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回家

圣诞节这天，天气只有2度，苏幕遮下午坐公交回了家里一趟。自从他去医院那边待着以后，他回家的时间都变少了，除了每三天会回一次家换洗衣服以外。

        沿路的大街上，那些卖东西的店子里放着圣诞歌曲，玻璃上不规则的贴着个圣诞老人和那些奇形怪状的雪花。

        苏幕遮下了车以后，从这条街道穿过去，听见了好多他以前就听过的歌，圣诞歌曲的暖心小调在他耳边环绕。

        “jinglebells,jinglebells,jinglealltheway……”前一家衣服店里还放着《jinglebells》，隔了几家店又变成了另外一首歌。

        苏幕遮走在画竹路，看着那些玻璃上的小贴纸就觉得新奇，虽然以前他每次圣诞节都能看见，可他每次都觉得好看，他还很想去问问店家那个圣诞老人的贴纸是在哪里买的，他也想去买一个。

        可是今天，绝对不能，别说问了，他就是多给那家店一点目光他都觉得不自在。

        因为谯辞跟在他旁边！

        他要是再多看那家店一眼，谯辞估计又得把他拖进去买衣服了。

        刚刚路过蛋糕店的时候也是这样，他就是多看了一下，谯辞就觉得他肯定是想吃，居然不经过他同意就去买了一袋！

        苏幕遮如今提着那个粉粉的蛋糕店袋子，心情有些郁闷。

        谯辞为什么要跟来？一会儿还要跟他回家，可是他要洗澡的啊！他真的就这么把他带回家了嘛！

        现在下午五点半都过了，他们一会儿吃什么啊？他家啥都没了呀！后悔!后悔!后悔死了！

        ……

        两小时以前，苏幕遮在跟谭梓瑞说过话之后，就去楼下找戚娜，他想跟戚娜商量一下他一会儿要回家换洗衣服的事。然后让她上楼帮忙照看一下，他可能要晚上九、十点左右才能回来。

        自从那次嗤妖突然出现又逃走之后，便一直都是她和段文龙在守着，谯辞每天都会来看看，那天在医院歇过以后居然就和他一起睡在走廊凳子上。所以每天早上他都能看见人，但总是不知道他前一天晚上什么时候来的。

        戚娜和段文龙在一楼闲聊，听到他的诉求也就答应了，于是他就安心的准备回家，走到医院门口就见到了谯辞。

        谯辞看他一个人出出来，还往公交车站走，当时有些疑惑，“小嗤妖？你去干嘛？”

        “我回家，我要回去洗澡换衣服。”苏幕遮答了一句。

        谯辞愣了两秒，突然问他，“戚娜他们在楼上吧？”

        “对啊。”

        “你一个人回去？”

        “不然呢？”苏幕遮不懂他什么意思，他不一个人回去难道还要带个人吗？

        谯辞笑，犬齿露了一半，尖尖的，“那我跟你一起啊，你一个人多不安全，万一那凶残派的找上你怎么办？是吧？”

        苏幕遮：“……”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就不由分说地站在旁边等公交了，苏幕遮想想也觉得无所谓，反正这人没事干，还不如跟着他。

        结果他现在才想起来，带谯辞回家是个错误的决定啊！他要洗澡的话很不方便的！

        可是跟都跟来了，也没办法赶走，一定要记得一会儿带衣服进浴室，不能裹浴衣出来了。

        他给自己做好心理防设，才带谯辞进了自己小区。

        谯辞扫视一圈，发现这里全是六层小平房，小区里下楼来逛的基本都是一些大爷大妈以及小孩子。他眉心挑了挑，小嗤妖选在这里住是因为感受不到什么戾气吗？

        他又把视线投在小嗤妖身上，可他裹得严严实实的，连个侧脸都看不见。

        左拐右拐，总算到达苏幕遮所住的那栋楼楼下，苏幕遮推开铁门，往上走。楼梯间很宅，但走两个人还是绰绰有余，谯辞就跟在旁边，慢悠悠地跟着他。

        一路走上五楼，苏幕遮都累得微微喘气，这里的小区住着是挺好，可就是每次他爬上来的时候都会累得半死。要是像之前一样再提点东西什么的，他估计得磨蹭很久才上得来。

        谯辞呼吸平稳，什么反应都没有，看小嗤妖在旁边低着身子小喘气，还在脑子里想他体力那么差，这要是在床上能撑得了多久？

        意识到自己想得太远了，他才回神问：“钥匙呢？”

        他想提醒这小嗤妖开门。

        苏幕遮直起了点身子摸索半天，才摸出一把钥匙递给谯辞，“这里。”

        谯辞接过钥匙有点愣然，给他做什么？但又想起来他刚刚的话，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在问钥匙的感觉。

        他只好认命的去开门，门锁转了两圈，发出轻轻的低响，门开了。

        谯辞的视线猛的就被吸引了，进门左边墙壁放着一个鞋柜，右边就是客厅的沙发、茶几和电视柜机。门口能看见阳台，视野开阔。

        苏幕遮累极了，看他还愣着，便推他进去，自己靠在墙边。

        谯辞扫眼，看见了第二厅的饭桌和三间屋子。

        他深咽了口气，精神有些亢奋，这里是小嗤妖住过的地方啊，空气里都好像有他的味道。

        苏幕遮脱下鞋子蹬上地面的拖鞋以后，拉开鞋柜门又拿了一双出来，幸好他之前多买了几双来备着。

        递给谯辞，他往里走，然后把阳台门关上，谯辞的视线一下子变暗了，但面前那人的身影却很清晰。映得他眼神都幽邃了几分。

        苏幕遮按下了客厅中央空调的开关，又把窗子关上了一些。相信不会太久，整个客厅都会暖和了。

        做完这一切，他又看向了谯辞，见谯辞还愣在原地没反应，他抿了下唇，他也是第一次带人回家，也不知道谯辞会不会习惯。

        想了想，他开口，“谯辞？”

        谯辞突然转过视线盯着他，让他差点忘了自己想要说什么，“你……你自己在客厅休息一下吧，看电视也行。”

        说完他就溜了，走进房间关上了门，谯辞又露出了那种让他不太舒服的眼神，他有点怕。

        谯辞见人居然跑了，撩了撩头发冷静下来，他舔了舔唇，换上拖鞋走进去，沿途都很小心翼翼。

        在松软的沙发上坐下，谯辞有些僵硬，一想到这里是小嗤妖住的地方。

        小嗤妖在这里走过。

        小嗤妖在沙发上躺过……

        他强迫自己放松下来，不去想这些事情，为了转移注意力，他还把手机拿出来玩游戏，正是那款荒岛养成记。

        可是点进游戏，一眼就看见了在好友栏里的沉香崽崽，他憋着的□□又涌了上来。

        他锁上屏幕闭着眼睛，双手扶着头，嘴里咬着自己的腮帮子肉，痛感传来，他才稍许冷静，继续玩着游戏。

        这时，房间门打开了。

        苏幕遮要洗澡，便脱掉了羽绒服。

        谯辞听见动静瞄过去，看见他漆黑的长发散下来，至少垂到了腰间，灰色紧身的高领毛衣套在身上，腰肢纤细，手指白嫩小巧，拿着一些衣服，捏着的指尖有些泛红，让人觉得很好揉。

        黑色的裤子套在身上，虽然有些宽松，但却能恰到好处的勾勒出他藏于布料里的纤长细腿，趿拉着一双蓝色拖鞋，脚趾盖都像是泛了红，因为有些不好意思，脚指头都蜷缩起来然后又放开。

        谯辞收回视线不去看他，退出游戏划着屏幕，左划右划，始终不知道点什么。

        苏幕遮觉得他好像有点不对劲，难道是在别人家里不习惯吗？

        他往谯辞的方向走了过去，听见声响，谯辞僵硬，每靠近他一点，他就更僵硬一分。

        等苏幕遮走到他面前时，他整个人都僵着不动了。

        “谯辞？你不舒服吗？不用那么不自在啊，我家又没别人。”苏幕遮见他没动作，想开导一句，他觉得谯辞应该就是不怎么自在才放不开的。

        可谯辞听见他的话，不但没放松，反而眼神更深沉了点，没别人没别人，他要是干点什么岂不是很方便？

        苏幕遮打开了电视，“你先看会电视吧，我去洗澡了。”因着谯辞不理他，他又不好说什么了，只好等他自己适应适应，说不定等他洗完澡出来，谯辞就放松了。

        说完就走向了浴室，谯辞一直盯着他背影，看着他关门，还有在门里晃动的影子，就一扇门。

        没过多久浴室传来了放水的声音，响了几分钟却又停止。

        谯辞把耳机戴上了，他告诫自己不听不看要冷静。

        苏幕遮这个澡洗了很久，因为他在浴缸里泡着，至少换了三次水，泡完以后整个人都清爽不少。

        头发湿透，他拿毛巾裹起来，直接裹上浴衣就出去，完全忽略了架子上的衣服。

        走出门，他才发现谯辞在外面，人是放松了，可没有看电视。

        他这才想起来他拿了衣服进去的！他怎么就这么出来了！

        刚想转身走回浴室去换衣服，谯辞就看见了他，盯着裹着浴衣，漏出点儿诱人锁骨的小嗤妖，谯辞只觉得刚强压下去的想法似乎又冒了出来。

        苏幕遮惊愕了刹那，马上就想走，结果谯辞这次没有不理他了，反而主动问他，“你洗完了？”他声音有些沙哑。

        “嗯……”苏幕遮不安地回答。

        “还洗头发了？”

        “啊？对。”苏幕遮没懂他问这个做什么。

        谯辞下一句就开了口，“我给你吹头发吧，怎么样啊小嗤妖？”他的语气克制又兴奋，像是有些迫不及待。

        苏幕遮想退回去，他有些怕，但望着谯辞的眼神他又觉得好像没必要，谯辞又不是野兽，怎么可能吃了他。

        “……也可以。”苏幕遮声音软糯糯的说，“不过，我要去换个衣服。”说完退回了浴室里。

        谯辞舌头抵着犬齿尖，眼神深邃泛着幽光，似是猎物上钩、等着大快朵颐的狮子。

        苏幕遮很快出来，他换好衣服，也擦了下头发，全部散下来，浴巾搭在肩上。

        他走出来，不怎么敢看谯辞，可他答应了要让他给他吹头发，只能拿着吹风机犹豫地问，“你……你真的……要给我吹头发？”

        谯辞站起来，走过去，“不然呢？”

        苏幕遮只好带他又去浴室，掀开插座盖，插上插头，然后递给他。

        谯辞开了二档风，从头发尖慢慢地扫上去。卧室留着些水汽，镜子里雾影朦胧。浴缸在最里面，然后厕所，从镜子里还能看见那个在他右边的洗衣机。

        苏幕遮没有看镜子里面，若是他看了，他定能看到谯辞眼里深沉的欲望。

        谯辞抚上他的头，顺着头发插到发根里面，轻轻按摩起来，吹风机跟着他的动作，带着热风绕上苏幕遮的脑袋。

        被谯辞按得很舒服，苏幕遮微眯着双眼，享受着这种感觉，头发丝扰乱了几根，飘到了谯辞脸上，他闻到了洗发水的香味。

        头发吹干很不容易，谯辞至少给他吹了十多分钟，发尖儿都还有些湿润。

        苏幕遮舒服得都快睡着了，只好让他停下来，“不用吹了，发尖儿等它自己干吧。”

        谯辞应声停了下来，关了吹风机，“嗯，吹风机给你放哪？”

        苏幕遮理了理头发，从镜子里看他，“那边的架子上就行。”

        谯辞把线缠好放了上去，转身就看见镜子里苏幕遮的视线。

        苏幕遮赶紧移开视线继续梳头发。

        谯辞挑了挑眉，小嗤妖做贼似的干嘛？不过他很快释然，因为看着自己吹过的头发，摸过的脑袋，他就觉得心情好。

        默默看了看，他抚起一丝发尾凑过身子闻了闻，苏幕遮自然看见了他的动作，可他不敢动。

        谯辞的神情就像是虔诚的信徒在向他的神明宣誓，他甘愿臣服于他的神明，并愿意为他的神明付出一切。

        苏幕遮心跳得很快，他被谯辞的举动惊到了。还没等他有所反应，谯辞松开手，“你这是什么洗发露啊？这么香。”

        苏幕遮马上收回视线，“这个不是洗发露，是我的牛油果香沐浴露，我不喜欢用洗发露。”

        “沐浴露……”谯辞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又看向镜子里他的脸，“那你身上也很香了？我闻一闻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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