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二十二章幻境相遇同乡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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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地牢散发着难闻的腐臭气味,人影憧憧,偶有几声野兽的咆哮。
慕白蔹和容瑾被推进一个铁笼子,笼子里密密麻麻蹲着几十个人。他们瑟缩着抱成一团,眼中充斥着恐惧之色。当守卫重新锁上笼子时,这些人明显松了一口气。
这里宽敞而潮湿,笼子里的人个个蓬头垢面,衣衫破旧。容瑾素有洁癖,自进了笼子起,眉头就没有舒展开来过。
“为什么我们会被抓?这些人是从哪冒出来的?”慕白蔹总算回过了神。
“这里应当是没有人的。家中长辈只说过子母铃保存着有容氏的典籍和一些奇珍异兽、罕见花草,并没有提过有人生活。”容瑾也是疑惑重重,“若是真有人居住,没道理我们来时见不到一个人。许是高若兮封闭子母铃,又加了一重封印,阴错阳差使幻境起了某种变化。”
说着,他将手放在心口位置,回想方才被攻击的刹那,眉头深锁:“那些人似乎是真真切切存在的,而且力量在我之上。”
见他捂着胸口,慕白蔹这才想起他吐了一口血:“伤得严重吗?”
“小伤。”容瑾抬眸,又露出一贯从容的微笑,似是为了让慕白蔹安心,他还重重拍了拍心口位置,“这世上能伤我的不多,方才不过是挠了下痒。”
“我劝阁下还是静心调息,心脉受损,气血逆行,恐有性命之忧。”一道冷冷的声音蓦地响起,凛凛然如刀剑出鞘。
说话的是一个青年,留着一头利落的短发,藤条苎麻编就的发带将头发拢在而后,只额前留了几缕碎发。他怀抱着一柄铁剑,盘腿坐着,身上的衣物整洁干净,与一笼子其他人很不相同。
被人当众戳穿,容瑾面上有些挂不住。
慕白蔹一听,极为紧张。知道他好面子,倒也没多说什么,迅速在地上给他腾出一块干净的地方,拉着他坐下,又低头在自己随身的小布包里翻来翻去,一个一个小物件被她翻了出来。银针、剪刀、布偶,几册话本子,还有些她平日里喜欢的小饰物。
她小布包里什么东西都有,就是没有她要找的养心丸,或是其他活血化瘀之类的治伤药。
“想着是回家,就没备什么伤药。”慕白蔹挫败地叹了口气,“容哥哥,你向来身强体健,相信你能自己扛过来。实在不行,我可以勉强试试这个。”她拿起地上银针,表情可以有多心虚,就有多心虚:“跟着阿姐那么多年,穴位认得挺准,阿姐都夸过的。”
容瑾挑了挑眉:“哦?你阿姐是怎么夸的?”
那时,她初初来到杏林谷。长姐慕白微想着,她年纪尚小,心性不定,应当找件事来沉一沉那颗浮躁的心,于是想到了针灸认穴。其实她学得很快,没个三天就能把穴位倒背如流,但实际操作起来却差强人意。
是的,她是理论的巨人,实战的矮子。任是如何刻苦练习,下针的手总有偏差,正如跟容瑾和姚雍和学七弦琴那样,无论听觉如何敏锐、曲谱记得如何熟练,一旦上手总是找不到合适的弹拨点。
如此这般学了几年,慕白微已经对她彻底绝望。不过,绝望归绝望,她倒也不忍打击自家妹妹,还是从她那半吊子手法里找到了优点:“所幸死穴认得准,晓得避开那些,不至要了人命。”
听罢,容瑾有些哭笑不得。
“虽然总有偏差,但多年练习下来,这误差是越来越小的。”慕白蔹死鸭子嘴硬,为自己争辩道。
容瑾轻笑一声:“小白蔹的技术,我自是相信的。不过,我瞧着这些银针纤细尖利,藏在你那多是不安全,且让我代你保管吧。”
“这针都用布包着,挺安全的啊。”慕白蔹不明所以地看着容瑾将那一袋银针收入袖中,无辜的眼睛眨啊眨,而后灵光一闪,恍然大悟,“你是怕……”
“我不怕。”慕白蔹还没说完,容瑾就急急开口。
“噗嗤!”慕白蔹笑了出来。认识容瑾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发现他还有如此可爱之处。
“小姑娘是巫族人?”抱着铁剑的青年人忽然走到他们面前,弯腰从慕白蔹翻出来的一堆物品中挑起一条额带。一直冷绷着的那张脸竟生动起来,很是激动。
他拿起的那条额带,是慕白蔹外公巫渺之物。额带已然陈旧,绢丝泛黄,边缘也抽出了许多细丝,中央的黑珍珠灰暗无光,即使慕白蔹每日擦拭,它也再难恢复光彩,一如逝去的人再也不会回来。虽然她记不起巫渺离世的那些事,但这条发带始终带在身边,也知道是外公之物。
“算是吧,这是我外公的遗物。”慕白蔹从青年手中拿回额带,小心地吹了吹上面的灰尘,重新放回了布包中。
“你外祖父是何人?”青年意识到自己问得唐突,抱剑拱手一礼,“还请姑娘海涵。在下东海巫咸,他乡遇同族,喜不自禁,失态了。”
慕白蔹不在意地摆摆手:“我外祖父名唤巫渺,无名小辈。”
“巫渺?”巫咸思索起来,“巫族十五岁成年礼,需亲自编织一条发带额饰,以深海珍珠穿之,终身佩戴。海珠依据身份使用,黑珠白珠为尊。姑娘外祖父之珠,重约四分,历时虽久,却仍有光泽,乃是上品。他在族中应当是个举足轻重之人,可我为何没听过?”
“大约是因为他和外祖母私奔,同亲族断绝了关系,所以你才不知道吧。”
“是这样吗?”巫咸似是被说服了,但心中尚有疑问。
容瑾神色一动,突然插进来:“久仰巫族十巫之名。”
“我巫族只有九巫。”
此言一出,慕白蔹万分愕然。
容瑾却是一副了然的模样,似是想通了什么。他倾身懒洋洋靠在慕白蔹身上,用只有他俩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巫咸,是你们巫族第十巫的名字。”
巫族的十巫,是十个对巫族有贡献之人的名号。至慕白蔹那个人面兽心的舅舅屠灭巫族,载入史册的仅有这十人。最后一个巫咸,便是助端木氏设立封天印、分疆立国的巫族族长。
慕白蔹惊疑不定地看向怀抱铁剑的青年,这才发现他眼瞳的颜色罕见得浅,竟是银灰色的。这与史书“目光如雪,剑出如虹”的记载十分相符。
看了会儿巫咸的眼睛,慕白蔹的视线顺着眼睛朝上,关注起他的发带。乍看是藤条,仔细看却发现那是深海的一种植物,根茎坚韧,刀剑难断。顺着发带看去,发带末尾悬着一粒白珠,大如龙眼,圆润饱满。这珠子拿到市场上去,少不得两万两银子。
再看他怀中平平无奇的铁剑,通身漆黑,取材自东海幽溟的墨玄石,削铁如泥。这剑原本叫什么,没人知道,但在巫咸手里却有了一个响当当的名字——弑君剑。相传,他便是用这柄剑破了有容国大祭司的法阵,刺杀了当时的国主。
“我可以摸摸它吗?”传说中的东西近在眼前,慕白蔹有些激动。
巫咸不由倒退了两部,眼底有怒色积聚:“姑娘自重!”
诶?!他这反应是不是有点大?慕白蔹愣了愣。
“剑客的剑,就是剑客的命。他珍视手中的剑,更甚于珍视自己的性命。小白蔹要摸那剑,那可比非礼他还要令他愤怒。”容瑾轻声解释道。
慕白蔹明白地点了点头,心里却还在嘀咕:这八百年前的人着实迂腐,放到正始年间,刀剑只是工具,哪还有人视作信仰。
“小白蔹,我大概晓得是怎么回事了,但还需你帮我验证一番。试着用魇术,看看能看到些什么。”容瑾吩咐道。
慕白蔹听话地闭上眼睛,沉入自己的意识海。
这一次入定,看到的景象却很不一样。她的意识海里没有出现那颗坠着缤纷琉璃球的大树,而是一片深沉的黑暗。脚下绵绵软软,起起伏伏,是泛着幽蓝色光芒的湖水。她的周围飘荡着一点一点的白色小光球,随着水波的荡漾,它们也飘来飘去。
慕白蔹行走在水面上,晕开一圈圈涟漪。她低头看了看脚下,在微弱的光芒中,那湖水倒映出了她的模样。她不由伸出手去点了点,面容晕散开来,化为细碎的光点。
除了湖水和光点,这里什么都没有。
突然,身周的光点像是被什么催动,朝着一个方向飘了过去。
慕白蔹连忙跟了上去,不知跑了多久,她终于赶上了那些光点。
光点旋转飞舞,隐入湖水之下。随即有什么破水而出,是一朵含苞待放的优昙花。它缓缓舒展花瓣,在幽蓝色光芒映衬下,晶莹剔透,美得不可方物。
当花瓣完全绽放,慕白蔹看到昙花花蕊间站着一个人,长发披肩,一袭雪白纱衣随风而动,衣上绣着一朵优昙花,自肩膀处起始,于右手臂臂腕处盛放。
“你是谁?”慕白蔹问。
那人微微一动,只见他长袖一拂,一股大力便将慕白蔹撞开。
她蓦然睁开眼睛,心如擂鼓。
容瑾坐直了身子,指尖轻触慕白蔹眉心:“稳住心神。”
一股暖融融的力量自眉心涌入,抚平了她疯狂跳动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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