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愈合 独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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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莱已经清醒了, 她躺在床上,但却不想睁眼,也不想回忆昨晚发生的事情, 她觉得很难堪。前几年的时候因为姥姥的缘故没少跑过医院, 因而对这里的消毒水味很熟悉。
以前的她讨厌这个味道, 现在闻起来却有种莫名其妙的安全感。
不舒服的感觉从身体的各个零件处传来, 似乎也分不清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儿。她一动没动, 过了一会儿又接着睡过去。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梦到了很多以前的事情。包括她童年时期的那条街、姜家山顶别墅外的喷泉、读书时的林荫路还有佛罗伦萨的教堂和海鸥。这些碎片经常在她的梦里出现, 零零散散地拼凑成了过去的回忆,但其实还不止。
开始的时候都是街景和没有情绪的画面, 到后来演变成了那些让她难以忘怀的事情。被送回姜家的那天,病房里心电监护仪滴滴滴的声响, 在那条满是欧洲中世纪建筑的狭窄街道, 和跟她有着最亲密血缘关系的女人不欢而散,到最后,她梦到靳言竹亲了下她的额头,她的手上戴着一枚漂亮的粉色钻戒。
噩梦就噩梦吧, 其实也无可厚非, 可她为什么会梦到幸福开心的事情?到梦境的最后,姜莱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 因为自己也分不清到底哪些属于真正发生过的事情, 哪些是她自己的幻想。
她猛然睁开眼,大口呼吸。麻药已经不起作用了,她的头有些晕,脚踝处也针扎一样地疼。
“还好吗?”
靳言竹在病床旁边阖眼趴着。他穿的还是晚上的那件衬衫,只是比那个时候皱了很多, 领带不知被扔到了哪里。虽然依然是帅的,但整个人并不光鲜,气色也不太好,应该是没闭眼多久。
他坐在床沿和姜莱手指相缠,又伸手抽了几张纸巾擦她脸上的汗。她现在脆弱得仿佛一个瓷娃娃,靳言竹碰一下都怕会碎掉,只能小心地和她说着话。
看她好一些后,他皱眉问:“疼不疼?要不要叫医生?”
姜莱不想摇头,也不想开口,只是眨了眨眼睛。
靳言竹的眉眼在病房的冷调灯光下显得有些冷冽,薄唇没有弧度,看向她的眼神却很温柔。他看懂了她的意思,却还是不放心地按了床边的铃。在他想去卫生间浸一下毛巾的时候,姜莱扯住了他的袖子。
她的眼神里没什么情绪,但看起来有些显而易见的脆弱,虽然有被她刻意的隐藏,但效果并不好。
VIP病房里很空旷,整条走廊都没什么人影。
他们两个对视着,一时间谁也没先开口,只是双手依然交握着,仿佛他们的情绪能通过皮肤的接触传递一般。
“我梦到你了。”她说。
靳言竹喉结动了下,把脸轻轻贴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姜莱动了动手指,蹭上他脸侧的皮肤。
他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说的话像是在开玩笑,却一点玩笑的意思都没有:“梦到我了,然后被吓到了么?”
“不是,”姜莱轻声开口,拉着两个人的手盖住自己的眼睛,她没闭眼,颤动的眼睫扫在靳言竹的手背上。
“其实我不怕噩梦,”她坦白,“在我身上发生过的事情只是我的经历而已,没什么好怕的。但我以为你是我的幻觉,所以才醒了。只有这个才算是可怕的事情……”
靳言竹的喉结动了下。
姜莱岔开话题:“我头疼,是……脑震荡?”
他“嗯”了声,“轻微脑震荡,难受得厉害吗?”
姜莱摇头,然后说:“对不起,我没和你说过这些事情。”
她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他,只是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垂着。“我不知道当时被拍到过,我应该和你解释的,我没想到……”
“姜莱。”靳言竹叫了声她的名字,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了。“道歉做什么,你没有错。”
他安抚道:“不是说头痛?先不要想那些了。”
在医生例行检查完之后,姜莱的情绪已经恢复正常了,她看着自己被吊起来的左腿,偏着头问靳言竹:“不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吗?怎么办?我要多久才能下床?”
“你也说了,一百天啊。”靳言竹抬手摸了摸她的脸,“坐轮椅,一样。”
姜莱无语了一瞬,没说话。
她百无聊赖地眯着眼睛看向门外,走廊里有一块瓷砖脱落了一角,看着很不和谐。她错了下眼,再看过去时视野里就多了一双鞋,是一双某潮牌的秋季限定。那个男生站在那没动,但在姜莱这个角度却完全看不到他的脸。
她嘟囔了一句,“这是谁的腿,还挺长的。”
靳言竹转头看了眼,起身让出了那个椅子。
过了一会儿,篮球鞋的旁边又出现了一双高跟鞋,她胡思乱想着,觉得这个搭配很像御姐和小奶狗,乍一看还蛮般配的。
再眨眼,篮球鞋的主人敲开了病房的门。
…………
什么御姐和小奶狗,明明是裴知诺和陶李啊。
靳言竹的手机兀自响了起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出门接了电话。裴知诺把大衣随手扔给陶李,自己坐到了她旁边。
她凑过去轻声问:“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还好还好,别担心。”姜莱眨了眨眼,偏头笑了下。“就是……你有没有发现我真的很言灵,在乌鸦嘴上?”
裴知诺翻了个白眼:“你都吓死我了。”她没好气地说:“咱们两个是什么患难姐妹吗,轮流医院游,这才几天?”
姜莱看向陶李,又问:“你们怎么来了?”
“我找你找不到,打电话也没人接,后来是你老公叫我来的,估计是让我陪你说说话。陶李……他看到了热搜,过来看看你。”
“你们在外边碰到的?”
裴知诺说:“没有,他蹭我车。”
姜莱“哦”了声,她想了想,还是问:“那件事……怎么样了?”
裴知诺先是怔住,然后会意道:“撤了,靳言竹做这个挺快的,网上早就干干净净的了,靳氏也发了声明,你别担心。”
昨晚的那个营销号带着红V标识,有微博电视剧博主的官方认证,微博粉丝近千万。就这样的一个号,发了一条长微博,没有为宁岚洗地,而是像福尔摩斯一样理清了时间线,证明宁岚一直在和她交往,关系稳定,至于热搜的□□行为都是空穴来风。
“……我没担心。”姜莱皱了下眉,扯了下裴知诺的袖子:“知诺,我好像,又出现幻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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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裴知诺和姜莱聊天的时候,陶李找了个借口出了门,VIP病房那一整层都很安静,姜莱的病房正对着外面的露台,他一抬眼就看到了站在外边的靳言竹。
陶李打开门,看了他一眼,他问:“查到了?和你想得一样?”
靳言竹“嗯”了声,他没答具体怎么回事,只是问:“那边怎么样?”
陶李是从公安局过来的,他简明扼要地说:“那个女生说她是宁岚的粉丝,叫姜姜出去也只是想确认照片里的人是不是她,推她下楼梯是一时失手。”
“现在能确定她没有受人指使,也没有别的目的。其他的我还没干涉,还是你……”
“我去解决。”
陶李很聪明,就算不问的话,他也能把幕后人的目的猜个八/九不离十。想了想,他还是替姜莱说了几句话:“宁岚的所有事情她都不知道,他们两个面都没见过几次,姜莱当时和他分手是因为他劈腿。”
“我知道,”陶李的潜台词他听懂了,按理来说他这番话会显得有些冒犯,但靳言竹语气很客气。
“她昨晚睡得不太好,所以麻烦你们来陪她说说话。”
他摆了下手,姿态随意地倚着门。“知诺陪着呢,她们两个很有的聊,她不会看手机的,你放心。”
陶李抬头看了眼清晨湛蓝的天空,像是泉眼的水流那样澄澈,有一件事在他心里荡来荡去,他组织了下语言,最后才开口。
“姜姜前年有段时间状态很差,一直要靠安眠药入睡,严重的时候甚至……会出现幻觉。”
察觉到了旁边人的视线后,他意识到靳言竹的确不知道这些事。
“知诺那个时候特意从巴黎飞回来陪她去看心理医生,又在她家住了很久。她从小经受着家庭冷暴力,一直都过得不太好。后来姥姥去世、她妈妈瞒着她再婚……那些对她来说打击很大的事情,也都是在那半年内紧密发生的。”
靳言竹没说话,只是皱眉安静地听。他的手指摩挲着烟盒,一直也没拿出来烟来点燃。
“我了解她,她不会故意瞒着你,只是觉得没有必要说出来让你担心又心疼,她一直都是这样的,替别人考虑得那么好。很多事情不该由我来说,但是这件事,你一定要知道。”
靳言竹“嗯”了声。
“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她开始去世界各地旅行、参加聚会,也算谨遵医嘱了。医生曾经建议过她可以试着建立亲密关系,准确来说,就是试着找男朋友,试着和更亲密的人交流。”
“那个时候她正好认识了宁岚?”
“不是。其实从她喜欢上你开始,对待感情就很认真了,因为喜欢你,也没想过要和别人恋爱,让她真的决定放弃喜欢你试着和别人交往的原因当然不是医嘱,而是——”
陶李眯了下眼睛:“是听说你恋爱了。”
他难得怔了一下。
这么多年来商场上来来往往,他看起来漫不经意,却能掌握任何事情的主动权,然而总有事情是出乎他意料的。
“我回去了。”陶李出门的时候穿得不太多,吹了一会儿风之后开始感觉到了凉意。
阳台的门被关上后,他给林赫拨了个电话,那边说证据已经齐全了,让他放心。挂断电话后,靳言竹转着手机,他看着地面上极小的人影,拨了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
“言竹?”那边的声音依然温润,语气中显得有些意外,“怎么,想起找我叙旧了?”
“没什么,”他看着太阳的晨辉洒落地面,脸上没什么表情,嗓音也很淡:“爷爷早上打了电话给我,叫我过几天回去吃饭,我来问问小叔您回不回去。”
“我啊,”他笑道:“没人叫我回去啊?那这么说不是家宴了?不是家宴我就不回去凑这个热闹了。”
“是么?”靳言竹修长的手指敲着栏杆:“你费心策划了这么一场好戏,不想亲自去看看吗?”
有关宁岚私生活的词条自然只是个幌子,他的目的是引出姜莱的身份。即便后来的那条微博很快就被撤下来了,网上的某些言论依然不堪入目。
靳路的思维很简单,他想让靳言竹不舒坦,从姜莱下手自然是最容易的。
那么有引导性的文章,又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迅速发酵。靳家家教严厉,又自诩百年望族,他们家老爷子带着自己封建的思想走南闯北地活到七八十岁,自然见不得这种和戏子有关的丑闻。
姜莱昨晚受的伤可不止摔下楼梯那一件事,即便那件事不是靳路主使,他也逃不了干系。而她受的那些委屈,靳言竹总要帮忙讨回来。
“这话怎么说?”那边顿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心情不错的样子:“热搜我看到了,我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可老爷子重面子,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听着这话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他爷爷那种眼里揉不得一点沙子的人,怎么养出这么一个疯子的?
“你在想什么?”
那边笑了几声:“我想什么,你为什么会不知道我想什么?靳氏的人事任命书下来了,你应该很高兴吧,这么多年,忍得那么辛苦。”
“不是我的话,也会有别人,靳氏是爷爷的心血,无论怎么说,你都不是那个合适的人。”
他垂着眼,睫毛隐藏了他的眸光,“不来就算了,你可能也没有机会了。”
朝阳已经升起,靳言竹的周身被晨曦笼住,他懒洋洋地把门搭在扶手上,问他:“你刚回国的时候注资的那家公司,你应该还记得吧?”
“什么意思?”
“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选择这个时候回国?”
“提醒你一句,那个公司起死回生,爷爷高兴,我记得很清楚。他岁数大了,有些事不多想,别人未必不会。”
那边显然没有料到这件事,他粗重的呼吸几乎能通过话筒传来:“靳言竹,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副样子。”
靳言竹懒得和他扯,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一整夜都没睡好,阳光照到身上的时候很温暖,却丝毫没有睡意。他闭了闭眼,转身进了室内。
裴知诺陪着姜莱聊天,然后又陪着她洗了漱,陶李是学生,课也不能不上,在他们两个离开之后,靳言竹不动声色地把她的手机放到了那边的桌上,又顺了两本书过来,然后才拆了早餐盒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姜莱扯住他的袖子,问道:“你刚才去哪了?”
靳言竹伸手蹭了下她的鼻尖,“出去给你买早餐啊,醒了这么久你不饿?”
她皱了皱鼻子,“还是挺饿的。”
靳言竹翘了翘嘴角,故意问:“怎么?二十分钟没见就开始想我了?”
他们两个目光交缠,过了一会儿,姜莱才点了点头。她的嗓音有些哑,听着很惹人怜:“是啊,想你。”
靳言竹拆包装盒的动作一顿。
他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平时的姜莱听到这种话后耳尖会烧起来,然后从耳尖开始,那片绯红会蔓延开来。今天她这么坦诚,靳言竹却高兴不起来。
一个带着很多感情的吻落在她的额头,在他身体撤离的时候,却被姜莱一把扯住。靳言竹只好在稳住身形后把她圈在怀里:“不吃东西?”
“一会儿吃,我有话和你说。”
靳言竹望进她的眼睛,已经猜到了她要说的事情。
“我和宁岚是今年年初认识的,那个时候我在巴塞罗那,他可能是去录综艺的,还是别的什么,我记不清了。我们两个相处的时间很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拍到。我……”
“对不起。”靳言竹摸了摸她的头发,给她道歉。
“……为什么这么说?”
“很多原因,一句对不起都不够。”
他想说的话其实很多,但有些也勿需开口。
“刚才陶李和我讲了,关于宁岚的事。”
他说:“我知道你不想提,已经有人替你说了,我也知道了。”
宁岚是她今年经历的所有痛苦的根源,她现在甚至出现了创伤后应激反应,她觉得很难堪,所以不想回忆,不想开口。
“姜莱,看着我。”靳言竹温柔地问她:“你能感受到我爱你吗?”
“当然能,”她的眼睫扑闪着,“怎么这么问?”
“没什么,”他想了想,弯了下眼睛:“可能是第一次爱人,怕自己做得不够好吧。”
姜莱这才抬眼看着他,那双天生深情的眼睛里此刻只倒映着她的影子。
她摇头:“怎么会呢?”
“我在国外那些年睡得很少,读书的时候忙学业,毕业之后就更忙了,梦到你都很难得。”
他的手摩挲着姜莱现在空荡荡的无名指,在她耳边说:“所以,我是想告诉你,那个时候我没有时间找女朋友,而且我也只想和你恋爱。”
姜莱睁大眼睛看着他,她怔了一会儿,才了然地“哦”了声:“陶李告诉你的?他怎么连这个都说呀……”
“好在他说了,”靳言竹微叹,“我都不知道你到底因为我难过过多少次,你怎么喜欢我这么一个混蛋呢?”
“那个时候我去旅行了,回国的时候在同学聚会上听说的。”她往靳言竹的怀里蹭了蹭,回忆着两年前的事情。
她原本以为自己过去的情绪会像在阳光下过曝晒的课本和树叶,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褪色,让人无处可寻,然而事实证明,并没有这样。
“当时……我最强烈的感觉不是难过,而是羡慕,因为我真的想象不到你会喜欢上什么样的女孩儿。”
“我在你身上有种很特殊的幼稚情绪——或许所有的女孩都是这样的?我不清楚——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如果他还没爱上谁,就会在心里偷偷地把他占为己有。”
“可在那天之后,我下定决心,我得尝试着去喜欢别人了。不过话虽这么说,真正决定放弃的时候还是很不容易。”
靳言竹偏头吻了吻她的眼睛。
“但是我很不明白,”姜莱闭眼深呼吸了一下,他感觉到了她身体轻微的起伏:“虽然我最后也没有爱上他,但至少……我对他是真诚的,我对所有人都是真诚的,他为什么要那么对我?”
为什么要利用她?
在这个时刻,靳言竹清楚自己现在只需要安静倾听,他看着姜莱的眼睛,什么也没有说。
“你还记得我们拍婚纱照的那天么?在车上,那个女孩说认识我妈,我和她在佛罗伦萨见过一面。”
“我很喜欢Via,她和我很聊得来,但是,你发现了吗?她真的很欣赏我妈。”
靳言竹点头,问她渴不渴。
姜莱喝了口水,接着倾诉:“所以我想,我妈呢,她能得到所有工作伙伴的喜欢,会在听完街边的小提琴手拉琴之后蹲下身去放硬币,会在小孩子和家人走散之后耐心地哄他陪着他等待。”
“我很确定我说的这些不是我对于母爱的幻想,是真实发生在我妈身上的事情。这样的人很温柔,对吧?”
她仰头看向靳言竹,眼底泛着水晶一样的泪光。
“所以我慢慢地知道,她没有我想象得那么忙,也没有那么冷淡,她只是不喜欢我而已。”
“或者说,我不值得被她喜欢,生下我她很后悔。如果说我觉得没人喜欢我的话,那知诺肯定会生气了,”她有些勉强地笑了下,“但是我觉得,我依然是可有可无的,如果没有我,知诺也好、陶李也好,他们都会有别的朋友……”
靳言竹用指腹帮她擦着眼泪,她刚才说的那些话像一把盐一样洒进了他破开了口子的心里。
“姜莱,”他扯着她的手,摁在自己胸口,“你看看我的心还跳吗?”
她吸了吸鼻子,回道:“跳得好好的。”
靳言竹又气又好笑,他敛着眉:“我怎么感觉它不跳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他动了动有些麻了的胳膊,又重新把她揽回怀里:“你可以那么想,但你一定要清楚,在我这里,你是唯一重要的人,是不可替代的。”
他说:“我只会爱上你。”
这种由心理疾病产生的幻觉,由果溯因的话,无非就是太渴望,常臆想。她得不到又想得到的那些,曾经得到现在又失去的那些,都如此。
姜莱在他怀里重新闭上眼睛,忽然就想通了。
“你是真实存在的,是吗?”
“对,”靳言竹说,“是你的独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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