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深夜酒吧

浓雾城的夜晚并没有宵禁。

        但是在这个还没有电力，只能靠烛光和煤气灯照明的世界，夜生活的代价有些偏高。虽然也有些通宵营业的娱乐场所，但价格大多不菲，寻常百姓还是大多选择在家睡觉这种经济实惠的消遣方式……

        顺着虚的指引回家，换了一套便服之后，章朗来到了橡木桶酒吧。

        这并不是城中最高档的酒吧，但却是客流量最大，人员最杂的酒吧，也是最大的，深夜仍然营业的娱乐场所。

        短短一天半，三位特异者身死，这个消息，估计在特异者之中已经传开了，谁都怕下一个会是自己……白天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尚且会死人，晚上一个人在家，还有谁能睡得安稳？

        章朗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自己是特异者，害怕被杀的话，肯定会选择来到人最多，最热闹的地方，避免自己一个人独处。

        消费不高，人流量大，背后是城中有名的帮派坐镇，有不少凶恶的打手保镖看场子……橡木桶酒吧，毫无疑问，是最合适的避难所。

        章朗挑了个二楼边角的座位，点了一大扎啤酒，倚靠着栏杆，俯瞰着热闹的大厅。

        如果为了安全的话，一定会混在最显眼，最热闹的地方！

        章朗眯着眼睛搜寻，但是这些特异者看上去和常人差不多，隐藏在人群中很难分辨。

        但这难不倒章朗，他有聚精会神的能力，将注意力集中在酒吧各处，一个人一个人的观察！只要这家伙有与众不同的地方，就逃不掉章朗的法眼！

        只不过这工作量也有点大，是个需要耐心的活！

        好在，章朗最不缺乏的，就是耐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每时每刻都有人进场，有人离场，每一个人都逃不过章朗的耳目，慢慢的，他的目标，锁定在了那些从前半夜到现在，一直没有离开的人身上。

        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喝高了的醉鬼，而剩下的，一直保持着清醒，还不时的观察四周的，就是重点观察对象，其中要是再有些反常的，那十之八九，就是特异者了……

        其中一个美艳的红发女人，穿着款式优雅的棕色呢子大衣，一直坐在吧台旁，从进来开始好几个小时，一杯酒都没喝完，时不时就打量四周，还拒绝了好几个男人的搭讪。

        橡木桶酒吧可不是上流社会的交际场，来消遣的大多是社会的中下层……如此气质姿色的女人，会半夜来到这种地方喝酒，本来就有些奇怪，再加上她有些怪异的举止，值得留意！

        还有一个水手打扮的老头子，身材还算高大健壮，但是背有些驼了，花白的胡子连鬓络腮，坐在大厅中间的一个圆桌旁。

        这段时间他倒是灌了好几大扎啤酒，吃了不少的菜，胃好像无底洞一样。他每次点单都要亲自去吧台，然后换一个地方座，看起来警惕性很高。也是一个可疑的家伙！

        另外，就是一个穿着职业装，带着眼镜的文弱男子，看上去像是某个公司的文员。他倒是没有一直在这里，中途离场过几次，但是每次不出二十分钟就会回来，手里一直攥着一根文明棍，神色也有些慌张。

        最后，还有一个十一二岁的洛丽塔装小女孩……很难想象这样的孩子会出现在酒吧这种场所。尽管她旁边有一个高大健壮的监护人，但她的存在，仍然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比起另外几个，这个小女孩看着倒是从容许多，打量四周的眼神中，更多透着的是兴趣而非恐惧。

        这四位，是章朗观察下来，觉得最有可能是特异者的，如果轮回者们真的是针对特异者下手的话，很可能会把他们当做目标！

        到底会是谁呢？章朗眯起眼睛，仔细观察……

        突然，人群中发生了骚动！

        “噢，我的天啊，他这是……”

        章朗循声弯曲，只见一个光头男子站在桌子上，浑身颤抖，撕扯着衣服，七窍流血！

        “不是那四个！另有其人？！这是什么手段，诅咒？！”

        章朗正惊愕间，那光头突然仰天大吼，然后顺着嘴巴开始往外喷血，好像喷泉一样，洒遍了附近好几桌！

        这下子大堂内可彻底乱了，客人纷纷尖叫逃走，翻桌倒椅，杯盘乱飞，相互踩踏！

        章朗当即翻上栏杆，可是却发现下面根本没有落脚的地方！

        就在这时，突然从另一个方向，传来一声兽吼！

        章朗转头望去，发现人群中，竟然出现了一头狼人！

        不对！这个位置……还有狼人身上残破的工装，指尖被狼爪折断的文明棍……这是那个文弱青年？！

        他怎么变身狼人了？难道他其实是轮回者？是要在这里下手……不对！！

        章朗突然发现，那个狼人一边变身，胸口一边喷血，它的心脏已经被人刺穿了！变身只是为了续命！

        但显然，这次的致命伤无法治愈，他变身到一半，就开始往人类的形态萎缩，看上去越来越虚弱，最终扑通一声栽倒在地，口鼻喷血……

        一次死了两个？等等，不对！

        章朗突然反应过来，转头再看那个刚刚在喷血的光头，发现桌子上已经没人了，他双眼扫过混乱的人群，终于看到那满嘴是血的光头身影，挤在人群中正在向外跑！

        原来如此，声东击西！

        这个光头才是轮回者，跳出来是为了吸引注意，而他的同伴，则趁乱击杀狼人！

        章朗直接从二楼跃下，靠着过人的跳跃力，一步跨过几十米的距离，落到了后门口！

        这时候，那光头已经挤出了后门，如果被他跑掉，就再难抓住了！

        章朗咆哮一声，奋力从人群中跳起，一头撞在了酒吧后门的上梁，轰隆一声，将砖墙撞了个巨大的豁口，踩着拥挤人群的脑袋和肩膀追了出去！

        章朗撞烂墙壁的动静也引起了那光头的注意，他回头一看有人追来，立刻加快了脚步，逃出了后街。可是他的速度哪里比得上章朗？

        章朗凭借恐怖的爆发力，三两步就窜了出去，飞起一脚，将那家伙踢出去七八米远，咣当一声，撞弯了路灯杆才停下，滚进了厚厚的积雪中！

        “咳咳！”光头呕出两口鲜血，落在雪白的地上，在闪烁的煤气路灯照耀下分外刺眼，这次，应该是真吐血了！

        章朗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去，抬手去抓这货的脑袋，发现没有头发滑不溜手，干脆指尖发力，直接掐起一块头皮，将他给拎了起来，疼得这家伙捂着脑袋哇哇乱叫。

        “说！你是哪个祭坛的，任务是什么！”

        那光头听了一愣：“轮回者？”

        “少废话！”章朗一个大嘴巴子，把他的牙都扇掉了两颗：“快说！”

        就在这时，章朗背后突然传来刺痛，同时伴随了一声：“嗯？”

        章朗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带着帽子，一脸惊愕的男人！这家伙手持一把武士刀，正顶在了章朗的后心上，但想必是错估了对手的身体强度，这一刀连皮都没破……

        章朗回手一搂，那男人急忙抽刀后退，隐去身形！

        “隐身术？！”

        章朗二话不说，揪起那光头男朝帽子男消失的方向丢去！帽子男也没想到这家伙反应这么快，还没来得及躲闪，就被自己的同伴给砸得现了形！

        章朗一步赶上去，对着帽子男挥起拳头，那帽子男一看躲闪不了，把光头推了出来，章朗一拳打碎了那颗光头，鲜血撒了一地。

        那帽子男却看都不看，趁机窜上了墙壁，不知用了什么秘术，脚下好像抹了胶水，踩着垂直的墙壁却稳稳当当不掉下来，一路朝房顶飞奔！

        章朗见状，将尸体丢在一旁，双腿发力一蹬，直接跳到了十几米高的楼顶，后发先至拦在帽子男面前！

        帽子男吓了一条，双手握刀奋力刺出，章朗抬手一把抓住刀刃！这确实是一把好刀，帽子男的腕力也明显强化过，但是章朗近六十点的土属性，再加上硬皮的额外强化，岂是寻常的攻击能破防的？

        他左手死死抓住刀刃，右手挥拳，咔吧一声，竟然砸断了刀身！

        武器一断，这帽子男彻底慌了神，双脚离开墙壁，打算靠着重力掉到地面上去，可是章朗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拎小鸡一样，单手拎上房顶，往墙角一摔，哗啦一声，将女儿墙的边沿都砸出了裂缝，惊得一只麻雀扑啦啦飞走……

        章朗将目光从麻雀身上收回，再看那帽子男，帽子也飞了，衣服也烂了，惨叫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肋骨估计断了好几根！

        “他死了，只能问你了！”

        章朗抓着帽子男那一头漂亮的金发：

        “说，你是几号祭坛的，任务是什么？”

        “轮回者？”这家伙也和秃头一样，一脸惊讶：“既然是轮回者还敢攻击我，你就不怕……”

        “废什么话！！”章朗也赏了他一个大嘴巴子，打得他满地找牙：“老实回答！”

        在章朗的逼问下，这家伙终于列出了自己的任务。

        靠着虚的能力，章朗看到了，那只有轮回者才看得到的祭坛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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