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镇南王妃生前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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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一夜的暴雨,“摇摇欲坠”的河堤情况更加紧急。
曾府尹贪墨归贪墨,总不希望看到河堤真的坍塌,河水淹到城里来。
天刚刚亮,也不管雨大雨小,去看了眼自己的夫人,叮嘱丫鬟好生照顾后,便领着几名属下,以及工部派来的那几个人,匆匆忙忙的往淮河上游赶去。
几乎是他前脚刚离开曾夫人的院子,后脚一抹身影就溜了进去。
院子外面守着不少士兵,算得上是除了地牢之外守卫第二森严的地方。
然进得院子后,里面却没什么守卫,下人笼统不过十个。
萧璟月好不容易找到书房的位置,正要进去,一名面容祥和的夫人走了过来。
根据线报内容,曾策双亲已故,岳父岳母在他出任潼淮府府尹后没享几日清福便相继去了,三姑六婆之类的亲戚多但鲜少来往,偌大的府中只有一名体弱多病的夫人,和一个十来岁的儿子。
如此看来,眼前这位夫人必定是曾夫人无疑。
不过,传闻曾夫人体弱多病,常年缠绵在榻,并不似面前这位夫人一般面色红润。
萧璟月心下生疑,纵身跃上屋梁,将身形藏起。
“你在这里等着。”曾夫人淡声吩咐完,独自推门走了进去。
跟随她前来的两名婢女应声守在了门口,目不斜视的望着正前方。
萧璟月低头看了眼缠在手腕上的青蛇,而后指了指站在最右边的那名婢女。
青蛇像是听懂了他的话,点了点它的蛇头,吐着蛇信子蹭了他的手背几下,沿着屋梁爬到那名婢女头顶上。
找好位置顿住后,再次冲萧璟月吐了吐蛇信子。
萧璟月点头。
下一刻,倏地闪身至另外一名婢女面前。
动作快得如残影般,手起手落,婢女来不及发出半个音节,便软倒在地。
另一边,青蛇死死的绞住那名婢女的脖子,那婢女便是想发声,喉咙也紧得发不出半个音节。
等她想起来去踢门制造动静的时候,萧璟月已经走到她面前,一掌将她劈晕。
“谁?!”
屋内忽然传来曾夫人的喝声。
萧璟月淡定自若的将青蛇缠回手腕上,推门而入。
曾夫人看到他,愣了一愣,有些不确定的问:“萧将军?”
自打萧将军年中班师回朝后,民间流传了不少关于他的画像。
辗转几月,画像大肆传开,就连潼淮府这边也有人开始卖将军画像了。
据民间传言,说是萧将军大杀四方,可镇妖邪。
曾夫人自然不会买男子的画像,是自己那个心肝儿子,儿子自打进学起,便仰慕萧将军,偶从街上走过,遇到卖画的,直接就将所有画像买了回来,挂得满卧房都是,她便是想不看见都难。
萧璟月轻轻颔首,“曾夫人。”
曾夫人看了萧璟月一眼,并未大喊大叫将护卫引来,也未质问他为何出现在此处。
走到桌边坐下,倒了两杯茶水,将其中一杯推到对面的位置,温声道:“将军请坐。”
萧璟月撩开衣摆坐下,垂眸望了眼面前的茶水。
曾夫人道:“想来那两个丫头已被将军摆定,无人奉茶,将军若不喜喝冷茶便不喝吧。”
萧璟月没有作声,端起面前的冷茶,用内力温热后,将曾夫人面前那杯冷茶换了过来,淡声道:“听闻曾夫人身子骨弱,天气寒冷,忌饮凉水为妙。”
曾夫人低下头,看着面前冒着袅袅热烟的茶水,神情忽然变得复杂起来,“自打我缠绵病榻起,便是连酷暑之时下人端上来的都是温水温药,已多年未曾尝试过冰水入喉的感觉了,而今……”
说到这里,曾夫人突然叹了口气,双眼微微湿润,继续道:“而今能下榻自由行走,不需他人照料亦能生活无忧,只是,却已经不晓得冷热是什么感觉了。”
萧璟月闻言,倏地抬眸,看向坐在对面的中年妇人。
传闻曾夫人体弱,成亲七八年才得一子嗣,而后便病魔缠身数年。
如今细瞧她这比实际年龄大上许多的容貌,想来传言起码有七八分是真实的。
萧璟月沉默片刻,问道:“曾夫人可是有难言之隐?”
曾夫人摇头,“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顿了顿,她目光沉沉的望着对座的年轻男子,问道:“不知萧将军此行,所谓何物,所谓何事?”
“说来惭愧,本将军奉皇上懿旨,前来潼淮府协助调查河堤坍塌一按的八皇子,于日前被曾府尹引入淮河中下游的洞穴中,九死一生出来,撞见窝藏大量官银的房屋,而后被曾府尹收押入牢。”
萧璟月说罢,望着曾夫人的目光凌厉了几分,声音也冷了下来,“本将军此番从牢中私逃出来,为的便是查清河堤坍塌一案的隐情,以及那些被私藏在河堤附近的官银。”
因为萧璟月的话,书房内,顷刻间安静得一根针掉落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曾夫人好似早就知道了曾府尹的所作所为一般,并不惊讶。
她沉默了许久,轻声道:“今日,民妇没有见过萧将军,萧将军也没有来过此处。”
萧璟月明白过来。
即便深知对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亦没有轻举妄动。
深深的看了曾夫人一眼,干脆利落的起身离开。
将将踏出门槛,又听妇人的声音传来:“昔年于潼淮府中,民妇得镇南王妃搭手相救,多活了数十年。而今物是人为,但恩情犹在。不论将军信也好,不信也罢,民妇在此冒着大不韪之罪提醒将军一句,将军天纵之才,只可惜锋芒太过,虽有镇南王府为后盾,但若无宏图壮志,不如远离朝堂,承接先辈,固守一方安稳。”
萧璟月听到“镇南王妃”四字时,目光微微闪烁。
又听后面的话,转身问道:“依曾夫人所言,若有宏图壮志,当如何?”
曾夫人并未接他这茬,说那等大逆不道之话,只是道:“镇南王妃非潼淮府人士,幼时却在潼淮府长大,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将军自幼丧母,若对镇南王妃生前之事有所好奇,可至城东的东南茶肆询问管事一二。”
静默片刻,萧璟月回过身,面对着曾夫人,拱手行了一礼。
才消停了小片刻的天空,转眼又开始下起了绵绵细雨。
萧璟月轻抚着青蛇的脑袋,往城东的方向看了眼。
少顷,突然转过身,朝相反的方向而去。
萧璟月离开不久,曾夫人站起身,将烛台上的蜡烛取下。
为固定住蜡烛,一般烛台放置蜡烛的位置,都会有一根半指长的铁针。
蜡烛取下后,烛台中央尖锐的铁针毕现。
两名丫鬟仍旧倒得不省人事,横七竖八的躺着。
曾夫人走到她们身旁,高举手中的烛台,猛地将烛台尖锐的铁针扎进其中一名丫鬟的太阳穴中。
紧咬着牙关,发了狠似的,在两名丫鬟的身上一连扎了数十次。
确定全都断气后,手中的烛台无力的滑落。
旋即双腿一软,坐倒在地。
着满身风雨前来找曾夫人的少年见状,失声喊道:“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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