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归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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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赫一边在心里脑补着豪门联姻版史密斯夫妇,一边给他的老板订最早那班飞佛罗伦萨的机票。
他们两个刚进了电梯,靳言竹就接起了电话。
姜莱在那边笑盈盈地和他打着招呼。
“别笑了,”他颇为无奈地开口,“你不解释一下?”
姜莱没答他的话,只是说:“让我猜猜……你不会在订机票吧?你千万别过来。”
靳言竹忙了一天,懒懒地在专梯里一靠,听了这话,他眼尾一扫,看到了林赫认真订票的动作。
“你怎么猜到我要去找你,嗯?”
“你不是让我解释么,这就是原因啊。”姜莱附近比较安静,偶尔有谈笑声,靳言竹还能听到萦绕周围的轻音乐。
“我来找我妈,有事情要说,”她笑着问:“你想见岳母吗?”
靳言竹皱了下眉,想起了她前几天接到她妈妈电话时的神情——看起来是漠然的,却又有着掩盖不住的落寞和难过。
他问道:“那我不是更应该陪你去么?”
“不应该。”姜莱坐在一家咖啡厅里等着她妈妈,随意地翻阅着手边的杂志。
她的心思不在那上面,倒是绞尽脑汁地想着怎么和靳言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才能让他理解这件事。
她现在在这家咖啡厅靠窗的秋千椅里坐着,估计还有十多分钟就能等到那个和她有着最亲密血缘关系的女人。她们两个会面对面地坐着,她会和她把以前的事情都说开,然后等着教堂的钟声敲响,玫瑰色的日落渲染天际。
就在去年,姜莱还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回到这里。现在看来好像也没什么,那些她以为的伤害慢慢消失了,虽然留下了疤痕,但已经不会再让她疼痛。
说不清这一切是因为时间,还是因为电话那边的那个人。
时间与爱,都是良药。
“我呢,是来和她和解的,”她幽幽地开口,拖着音调。“以前我不想面对这些,所以一直在逃避,但这些事情总归是要说清楚的。你放心好了,我连行李都没带,就是过来见她一面。”
靳言竹想说些什么,被姜莱用一种很温柔的语气打断了。
“从今天开始,我就不再期待她的关心了,你要好好爱我。”
电梯正好到达一楼,门自动开启,靳言竹想了想,给出了他的承诺。
他说“好”。
“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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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妈妈没有迟到,在姜莱手里的杂志翻过二十页的时候正好拎着手包走到了她面前。
女人的外表好像并没有变化,依旧同那个多年前接她放学的人一般,黑发红唇。姜莱恍惚了一阵,直到对面的人坐下,又摘掉了墨镜。她的眼神里没有身为母亲的柔情,依然是那种职场女性的凌厉。
大概是出于女儿在母亲面前的那种习惯性的依恋,姜莱无意识地坐直了身子,又把手上的杂志合上放到了一边。
陈青瞥了一眼,看到了杂志的封面,是她一个月前给一位明星拍的写真,右下角还标注着她的英文名字。
姜莱提前想好了措辞,此刻却没说出来什么,她甚至希望时间可以慢一点,就这样,谁也不说话地相处着。
可陈青显然不这么想。
咖啡端上来了,她没喝,倒是剥了一块赠送的巧克力,金箔纸在下午的日光下反射出刺目光芒。
“对不起,妈妈太忙了,所以记错了你的生日。是26号,是吗?”
姜莱点了点头。
她自己也不甚清楚,自己是在接受道歉,还是在确认26号是对的日期。
“去年的事情很对不起你,我不该瞒着你,但我再婚的时候,你姥姥是知道的,她也建议我不要告诉你。”
她妈妈和她的关系很疏远,这几乎是困扰了姜莱一整个青春期的问题。但说是困扰,其实也不尽然。因为她姥姥每次都用温柔地告诉她,是因为妈妈把事业看得很重,才会有些忽略她,并不是不喜欢她。
姜莱每次都信了。
在她高考结束了的那个夏天,陈青以工作上的调动为由搬到了意大利,上了大学以后的姜莱逃开了数学的折磨,会在假期的时候出国去她那住一阵子。
她每年都会在盛夏时节见到妈妈,那个时候陈青依然很忙,但姜莱住在她的别墅里,依旧觉得清净又美好。
在她还处于青春期的时候——准确来说是高中的时候,她为了吸引陈青的关注做过很多幼稚的事情,逃课、谈恋爱、聚会、谈下一场恋爱。
陈青并不管她,也不会训斥她,倒是她奶奶把她叫回了姜家好几次,每次被教育了之后还迫不得已地看姜宁幸灾乐祸的脸。
后来姜莱也不再折腾了,一个是学业开始忙了起来,另一个原因就是她发现了那个事实——陈青对她的关注并不会因为什么而增加一星半点。
她奶奶在她大学毕业那年去世了,那个时候她正要去佛罗伦萨继续读书,离开宁城的时候很伤心。
她和陈青的距离并不近,那段时间又一直很沉郁,也没想着去打搅她。只有及其偶尔的时候,母女俩会一起吃个饭,然后并肩走过一条街。偶遇路过街边的手风琴表演时,陈青会驻足一会儿。
只有在那一刻,她才觉得即便是在异国他乡,在最宠爱的姥姥去世之后,自己也还是有亲人的。
可姜莱不知道,在那个时候陈青就已经再婚了,直到她再次怀了孩子,她才意外又被动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那个时候她二十四岁,叛逆期已经过去了好多年。像个小孩子那样无理取闹已经不再是她会做出的事情,她也明白不应该因为陈青是她妈妈就剥夺她再婚的权利,那样很不应该,也很残忍。
可陈青为什么要骗她呢?有那么多不利因素在为什么依然决定要孩子呢?既然不是不喜欢孩子,那又为什么不喜欢她呢?
玫瑰色的日落仿佛如约而至般地打在了窗棂上,陈青面前的咖啡没喝一口,渐渐开始凉掉。姜莱从自己的记忆里剥离,这才准备要说今天谈话的主题。
她说自己的婚礼定在了下个月,问陈青要不要来。
陈青的脸上出现了意外的神色,过了一会儿才恢复平常,她打量了姜莱一下,眼角难得带了些浅淡的笑意。
就在姜莱以为她要答应的时候,对面的女人点了点头,给了个看似模棱两可但等同于拒绝的话。
她说:“不忙的话,我会去的。”
她清楚世界上的所有人、所有事都逃不开斯托克代尔悖论,期待越大失望越大,所以她来的时候也没抱着陈青会答应的想法,得到了这个回复后也并没有什么落差感。
应该是有些伤心的,只是很淡,像是老照片上的灰尘,吹一下就会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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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莱胡闹在前,又听了靳言竹的千叮咛万嘱咐,乖乖地把降落时间告诉了他。
到达机场的时候是下午五点多,宁城突然的降雨让姜莱有些猝不及防。这座城市一直都比较干旱,夏天也不会出现南方的那种梅雨季,时令还没入冬就会开始下雪。
这个时候的雨显然让人意外。
她慢慢地走着,穿了一身浅咖色的羊羔绒外套,机场里人潮拥挤,来来往往的人声却仿佛经过了降噪。
姜莱心不在焉地把一切都屏蔽在外,在等行李的时候忽然想起了自己十几岁再次回到宁城的那一年。
她妈妈把她送回姜家,姥姥也从另一个城市里温馨的房子搬进了宁城那栋空荡荡的别墅,还特意选了个距离宁大不远的地方。读大学时姜莱住在学校,周末的时候会频繁地跑去那边。
姥姥的身体一直很好,却也没办法抵抗年岁越来越大带来的病症。
她大三那年在医院里度过了那个意味着迎来送往的新年。
那个时候的宁城还没有燃放烟花爆竹的禁令,绚丽夺目的烟火从不远处的广场升起,又在半空中盛放。绚烂迷人眼的景象过去后,她收回了眸光,投向了躺在病床上的姥姥。
姥姥虽已到了古稀之年,醒着的时候却精神矍铄,丝毫看不出一点生了病的样子。
她很少说那些会让姜莱难过的话,但人一到了这种象征着团聚的节日,却没有阖家欢乐的处境,免不了会有些落寞。
姥姥握着她的手,两个人聊了些很久之前的趣事,她夸赞了姜莱的冷茶发色,说她越长越漂亮了,和她年轻的时候有些像。
姜莱有点想哭,她说等到姥姥好些了两个人就可以去旅行了,可以一起做很多有意思的事情。
她说巴黎有一家很出名的粤菜馆,那里的菜吃起来非常不错,她和裴知诺是那儿的常客。可直到后来聊天的时候,她才知道老板竟然和她们一样,是个北方人。
姜莱哭笑不得地和姥姥说:“这不是骗人吗?”
姥姥和她一起笑着,最后才摸了摸她的头发,说自己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
那天两人说过的所有话姜莱都记得很清楚,那个新年也仿佛就在昨天,甚至连监护仪报警的声音也开始在她脑中尖锐回荡。
姜莱记得自己曾经问过姥姥“为什么对她这么好呢”,可惜到最后也没有得到那个答案。
为什么呢?
她慢慢才知道,最深的爱竟然是免费的。
不知不觉地走出了很长一段路,有人叫了声她的名字,把她唤回现实里。
她抬眼望去,靳言竹站在出站口处,温柔的眼神和她的目光相触。
他还是那个懒倦的样子,穿了件黑色毛呢大衣,黑色靴子,怀里却抱了一束粉红玫瑰。
明明是冷淡的打扮,却莫名地让姜莱体会到了一种归属感。
她回家了。
明明只有三十多个小时没见,却总觉得已经过了很久。
她经历了一些早就预料到的情绪起伏,想到了过往的很多事情,最后在飞机上辗转难眠。连着wifi划过了好几个电影的开头,最后还是认命地给靳言竹发了消息,说自己讨厌机餐,想吃生煎了。
靳言竹和她的视线相交,他勾了勾唇,说话的语气也带了些逗弄的玩笑意味:
“不想我么?怎么走得这么慢,花都要蔫了。”
机场里亮如白昼,外面的秋雨落地无声,他的声音带着笑意,落在她心里。
她不顾形象地跑了过去,却没接那束花,直直地扑到靳言竹怀中。
男人的右手轻抚着她的后背,又用下颚蹭了蹭她的发,举手投足之间都是自然而然的爱意和亲昵。
她闭上眼,闻到了近在眼前的荔枝玫瑰的香味,鼻子倏地一酸,很想落泪。
靳言竹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准备低头看看她的状况。
姜莱抗拒地把脸埋回他的颈窝。
他不再坚持,只是温柔地问:“不是说饿了,还说想吃生煎?这会儿倒是不着急了。”
姜莱很久没回话,靳言竹也不催促。再开口的时候,她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靳言竹“嗯”了声。
与此同时,他听到的自己心脏震颤的声音,听到了姜莱说的话。
她说:“谢谢你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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