,哪怕葛大人综合条件胜于你,我也不会选他!”

“这是为何?”左云桉心生欢喜,面上却是不显,只好奇看向女子。

“他与我同为武将,现下官阶又高于我,倘若日后我史书留名,怕是少不得被一些个见不得女人好的酸腐文人杜撰成靠裙带关系以美色上位的客体!”沈如筠轻巧道。

闻言,左云桉并未如自己所想那般高兴,反不自觉地皱起眉头。

百年千年后,她会因为择选了一个官职比自己高的夫婿而被抹除现有的功绩吗?她鲜活的,昂扬的,不屈的模样会被一块红盖头遮住,模糊了原本的色彩吗?

他当高兴的,葛斌斌人品比萧亦然上乘百倍,虽出身不好,却一人自在洒脱,哪怕入赘沈国公府,也不会招来家族族老的叱骂,给如筠带来烦恼,加之对方是武将,与如筠之间会有习武之人的惺惺相惜,一个如此强悍的潜在情敌在出现当日便出局,他当高兴才是,为何他胸口那么闷,那么痛,他分明是想要得到她,攥紧她的。

她不过是失去小范围的择婿权罢了,她已经走入她心心念的朝堂,已经手握兵权,况且,她于情爱之事上并未开窍,选择什么样的夫婿,都不过是在权衡利弊罢,都是不喜欢的男子,选择哪个有甚区别?

可为何,为何她连眉头都没皱上一皱,他却心痛得无以复加。

左云桉满怀心事,连头一回与心上人单独用膳也勾不起他心中欢喜。

沈如筠抬头觑了眼神思不属的男子,没有出言多问些什么,快速用过晚膳便去忙正事去了。

左云桉随意填饱肚子,又重新窝回书房内。

他在一个个硕大的书架上翻找着,最终在最角落的书架最高处找到了一本《女史》刊印册和各种笔记手札。

左云桉捧着《女史》和厚厚几本笔记手札回到桌前,一页页细细翻看。

《女史》中记载的都是他曾在史书中了解过的女子,只不过,在这本书中,那些女子与他曾经了解到的并不一样。

根据史书记载,前前朝有名的祸国妖妃玉贵妃,喜骄奢淫逸,为得一匹江南的流光锦,跑死了两匹汗血宝马,为吃到阳澄湖最新鲜最肥美的大闸蟹,哄得前前朝的安帝在江南大兴土木,建造行宫,又因玉贵妃喜水却晕船,让三千工匠在一月内赶工造出三十三丈长的画舫,最终因服用过量助兴药物勾引安帝暴毙于床帏之上。

然,《女史》上却书,玉贵妃闸蟹过敏,食之全身泛红,胸部肿胀,皮肤脆弱如蝶翼,过敏期间,锦缎加身尤会磨破皮肤,唯有更细腻的云锦与流光锦方能遮蔽身躯,而安帝性淫,好施虐,为获得别样的床笫之欢,常逼玉贵妃食闸蟹,玉贵妃反复过敏,身子逐渐亏空,最后于床帏之上被安帝逼食用闸蟹过多,过敏加重窒息而亡。

根据史书记载,前前前朝宰辅文大人貌比潘安,有经世之才,引得盛京两位才女为之反目,两女共侍一夫,最终正房斗杀小妾,为免真相暴露,又为独占宰辅大人,宰辅夫人最终毒杀宰辅大人再服毒自尽,令一代大文豪就此陨落,折了前前前朝百年国运。

然,《女史》上书,前前前朝宰辅文大人有一表妹名唤卓娘,因家中突逢变故,寄居文家,其性甚刚,有经世之才,所写策论惊世骇俗,文大人见之生贪欲,巧夺卓娘策论,借此平步青云,又在卓娘发现欲揭发之时将人强占,囚禁于文府。

卓娘有一至交好友名唤月娘,乃盛京有名的才女,二人惺惺相惜,日日书信往来,某日月娘发现再也联系不到卓娘,多番打听无果,又惊闻文大人所写策论,发现该策论乃剽窃卓娘所为,心下顿生疑窦,为保全好友性命,她不敢声张,以身做饵嫁入文家,终得见上好友一面。卓娘性烈,被强占后终日抑郁,已然形销骨立,命不久矣,见好友为自己以身犯险,她强打精神,欲帮之逃脱文大人魔抓,却被觉出异常的文大人以绸缎勒死。为免恶行败露,文大人将杀人之事嫁祸月娘,意将月娘一并铲除,反被月娘抢先一步毒杀。

……

一桩桩一件件与史书相悖的记载,看得左云桉眉头深皱,而在笔记和手札中,有条理十分清晰的事件梳理和与之相佐证的记载。

譬如玉贵妃闸蟹过敏一事,就有她的死对头淑妃写诗笑她小门小户,没有那个享受的命——终是小鱼难吃蟹,不知珍馐几两金。

譬如卓娘被宰辅文大人剽窃一事,有前前朝女子雅聚的诗篇留下,其中卓娘行文华丽,纵然词句中大有收敛,依旧难掩经世之才,而在卓娘家中遭逢变故入京之前,宰辅文大人声名并不显,靠着父亲的荫庇得了一个正七品的闲职,可卓娘入京不足两月后,宰辅文大人忽然大放异彩,且其策论行文风格与卓娘如出一辙。

《女史》一书中关于玉贵妃、卓娘和月娘三个女子的记载不过薄薄两张纸,可与之相关的佐证记载及事件梳理却长达半本笔记和手札。

左云桉不知沈如筠撰写这本《女史》时究竟耗费了多少心血,但他此刻异常清楚,她梳理那些女子被史书冤屈的桩桩件件,不止是在为前人正名,亦是在为自己一遍遍梳理人生。

要怎样走,才能摆脱既定的命运?

要怎样走,才能掌握自己的人生?

要怎样走,才能青史留名,成为一众女子的榜样?

要怎样走,功绩才不会被寥寥几笔抹除,转而赋上别的男子的光彩?

原来她的路,竟是这般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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