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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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飒看着夏知秋清澈的眼睛。
他真的是非常清醒，清醒过头了。
或者说，他是个胆小鬼，不，准确的来说，他是只脆弱的带上了龟壳的兔子。
缩在龟壳里，挡住所有外界的声音，只活在他自己的世界里。
“我不是你的英雄，我救你不过是顺手，你缠上我也没什么用。”秦飒试图让夏知秋明白，如果他需要一个寄托，自己不是一个好的对象。
夏知秋显然不这么认为。
“可是我祈求的时候，连顺手愿意救我的人都没有。”
对付这种缺爱的小鬼，哦不，大鬼，最好的办法就是给他足够的爱。
“我不觉得陈老他们对你的保护只是因为你的价值。”
“我不知道你对情感的认知是怎样的，我想告诉你的是，人是一种很奇妙的生物，就算一开始只是利用，相处久了也会忍不住产生感情，产生感情之后，为你做的事情也许就是出于他们本身。”
“你追求纯粹，你懂人类的话，就应该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秦飒切下一块蛋糕送进嘴里。
“任何人之间的关系本来就是利用关系。”
“你对你的家人也是这样？”夏知秋问。
“本质上来说是的。”秦飒说。
“因为我需要他们，我可以从他们身上获得我想要的东西。关爱，快乐，满足。”
“那他们呢？”
秦飒没有直接回答夏知秋的问题，而是反问他：“如果一个人喜欢做好事又不求任何回报，你觉得他是为了什么？”
夏知秋没有思考太久，“满足。”
“没错，或许有为了需要帮助那个人的意思，但是更多的是追求自己内心的满足，因为想去做，所以就去做了。如果想做却不做，反而有些难受。”
“同理，我救你只是因为我想这么做，并不是因为你，和我一样的人也不在少数。”
夏知秋是何等聪明的人，立刻就明白了秦飒的意思。
‘你想要的人，其实很多。’
“可你是特殊的！”夏知秋反驳。
“或许我以后还能找到更多愿意我条件保护我的人，你也是特殊的。”
秦飒挑眉：“因为我是第一个？”
夏知秋点头，又摇头，“现在我觉得，就算你没有救过我，我也很想和你交往。”
秦飒一愣，有些惊讶，“嗯？”
“为什么？”
夏知秋眨眨眼睛，“我可以说我不知道吗？”
其实他不是完全不知道，秦飒给他一种，他在被宠溺的感觉，这种感觉他很喜欢，就好像他是被爱的。但是他不能说出来，说出来的话，秦飒就又会给他贴上标签。
三个字，不知道。
秦飒忽然有些看不清楚夏知秋了。
也或许，她一直都没有看清楚过。
秦飒扶额，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夏知秋抿起唇，“是我给你带来困扰了吗？”
困扰？也算是困扰吧。
“我只是想让你认清楚自己的感情而已，你这样很容易让人产生错觉。”
“错觉？”夏知秋一愣。
“什么错觉？”
“你是真的喜欢我的错觉。”这才是秦飒比较愁的地方。
如果夏知秋如他所说的一样，只是当朋友，那她就可以以朋友的态度面对他。但如果是追求者，态度就不一样了，她会直接拒绝。
现在的问题就是，夏知秋不明说，她就没办法直接拒绝。
“可我本来就喜欢你啊。”
夏知秋通透的眼睛就这样看着秦飒，透过他的眼睛，似乎能看到他的内心深处，就和他说的一样似的。
“你拒绝我也没关系，喜欢你是我的事嘛。”
“……”
就……这人有点犯规啊。
“你可以不用回应我，我只是想能见到你。如果让你困扰了，我会收敛一点。”
秦飒面无表情：“那你多收敛一点。”
夏知秋委委屈屈：“……哦。”
夏知秋一张少年气十足的脸，做起委屈的表情来实在让人不忍心。
现场唯一能看到这一幕的秦飒却郎心似铁，毫不动摇。
晚餐结束离开的时候，夏知秋努力让自己不要那么失落，也还是没办法全部隐藏起来，被秦飒看在眼里。
真的像是个弟弟。
可可爱爱的那种。
秦飒顿了顿没有安慰他，“好好工作，事业重要。”
第二天夏知秋每天定点的约饭电话没有响起，秦飒松了口气的同时觉得少了点儿什么。
不过也好，不管是他决定不再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还是真的收敛了，对秦飒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这样的认知维持到了第三天晚上。
凌晨快3点的时候，秦飒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小李的电话。
秦飒挑眉接了起来。
那边的小李似乎是在悄咪咪说话，声音放的很小。
“秦小姐，麻烦您劝劝夏院士吧，他已经熬了三个通宵了，这样下去就算他强化过身体也熬不住啊！”
“……他在干什么要熬那么久？”
“他说要尽快把治疗脑瘫的方法研究出来！”
后面的话小李没有说出来，秦飒却了然，研究出来结果，再来找她就不是骚扰了。
秦飒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总归是有点气。
“我知道了。”秦飒挂了电话。
电话被挂断之后，小李看向在他旁边紧盯着他的夏知秋。
实验室里其他人也竖着耳朵听动静。
他们也已经熬了三天了，只希望夏知秋赶紧停停。
夏知秋倒是也没有强制他们也留在实验室，只是他认真起来的时候，进度是不断在拉快的，不存在瓶颈这种东西，他们要是休息一晚，一觉醒来，可能对新进展都一脸茫然了。
而且在这种进度下，他们的大脑神经都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只想继续研究下去，哪儿还想得起来睡觉。明明知道该休息了，却根本停不下来。
再这样下去，他们这一个实验室的人估计都要猝死了。
听到电话挂断的声音，夏知秋明亮的眼睛暗淡下来，倒是和他眼下的黑眼圈交相呼应了。
实验室里其他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声音都消失了。
就在这时，夏知秋的电话发出了震动的响声。
他拿出来一看，是秦飒的电话。
那双黯淡下来的眼睛瞬间又明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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