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小看

第一百八十三章
  “相信我。”苏若一脸镇定地看着凌菱，
  “凌淮清应该马上会有所行动，做好下一步计划的准备就好。”
  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
  凌菱走到门口张望，只见一群身穿黑色西装的人簇拥着凌枭走进了大厅。
  “来了！”
  凌菱激动道。
  来人身着一袭深色西装，神情严肃，步伐匆匆。
  正是之前从死亡岛回到凌淮清身边的伍明德。
  此时，他带着一队装备精良的手下，奉命来此，邀请一位客人前往暗堂。
  当他看到苏若的时候，伍明德就知道为什么家主让自己一定要注意方式。
  和凌淮清一样，伍明德对于苏若也并不陌生。
  这可是当年差点让凌枭反抗老爷子，想要放弃冥渊的人。
  但是现在的她，看起来可不是那样柔情似水了。
  即使自己也算是久经风浪了，看着她那双澄澈的眸子，却忍不住胆怯。
  将心里那股毛毛的感觉压了压，走到凌菱和苏若面前。
  看着
  等我再次有了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正漂浮在一颗树下，面前的一切看起来又陌生又熟悉。
  “这是你父母刚刚遇见的时候“一个缥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是谁？”
  “按照人的说法，你可以叫我天使，或者神”
  原来这就是神，一棵树？
  “不必疑惑，我不是树，这只是我的化像之一而已，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的机会，第一我送你回去，继续之前的人生，第二送你回到过去，你可以选择改变这一切。”
  听到这里，我突然觉得有点可笑，哪里有两个选择，若是之前的人生是幸福的，或者说是可以忍耐的，谁会愿意选择如此痛苦的方式离开呢？
  回到过去又是做什么？眼睁睁去见证那些被他们反复倾诉了一辈子的苦难吗？
  不管是哪个，对我来说都是折磨，我只想永远，生生世世都不再见到他们。
  ”看得出来，你对你这一世的父母都有着深深的厌恶，也罢。既然如此我就帮帮你”
  大树的枝丫晃动了几下，我看到底下原本还相谈甚欢的两人都变了脸色，这次的见面原本是两厢情愿，一下子不欢而散，此刻我感觉到自己原本稍稍凝实的躯体有些无力。
  后来在中间人几次力推下，两人又见了几次面，但是每次不是被什么事情耽误，就是总会出现一些意外，最后还是潦草散场。
  经过几次之后，我确定自己的灵魂的确受到了影响。
  “你应该也感觉到了，如果他们两个不能修成正果，你就会慢慢消散在这个世界上，如果你现在反悔了，还来得及。”大树的回答在我的意料之中，但是我的答案依然不会改变。
  如果要再经历一次那样无助的人生，还不如就此消散。
  “你能跟我讲讲，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二十多岁的年纪还没见过这世间其他的风景，就已经对这个世界绝望了呢？”大树一眼看出了我的想法。
  “婚姻对很多人来说是新的避风港，因为可以逃离原生的家庭，但是我不行，因为我不想找一个人回来见证我支离破碎的人生，找一个陌生的人来看到我神经病一样的父亲，然后这会成为别人攻击我的把柄。“
  “也许会有人爱你的一切呢”大树适时地插了一句。
  “不会的，我相信有美好的爱情，但是这样的爱情永远都不会属于我，我没有拥有这样感情的资格。”
  “我身边的朋友都有自己的朋友或者爱人了，没有人真正理解我到底为什么那么痛苦，我没有一个会为我着想的母亲，没有一个可以沟通的父亲，也没有遇到一个可以包容我一切的爱人，大树，你说说我这短短二十年的人生，到底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我继续倾诉着这么多年的不如意，大树真的是一个合格的倾听者，他不会质疑、不会不理解，更不会随意地发表自己的意见，只是静静在自己背后，在说到不能控制情绪的时候，轻轻摆摆枝丫，送来一阵凉稠的风。
  “大树，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我放声大哭的次数一手都没有，因为不管在哪里，我总会不自觉的担心周围的一切，很久以前就连死，我都怕会给别人带来困扰。我很小很小的时候，真的是很小的时候，可能只有两三岁，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还记得，那年我爸给我定了一个生日蛋糕，”
  我开始厌恶每一个节日，每一个可能需要自己收拾准备的日子，因为每一个这样的节日都可能因为喝酒，再一次引发难以言喻的冷战。
  我生病了，我开始因为一句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情绪，我开始不想清醒，觉得每天的呼吸都很累，我觉得每天升起的太阳不是温暖，是因为痛苦地一天再次开始了。
  每一天都会有新的痛苦，循环往复没有休止，
  这样的人生继续的必要到底是什么？我不断地询问自己，然后始终没有一个答案。

  像一只在绝望的深渊失去方向的帆船，无论怎么行驶，都找不到应该驶向的航线。
  大树还是不置一言，但是一根小小的枝丫从一旁慢慢伸了过了，勾住了自己衣服的衣角，就这么小小的一个举动，我快要控制不住心里的悲伤。
  从未有一个人能像大树一样，只是淡淡地坐在自己身边说完自己所有的委屈，然后轻轻地只是缓缓地够住一点点。
  就足够让自己忍耐了许久的心门，失去抵抗的勇气。
  我要的只是平平淡淡的日子，只要没有争吵，没有暴力、没有日复一日的冷漠。
  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解脱。
  “大树，我能不能抱抱你，我从来没有拥有一个简单的拥抱，除了那个没长大的孩子，从来没有人会给我一个拥抱。”
  大树的树梢微微抖动，好像在发出邀请。
  我轻轻上前，伸出手臂环抱着大树的树干，虽然双手没办法合拢，但是在这一刻自己还是得到了满足。
  “大树，我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的，人生太苦了，只是简单的亲情就已经让我失去了继续活下去的勇气，我曾经想过努力过上自己喜欢的日子，有自己喜欢的小屋子，可以在假期露营，可以去想去的任何地方，但是一想到最后的归途，就会觉得短暂的旅途只会让我原本就苦难的人生，因为有了对比变得更加难以接受。”
  “大树，你这个天使做的不合格，你不应该让本就失去信仰的人看到希望，因为这样，她会因为一次次的崩溃最后彻底绝望，大树求求你，别让他们有孩子了，他们没有做父母的资格。如果你要给他们一个孩子，你要给那个孩子一个至少有一个好的家人。”
  “大树，如果...算了，大树我不想有来生了，做人真的好累，哪怕下辈子你让我做一只蚊子也可以，短暂的生命，就是死亡也可以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不要在绝望的深渊里反复挣扎，大树，谢谢你，至少让我在最后能说出藏在心里这么多年的话，我还有很多遗憾，但是能在最后有这么一点安慰，我已经很满足了。”
  “大树，下一个来这里的人，你也给他一个拥抱吧，人世间的苦难和虚假太多了，也许只要一个小小的拥抱...."
  我慢慢走进大树身后的一团白光，嘴里嘟囔着一些零零碎碎的话
  终于可以结束了。
  此时，有两个年轻人感觉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东西，但是挥挥手，没有任何的犹豫，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
  女人在想，那天那个人其实也不错，就是年纪大点，好歹比较能干，自己能轻松些....
  男人在想，每次都除了意外，下次一定要...
  大树，你骗人。
  苦难从来没有停滞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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