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个梦想

次日，随着太阳第一束光芒刺破黑暗，整个大地一片温暖与明亮。

暴雨过后天空碧蓝如洗万里无云，大地明媚如初充满生机。这是烈日星球上难得一见的好天气，但这好天气对于生活在辐射之下的人们来说，不如没有。他们更期望天空灰蒙蒙的模样，如昨日傍晚带上点漆黑的乌云，他们会更加欢喜。

苜蓿镇上，天佑孤零零一人站在艳阳之下，享受着阳光久违的温暖，仿佛回到了母亲的怀抱。这一刻他忘记了爷爷，忘记了昨晚的雨夜，忘记了属于这个世界的悲伤。他眯着双眼，安静享受，陶醉于其中。一个人一个世界，一点阳光一份迷茫。

暴雨将小镇清洗的极为干净，炙热阳光令小镇焕发出前所有未有的生机。小镇居民全部躲在屋中不敢出来，他们用家中为数不多的铁皮纸板破衣烂衫堵住屋顶的漏洞，不让阳光照射进来。他们接受不了如此强烈的阳光，他们无法面对光明，他们只想生活在灰色的世界里，他们只想躲藏在黑暗之中，丑陋而肮脏、自由而快乐。

“忘却痛苦的方式有很多，比如麻木、催眠、复仇。但最终都逃离不了一个结局——空虚与迷茫。我有一个梦想，这个梦想是改变世界。”

天佑睁开眼睛，一切温暖离他而去。他看见两个人，一个高大威武一个斯文，一个黑一个白白净净。

彭斯犹如岩石一般的脸庞露出一个牵强笑容，没有给人温暖反而有些狰狞：“我叫彭斯，他叫文琅。”

望着彭斯脸上狰狞笑容，文琅无奈，半开玩笑：“老板，你别笑了。你天生不适合笑，本来不会吓到小朋友，你这一笑把他吓跑了怎么办！”

彭斯一愣，果然收起来脸上笑容，恢复了岩石般的面容：“不好意思，我忘记怎么笑了。”

天佑警惕望着身前两人，彭斯与文琅给天佑一种极致危险的感觉。这种感觉在天佑十五年的生命里从未有过，就算他多次在荒野生命垂危，也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彭斯雄伟的身躯里，每一块肌肉皆充满磅礴力量，他强大的气势令天佑感到窒息。仿佛彭斯站在这里就是一座山，一片天，一个世界。天佑甚至不能看清彭斯的面容，记不起彭斯的模样。

白白净净看起来极为斯文的文琅与彭斯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类型，文琅站在那里，天佑感受不到文琅任何气息，仿佛文琅根本不存在。或者说文琅是一棵草一粒沙一阵风，根本不会引起他人注意，只要转身谁也记不清楚在哪里见过。

天佑对彭斯二人极为警惕，但他却不敢有任何动作。不知为何“改变世界”四个字深深印入他脑海，仿佛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存在，仿佛与生俱来，只是他现在才想起来。

“锦佑与贝基叔叔没事吧？”天佑压制住“改变世界”的想法，全身肌肉紧绷犹如一只猎豹般不确定问道。

其实天佑心中已有答案，以彭斯文琅二人的能力，覆灭苜蓿镇都只是动动手指的事情。既然他们出现在这里，那么锦佑与贝基就不会有事。

彭斯看着天佑，犹如在看曾经的自己：“锦佑小姑娘被颜家接走了，她本来就是颜家掌上明珠。贝基仍躺在小镇外，你那一脚太重，估计没个一两天他起不来。”

天佑没有继续问关于锦佑与贝基的事情，他相信如果对面二人愿意说那么会继续说下去，如果不愿意说他问了也白搭，所以他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为什么找上我！”

彭斯望着天佑，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因为一个梦想，因为改变世界，你信吗？”

“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以你的能力不用也不需要骗我，所以我信。”

文琅打开手中扇子，轻轻挥舞，咧嘴一笑：“老板，怎么感觉他傻的有点可爱，我们是不是看错人了！”

苜蓿镇外面，天佑背对着太阳，背对着彭斯文琅，背对着整个世界。他双膝跪倒在地，在他正前方立着一块石碑，石碑上面写着四个娟秀的大字——改变世界。

石碑下面是老李头所剩不多的遗体，天佑找遍苜蓿镇，将贝基提供的几个地点以及他所知晓的地方全部找遍，也未曾找到老李头四肢。

石碑上的字是文琅写的，文琅告诉天佑他写的字能够令石碑永存，没有人能够破坏，也没有人能够亵渎。

“爷爷，你曾教导我要永远善良勇敢，但这肮脏的世界玷污了一切。不听话的我们成为了他人的牺牲品，或许正如大叔所说改变世界。”

彭斯与文琅站在远处望着天佑孤单背影，不知想到什么，彭斯忽然问道：“你说我们这样做，真的对吗？真的能够改变世界吗？”

文琅难得严肃，重重点头：“老板，对的，我们一定能够改变世界。”

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对的人做了对的事情。

天佑就这么跟着彭斯文琅离开了，离开这个他生活了十五年的地方，离开这个象征着希望的地方，离开这个他不愿却永远忘不掉的地方。

他曾经问过爷爷为什么这里叫做苜蓿镇，为什么烈日星球会用太阳星历，许多个为什么，最终都只有一个答案——希望。

彭斯文琅没有问过天佑的过去，也没有告诉过天佑他们的身份。天佑没有讲，也没有问，一如既往的沉默。似乎沉默对他来说才是永恒，似乎沉默对他来说是对这个世界最有力的反抗。

临离开前，文琅任命贝基为苜蓿镇新一任镇长，没有多余的话语，也没有多余的动作。但贝基知道没有不代表真的没有，从彭斯文琅身上贝基感受到浓郁的军人气息，而且是身居高位的军人气息。

苜蓿镇位于联邦边境，乃是东海城下属一座小镇。说到东海城不得不提起联邦第一军团联邦五大上将之一的彭斯上将，他古板公正、英勇诚实、同时铁血无情，守护住联邦东海城边境线，不但令帝国不敢入侵，同时令叛军闻风丧胆，极为受东海城百姓爱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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