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1章 八零倒霉鬼

“刚刚的情况确实很危险,  如果不是因为小戚他的反应迅速，怕是已经死在杨明的手里面了，林局长,  现在我们可以顺着杨明的这条线往下查,  一定能将他背后的人揪出来的。”

        刘天正如此说道，然而听到刘天正所说的话,  林局长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些犹豫之色：“这起案子已经由省城派过来的专案组接手了，我之前为了保护戚妄,  并没有将他的存在泄露出去，如果现在我因为这件事情去审查杨明的话，很可能将戚妄的存在暴露在明面上。”

        省城过来的专案组肯定比他们这些人要更加专业，所以他们来了之后便全盘接手了县公安局这些人的工作,  而原本公安局的这些同志们全都成为了辅助,  任由着他们指挥,  而先前戚妄的事情林局长留了个心眼,  并没有将他的存在告知专案组的同志们,  若是现在突然说出来的话,  岂不是要将他彻底给暴露出来？

        如此一来的话,  林局长这边还得各种作报告解释,  麻烦不说，对戚妄来说怕是也没有什么好处。

        然而听到这话之后,  刘天正却忍不住说道：“可现在问题的关键是,  即便不说戚妄就不暴露了吗？幕后之人显然已经盯上了他,  如果我们不提供保护的话,  这样的事情可能还会再一次的发生，而且戚妄遇袭的事情也恰恰证明了那个贩团伙绝对还有漏网之鱼存在，或许背后潜藏的那个人手眼通天,  连我们内部都渗透了。”

        要不是这样的话，也无法解释戚妄遇袭的事情，毕竟他的存在是个秘密，知道的人只有公安局内部的成员，若不是他们泄露消息，戚妄不会被人盯上的。

        林局长犹豫了一下，将目光转向了戚妄，想要看他是个什么样的打算。

        “小戚同志，你是什么看法呢？对于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理，你有什么见解呢？你不用紧张，有什么说什么，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林局长的态度有些奇怪，似乎是在顾及这些什么似的，戚妄的眼睛闪了闪，看着对方反问道：“林局长，我只是个还没正式加入公安局的编外人员罢了，这件事情到底如何处理我也不清楚，林局长您认为呢？我想您是老同志了，该如何处理比我有经验。”

        不过三言两语，戚妄便又将皮球踢回给了林局长，在听完了戚妄所说的这番话之后，林局长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他犹豫了再三之后，缓缓开口说道。

        “现在公安局大部分的人手都被专案组的同志抽掉去了，或许我们可以自己私下里调查这件事情，你应该也知道，现在在这个公安局，做主的人不是我，我们私下调查，最好不惊动其他人，这样也能最大限度保证消息不会泄露，不过如此一来，调查到真相的时间势必会拉长的，这样的决定你可以接受吗？”

        看着对方那认真的表情，戚妄点了点头说道：“林局长，这件事情全凭您的吩咐，我都可以的，我没有意见。”

        见戚妄如此乖觉，林局长皱起来的眉头舒展了一些，他朝着戚妄点了点头，语气轻松了许多。

        “你放心吧，就算私底下调查，我们也会加快脚步的，更何况还有专案组的人在，他们也在调查那些毒贩的事情，想来会将漏网之鱼全都抓起来的。”

        林局长的言外之意就是等到漏网之鱼被抓起来了，笼罩在戚妄身上的危机自然也就会彻底解除了。

        对于林局长的话，戚妄不至可否，而刘天正似乎也察觉出来一些什么，原本他还想再说些什么的，但是那些话到嘴边之后，便又都默默地吞了回去，他没有再开口说话了。

        两人在林局长的办公室里面盘恒了一会儿工夫，见林局长似乎有很多事情要做，他们也没有继续呆下去，二人一起离开了林局长的办公室，出来的路上，他们遇到了拿着资料匆匆走过来的王小军，看到并肩走过来的刘天正和戚妄时，王小军愣了一下，随即笑着问道。

        “刘叔，小戚同志，你们怎么会过来呢？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刘天正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刚刚就是抓到了一群小混混，顺路将他们送过来了，现在我们还要到百货大楼买东西，就不在这里多呆了，你去忙吧。”

        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到底在他们的心里面种下了隔阂，就算现在王小军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但是到底跟过去也是不一样的了，刘天正并不想跟他多说些什么。

        而王小军也并未多想些什么，朝着他们二人点了点头，便匆匆地离去了。

        这次破获了这么一起大案子，对于他们这个小小的公安局来说，压力骤增，大家走路的速度都要比往常快上许多，而省城过来的专案组接管了他们原本的工作，之前的公安同志们全都成了那些人的手下，被他们指挥得团团转。

        路过一间办公室的时候，一个穿着墨绿色制服的男人推开办公室的大门走了出来，当他看到戚妄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些许讶异之色，他上下打量了戚妄一番，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戚妄垂在身侧的那只手上。

        “你就是刚刚制服了那个小混混的同志吧？”

        那个穿着制服的男人冷不丁地开口问了一句，听到他的话之后，戚妄眼神闪了闪，同时跟着点了点头说道：“是我，怎么了？”

        见戚妄如此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自己的身份，男人朝着戚妄竖起了拇指，笑着夸赞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的，本事竟然这么大，刚刚那个小混混的伤势我也看到了，你那一手直接将他的手骨整得错位了，出手快很准，让人手骨错位，却没伤到筋骨，这一手可不是普通人能弄出来的，你的本事真不小！果然人不可貌相，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本事。”

        这男人嘴上虽然说着夸人的话，但是听起来却让人有一种莫名的不舒服感，戚妄看着他，突然开口问道。

        “这位同志，你看起来有些陌生，不知道你是……”

        说着戚妄脸上做出了茫然的模样来，似乎真得很好奇对方的身份，那个男人倒是也没有对自己的身份有所隐瞒，他笑了起来，大大方方地说道：“你不认识我也是正常的，我是刚从省城过来的专案组队长，我的名字叫李墨成，你叫我李队长就成。”

        对方看起来也不过是二十五六的年纪，看起来挺年轻的，却没想到竟然是专案组的队长，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戚妄的心里面闪过各种各样的猜测，但是面上却并没有展露出来，看到对方朝着自己伸出手来，那样子似乎想要跟他握手的时候，戚妄同时伸出手去，握住了对方的手。

        两手交握的时候，李墨成像是无意似的，他手上的力气猛然加大，死死地握紧了戚妄的手，而脸上却仍旧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幸会幸会，不知道我可否试试你这能让脱臼的手力气到底有多大？”

        说着，李墨成手上的力气继续加大，而戚妄的脸色微变，不过却同时加重了自己手上的力气。

        两只颜色明显不一样的手交握在一起，明明其中一个看起来十分有力，但是却并没有把另一只那个看起来瘦瘦弱弱的手掌给压下去。

        二人之间暗潮涌动，站在一旁的刘天正显然也发觉到了他们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他的面色微变，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缓和一下气氛。

        只是还没有等刘天正做些什么的时候，李墨成却突然将手缩了回去，他甩了甩自己的手，又装作出一番大大咧咧的模样，笑着说道。

        “你这小伙子挺不错的，手上倒是很有几分力气，你这股劲可真是大得很，我怕不是你的对手，要是再撑得时间长一些的话，我怕是就要在你的面前丢人现眼了，可不敢继续跟你较劲了，倒是我自取其辱了。”

        李墨成一副爽朗的模样，然而戚妄闻言，却只是朝他笑了笑，温声开口说道。

        “李队长妙赞了，我在乡下地方长大，起小到大干多了农活，会有这样的力气也是正常的，要是李队长像我一样长年累月地干农活，应该也能锻炼出来这样的力气，我手上这不过是些蛮力罢了，比不上李队长有巧劲，担不起李队长的夸赞。”

        然而李墨成像是没听出戚妄话中的意思似的，他脸上的笑容更大，抬起手拍了拍戚妄的肩膀，并没有跟他多说些什么，很快便转身离开了。

        在他离开之后，刘天正看向了戚妄，然后将他的手托了起来，只见戚妄原本白皙的手掌此时因为缺血的缘故，已经变成了一片煞白之色，过了一会儿之后，刚刚被李墨成握过的地方便浮现出了几道手指印，从这紫红色的手指印上就可以看得出来，刚刚那人用的力气到底有多大。

        “那个李队长看起来也老大不小了，竟然还能做出这种故意欺负人的事情来？这也太不像话了。”

        发觉到对方似乎不怀好意之后，刘天正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此时他就像是一个护犊子的老父亲似的，想要去找那个李墨成算账，不管怎么说，戚妄也就只是一个刚成年的孩子而已，那个人也太欺负人了。

        明明他们之前也不认识这人，怎么会对戚妄拥有这么大的恶意呢？

        “我去找他，问问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刘天正说着，就想要去找李墨成算账，然而戚妄却抬起自己另一只完好无损的手抓住了刘天正，制止了他去找李墨成。

        “刘叔，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也不要去与那个人为难，他只是试试我手上的力气罢了。”

        那人的来历不简单，而且刚刚虽然他没说多少话，可是戚妄却发现了不少东西，现在不适合过去找对方，他们还是先按耐一下再说。

        见戚妄的态度坚决，刘天正就只好将满腔的怒火压在了心底，不过同时他心中也暗暗做出了决定来，不管如何，他一定要将这次的场子给找回来。

        管那个人是不是省城来的，管他是什么身份，欺负了人，就要付出代价来。

        而另外一旁的李墨成甭看脊背挺得直直的，走路也依旧像是之前一样风风火火的样子，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刚刚那一番较劲，他的手骨都要被刚刚那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少年给捏碎了。

        只是当着他们两个人的面，李墨成也不好露出分毫来，很快他躲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之中，抬起手来看一看，便发现自己的手掌已经充血红肿了起来。

        疼痛感还残留在自己的手掌上，刚刚那人用的力气倒是挺大的，要不是自己先服软的话，恐怕就要丢个大人了，想到刚刚他之前所表现出来的那般模样，李墨成的眼睛不由得闪了闪。

        之前他询问了那个被抓过来的混混以及周围人的口供，完全还原了当时的情形，他甚至还让人表演了一下当时的画面，而从他们还原出来的案发场景上可以看得出来，那个小混混下手的时机挑的很巧。

        正常来说，一个人被其他人叫住的时候，正处于短暂的发蒙时候，肢体反应会有个几秒钟的迟滞，而那个小混混就是想要趁着这个时候要了戚妄的命，可是偏偏戚妄的反应却很快，直接就将那个小混混给制服住了，这显然并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

        在短短的几秒钟内，他不止要躲开小混混的攻击，还要反击除了对方的武器，并且让对方失去行动力，这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乡下小子可以做到的。

        戚妄的表现太过完美，那种下意识的反应不是可以随随便便可以隐藏起来的。

        李墨成甩了甩自己的手掌，两只手交叠着活动了一会儿之后，被捏得发木的手掌终于恢复了正常，他长舒了几口气，随手拿过一旁的本子和笔，然后埋头在本子上画了起来。

        不过寥寥数笔，却完全抓住了戚妄的神韵，将他的容貌气质全都画了出来，如果戚妄在这里的话，就会发现李墨成画出来的人物形象与他自己的样子至少有七成相似。

        盯着纸上的人物看了一会儿之后，李墨成没有多说什么，飞快地将那张纸给收了起来。

        离开了公安局之后，刘天正原本是打算要将戚妄带回家去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之后，刘天正已经没有了想要继续逛街心思，不过他刚刚提出这样的想法，却被戚妄阻止了。

        “我们继续去百货大楼。”

        “小戚，你的身体没事吗？我还是有些担心，不如我带你到医院去瞧瞧？”

        戚妄可谓是命运多舛，之前在医院的时候就没有休息好，他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好不容易才从医院里面出来了，结果却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这让刘天正觉得十分愧疚。

        如果不是他突发奇想想要带戚妄去百货大楼买东西的话，戚妄也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也亏得戚妄现在没什么事情，要不然的话刘天正恐怕要被愧疚填满了。

        “刘叔你不用觉得愧疚，其实我还很庆幸出来了这一趟，要不然的话也不会遇到他们这些人，也不能将那个杨明给抓起来。”

        听到这话之后，刘天正没好气的看了戚妄一眼：“我看你这人还真是糊涂的要命，人好好的不比什么都强？你光想着可以把人给抓住了，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之前如果你的反应稍稍慢上一些，脖子上可就要拉上一刀了，人的脖子这里遍布着大血管，要是被拉了一刀，就大罗神仙都抢救不过来。”

        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事事情，刘天正就觉得遍体生寒。

        戚妄笑了笑，倒是没自信的说有他在这种意外不会存在，他岔开了话题，拉着刘天正朝着百货大楼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与刘天正小声地说起之前发生的事情了。

        “刘叔，你有没有觉得之前发生那些事情太过巧合了？桩桩件件事情看起来都像是突然发生的，可是细细一想，却又觉得像是有人精心设计的。？”

        一切怎么就那么巧？偏偏在他们离开家后不久便恰恰好遇到了那么一群小混混，然后那些人又正正好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打了起来，而且那些人偏偏还与刘天正相熟，在制止了他们之后，刘天正与他们搭话，又把戚妄介绍给了他们，这一切看似巧合，但是却又环环相扣着。

        “你的意思是，这全都是其他人算计好的？”

        戚妄点了点头，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对方怎么能料定他们会到百货大楼去？而又怎么提前安排了人，若是深想之后就会发现，这一切全都是有人蓄意为之，但凡有一个环节出了差错，事情都不会变成这样。

        刘天正闻言，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突然之间他想到了什么？眼睛蓦地睁大了。

        刚刚在公安局的时候，他们便已经猜测到公安局的内部人员可能有人泄露了戚妄的存在，这也就是说公安局内部有内鬼存在，再加上之前那些过于巧合的事情，刘天正突然就想到了一个人。

        “早上到我们家里面的人就只有王小军，知道我们要去百货大楼的也就只有他，莫不是这一切都是他做的，他就是公安局里面的那个内鬼？”

        这个可能太过匪夷所思，刘天正有些无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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