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攻破朝歌

那还要等什么？痛打落水狗啊。此时的朝歌，内无粮草外无援兵，铁丘之战齐、郑联军惨败的消息传到朝歌，中行氏族长中行寅和范氏族长范吉射在晋军重兵围困下，知道朝歌是保不住了。

唯一的希望还是齐国，齐侯哇，您可得加把劲哟。

齐景公在这个时候，明知已经输得差不多了，但还是将最后一把押上了：听说朝歌城被破，中行寅和范吉射被赵鞅亲率的晋军重重围困，跺了跺脚，再次联合卫国来救。

卫国国君卫出公最担忧的便是父亲蒯聩，这段卫国历史上的父子情仇，我们这里不多说了。反正卫国人赶走了前世子蒯聩，却扶立了儿子姬辄即位，即卫出公。父亲要夺回自己的君位，势必与已经坐在国君宝座上的儿子为敌。

蒯聩在哪里？铁兵之战后，蒯聩奉命驻守卫国大城戚邑。卫出公二话不说，倾国之兵追随齐军再次讨伐晋国，目的是为了救出被围在朝歌的中行寅和范吉射。

但齐卫联军根本不敢直接攻击朝歌，所以选择了攻击由蒯聩驻守的戚邑，盼望着赵鞅分兵来救，以减轻朝歌压力。

但赵鞅对齐军攻取晋国各地城邑可以无动无衷，因为赵鞅很清楚，打蛇打七寸，赵鞅的目标就是中行寅和范吉射！所以，晋军始终坚持围困朝歌，只待最后一击。

再加上此时赵鞅刚刚执政晋国，国内一堆大小事务要处理，以齐国为主的联军虽然实力上不及晋军，但赵鞅不能过多与联军纠缠。

除了朝歌，其他城邑，你齐国要夺便夺吧，战线越长，你齐军的作战力量越分散。赵鞅沉着脸，他只要朝歌！铁丘之战一年后，即公元前592年10月，赵鞅在整顿了国内大小事务后，亲自指挥晋军发起了对朝歌的攻击。

中行寅急了，他对范吉射道：“看来，咱哥俩被围在这里不是办法，咱俩必须其中一人跳到外围，联合邯郸和齐卫联军尽快解救朝歌。”

范吉射头也大了，也知道两人都挤在一起被围攻着，迟早要落败。中行寅之计当然是好，但如今朝歌被围得铁桶一般，怎么出得去？

两人商量了一番，总算有了些眉目。眉目的第一道，是中行寅已经得报，不日范氏、中行氏两大家族分散在晋国各地的族人以及招募的武装力量，还有部分鲜虞军将来救朝歌。

眉目的第二道，是赵鞅亲率的晋军虽然是团团围困了朝歌，但主力在南门，北门相对较为薄弱。

眉目的第三道，是齐卫联军包围了戚邑，戚邑由卫国前世子、赵鞅手下最为勇猛的将领之一蒯聩驻守。少了这支力量，赵鞅不可能拦住两人其中一人有准备地突围。

两人作了分工，由范吉射在南门加强防守，故作声势，吸引赵鞅的晋军主力。由中行寅自北门突围，突围后，直入邯郸。只要中行寅突围成功，那可以说服邯郸氏的赵稷引邯郸军救朝歌，同时派人请求齐卫联军同时进击兵围朝歌的赵鞅。

中行寅、范吉射知道，留给自己的机会不多了。尽管铁丘之战后，形势对范氏和中行氏极其不利，但只要一战而击败赵鞅，那机会还是有的。

至少，只要留得两人的性命在，那就不怕东山再起之日！

公元前592年10月23日，中行氏、范氏在晋国的残余武装在得报赵鞅亲自兵围朝歌后，再次集结起来紧急救援朝歌，并于朝歌北门外向晋军发起了猛烈进攻。

中行寅见时机到来，立即率一支兵马自朝歌城出北门出战，这一场里应外合的突然袭击，令兵围朝歌北门的晋军猝不及防，被迅速打开一道缺口。

赵鞅闻报大吃一惊，立即分兵赴北门增援。但中行寅准备充分，目的明确，根本不与晋军纠缠，赵鞅援军已然不及，眼睁睁看着中行寅突围而去！

赵鞅大怒，既然你中行寅逃走了，那就尽快解决朝歌的范吉射吧。

但范吉射也不是吃素的，紧闭城门，坚守不出。范吉射冷冷看着朝歌城外黑压压的晋军，心道，只要老子坚守住，不多久，中行寅将率邯郸军以及卫军、齐军前来救援。到时，再给你赵鞅来个内外夹击，一举灭了你赵氏！

赵鞅能让你范吉射的如意算盘打响么？在赵鞅看来，此时中行寅虽然成功突围，但对朝歌城里的范吉射来讲，完全是孤军无援喽。那就一起解决两个问题吧。

两个问题？是的，第一个问题，是他担任中军元帅后已经在考虑的问题，即卿级班子建设问题。智跞担任中军元帅时，眼看着中行寅和范吉射叛乱，有意提拔梁婴齐和士皋夷。

前面说过，士皋夷为范氏旁支，却与本宗的范鞅、士吉射父子交恶，一直受到范鞅父子的打压。士皋夷怀恨在心，故投向智氏。当时智氏族长智跞正是中军元帅，所以在范氏、中行氏叛乱后，智跞一度希望由士皋夷作为范氏宗主，并进入晋国六卿班子。

赵鞅对此虽然表示过反对，但在当时赵氏受到中行氏、范氏联手打击下，赵鞅必须要取得智氏以及韩氏、魏氏的全力支持，也需要智氏提议的将士皋夷拉出来达到分化、瓦解范氏之目的。故并未坚持智跞关于晋国六卿的人事安排。

但是，形势急转如下，智跞死了，士吉射在朝歌已经是瓮中之鳖，对需要高度集权的赵鞅来说，士皋夷既然是范氏族人，其利用价值已经不存在了，此时不灭了范氏，更待何时？

所以赵鞅要解决的第一个问题便是消灭范氏旁支！公元前592年11月，赵鞅在朝歌城下将士皋夷斩首示众！

赵鞅要解决的第二个问题便是消灭范氏本宗！杀了士皋夷后，赵鞅命晋军全力攻城。士吉射苦苦等待的援军呢？

援军本来是希望两方面的力量，一是邯郸的赵稷，本身实力有限，再加上赵鞅为中军元帅后，邯郸氏内部加速分化，一部分逃亡归附大宗赵鞅，留在邯郸的势力非常有限。

中行寅好不容易逃到了邯郸，结果见邯郸是这个光景，只好把希望放在齐卫联军上。

齐卫联军就是第二希望的援军。那齐卫联军此时到了哪里呢？齐卫联军自公元前492年春便救援朝歌了，一开始是围攻卫国前世子蒯聩所在的戚邑，试图打开通向朝歌的通道。

结果戚邑在强悍的蒯聩指挥下固若磐石，齐卫联军在戚邑白白浪费了将近一年的时间，齐景公看着直叹苦气。由于蒯聩拼死守住戚邑，阻挡了齐卫联军，早已粮草军械不济的朝歌城于公元前492年11月被破。

士吉射见数月来并无援军，知道朝歌完了，在城破之际便换上普通士兵服饰，趁乱逃离朝歌。朝歌城既破，所谓的中行寅引邯郸军，联合齐、卫军救朝歌之策便宣告流产。士吉射仓皇逃到邯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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