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腾云驾雾

穆鸿是启灵境前期，头戴头箍，一副武者模样，特能装。

“周天，你现在跪地求饶，滚出蓬莱，我便饶你一命！”穆鸿狠狠说道。

“我命由我不由你，放马过来吧！”说完，周天两脚开立与肩同宽，平行上左步，两膝微曲。

穆鸿疾如旋踵向前冲，握着黑铁般坚硬的拳头砸向周天，拳带劲风，霸气十足。周天身体向左一侧，躲过了一击。穆鸿立刻一个脚鞭甩向周天，周天双手竖挡。这一脚鞭气劲太大，周天无法抵挡，不由自主往倒地翻转了两圈。

压根不给周天任何喘息的机会，穆鸿一个箭步来到周天跟前，瞄准周天肚子，犹如蛟龙出海，气势汹汹，飞踹而出。如果这脚踢中，周天定会断筋裂骨。周天猛然翻滚，逃过这一脚，然后一个跟斗，站立了起来。

“既然你不认输，我便打得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面带凶光的穆鸿气息骤然飙升。

“狂暴风拳！”

字字千钧，破风而去。穆鸿左一拳右一拳，一秒打出30拳，好像瀑布一般倾泄而下，拳风刚猛，势不可挡。出拳太快，看不清真切。周天没有任何武技，靠着本能用手护着自己的脸。连续30拳下来，周天格挡风拳的双肿大了一圈，感觉又麻又重又痛。

“天啊，这周天一具凡胎居然接下了穆鸿的风拳！”

“是啊，一个低下凡人怎么接得下？难道周天能修炼了？”

……

周天用仙药泡浴了百年，自从突破到启灵境前期后，肉身也突破到启灵境中期，不然根本接不下这风拳。周天心想自己没有任何武技，唯有用自己的身体和他硬扛才有一丝胜算。于是，每次穆鸿挥拳，周天也用力挥拳，穆鸿出脚，周天也出脚硬接。狭路相逢勇者胜的赢，这样来回了十几个回合，周天身上都是伤，穆鸿也好不到哪里去，也是红肿不已。

穆鸿没有周天能抗揍，更没有周天能挨痛。周天主动出击，用自己的身体，硬扛硬打穆鸿，时而打上，时而击下，穆鸿惨叫不断。其实周天伤得更重，可是他不怕，他要走上强者之路，赢得别人尊重。如果他输了，不仅他自己被别人讽刺折辱，自己的师傅和心宿也会被说三道四。

周天用布满鲜血的双手猛击穆鸿，穆鸿气势完全输了，只想躲避，可是越躲避，挨拳越多。

最后，周天一个右勾拳，狠砸穆鸿的下巴，穆鸿仰天飞起，惨叫连连，随着嘭的一声，重摔倒地不起。面色冰冷而坚定，周天拖着受伤的身体，一步步走进穆鸿。穆鸿面色慌张害怕，抱头不断喊着：“我认输，我认输……”

“既然输了，就把剑谱给我。”周天也没有想过把穆鸿置于死地，只想要回《风雨剑诀》。

周天拿到剑谱后便走了，留下广场上一片疑惑的脸，一个低下的凡人打赢了穆鸿？这太不可思议了。

回到药谷，看到满身血迹、浑身是伤的周天，道凌二话没说。不是她冷漠，而是她知道修炼路的凶险，周天一个凡人，遇到的艰难险阻只会更多，受到的鄙夷和危险也会更多。

轻敲食指的银色戒指，一颗青绿色丹药出现在道凌手掌，道凌喂周天吞服了一颗母伤丹。随着温热的药力起效，周天红肿的双手和身体慢慢恢复。

“感觉如何？修炼路是不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嗯嗯！”周天猛的点点头。之前觉得修炼就是腾云驾雾，好玩过瘾。他终于晓得这条路布满荆棘和凶险。

“你恨他们吗？”道凌目不转睛地看着周天，这个问题对她来说无比重要，因为她知道眼前这个青年对这个世界的重要性。

“说不上恨，但是很讨厌他们这种欺软怕硬的行为。”下唇微包下唇，向上吹气，卷起额头的秀发，眼里迸出愤怒。

“他们歧视你欺负你，那便打回去。但你要时刻保持一颗爱心，不可失去这个初心。每个事物都有其存在的价值，风不载你，你便载风，雨不沐你，你便沐雨。”道凌语重心长地说道。

在生活中道凌会尽力引导周天树立正确的世界观，至少不让他厌世，更不能恶世，否则，对整个世界就是灾难。想到周天对爷爷奶奶的感情，这样的一个青年又怎么会变坏呢？想到这，道凌额头的乌云消散不见，面露喜色。

温柔地摸摸了周天的额头，道凌轻轻地说道：“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就勇敢地走下去吧。”

“师父，我知道了。”周天对道凌的尊重是发自内心的。

第二天清晨。

“周天，为师需要出门一段时间。”道凌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出门行医。

“师父，这次什么时候回来呀？”周天不舍道。

“还不知道。”道凌递给周天一个蓝色储物戒，道，“里面都是一些有助于修炼和疗伤的丹药，你留着！”道凌教会周天储物戒的使用方法后，便腾云驾雾而去了。

呆呆地看着天空，周天眼色暗淡，他早已习惯了和师父待在一起。

收拾起低落的心绪，周天拿起《腾云术》，认真默念：“风，空气也；云，雾气也；动，万物之能也。风随心动，云随风动……”周天反复练习，乐此不疲。

七八日后周天终于飞起来了，摇摇晃晃，飞不高，也飞不远，最远50米便掉下来，跌得遍体鳞伤。可是他心里还是美滋滋，毕竟飞起来了，非常兴奋。又过了三天，周天便能操纵自如了，乐得手舞足蹈。

练成腾云术，周天第一件事便是飞向心宿府。他要第一个告诉心宿，他可以修炼了，他会飞了！

一路上看尽旖旎风光，山川大河。一路上和雪鹰比速度，和凤凰比耐力，好不畅快。想到很快就能看到心宿了，周天的心砰砰直跳。

飞行了一天一夜，终于达到了心宿府，心宿正在施法巩固结界，最近魔界中人屡屡破坏结界，侵犯仙界。

“心宿……”看着眼前皑如山雪，皎若云间的仙女，周天声音激动而颤抖。

“周天？”百年过去了，看着眼前还是18岁模样的凡人青年，多少有些吃惊。

两人相向而行。面对面，周天想紧紧拥抱心宿，却又不敢，脸部涨红，手不懂放哪里，场面一度有些尴尬。周天此刻很想对心宿说：“百年未见，甚是想念。”只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最后，有些拘束、不自在的周天，含情脉脉地问道：“你还好吗？”

“我很好。你呢？在蓬莱仙岛有没有受欺负？”还是那清脆柔软的声音，让人有种麻酥之感。

百年时间未能在心宿身上留下任何痕迹，还是19岁的模样，对于活了亿万年的仙来说，百年时间是何其的短暂。

“没有，没有。”周天转移话题道，“我会修炼了，你看，我会飞了！”说完，周天腾云驾雾而起，兴高采烈地表演给心宿看。

“太不可思议了！”心宿眼神放光，脸上染上了一层惊喜的色彩，惊叹道。

看得出来，她比周天还激动。她之前对周天能修炼是不抱希望的，只是给他一个活下去的希望罢了。

看着周天飞来飞去的惬意神情，心宿抿嘴欢笑，恭喜道：“皇天不负有心人，恭喜你能修炼了。”

周天赶紧飞回地面，连连谢道：“心宿，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连蓬莱山都进不去，更别说修炼了。”对周天来说，能修炼那便有回到爷爷奶奶身边的希望。

听到周天如此说，心宿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是拗不过周天才送他去蓬莱仙岛的，没有想到周天真的能修炼，毕竟亿万年来，从来没有听说过没有灵根的人能修炼的。

“周天，快与我说说你是怎么踏上修炼之路的。”带着炽热而好奇的眼色，心宿激动地问道。

周天把道凌仙君用药浴和洗髓丹的方法说了一遍。

“不愧是万药之祖，医术通天！”心宿对道凌的医术赞不绝口。

“是啊，师父不仅医术精湛，待我也是极好。”想到道凌对自己的无私付出，周天心里暖暖的，心怀感激地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心宿知道道凌对周天好，心里很高兴，却也有一种莫名的醋意。

“心宿，今天让我做一顿饭给你吃吧？”周天有所期待地问道。

想起以前和心宿一起吃饭的美好时光，周天心里泛起阵阵波澜。百年未见，这次到来，一定要为心宿好好做一顿饭。

心宿嫣然一笑，温柔地说道：“好啊。”

大概一个时辰后，周天端出了香喷喷的红扒鱼翅、香酥焖肉、冰糖湘莲、水晶肴蹄和煎酿三宝。

“太好吃了，一百多年没得吃过你做的菜了。”小叶还是那个吃货小叶，一点没变，一边吃一边夸。一直惦记着周天做的菜，周天这次回来，她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

“心宿，你多吃点，都瘦了。”周天左夹一块香酥焖肉给心宿，右夹一块红扒鱼翅给心宿……心宿的碗都满了。

心宿微微笑道：“你也多吃点。”

和以前一样，吃饱喝足后，心宿、小叶和周天来到了鲜花漫院的后院中品茶，还是那皎洁的月光，还是那具有历史厚重感的茶几，还是那古老的茶杯，似乎什么都没有变。

“周天，你唱《愿得一人心》给我听吧。”心宿俏脸微红，有些不好意思说道。

自从听周天唱过这首歌以后，心宿便喜欢上这首歌了，又或许是喜欢听周天唱这首歌吧。

“曾在我背包小小夹层里的那个人，陪伴我漂洋过海经过每一段旅程。隐形的稻草人守护我的天真，曾以为爱情能让未来只为一个人……”歌声嘹亮。

像以前一样，伴着周天的歌声，心宿踮起脚尖，舞动玉指，轻快旋转，像五彩缤纷的舞蝶翩翩起舞。体态优美，身轻如燕，双臂柔若似水，步步生莲。玉袖向空中甩将开来，衣袖舞动，无数花瓣飘飘荡荡凌空而下，摇摇曳曳。轻风带起衣裙飘飞，仙女飞舞如画似梦……此时的心宿美得不可方物。此情此景，任谁都会春意荡漾，心生爱意。

小叶看在眼里，这是以舞表情啊，自己家的心宿难道真的喜欢上这无名的凡人了？还是说百年前就喜欢了，百年后才知道自己的心意？小叶心里一顿乱猜。

舞毕，周天便要回去了，药谷不能没有人照顾。

“心宿，我回去了，珍重！”看着花容月貌的心宿，周天依依不舍道。

要分别了，心宿眼角低垂，心情似乎有些低落，缓缓道：“珍重！”

周天动如脱兔的身姿，腾云驾雾而起。留下心宿一人望着天空发呆。

“这小子是欲擒故纵吗？这气氛都烘到这份上了，居然跑了。”小叶不满道。

周天不敢迈出那一步，是不想心宿受到非议。仙界是等级森严的地方，自己人微言轻，如果心宿现在和自己在一起，肯定会受到很大的非议和压力。这也给了周天奋斗的动力——自己一定要变强，努力成为一个可以保护心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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