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羌笛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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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屋子不知已经存在有多久了,就像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散发着岁月沧桑的气息。几张简陋而规整的桌凳都已经被磨得圆润,就连墙壁也有了深深浅浅长短不一的裂痕,萧瑟的寒风不停地从破了的窗口灌进来,冷气像是会反射般碰到圆顿的器具后便到处乱窜。
段雪柳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不自觉裹紧了被子,本以为自己一番作天作地已经把自己给作死了,没想到一睁眼确是又穿了,手腕上还挂了个什么东西。他举起手来一看,竟是一根细细的红丝,结节处还坠着一小块木质的原色吊牌,上面写着:“恭喜宿主已收获第一个世界的魂魄碎片,下面即将为您开启第二个世界,期待您的好消息。”
他取下吊牌,在手心捏碎了,随风扬了后又将手臂缩回到被子里,用另一只手轻轻触碰着那根红线,无声地笑了笑,就像是被奖励了一块糖后偷着乐的小孩子。
此时天还未亮,听着外面呼啸不断的风声,加上这具身体固有的习惯总算使他完全清醒了,但他隐隐约约嗅到自己身上有一股还未完全散去的酒气。
“该起床了。”脑中仿佛有个声音在提醒着他。段雪柳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活动着筋骨,便穿好衣服出门去了。
“汪——汪汪汪!”
远远地,一只半个人高的大黑犬奔跑着向他扑来,那熟练的动作就像是相熟多年的老朋友,因此他倒也不怕,淡定地蹲下身来摸摸它的脑袋。
它乖巧地在它腿上蹭了蹭,用湿热的舌头舔舐着他干燥却冰凉的手掌心。
段雪柳站起身来,很自然地朝它说了一句,“走了,长风。”
长风正是这只大黑犬的名字,之前的那些下意识的动作段雪柳都以为是原主的习惯,而直到现在,他才反应过来,和上一次不同的是,在这里,他不仅借用着原主的身体,还继承了原主的记忆。
“真是……意想不到的惊喜啊!”他感叹道,这能省去他不少麻烦。
段雪柳再一转头,又发现两点闪烁着的光点正幽幽地在向这边移动,他揉了揉眼睛,随着光点的逐渐靠近,他看清了两束火把后的两个人。
其中一个叫做雁度,很年轻,还是个刚褪去青涩的少年。脸部轮廓同眼神一般凌厉,身形挺拔健硕,一身戎装,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老手了,而他背后的佩剑除了在战场上几乎从不出鞘;另一个叫余皙,深墨色的便装更衬出他身量的修长,头发用一根簪子簪了一半,另一半随意地披散着,细长的双眼中总带着温柔的笑意,怎么看都与这肃杀的边关显得格格不入。
望着两人还有他们身后牵着的两条大型犬,一灰一白。段雪柳心底又一次涌现出一种亲切的熟悉感,这两人和原主关系匪浅,原主每日都会早早的带上他们及各自的爱犬一起巡边。
“早啊两位。”段雪柳指着前面地平线上泛起的光亮笑了笑说。
那两人低下了头,略显羞愧,几乎同时说道:“是,我们迟到了,请将军责罚。”两人抱着拳,又低头看了一眼身旁的狗子,请求道:“是我们自己喝了酒起晚了,不关江河还有平安的事,将军就……不要责罚它们了……”
那两条犬灰的叫江河,白的叫平安,此时像是听懂了他们的谈话,摇了摇头后紧紧跟在各自的主人身边,看着段雪柳,看样子是一定要与主人共进退的。
听完这番话,段雪柳回想起来昨晚三个人是喝了不少酒,这时他不得不佩服原主这惊人的自制力了。
“既如此,那便先记着,回来再罚。好了,你们俩快跟上。”段雪柳说完便牵着长风迈着大步走了。
几个人几条犬绕着边界线走了很远,纵使有着原主的记忆,段雪柳还是习惯性地一一观察过地形、哨口、瞭望台等,他不愿放过每一处细节。毕竟,但凡有半点的疏漏,都可能带他走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巡边,练兵,夜里再围坐在火堆旁,吹起一曲羌笛,这一走就从深秋走到了寒冬,转眼边境下起了大雪。一夜之间,积雪已经没过了脚踝。
这天半夜,余皙在睡梦中被门外一阵急促的犬吠声惊醒,他顿感不妙,一骨碌翻身起来开门一看,果然是长风。他也顾不得许多,还没来得及穿上外套和鞋子就一路跟着长风狂奔往段雪柳的房间。
余皙刚冲进屋子就被一阵暖气包围,早已冻僵的他吐了一口气,搓搓手,这才稍稍缓过劲来。段雪柳房间里烧的火暖和极了,和外面的冰天雪地简直形成鲜明的对比,余皙只感觉就像突然进入了天堂。
长风又拽了拽他的衣服,他点头后又拍了拍长风,表示安抚,遂来到段雪柳床前,轻轻唤了声:“将军?”
……
无应答。
床上的人很安静地睡着,脸色苍白如雪,眉睫也像覆了一层寒霜,令人感到生怕他就这样不再醒来。
余皙敛息将手凑近他的鼻息,还好,还有呼吸,又用手轻轻碰了碰他的额头,一阵滚烫的灼烧感顿时传到手上,余皙紧皱着眉收回了手。这个将军有旧疾,极怕冷,几乎天一转凉就会生病,但有他悉心调理着,一直也没什么大碍,却没想到这次竟突然这么严重。
“将军!”余皙提高音量又喊了一声,必须唤醒他,否则这样睡下去可能就真的醒不过来了。可床上的人依然没有任何反应,余皙忽然想到,段雪柳可能早已经被困在梦魇中了。
“……”
正当他打算采用一些非常手段时,段雪柳却开了口,在模糊地说着些什么。余皙侧头将耳朵凑近去细听,直听得零零碎碎的,“师姐是谁?”他想了想,不记得段雪柳有个什么师姐啊。“红线?魂魄?”余皙听懵了,虽然他知道不可能,但脑子里还是不可遏制地冒出来一个荒唐的想法:段雪柳中邪了?他甚至脑补了一出女鬼引诱,吸魂索命的大戏。
“对不起将军,我错了。”马上抛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后,余皙默默地在心里道了个歉。随后,从被子里轻轻地拿出段雪柳的手打算再把把脉好对症下药,却只见他左手腕上正缠着一条细细的红线。
余皙刚无意触碰到那条红线,段雪柳却突然惊醒,看清来人后,眼神瞬间恢复到平时的样子,而余皙却刚好捕捉到了他惊醒那一瞬间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机,而那种眼神是他之前即使在战场上也不曾从段雪柳眼里见过的。
“醒了?你要再不醒我还真怕你醒不过来了。”见人苏醒,余皙总算稍微松了口气,也暂时没功夫探究那么多了。
段雪柳坐起来揉了揉太阳穴,哑着嗓子道:“放心,我可没那么容易死。”
“那最好。你在这躺着别动,我去给你煎药。”
段雪柳点点头,又缩进被子里躺下了。
余皙刚走远,段雪柳便一把掀开被子走出了房门,刚好撞上抱着被子进来的雁度。
……
“你上哪儿去?”
“你来做什么?”
两人都有些惊讶地看着对方同时问道。
然而对方毕竟是上级,雁度只好先开口回答说:“余皙说将军你病了,他煎药走不开,让我来给你多送两床厚被子,再添几个火炉。”
“把这些先放一放,跟我来。”
“哦。”雁度放下被子,跟着段雪柳出了门,还不忘帮他拿上厚披风。
等余皙端着煎好的药回来时,只见段雪柳床上确实多了两床被子,但是人却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他又去雁度房里看,雁度也不知所踪。
余皙将药放回炉子上煨着,亦点着火把出门寻人去了,他深知,这次他们恐怕将要面临一个艰巨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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