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矛盾

“据说一万两千年前的百花宴声势浩大，但唯一扫兴的是牡丹仙子闭关修炼，任是谁也没将她请动，过了万年，牡丹仙子再次出山，今年真有眼福了。”

        “听说伯卯大帝今年也在。”

        “今年的百花宴注定难忘。”

        景淮跟着众人，欢腾的气氛，让人跟着热血，他忽然间明白一个道理，这个世间，少了谁都会继续下去。

        他淡淡地走在后面，想着自己的玉仑扇和青阳扇，玉仑扇是他常用物，青阳扇是父亲所赠，主火，如今它们在哪？

        看着周围熟悉又陌生的天宫，不知为何觉得厌恶又想吐。

        昆仑山的小仙横行霸道，在人来人往的仙道上，公然辱骂取笑别人，没有任何人敢出头，这是怎样的仙界？

        “窝囊废，哈哈哈”被羞辱的小仙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道是不是被施了定身法，脸上竟然连一丝难堪的神情都没有。

        未情要上前，被无忆和叨叨鬼拉住，示意他不要惹是生非。

        景淮也不想给伯卯惹麻烦，他现在这个身份出头，太引人瞩目。他将脚下石子不经意地一踢，就踢到了刚才昆仑小仙头上，梆的一声清脆响亮，刚还趾高气扬的小仙立马捂住额头，叫嚷着是骂是哪个混蛋，见无人出来应承，立马放下狠话，他要告诉他师父去。

        告状精！

        和妻荛一样。

        想起妻荛，景淮就怒火中烧，如果他看到妻荛，很难保证不动手。

        现下他需要看看凤由殿还在不在？

        众人已经达到仙邸处休息，叨叨鬼提醒道：“大家千万不要乱跑，仙界不比地府，万一冲撞哪位仙家，给大帝惹了麻烦就不好了。”

        景淮回到房间，对凤由殿心心念念。

        百花宴正是人多眼杂的时候，今天应该是所有仙家都聚集在此，除却一些仙府有自己的校服外，还有些仙府是身着散服，比如地府，比如龔嘎仙山，他们穿的估计会和地府差不多，但他们有钱，就是有点抠。

        景淮混入人群，如今这面貌，虽和前世有六分相像但若不是熟悉自己的人，应该不会把他和前世的凤吾神君联想起来。

        凤由殿在花奚池附近，景淮摸着这条百花宴会场的主路一直往相反方向走，旁边有各色美食，还有临时支起的酒摊子，若不是天边厚厚白白的云彩，还以为是凡间的集市热闹不止，等会探完回来，带叨叨鬼他们出来找个乐子。

        旁边小仙，一喝上酒，嘴也开始没有把门的了，开始议论上所有人都三缄其口的那位人物了，他颇有感慨道：“当初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凤吾神君，寝殿就在前面不远处。”

        “当年天帝将如此得天独厚的位置给了凤吾神君，说到底，对他还是偏爱吧，比对伯卯大帝好。”另一人颇为敬重伯卯神君，只有大帝在他心中才是上神。

        “说到伯卯大帝，真是可惜了，如果伯卯大帝或者凤吾神君在仙界，还轮得到昆仑仙山猖狂。”

        “要我说只要凤吾神君在，仙界就不会乱。”蓝衣小仙笃定道，即使大家都说风吾神君做出过大逆不道之事，但他总觉得不应该是这样，他查过古书、找过当年的仙辈了解情况，大家给出的答案要么模棱两可，要么说凤吾神君小小年纪，心怀苍生、肝胆义气，一身正义。

        他不信风吾神君会是个魔头。

        “秣陵兄，你不能因为龔嘎仙山曾与风吾神君有过交情，就下此定论，万年前的风吾神君不顾三界生灵试图打破通天柱放出妖魔为其驱用，以此想称霸三界。连仙史都记载：公纪三百万年，天地万物、水深火热，为救三界，天帝率众于若水河畔擒凤吾神君，封于通天柱内。”

        景淮听着走不动道，找了一处坐下喝酒，竖起的耳朵听到这段话瞬间想起身去问问那绿衣小仙，他从哪听来的野史，要是进了通天柱，他怎么可能投胎转世好好活在世上。何况以他对自己了解，虽然平日里不太着调，但危害三界的事情他可绝对不会做，通天柱是什么地方，镇压妖魔鬼怪的地方，自己就算想做这样有违天道的事情，父母亲和外公也会把他灭的渣都不剩。

        景淮摇摇头，野史害死人啊。

        “岁山兄此言不差，小时候我奶奶吓唬我的时候，都跟我说再不听话，凤吾神君就来抓你了，我觉得凤吾神君就和凡间的大马猴一样，是用来吓唬人的，实际估计长得也挺吓人。”

        景淮一拍桌子，叔可忍婶子不能忍，竟然诋毁他外貌！

        结果他还没冲过来，秣陵就站了起来，比他还激动的反驳：“凤吾神君形容俊美”

        众人讨论的话题敏感又刺激，好奇欲使的其他小辈参与进来，虽然从未见过面，但凤吾神君的事迹都多多少少听过，他们想更多了解风吾神君的信息，哪怕挖出个边边角角。

        “仙史记载是天帝带人去的，可想而知当年有多轰动，凤吾神君凭一己之力将三界搅弄无安，据说已化神的他在其神体被打入的一霎那就被邪魔分食干净，世上从此再无凤吾神君。”说到后面万分可惜。

        “他为什么这么厉害？通天柱普通仙体接近都会仙识不稳，他当年才五万岁就能将通天柱破开一个口子。”说话之人越说越不可置信，普通仙胎飞升都困难，凤吾神君不仅三万岁化神，而后竟然一个人单挑通天柱。

        “他外公是魔族首领，父亲是天后弟弟，自己又天资过人，小小年纪法力已远超同辈，若不是走了弯路，如今的战神怕就是他了。”

        “才不是，什么天资，明明是同期的妻荛神君和伯卯大帝法力高超，他嫉妒成性，修邪术，以眼为食，以血解渴，修炼时，金光与火红光芒交互，那场面犹如染满血的纺布挂满半边天呐，说不定就是以血为祭。“

        景淮闻言，皱眉看去，原来是昆仑仙山的狗崽子，灰不拉几的校服像秃毛的秃鹫，还自诩为要的就是气质，看着都拉垮，说话不动大脑张嘴就来，再看他脑门上涂了药，没白踢他石子。

        那小弟子最后一句声音小如蚊蝇，血祭是绝禁的禁术，作为仙家子弟，自然不能沾染毫分，这话也不适合从仙家子弟嘴里说出来，自知失言，稍稍萎了些气势。

        果然喝酒的地方更热闹。

        大家为什么这样评价他，当年的事情，说实话，他只记得若水河畔大战，但到底打没打起来，怎么打的，他和父母亲外公怎么没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景淮想去探更深的记忆，发现是一片空白。

        此时这里聚集了一大群小仙，有老有少，仙界最不缺的就是八卦精神，有人道：“听说他尖嘴獠牙、羽毛稀疏、可骇人呢。”

        景淮握紧拳头，这回婶子能忍侄子也忍不了了。

        他一口酒下肚，辣的嗓子火辣辣的，“凤吾神君貌冠三界，那口牙齿比天山雪莲还白、羽毛比晚霞还丰盈华丽、骇人，确实害人，害了好多人见他一眼就得了相思病。”

        旁边人也跟着附和：“虽说凤吾神君犯下滔天大罪十恶不赦，令人不齿，人人得以讨伐口诛。但当年凤吾神君的风流倜傥当真是诋毁不得，至少近几十万年来，尚无一人有其风姿。”

        那可是世上仅此一只的金火凤。

        另一穿着华丽的昆仑山弟子赶紧跳出来，语气傲慢道：“昆仑仙山的妻荛神君潇洒俊逸，不比那位大魔头好多了。”

        一位年纪稍长的仙者摆摆手，不紧不慢道：“我有幸见过这两位三万多年前的风采，确实妻荛神君逊些。”

        “是逊些吗，恐怕连凤吾神君的脚趾头都比不上吧。”景淮阴阳怪气道。

        果然昆仑山小弟子立马跳脚，“说什么呢你，妻荛神君就是比那个魔头好看。”

        景淮不甘示弱，“家里长辈说过，凤吾神君是三界绝色，尤其现出真身时，所有人都会因为看上这一眼而回味一生。”

        昆仑仙山见在长相这块，明显占下风。赶紧补刀道：“就算他长相出众又如何，心无善种、身无佛心，违背仙道，天生反骨，视三界生灵如草芥，最后邪性入体，还不是杀父杀母杀他外公，不仅如此，当年妻荛神君为捉景淮受了重伤，去年飞升时差点没成功。”他说到后面咬牙切齿，又跟着后怕，“妻荛神君多么神勇无敌，为除凤吾这个妖孽立下汗马功劳，若是就此仙去，那才真真是仙界一大损失。”

        景淮刚想问，就被别人抢先道：“芣婋？”

        抢白之人并未在意后半段，倒是更关注和凤吾神君有关的一切，听说老魔王疼爱凤吾神君比自己亲孙子都甚，有传言凤吾神君不死，便会是下一任魔君。

        竟然又忽略自己的重点，明明妻荛神君才是仙家典范，是值得追捧的对象。

        景淮听明白了，他将信息总结为，自己确实当时是做了违背天道的事情，所以大家认为他死是活该的，并且为人称快，但说他成魔后杀父杀母杀外公，又是什么情况，怎么会？？？

        这个以后再说，仙界故人那么多，总能套出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作为一个曾经参与妻荛年少时期的人，这会儿能放过他才怪，“我听说万年前，仙界非官方搞了一个排名，分别是什么人气排名、品貌排名、灵力排名以及粉丝量排名等，好像妻荛神君票数没有一项是超过凤吾神君的。”

        其他人恍然，有年纪大一点的道：“当年是有过这个投票，我还投过，两灵石投一次。”

        “我父亲也讲过，说当年凤吾神君和伯卯神君一时风头正盛，但后面伯卯居第二，凤吾神君可就不得了了，以遥遥领先妻荛神君的票数当选第一。”

        这也是当年他与昆仑仙山的爆发点。

        “当年天上地下魔界哪有不知道凤吾神君的，天界排名风吾神君又在头筹，这下子炸开锅了，可把昆仑仙山的那老头子气死了，他的大弟子萋荛一向自持甚高，对此嗤之以鼻，但自那以后，萋荛便暗暗和凤吾神君杠上了，自负阴暗的人太可怕了”景淮亲身表演激灵一下。

        昆仑山弟子脸涨成了猪肝色，突然面色一喜，激动道：“妻荛神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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